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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尋源而上 文 / 柒界

    李老神棍夾著我率先從地洞中一躍而出,張芳泰緊隨其後,而從地洞中出來,兩位老神棍也沒有在這正屋裡停留片刻,很有默契似的一前一後朝著屋門方向就狂奔而去。

    「轟隆!」一聲巨響,漫天塵土四處飛揚,這正屋在我們前腳剛一踏出屋門,緊跟著就塌陷了。

    這時被李老神棍放了下來的我看著這一幕,不由得一陣後怕,這虧得兩位老神棍的動作夠快,要是稍微慢上那麼一步,後果會是什麼?我不敢多想,恐怕會被直接壓成肉醬吧!

    可隨即我轉眼一想,想到自己終於從那該死的地洞中逃出來了,心情稍稍好轉起來,但是一看到這垮塌的正屋上還有一些地方在不斷往下陷時,我心裡頓時又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心想這次還真的是大難不死啊。

    隨著那鋪天蓋地的塵土向我們席捲而來,我心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這正屋雖然現在塌陷了,可剛剛在從正屋出來時,我無意中看見這正屋裡除了四處顯得雜亂有打鬥的痕跡外,並沒有發現那座晏公神像跟那把搖椅,想到這裡,我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我再三確定自己剛才從正屋裡出來時,並沒有看到這兩件差點把我嚇破膽的東西後,我整顆心再次懸了起來,難道那晏公神像跟那把詭異的搖椅消失了?沒理由啊!

    我突然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一定要弄清楚這兩樣東西的去向,搖椅還好說,但是晏公神像對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幾年前擺放在天後宮時,就把我嚇得夠嗆,而這一次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如果不弄清楚的話,恐怕我這一生都會活在其陰影當中!

    「天已經亮了,我們該出發了,你小子還傻愣在這裡想莫個啊?」就在我沉思時,李老神棍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被李老神棍這一拍,我緩緩抬起頭,才看見此時天空已經放亮,但隨即我眼中掠過一道精光,暗罵一聲自己夠笨,還瞎猜什麼,直接問這老神棍唄!李老神棍肯定對這兩件東西的去向有瞭解,隨即我就開口問道:「那晏公神像跟那把搖椅去哪裡了?怎麼沒看見?」

    李老神棍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麼個問題,愣了下,便回道:「晏公神像去哪裡了我不知道,但是你說的搖椅我知道在哪裡。」

    這李老神棍怎麼會不知道晏公神像的去向啊!雖然他在我跟雷陽飛還未跌進地洞時就消失了,但是他肯定一直在地面上,對於這點沒理由不知道啊?但一聽到他說知道搖椅在哪裡,我還是本能的回了句:「在哪?」

    李老神棍用手指了指院子裡,我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時我才發現正屋裡的雜亂與這院子裡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院子裡到處都是大大小小斷裂的樹枝,地面上有很多地方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到處都透著焦黑,而當我看到那顆離正屋不過三尺三的大樹已經攔腰折斷後,我震驚萬分!

    「這這裡難道也發生過打鬥?」我此時話都有點說不順了,現場這一幕實在是太具視覺衝擊性了,雖然沒有死屍什麼的,但從現場殘留的痕跡來看,並不難看出這裡曾經發生過劇烈的打鬥。

    「你不是問那搖椅嗎?喏,那堆像炭的東西就是啦!」李老神棍對我現在的這個問題,直接略過,然後用手指了指樹底下不遠處的一堆黑色物體。

    此時我已經沒有了心思去驗證那堆黑炭是不是搖椅了,李老神棍說它是,那肯定就是,況且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李老神棍告訴我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莫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該你曉得的時候,自然曉得,要是你能猜出其中的經過,也是可以的。」就在我滿含期待的等著答案時,李老神棍卻給我來了這麼一句,差點沒把氣吐血!

    「你個老貨,淨弄得神神秘秘的。」我心裡自然是暗罵了起來,但口上還是因為不滿,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就算猜,你也得給我提示吧,我完全沒在場,猜什麼?猜你一腦殼的包嗎?」

    「哈哈!」不得不說這兩位老神棍的聽力都異常靈敏,甚至說是狗耳朵也不為過,沒想到我以為只有我自己聽見的聲音,卻愣是被這兩位老神棍聽了個正著,李老神棍被我那聲嘀咕氣得有點吹鬍子瞪眼的,可張芳泰卻聽見後就大笑起來。

    張芳泰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縫,隨後捋了捋鬍須,含笑道:「老匹夫,劍小子港得並沒有錯,你既然讓他猜,那自然是要給提示的,就像上元節猜燈謎都還有謎面勒!」

    李老神棍雖然被氣得不行,但在對張芳泰翻了個白眼後,還是丟出了一句話:「昨晚院子裡這棵樹上落下來的那個術士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我本能的回答道,可等了半天都沒見李老神棍的下,我又問道:「就沒了?」

    「沒了!你還想要莫個?」李老神棍此時也被氣得笑了起來。

    「這老神棍還真的惜字如金啊,你多說一個字是會死還是咋滴!」我心裡岔岔不平的抱怨道,但是腦子還是根據老神棍丟出的那句話,極其快速的轉了起來。

    「你小子要是猜不出來,我看就算了,我們還得去救陽飛那小子勒!」見我半天沉思不語,李老神棍催促了起來,從他的眼光中明顯可以看到他並不相信我能從一句話中就找出答案,倒是一邊的張芳泰很是氣定神閒的看著我,好像在說我看好你!

    「張老三!」在李老神棍再一次催促我時,我也故弄玄虛的吐出了一個人名,而當我說出張老三這個名字後,李老神棍的瞳孔明顯的縮了下,然後滿是驚訝的看著我。

    「孺子可教。」張芳泰倒沒有李老神棍的那副震驚,彷彿我能猜到是理所當然的一樣,接著他又說道:「既然你抓住了重點,

    那你倒說說看你的猜想。」

    我見此時李老神棍完全不像剛才他說要去找雷陽飛的那股著急,我心裡又是對他暗罵了幾句,隨即我才緩緩的說道:「整個過程應該是李爺爺故意把張老三,噢,也就是從樹上落下來的那個術士給引到正屋裡去了。

    根據張老三的性格與他的佈局,肯定會先自報家門,然後在問對方,這也就是為什麼李爺爺能夠在張老三冒充自己後,第一時間喊出他的名字,如果沒有交手,又怎麼會知道?

    那正屋裡的打鬥痕跡應該就是兩人自報家門後,留下的,至於打鬥過程如何,肯定是張老三以什麼手段拖住了李爺爺,否則的話,我在看到他時,他不可能安然無恙。

    而那院子裡的百鬼夜行,雖然李爺爺很想去解決,但當他解決完張老三留下來拖住自己的傀儡後,時間已經不多,他之所以隱跡,估計就是為了引張老三進屋吧!具體為什麼,我就不清楚了,在得知張老三已經下了地洞,李爺爺便迫不及待的追了進來。

    好在他來得及時,我才沒被張老三當成啟動陣眼的鑰匙。而院子裡的打鬥就更好解決了,應該是被張爺爺你擊殺的。至於那顆攔腰斬斷的大樹,我想弄斷樹身的應該是天雷,因為在地洞中曾看見洞口閃過白光」

    「不錯不錯,我就說你小子最後能看透徹,可這老匹夫還不信。」張芳泰此時顯得極為高興,可跟著他話鋒一轉又對李老神棍說道:「加上這次,你這次回去可得準備十罈好酒給我噢!」

    「不會欠你的!」李老神棍咬牙切齒的從嘴裡蹦出這麼幾個字!

