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正拿著一個兩個三角形組成的鋼製圖案,這個東西和我在殺人谷發現的銅牌裡面的東西一模一樣,玉珮上也有這個圖案。
更讓我吃驚的是老祖再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顫動起來,駭然失色的說道:「你……你是龍焱的人?」
我愣了,龍焱?我從沒聽過,我打量著眼前的張元清,腦中的念頭紛至沓來,老祖口中的龍焱必定就是這塊鋼製徽章所代表的東西,這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秘密組織?
77年進入殺人谷的那些人難道都是這個龍焱的人?龍焱,「巨龍怒吼,龍焱漫天,燃盡罪惡,蠻夷膽寒。」彷彿代表著一種特殊的含義。
老祖此時的神情難以形容,又彷彿恍然大悟似的道:「難怪,難怪查不到你的底細。」
由於台灣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像大陸,甚至及不上香港澳門,所以龍焱的人過來也必須打通這邊的關節,從此時的情形來看,張元清來之前肯定早就和軒堂的人接洽上了,老祖他們私底下查我們的底細無可厚非,只是此刻不加掩飾的說了出來倒是讓我吃了一驚。
張元清則不以為意道:「現在話既然已經敞開說了,還望老祖能賣我一個面子,暫且饒過這位楚戎兄弟。」
「饒過他?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軒堂的人白死了?」老祖