    這兩老神棍不會是拿我在打賭吧!我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爭執著,我心裡立馬就升起一股挫敗感,我還以為自己真那什麼了,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被這兩老神棍給算計了。

    我等兩位老神棍算清楚了賬,緩了緩神又問道:「我還有幾個問題沒弄明白,為什麼那搖椅會飛,能夠把雷陽飛擊成重傷,而晏公神像能夠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我們身後。」

    「你小子剛才那股精明勁哪去了?」李老神棍瞪大眼睛看了看我,彷彿不相信剛才那番解說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一樣,可隨即他又點到即止:「難不成你還真以為那些死物有生命?」

    「有人操控?」我猛然一驚,可我話剛出口,李老神棍就連忙把我的嘴巴給摀住了,連忙對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知道就好。

    而隨著李老神棍鬆開摀住我嘴巴的手,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雙眼睛,那雙我在離開地洞時,在棺材縫隙下面看到的佈滿死氣的眼睛。

    這一刻,我恍然大悟,包括李老神棍與張芳泰在地洞中開悟我的那幾番話,我全部悟通,這兩老神棍也太神了吧,不但步步為營,而且還把事情的發展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難道真正的奇門之道就是決策於千里之外?運籌於帷幄之中?

    我心神猛震:「你們一早就看穿了?」

    兩位老神棍點了點頭,算是回答我了,而我也知道此時隔牆有耳,跟著點了下頭,便拉開話題問道:「我們接下來往哪裡走?」

    「坎位有水,巽位有風,水靜風止,我們順風而行,隨水而上,就能到達我們想要去的地方!」張芳泰掏出奇門一盤看了下,便開口說道。

    「這鬼地方,滿是墳包的,風倒是有,可哪裡來得水?」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張芳泰。

    可這老神棍從容不迫的把奇門裝進隨身布袋後,便指用手指了下北方,笑著道:「你去大門那看看。」

    起初我還帶著懷疑,心想這滿山荒墳的,平常也鮮有人來,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有水,我隨著我走到大門口,往北方望去時,好傢伙,張芳泰說得還一點不錯,對應著大門的北方位置,還真有一條溪流,甚至往那北方位置直視過去,彷彿還能看見對面山頭上正有一條瀑布嘩嘩往下直流。

    或許很多人在傳聞中聽說的都是人快死時,便有陰差拿著鎖鏈在一旁等候了,其實不然,人有三魂七魄,而三魂是指天地人三魂,而在醫學上堅定死亡的標準一般時以心臟停止跳動為準,其實醫學上的這一說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

    心臟一旦停止跳動,那麼人身體裡便不再有血液循環,這個時候天魂因為沒有了血液循環便無法聚集靈氣來主掌命(天)宮,所以隨著心臟停止跳動,天魂首先離體的,這裡的離體並不是指天魂在離體後還能以靈體的方式存在,而是「血脈止,天魂散。」關於這點,後面的章節會具體提到。

    而陰差為什麼在人臨死之前便早早的守候在一旁,為的就是目睹天魂的消散,因為天地人三界都有各自的法則,陰差沒有權力過界執法,即便是地界的冥王也一樣要遵守。

    因為天魂並不屬於地府管轄,只要天魂不離體,那麼陰差是無法進行勾魂的,即便是在人界,也不是陰差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所以他們必須目睹天魂消失過後,才能進行索魂,而天魂一離體,陰差便用勾魂索(鏈)往死者身上一勾,地魂便隨著鎖鏈破體而出,陰差來到人界的任務也就完成。

    天魂主掌的是命宮,地魂主掌的卻是五格,也就是運,因為天地兩界不相連,所以依靠人魂主掌的壽元連在了一起,隨著三魂聚於一體,民間也就流傳出命運這一說法,但看似相連,但命跟運卻又不一個概念。

    而人死後都要舉行超度儀式,也就是我們說的做道場,這也是因為人魂本就誕生於人界,如果要進入輪迴再度為人,必須指引其去地界跟自己的地魂相聚。

    雖然人界與地界雖然緊緊相連,但人魂卻是無法直接去地界進入輪迴的,這必須得有一個引路人得指引,由於這個位置的特殊性,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了引路人的,唯一的條件便

    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才可以。

    因為只有血緣的力量才能正確帶著死者進入輪迴,所以在人死後,做道場的那幾天都會有自家親人手拿引路花(有的地區叫引魂幡),如果沒有親人的用引路,那是絕不可能輪迴的,所以想一直「丁克」一生的人,如果你不打算輪迴,那倒可以一意孤行,但你想兩全其美,那就無疑癡人說夢了,沒有後代便代表你連輪迴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說大喜這種意識是因為新生命誕生而形成,那麼大驚無疑是因為跟死亡離不開關係了,幾乎人每一次產生驚這一意識,那多少觸碰到了死亡的邊緣。

    好比有時候你走在大街上,突然後面一輛車從你身邊呼嘯而過,對於這種情況,你當時便會感覺到冒冷汗,而這種意識的形成正是因為意識裡的驚剛剛與死亡擦肩而過。

    但是這種事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所以我用另一件事來講述驚的意識形成,那就是有時候你正對一件事入迷,又或者你沒有防備時,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在你身上一拍,或者在你身邊大喊一聲,你當時便是不是會覺得有種跌落的感覺?

    如果是,那麼這就是你意識裡的驚觸碰到了死亡,因為你在放鬆身體的時候,你身上的感知卻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

    用通俗易懂的話說就是你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與防具,但你又要穿過一座充滿野獸的大山,但前提卻又是你不知道這山裡有可以威脅你生命的存在,所以你從走進大山開始直到最後到出口處了,你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所以你放鬆了警惕。

    而正是你放鬆警惕過後,突然間你耳邊響起一陣你熟悉的野獸吼叫,聲還未落,你眼中便出現了野獸的身影,你覺得你這時會不會恐懼?

    但是卻因為你離出口沒幾步路,一跳出來就可以保命,你迫不及待的逃出生天,再轉頭看看你身後的大山,是不是又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從心中升起?

    而人遭到朋友出聲嚇自己時,多數人都會產生一種心臟掉落的感覺,而在看清楚嚇自己的是誰時,卻又鬆了口氣,接著便是對對方一頓臭罵。

    對於這些喜歡惡作劇的人,我想告訴你,人嚇人是真的會嚇死人的,而這種死卻不同於其他的死法,遭人這樣嚇死的,沒有例外全部會魂飛魄散。

    因為人在娘胎裡便帶有一股「氣」不同的教派與地區對於這股氣稱發不一,而據奇門裡記載這股氣乃生命形成之時衍生的混沌之氣,也是道家統稱的陰陽之氣,而平常人隨著出生跟長大,這股氣便會逐漸在你身體裡萎靡,只至最後只剩下小小的一股伴隨你一生。

    而民間所說「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這一說法的原意也並不是像民間流傳的那樣說人生在世要上進努力,不要讓困難打倒。

    根據奇門一脈的一些書籍記載,並沒有佛爭一炷香這一說,對人爭一口氣這句話的解釋為世間萬物均誕生於混沌之中,而母體暗合混沌孕育生命的真理,所以上古時期的人便開始研究用什麼方法保留這股混沌之氣以助自己參悟天道。

    最先研究混沌之氣的便是伏羲,在這其中便創造了先天八卦,隨後得天道飛昇成仙,而伏羲的族人見自己族長得悟天道,便開始學著他參悟天道。

    但天道又豈是那樣輕易能夠參悟,隨著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大部分族人除了耗盡壽元落個身死輪迴之局外,也沒有參悟天道保留那股與生俱來的混沌之氣,直到後來黃帝在先天八卦的根基上加上天篆冊一些神章創出了最早的奇門格局供後人參悟天道。

    即便有了黃帝的創新,但能夠將混沌之氣保留下來助自己參悟天道的人那也是鳳毛麟角,直到老子李耳參悟天道開創道家後,領悟了人體元神乃魂魄聚合而成,而世人為何無法以奇門格局控制混沌之氣萎靡,能夠保留其不萎靡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到頭來人活一世,為了參悟天道,爭的只是那一股很少的氣罷了,正是看破了人與人的魂魄不同,資質不一,老子懷著萬物源於始一的想法,創了一套可以供世人研習的道家心法,也就是道家打坐靜修的呼吸法門。

    道家打坐講究一呼一吸之法,以鼻吸,以口吐,而混沌之氣也正是隨著人口而出逐漸萎靡,所以爭的正是從口中流失的氣,以至於後來不管是在道家還是國術的一些內家武學,打坐那絕對是千篇一律的,眼觀鼻,鼻觀心,舌頂上顎把氣壓回丹田,然後再提綱靜坐,防止到了丹田的氣從魄門(肛門)竄出。

    從這之後,「人爭一口氣」其真正的含義也逐漸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但不管如何,今天對其的解釋還是充滿正能量的,其中不乏勵志與面對困難保持不屈的精神這些解釋。

    而在歷史的洪流當中,中國本土的宗教——道教,也沒有了當初的繁榮,甚至在南宋滅亡之後,逐漸被印度傳入中土的佛教所掩蓋了名望,加千年的歲月輾轉,其中很多道家的名言真理不是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就是被後人更改。

    而「人爭一口氣」的說法不但被更改,而且還在前加上了佛教,至於加上「佛爭一炷香」這句話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押韻還是加上這句話的作者覺得佛本是道。至於具體的原因卻無法考證。

    但歷史上有明確的記載,佛教自印度傳入中土後,確實受到道教很大的影響,這些從佛教很多的事跡當中都可以看出佛教為了讓華夏人民更容易接受這個外來宗教,其中的改革可謂不少費心。

    當你瞭解了這些後,不要再以拍打跟大吼的方式來惡作劇,要知道人在全身放鬆的情況下,不但身體是脆弱的,魂魄也是一樣,我想你也不想自己朋友因為自己的一個惡作劇魂飛魄散吧,一句話——致人於萬劫不復的只有人。

    人的六種意識當中從喜到驚,一個站在生命源頭,

    一個卻站在死亡邊緣,看似站在對立的位置,但這其中又包含了自然的規律。

    六種意識當中若單論哪種意識能夠蒙蔽人的心智,那無疑是怒這種意識了,怒雖然處於喜與驚之間,但其對人產生的影響卻太大了,因為怒是六種意識中唯一一種不懼死亡的意識。

    一個人在怒意的驅使下,連死亡都絲毫不懼,想像這是何種力量,對於這種力量的記錄,想必大家最熟悉的便是「怒氣衝天」這一個成語了。

    但在奇門一脈流傳下來的書籍中並未記載這個典故,而是記載了怒意滔天跟怒意覆天兩段故事,看到這裡你便能想像怒的力量有多大,這是一種怒意識到達了一定的臨界點可以衝破天的能量。

    言歸正傳:或許起初看到這麼多村民離自己不過五米之遙,外公或許還會心虛,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不下百數的手,但隨著心中升起的怒意越來越濃,外公起初眼中的一絲心虛之色也逐漸被暴戾所替代。

    儘管外公沒有學過一絲半點的門派武學,但那個時代能夠走南闖北的多少手底下有兩下野路子,再加上生長於農村,那個時代農村長大的人,身上的力氣可叫一個大,憑藉著這兩樣,以外公這身勞力平時都可以對上龍開雲跟張二愣子不落下風,更別說自己手裡還有傢伙。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不管是在戰場上兩軍對壘,還是民間的比武,先機佔盡才能處於不敗之地。

    所以一看到兩人在離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便有揮拳舞腳之勢,外公當下搶先一步,只見他不退反進,趁張二愣子跟龍開雲兩人的拳腳還沒有完全使出之時,先是一腳踢在張二楞子的小腹上,然後反轉刀身,一記以刀為棍的橫掃千軍對著龍開雲揮在半空還未落下的小臂狠狠的砸了下去。

    由於外公沒有保留力氣,那把柴刀彷彿也在破空之中與空氣產生的摩擦發出了一絲呼嘯。

    「砰、卡」「啊」隨著兩聲輕微的沉悶聲過後,便是龍開雲的慘叫,刀到骨碎,不知道是不是外公這一下太過勇狠,即便是刀背砸在手臂上,除了把龍開雲的手臂骨頭砸碎外,那一股股殷紅的鮮血也從刀背落下的位置溢了出來,沒幾秒便將龍開雲的手臂與衣服染得通紅。

    外公並沒有因為龍開雲被自己砸斷手臂而打算就此罷手,只見他先是冷冷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眾人,然後便抽回目光隨之移到了張二愣子身上。

    在場的人在看見外公向張二愣子走去時,傻子也能知道外公接下來要幹什麼了,但知道歸知道,但是在場的幾十號人當中卻沒有一人敢去阻攔,甚至連出聲的念頭都不敢升起。

    實在是因為剛剛外公掃視他們的眼神讓他們開始後怕,直到這時他們才恍然醒悟外公平時就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而剛才外公看過來的眼神,在這大熱的三伏天,也不由讓他們後背冒出絲絲冷汗,要是出面阻攔了,鬼知道下一個倒霉的是誰。

    或許這些村民剛開始就沒有出手幫助張、龍二人的意思,出聲助威無非就是湊個熱鬧罷了,多數人都認為在絕對的人數的威懾下,外公是不敢反抗的,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外公不動手了,而且一動手就是不留餘地的那種。

    其實按這些村民的想法來說,那是絕對沒有錯誤的,他們錯在哪裡,無法是錯在不團結,光有威懾之名,沒有威懾之力。如果他們沒有像看戲似的讓張、龍二人動手,而是一看戰況不對,立馬援手,恐怕外公有三頭六臂,也是不夠這幾十號人塞牙縫的。

    又或者他們在外公打斷了龍開雲的手之後,全部人抄起院子的木棒凳子之類的傢伙什一擁而上,不要說外公還有能力去找張二愣子的麻煩,在一群人的攻擊下,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世事本就無常,剛才還信誓旦旦要為張、龍二人助威的村民,此時像及了啞了火的炮彈一樣,只看見火光一過,卻沒有絲毫動靜。

    這幾十號人當中也有幾個想出頭的,但幾乎都是剛想出聲鼓動大家上去,但全部一致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旁邊的人一盆冷水把念頭澆滅。

    「你要想死或者想身上少樣東西,你就上去弄翻龍幼唔,老子才沒想去招惹這個瘋子,人多一起上去,他龍幼唔再打不過我們一夥人,弄翻一兩個恐怕沒得絲毫問題,鬼曉得哪個會倒霉被他弄斷一垮(一個部位的意思),本來就沒得老子莫個事,要是為嘎這襖事傷到哪裡,那沒是虧了一點半點,屋裡還有娘崽要盤(養活)」

    也許身邊這些人前面的一些話或許不夠讓他們收拾這種伸援手的衝動,但最後一句娘崽,卻無疑像晴天霹靂一般把幾名想出手的人給驚醒,即使心中有些不忍,但也不得不隔岸觀火任憑事態發展。

    對於這些村民的想法,外公絲毫不以為意,此時已經懶得再去看這些人一眼,他現在的念頭就是弄斷張二愣子剛才打算踢自己的那條腿。

    「龍幼唔,凡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面,莫事情做絕啊」看著外公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僅管步子不大,但每隨著步子前後置換,張二愣子覺得外公的腳步像踏在自己心上一樣,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後,一邊出聲讓外公放過自己,另一邊卻開始往後移動身體,打算趁外公不注意先跑了再說。

    但外公壓根就沒打算放過他,不等張二愣子把話說完,外公便猛的幾個箭步上前,手起刀落,張二愣子的慘叫聲傳遍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而張二愣子的慘叫遠遠比龍開雲來得大。

    同時也證明了他張二愣子確實受傷比龍開雲重,要知道外公斷龍開雲的手臂時,那是在半空中,由於刀在空中沒有著力道,即便全身力道全使出來,那最後砸到對方手上的力道也就減弱了不少。

    張二愣子顯然沒有那麼幸運,由於先前被外公一腳踢在小腹上,

    捂著肚子直到外公再次找上他,他也沒有起來,所以這又正好成了他傷得重的原因,由於坐在地上,那腿幾乎是與地面平行,加上外公的刀是由上往下,其中本來就形成了一股慣性,最後外公的力道,物體下降的引力慣性,再到地面的反震力,幾幾相加而得出的威力,那絕不是一加一再加一等於三那麼簡單了。

    以武術的角度來說便是速度加上力量發生質的改變,在碰到物體的阻擋便會形成一股穿透力,而這股力量一旦打在人身上,給人造成的結果便是非死即傷,而要是打在人體死穴,像太陽、會陰、膻中等死穴上,那這股力道也會猶如針尖刺破皮膚一樣簡單,直接扎進你體內,那處被擊打的部位只要有死穴,那絕對逃不出生天。

    「家門(對於同姓之人的代稱)你看你氣也出了,是不是讓村裡的人先送去衛生所?怎麼樣他們兩人也罪不至死,要是再耽誤,怕是最後兩人會見了閻王。」看著外公不再像剛才那樣眼中滿帶暴戾之氣,起初充當說客的那幾個人,走了過來,指了指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張、龍二人後,便用商量的語氣試問著。

    「來幾個人先把他們兩個送衛生所,其餘的人就都散了吧。賬就記在村裡大隊上吧。」見外公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頭,這幾人便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立馬出聲讓對面看熱鬧的人出來幾個。

    畢竟怎麼說也是條人命,雖然他們居住的這條合心村不過百來戶,但要是搞出人命來,到時候也是個麻煩。

    至於醫療費用就由村裡大隊包了,怎麼說兩人傷成這樣跟村民的唆使是脫不了關係的,只要人沒事,錢倒不算太大的事。

    不知道是外公下手確實太重,還是當時的醫療水平太差,在兩人傷好後,張二愣子便成了張擺子(瘸子),而龍開雲被砍傷的右手除了外觀上看跟常人無異外,幾乎就是一隻使不上半點力道的廢手,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兩人傷好後,不時找機會報復一下。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等到院子裡只剩下開始勸架的幾人外,就只剩下幾個被留下來的後生清掃地上的血跡,看著逐漸被塵土掩蓋的血跡,外公彷彿想起了什麼。

    「家門,你這是?」看著外公到堂屋的走廊上重新扯了根三尺長的原木棒,向自己這邊走來,外公的這位本家滿是疑惑。

    「呵呵,沒莫個大事,找點下酒菜而已,忙了這嘎半天,等哈大家留下來喝一杯。」外公笑著回應了一句後,便開始提著木棒在院子尋找起來,而他要找的下酒菜無疑就是烏子。

    「你還真的是死性不改啊。」由於一直擔心自家幾個孩子的生命是否有危險,在村民跟外公起爭執時,外婆便請了兩個熱心的村民幫助自己把孩子一起送去衛生所。

    由於前面在衛生所,所以外婆對於外公打傷了人卻毫不知情,當聽到醫生說除了兩位舅舅需要住幾天院外,我媽跟我大姨沒有什麼大礙,開點消腫的藥帶回去吃就好了,聽見醫生的話後,外婆心裡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在辦理了一些手續後,便帶著我媽回家去拿鋪蓋。

    那個年代由於設施問題,住院這些是需要自備被褥的,所以外婆從衛生所出來,在路上沒有半點停頓,帶著我媽就往家裡趕,雖然把我大姨留在醫院以防止等下兩位舅舅有什麼需要而沒人照顧,但外婆還是放心不下,畢竟大姨也才十來歲,很多事也是做不來的,抱著牽掛,一到家便看見外公手裡木棒,外婆便知道外公還沒有死心。

    「原來跑外面去了,家門你先進屋裡去坐哈,我等哈就來。」看到蹲坐在我媽身邊的烏子,外公幾步當一步的往這邊走來,而看到外公這樣子,我媽由於前面才被打了,所以潛意識裡對外公形成了一絲恐懼。

    「跟你港了烏子不能殺,這是靈犬,殺了會遭天譴滴。」由於心裡頭一邊牽掛著在衛生所沒有照顧的三個孩子,這另一邊又擔心烏子會被外公殺掉,所以外婆心裡開始著急起來。

    「你婦道人家懂莫個,我剛答應家門等哈飧肉,你現在讓我莫殺這條畜牲,豈不是叫我失信於人。」說著外公就要推開阻攔在自己面前的外婆,然後一棒瞭解烏子的性命。

    而這時原本在堂屋裡擺著龍門陣(聊天,侃天侃地的意思)的幾人聽到院子的爭吵,所以那些人便直接從堂屋裡走了出來,一聽見外公與外婆又是因為這條狗在爭吵,立馬就勸外婆不要因為一條狗而弄得家庭不合。

    起初對於他們口子爭吵到打鬥也是瞭解了一番,但對於烏子用眼神止住外婆這一點全是不知道的,再加上當時大家都在院子外面,由於距離隔得有點遠,加上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兩口子爭鬥上,倒也沒有留意烏子用嘴拉扯外婆褲腿的那番舉動。

    「我說嫂嫂,這一條土狗又沒值錢,殺了也就殺了,何必為了一條土狗跟我家門慪氣,你要是捨不得,趕明兒我叫我親自給你送個十條八條的過來,保證一條重樣都沒有。」看見外婆跟外公兩人有爭執起來,這外公的家門似乎和事老做上癮了,上前就勸起外婆來了。

    「龍幼安,你也沒怕風大把自己舌子吹跑了,別說十條,就是你送一百條狗來,也比不上我家的烏子,這是一條神犬你曉得吧?」對於外公這個家門的說法,外婆完全無視,自己活了半輩子,除了烏子外,還從沒見過狗能這麼通人性的,所以對於龍幼安說出那番話後,外婆便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對方。

    「家門棒子把我,你攔住嫂嫂,我到要看看這神犬到底有多神,等我替老哥來了結這條畜牲。」對於外婆把一條土狗訴說成神犬,龍幼安不置可否,在他看來這鬼怪的事到是見識過,但土狗能說成是神犬倒是頭一遭,況且還是一條農村隨處可見的大黃土狗。

    見有人助自己一臂之力,外公倒是樂得其所,隨手便把木棒丟給龍幼安,然後一雙手緊緊的扣在外婆手腕當中,由於有外人幫忙殺烏子,自己又被老頭子

    給鎖住行動,外婆心裡那叫一個著急。

    她倒不是著急龍幼安會遭天譴什麼的,她心急的是烏子的性命。見龍幼安,右手持棒離烏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外婆怕對方突然揮出木棒砸向烏子,便沒等龍幼安走到可以擊殺烏子的距離之內便大喊一聲,烏子快跑。

    若是平時,外婆這一喊,烏子百分百的會跑開,但這一次烏子卻沒有動,彷彿沒有聽見外婆的喊聲似的,只是蹲坐在院子裡看著龍幼安走向自己,隨本來距離就沒有多遠的距離,幾乎眨眼就到,而就在龍幼安走到可以一棒便可揮殺烏子的三步距離之內後,龍幼安舉起木棒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起初他還以為是夜幕開始降臨,自己看花了眼,當再三確認後,他看到了什麼?他居然看見烏子在對自己笑,沒錯,那絕對是在笑,除了沒有聲音外,烏子扯開的大嘴,那白森森的犬牙,讓他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而這個時候,他開始相信這條土狗即便不是神犬,怕也是成了精,會笑的狗的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對於這樣的存在,你就是借十個膽子給龍幼安,他也不敢下手啊。

    「家門,你手抽筋了啊?半天不動手?」起初由於有人替代自己動手,外公倒是樂開了花,但見到龍幼安舉起的木棒遲遲不落下,彷彿被定身了一般,這讓外公心裡有點擔心對方是不是突然抽筋什麼的。

    「家門,我看還是聽嫂嫂的吧,這狗肉咱們還是莫飧了吧,這狗哪是什麼神犬,完全是成了精的妖怪,他他娘的,這狗剛才衝我笑。」龍幼安並沒回答外公的疑問,而是吞吞吐吐的把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說了出來。

    「放你娘滴屁,這狗還能衝你笑?你見過誰家的狗會笑的?什麼妖怪神犬的,你小子肯定是看花眼了,這夜色漸黑,院子裡也沒個照明的燈,你看花眼不是沒可能,至於你要是不敢動手,我就自己來,

    別像個婆娘樣,神神叨叨的,要狗衝你笑,我會聽不見聲音,院子裡其他的人會聽不見聲音?你自己有沒有聽見笑聲?」要不是因為外婆一直在自己用力想掙脫被自己扣住的手腕,外公早就自己上前看個究竟了。

    「也是哦,既然笑,那肯定會出聲,就連不會說話的啞巴,那要是笑起來,都會發出嗚嗚之聲,何況自己沒有聽到笑聲,或許真是自己看花了眼。」覺得外公說的那番話確實有些道理,所以龍幼安在心裡暗自對自己說了這番話後,便重新打算重新開始行動。

    但再次行動之前,他還確認了幾遍,看看狗是否還會對自己笑,要是再笑那自己說什麼也得離開這裡,因為太邪門了,當確認再三也沒有看到剛才看到的那副場景,龍幼安相信自己當時肯定是看花眼了,所以也不再猶豫,舉起手中的木棒便向烏子的腦袋上砸去。

    「啊」隨著一聲慘叫聲響起,龍家院子此時在夜裡的沉靜被打破,在場的人第一次反應就是找聲音的源頭,當聽到慘叫聲是來自龍幼安時,大家立馬跑了過去,而此時外公也顧不得外婆了,也是上前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了。

    當大家跑過來時,看到此時的龍幼安左手緊緊捂著住自己的右手手臂,隨著所有人都聞到了空氣中飄蕩著的一股淡淡血腥味,再看到龍幼摀住右臂的左手有液體滲出,這時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龍幼安受傷了,而剛才聞到的血腥味也是他流出的血噴出時留下的。

    當時龍幼安附近除了大家看到的這條土狗外,並沒有其他人,而要是沒人的話,讓龍幼安受傷的便是這條大黃狗了。先是聽到龍幼兵說狗衝他笑,開始大家還笑他看花了眼,緊接著便莫名其妙的受傷流血。

    在接二連三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後,留下來的這些人當中,其中幾位年長的開始相信外婆說的這狗殺不得,而且他們也相信龍幼兵起初是看到了狗對他笑,如果現在告訴他們不是這條狗導致的,那麼現在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了。

    畢竟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加上前面沒多久又聽到外婆講的那個人是吃狗的飯這一個故事,對於這個故事,大家都從小聽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這些人對外婆說烏子是神犬這點深信不疑起來。其中有人甚至噗通一聲跪在烏子面前,嘴裡唸唸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喂,你們這幾個化生子(短命的人)在老子屋裡對一條狗又喊又拜滴,馬上跟我滾出去,否則莫怪我不客氣了。」在那個年代雖然信鬼神,但絕對不會有人在別人家裡對狗行跪拜大禮,放在平時誰要這麼做,被主人家抓住了,那肯定會被打個半死。

    而且不會有人管你的死活,因為你在別人家裡做這些事,那就是給人帶去煞氣,讓那戶人家不得安寧,所以外公才會怒罵起來,要不是念在平時這些人家跟自己家關係親近,指不定外公早就抓起柴刀就是一頓亂砍了。

    「家門莫怕,待哥哥親自宰殺這畜牲,然後替你擺酒壓驚。」在外公趕走了那幾個跪拜的人後,又轉頭對龍幼安歉意的說了幾句,要說龍幼安受傷也是替自己殺狗才造成的,怎麼的自己也得表示一番,

    但沒想到是,外公話音一落。龍幼安便心有餘悸的說道。

    「殺不得啊,家門,這狗決計殺不得,老弟雖然因此受傷,但也不敢起什麼怨念,只因為自己太過無知了。」龍幼安說這番話時,剩下的幾人都能聽出他話裡的恐懼之音,而身為當事者,龍幼安肯定了這條狗的詭異。

    也許第一次衝自己笑可以被大家以自己看花眼推翻,那第二次呢?他絕不相信第二次自己還看花眼,而且自己還掉了塊肉,僅管第二次他沒有看到烏子對他笑,但他看到了更恐怖的事。

    那就是自己木棒即將落下是,那蹲坐著的土狗突然拔地而起,衝著自己的手臂撲來,而且速度之快讓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而最詭異的卻是這條狗撲向自己時,他幾乎看到一雙狗眼中閃過一抹光亮,而隨

    著那麼光亮他在狗眼中看到了這條狗對自己的輕蔑。

    隨著痛感傳入大腦,龍幼安第一個想法就是剛才看見烏子衝自己笑絕不是眼花,而是烏子在警告自己不要不自量力,要不然也不會有第二次自己看到的輕蔑,而咬掉自己一塊肉也是懲罰自己的不聽勸告,想明白了這些,龍幼安除了升起阻止外公繼續殺狗的念頭外,另一個便是從今不再殺狗,甚至連狗肉都不會再吃。

    「滾開,你要也阻攔我,莫怪我不念同族之情與你翻臉。」本來對於剛才那些跪拜之人,外公就已經心神不快,如果不是因為內疚龍幼安因自己受傷,估計外公早就爆發了,而現在聽到龍幼安也神神叨叨的,心中的不快立馬爆發出來。

    看見外公重新把龍幼安掉落在地的木棒握在手中,外婆便打算再次阻攔,可沒想到這時,烏子快速躥到外婆面前,用腦袋抵在外婆的褲腿上,阻止外婆上前,然後又「汪」的叫了一聲,朝衛生所的方向抬起一條前腿指了指。

    隨後才抬起腦袋望著外婆,使力的擺了擺腦袋,接著烏子又望了望外婆身後的我媽,向我媽走了幾步,伸出舌頭舔了舔我媽的臉之後,便突然轉身向外公跑了過去。

    據我媽說,當時雖然她年齡還小,但她也看出了在烏子轉頭的那一刻眼中的那抹決絕,它先是攔下外婆,用一聲叫聲告訴外婆自己有話要說,接著一條前腿指向衛生所的方向,是告訴外婆那裡還有孩子等著外婆去照顧,接著又搖頭是告訴外婆不要再為了自己而起爭執之心,隨後才是跟我媽告別,用舌頭舔了幾下我媽的臉,不正跟人類揮手道別有異曲同工之勢嗎!

    但當時我媽還沒有意識到烏子這番舉動是在給自己做永世的告別,僅管烏子轉頭的那一刻眼中閃過的神色讓她有點心痛。

    但由於年齡太小,對於生離死別還沒有瞭解,所以沒有意識到烏子的這最後一別,而在烏子死後兩天,我媽才明白外公一棒下去時,以後自己再也見不到烏子了,為此我媽傷心了大半年。

    農村雖然交通不怎麼方便,但耐於地方小,所以整條村子都留有烏子的腳印,所以每當我媽走過那些有烏子記憶的地方,不由自主的幾顆熱淚從臉頰滑落,而最讓我媽容易想起烏子的時候,那便是夜晚。

    因為每個夜晚,烏子都睡在自己床跟前,而由於農村的廁所一把都建在屋外最右邊,所以每當夜裡我媽跟我大姨他們要上廁所時,烏子都會主動充當護航的角色。

    對於夜晚,女孩子幾乎都害怕會突然跳出妖魔鬼怪什麼的,而在大夏天的夜晚,除了鬼怪讓女孩子們害怕外,莫過於蛇蟲鼠蟻這些了。

    由於農村的廁所四處通風,這也給了這些爬行動物製造了寬闊的行走空間,所以每次烏子都會在我媽跟我大姨她們入廁之前率先進入廁所在四周嗅一遍,才出來叫一聲。

    而聽到這聲狗叫,我媽她們便會放心的上廁所,而看見我媽她們一入廁,烏子便會四周巡查,看有什麼危險沒有,而正是因為烏子,當時整條村子的廁所基本上都有人在上廁所時遇到過蛇蟲之內的爬行動物,但唯獨我外公家的廁所從未見過這些爬行動物。

    所以正是因為烏子無時無刻不在保護著我媽他們,所以家裡除了我外公,其他的人都視烏子為一家人。

    話說一般有生命的動物,稍微有點靈智的,在感到危險時,不是現場躲避,便是立馬逃跑,但烏子卻顛覆了這一條規則,在跟我媽用它的方式告別後,慢慢的走到我外公面前,然後趴下身子把腦袋往我外公腳錢一伸。

    在場的所有人在見到這一幕後,除了目瞪口呆外,更多的卻是在心底倒吸一口涼氣,因為無論他們怎麼看,烏子的這番舉動都跟人無疑。

    先是跟主人家的道別,然後跑到要殺它的人面前主動尋死,莫非這條狗知道自己有此劫數,順應天道?

    目睹著這一切發生在自己眼前之後,他們心裡都同時迸起一個想法,那就是龍幼安因為心生殺意,而掉了一塊肉,雖然嚴重,但也不是治不好,而要是誰真殺掉了這條狗,那後果是什麼?沒有人敢去想。

    他們雖然想阻止,但一看到烏子像古代那些上刑場的忠臣一般毅然而然的從容赴死,這讓他們打消了阻止的念頭,一條思想與行為無限接近人類的狗會是普通狗嗎?答案肯定不是的,所以即便阻止,也不是他們能夠做到的。

    所以在場的人除了外公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展,隨著烏子趴著伸出頭固定了自己的姿勢後,隨後發生的一些事,也讓在場的龍幼安幾人感到恐懼。

    烏子被外公殺死的這天正趕上了大暑,也就是農曆的六月二十八,本來月亮在每月的圓缺轉變中會不斷變化,而到了每月的最後一兩天幾乎是看不到什麼月光的。

    但在二十八這天,卻又偏偏能夠看到月亮發出的月光,儘管很是微弱,但讓人走夜路時,倒也能看清腳下的路,但隨著烏子趴下之後,月光便逐漸消失。

    但在這天你要往天上仔細看看,卻又能看到月亮那模糊的輪廓,而在場的這些人借助著這微弱的月光跟堂屋裡那忽明忽暗的油燈之光,他們看見了烏子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外公對於這些卻視若無睹,在他看來,這些人著了魔一樣的阻止自己,都是因為這條狗,如今便除去它,看這些人還有什麼說的,心念一動,外公便朝著烏子的腦門上就是重力一擊。

    沒有叫聲,除了那木棒打著烏子腦袋上傳出的悶響,什麼都沒有,就在外公猶豫是不是再來上幾棒時,堂屋裡那盞從未自然熄滅的油燈在火焰跳動了幾下後,突然熄滅。

    「家門,它已經死了。」似乎有所感覺,龍幼安出聲提醒了一下,外公怕有假,便在用手在烏子的鼻尖摸了幾下

    ,在確認是死了後,外公沒有理會眾人,抓起烏子的後腿倒提在手中,然後從柴堆上方拿過早就準備好的開刀(殺豬後常用於將豬身份為兩瓣的刀,又稱開邊刀)跟剔刀,便樂呵呵的出了院門。

    「嫂嫂,對不住啊,早相信你的話,事情也不至於發生到現在這個地步。」等外公剛一出院門,龍幼安便上前對外婆愧疚的說道。

    「一切都是命啊,報應啊,堂屋裡的油燈剛才一熄滅,我就曉得老頭子逃不出天命了」對於民間有一傳聞,特別是農村,家家戶戶都會養狗。

    那時候的農村不是每條村子都有電,所以便用油燈與蠟燭照明,而蠟燭那時又太貴,不是每家都能買得起的,所以便一直沿用油燈照明。

    而狗又跟堂屋裡的油燈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以往的農村在給家裡弄一條狗時,幾乎用是用轎子請回去的,但剛滿月的小狗好動,幾乎在嬌子離地的那一瞬間,狗便會從轎子裡跳出來。

    因為狗五行屬土,傳聞狗在離開地面後,因為感覺不到地氣,所以會顯得躁動不安,正因為這樣也就不明白人對其的好意。

    而人看到每次差不多到轎子離地之時,狗便會一躍而出,攔都攔不住,也很是苦惱。

    但是為了能夠把狗順利帶回家中去,所以當時的人們便遵照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用木條削成一片片的軟體,然後根據狗的體型做出一件跟狗身體差不多大小的木褲,因為木克土,所以當人們每次把這種類似褲子的物件套在狗身上後,狗便不會再亂跑了。

    接著人便用懸繫在這種木褲四周的繩子把狗提起來,而由於木克土的這一原理,狗即便想逃出來,卻也無法做到,所以狗便坐著這種「轎子」被接回主人家。

    但後來一些路途遙遠的山民,因為距離太遠,以至於有的狗在半路上被這種樹木做成的「轎子」活活給磨難了後腿,對於身體殘缺或破損的狗,卻又不能被帶回家的,所以有很多山民不得不在半路上把狗遺棄。

    但人的思想是其他動物種族無法超越的,為了解決這一個問題,當時的古人便用曬乾了的稻草做成這種只給狗坐的「草轎子」由於稻穀生長於水土之中,身上便包含了幾種五行源力,加上稻草確實不會讓狗受到損傷,所以後人一直沿用這種方式接狗回家。

    時至今日不少偏遠的山區還一直保留了這種方式。而對於狗原來對於轎子的不安,人們也創出了一句民間諺語來罵人,想必大家都知道。「狗坐轎子,不識抬舉,」

    而當狗請回家中後,便會在堂屋當中點上一盞油燈,也是遵循了五行相生的道理,譽為火生土,而土生金的相生之道。

    而當時一些懂點道門的人家,還會在自己院子裡打上一口水井,促成一個五行相生之局,所以狗在這個句式裡的地位又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五行之中,土潤萬物,要想家道能夠茁壯成長,那是離不開狗的,所以在後來便稱狗為看家狗或看門狗,寓意其看守住家中的局勢不被外力破壞,而家中跟狗相生的油燈自然熄滅,也就代表狗會死去。

    如果為人力所為,那麼強行破壞自己設計這一局勢的人也會受到天譴,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自作孽,不可活。」的統稱。

    「看,天上的月亮變樣了。」對於大人們說的這些,我媽當時並不懂,他們說他們的,我媽便眨巴著一雙眸子望著天空,突然看到天空慢慢的出現一圈光亮後,也許是從未見過這種現象,當光圈越來越亮時,我媽驚訝的喊道。

    「月暈而風,礎潤而雨。」看到這一幕,在場的長輩都或多或少瞭解到這是要颳風下雨的前兆,而對於剛剛家中五行局勢破滅的外婆來說,這絕不會是一個好兆頭。

    但知道不是好兆頭又能怎麼樣了?自己種下了因,那一定會結出果,而且是苦果,對於這些因果跟逆天改命,外婆是萬萬做不到的。

    隨著這時已經刮起了風,在跟龍幼安說了些話後,外婆便回到屋子裡重新換了盞油燈點燃,然後留下一張字條,告訴外公,自己要去衛生所照顧孩子,過兩天孩子好點出院才能回來。

    果不其然,外婆前腳剛踏進衛生所的大門,大雨便如約而至,這場大雨沒完沒了的嚇了三天四夜,好在是三伏天,即便雨下得再大,那溫度也不會低,甚至經過雨水把大地洗刷了幾天後,天空之中都帶著一絲清爽涼氣,而當外婆帶著四個孩子回到家裡時,卻看到外公已經病倒在床上。

    看到這一幕,外婆心裡便隱隱知曉外公種下的因,已經開始結果,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苦果結的如此之快,看著外公那滿臉的病容,外婆心裡也是隱隱作痛,僅管外公有多少過錯,但幾十年的夫妻,外公跟幾個孩子是外婆僅有的親人,如今這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人落得現在這個田地,外婆再恨外公當初得固執,更多的還是心疼。

    本來外婆打算送外公去醫院的,但外公卻執意不肯,外公說自己確實是因為殺了烏子吃了其肉才病倒的。

    而昨晚做的那個夢卻讓外公對這種因果報應深信不疑,他跟外婆說,他在夢中看見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便跟自己說一切都是天道使然,外公落得如今地步,是因為他走不出天命,所以只能順著天命的方向走下去。

    或許很多人在傳聞中聽說的都是人快死時,便有陰差拿著鎖鏈在一旁等候了,其實不然,人有三魂七魄,而三魂是指天地人三魂,而在醫學上堅定死亡的標準一般時以心臟停止跳動為準,其實醫學上的這一說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

    心臟一旦停止跳動,那麼人身體裡便不再有血液循環,這個時候天魂因為沒有了血液循環便無法聚集靈氣來主掌命(天)宮,所以隨著心臟停止跳動,天魂首先離體的,這裡的離體並不是

    是指天魂在離體後還能以靈體的方式存在,而是「血脈止,天魂散。」關於這點,後面的章節會具體提到。

    而陰差為什麼在人臨死之前便早早的守候在一旁,為的就是目睹天魂的消散,因為天地人三界都有各自的法則,陰差沒有權力過界執法,即便是地界的冥王也一樣要遵守。

    因為天魂並不屬於地府管轄,只要天魂不離體,那麼陰差是無法進行勾魂的,即便是在人界,也不是陰差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所以他們必須目睹天魂消失過後,才能進行索魂,而天魂一離體,陰差便用勾魂索(鏈)往死者身上一勾,地魂便隨著鎖鏈破體而出,陰差來到人界的任務也就完成。

    天魂主掌的是命宮,地魂主掌的卻是五格,也就是運,因為天地兩界不相連,所以依靠人魂主掌的壽元連在了一起,隨著三魂聚於一體,民間也就流傳出命運這一說法,但看似相連,但命跟運卻又不一個概念。

    而人死後都要舉行超度儀式,也就是我們說的做道場,這也是因為人魂本就誕生於人界,如果要進入輪迴再度為人,必須指引其去地界跟自己的地魂相聚。

    雖然人界與地界雖然緊緊相連,但人魂卻是無法直接去地界進入輪迴的,這必須得有一個引路人得指引,由於這個位置的特殊性,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了引路人的,唯一的條件便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才可以。

    因為只有血緣的力量才能正確帶著死者進入輪迴,所以在人死後,做道場的那幾天都會有自家親人手拿引路花(有的地區叫引魂幡),如果沒有親人的用引路,那是絕不可能輪迴的,所以想一直「丁克」一生的人,如果你不打算輪迴,那倒可以一意孤行,但你想兩全其美,那就無疑癡人說夢了,沒有後代便代表你連輪迴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說大喜這種意識是因為新生命誕生而形成,那麼大驚無疑是因為跟死亡離不開關係了,幾乎人每一次產生驚這一意識,那多少觸碰到了死亡的邊緣。

    好比有時候你走在大街上,突然後面一輛車從你身邊呼嘯而過,對於這種情況,你當時便會感覺到冒冷汗,而這種意識的形成正是因為意識裡的驚剛剛與死亡擦肩而過。

    但是這種事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所以我用另一件事來講述驚的意識形成,那就是有時候你正對一件事入迷,又或者你沒有防備時,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在你身上一拍,或者在你身邊大喊一聲,你當時便是不是會覺得有種跌落的感覺?

    如果是,那麼這就是你意識裡的驚觸碰到了死亡,因為你在放鬆身體的時候,你身上的感知卻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

    用通俗易懂的話說就是你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與防具,但你又要穿過一座充滿野獸的大山,但前提卻又是你不知道這山裡有可以威脅你生命的存在,所以你從走進大山開始直到最後到出口處了,你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所以你放鬆了警惕。

    而正是你放鬆警惕過後,突然間你耳邊響起一陣你熟悉的野獸吼叫,聲還未落,你眼中便出現了野獸的身影,你覺得你這時會不會恐懼?

    但是卻因為你離出口沒幾步路,一跳出來就可以保命,你迫不及待的逃出生天,再轉頭看看你身後的大山,是不是又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從心中升起?

    而人遭到朋友出聲嚇自己時,多數人都會產生一種心臟掉落的感覺,而在看清楚嚇自己的是誰時,卻又鬆了口氣,接著便是對對方一頓臭罵。

    對於這些喜歡惡作劇的人,我想告訴你,人嚇人是真的會嚇死人的,而這種死卻不同於其他的死法,遭人這樣嚇死的,沒有例外全部會魂飛魄散。

    因為人在娘胎裡便帶有一股「氣」不同的教派與地區對於這股氣稱發不一,而據奇門裡記載這股氣乃生命形成之時衍生的混沌之氣,也是道家統稱的陰陽之氣,而平常人隨著出生跟長大,這股氣便會逐漸在你身體裡萎靡,只至最後只剩下小小的一股伴隨你一生。

    而民間所說「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這一說法的原意也並不是像民間流傳的那樣說人生在世要上進努力,不要讓困難打倒。

    根據奇門一脈的一些書籍記載,並沒有佛爭一炷香這一說,對人爭一口氣這句話的解釋為世間萬物均誕生於混沌之中,而母體暗合混沌孕育生命的真理,所以上古時期的人便開始研究用什麼方法保留這股混沌之氣以助自己參悟天道。

    最先研究混沌之氣的便是伏羲,在這其中便創造了先天八卦,隨後得天道飛昇成仙,而伏羲的族人見自己族長得悟天道,便開始學著他參悟天道。

    但天道又豈是那樣輕易能夠參悟,隨著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大部分族人除了耗盡壽元落個身死輪迴之局外,也沒有參悟天道保留那股與生俱來的混沌之氣,直到後來黃帝在先天八卦的根基上加上天篆冊一些神章創出了最早的奇門格局供後人參悟天道。

    即便有了黃帝的創新,但能夠將混沌之氣保留下來助自己參悟天道的人那也是鳳毛麟角,直到老子李耳參悟天道開創道家後,領悟了人體元神乃魂魄聚合而成,而世人為何無法以奇門格局控制混沌之氣萎靡,能夠保留其不萎靡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到頭來人活一世,為了參悟天道,爭的只是那一股很少的氣罷了,正是看破了人與人的魂魄不同,資質不一,老子懷著萬物源於始一的想法,創了一套可以供世人研習的道家心法,也就是道家打坐靜修的呼吸法門。

    道家打坐講究一呼一吸之法,以鼻吸,以口吐,而混沌之氣也正是隨著人口而出逐漸萎靡,所以爭的正是從口中流失的氣,以至於後來不管是在道家還是國術的一些內家武學,打坐那絕對是千篇一律的,眼觀鼻,鼻觀心,舌頂上顎把氣壓回丹田,然後再提綱靜坐,防止到了丹田的氣從魄

    門(肛門)竄出。

    從這之後,「人爭一口氣」其真正的含義也逐漸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但不管如何,今天對其的解釋還是充滿正能量的,其中不乏勵志與面對困難保持不屈的精神這些解釋。

    而在歷史的洪流當中,中國本土的宗教——道教,也沒有了當初的繁榮,甚至在南宋滅亡之後,逐漸被印度傳入中土的佛教所掩蓋了名望,加千年的歲月輾轉,其中很多道家的名言真理不是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就是被後人更改。

    而「人爭一口氣」的說法不但被更改,而且還在前加上了佛教,至於加上「佛爭一炷香」這句話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押韻還是加上這句話的作者覺得佛本是道。至於具體的原因卻無法考證。

    但歷史上有明確的記載,佛教自印度傳入中土後,確實受到道教很大的影響,這些從佛教很多的事跡當中都可以看出佛教為了讓華夏人民更容易接受這個外來宗教,其中的改革可謂不少費心。

    當你瞭解了這些後,不要再以拍打跟大吼的方式來惡作劇,要知道人在全身放鬆的情況下,不但身體是脆弱的,魂魄也是一樣,我想你也不想自己朋友因為自己的一個惡作劇魂飛魄散吧,一句話——致人於萬劫不復的只有人。

    人的六種意識當中從喜到驚,一個站在生命源頭,一個卻站在死亡邊緣,看似站在對立的位置,但這其中又包含了自然的規律。

    六種意識當中若單論哪種意識能夠蒙蔽人的心智,那無疑是怒這種意識了,怒雖然處於喜與驚之間,但其對人產生的影響卻太大了,因為怒是六種意識中唯一一種不懼死亡的意識。

    一個人在怒意的驅使下,連死亡都絲毫不懼,想像這是何種力量,對於這種力量的記錄,想必大家最熟悉的便是「怒氣衝天」這一個成語了。

    但在奇門一脈流傳下來的書籍中並未記載這個典故,而是記載了怒意滔天跟怒意覆天兩段故事,看到這裡你便能想像怒的力量有多大,這是一種怒意識到達了一定的臨界點可以衝破天的能量。

    言歸正傳:或許起初看到這麼多村民離自己不過五米之遙,外公或許還會心虛,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不下百數的手,但隨著心中升起的怒意越來越濃,外公起初眼中的一絲心虛之色也逐漸被暴戾所替代。

    儘管外公沒有學過一絲半點的門派武學,但那個時代能夠走南闖北的多少手底下有兩下野路子,再加上生長於農村,那個時代農村長大的人,身上的力氣可叫一個大,憑藉著這兩樣,以外公這身勞力平時都可以對上龍開雲跟張二愣子不落下風,更別說自己手裡還有傢伙。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不管是在戰場上兩軍對壘,還是民間的比武,先機佔盡才能處於不敗之地。

    所以一看到兩人在離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便有揮拳舞腳之勢,外公當下搶先一步,只見他不退反進,趁張二愣子跟龍開雲兩人的拳腳還沒有完全使出之時,先是一腳踢在張二楞子的小腹上,然後反轉刀身,一記以刀為棍的橫掃千軍對著龍開雲揮在半空還未落下的小臂狠狠的砸了下去。

    由於外公沒有保留力氣,那把柴刀彷彿也在破空之中與空氣產生的摩擦發出了一絲呼嘯。

    「砰、卡」「啊」隨著兩聲輕微的沉悶聲過後,便是龍開雲的慘叫,刀到骨碎,不知道是不是外公這一下太過勇狠,即便是刀背砸在手臂上,除了把龍開雲的手臂骨頭砸碎外,那一股股殷紅的鮮血也從刀背落下的位置溢了出來,沒幾秒便將龍開雲的手臂與衣服染得通紅。

    外公並沒有因為龍開雲被自己砸斷手臂而打算就此罷手,只見他先是冷冷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眾人,然後便抽回目光隨之移到了張二愣子身上。

    在場的人在看見外公向張二愣子走去時,傻子也能知道外公接下來要幹什麼了,但知道歸知道,但是在場的幾十號人當中卻沒有一人敢去阻攔,甚至連出聲的念頭都不敢升起。

    實在是因為剛剛外公掃視他們的眼神讓他們開始後怕,直到這時他們才恍然醒悟外公平時就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而剛才外公看過來的眼神,在這大熱的三伏天,也不由讓他們後背冒出絲絲冷汗,要是出面阻攔了,鬼知道下一個倒霉的是誰。

    或許這些村民剛開始就沒有出手幫助張、龍二人的意思,出聲助威無非就是湊個熱鬧罷了,多數人都認為在絕對的人數的威懾下,外公是不敢反抗的,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外公不動手了,而且一動手就是不留餘地的那種。

    其實按這些村民的想法來說,那是絕對沒有錯誤的,他們錯在哪裡,無法是錯在不團結,光有威懾之名,沒有威懾之力。如果他們沒有像看戲似的讓張、龍二人動手,而是一看戰況不對,立馬援手,恐怕外公有三頭六臂,也是不夠這幾十號人塞牙縫的。

    又或者他們在外公打斷了龍開雲的手之後,全部人抄起院子的木棒凳子之類的傢伙什一擁而上,不要說外公還有能力去找張二愣子的麻煩,在一群人的攻擊下,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世事本就無常,剛才還信誓旦旦要為張、龍二人助威的村民,此時像及了啞了火的炮彈一樣,只看見火光一過,卻沒有絲毫動靜。

    這幾十號人當中也有幾個想出頭的,但幾乎都是剛想出聲鼓動大家上去,但全部一致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旁邊的人一盆冷水把念頭澆滅。

    「你要想死或者想身上少樣東西,你就上去弄翻龍幼唔,老子才沒想去招惹這個瘋子,人多一起上去,他龍幼唔再打不過我們一夥人,弄翻一兩個恐怕沒得絲毫問題,鬼曉得哪個會倒霉被他弄斷一垮(一個部位的意思),本來就沒得老子莫個事,要是為嘎這襖事傷到哪裡,那沒是虧了一點半點,屋裡還有娘崽要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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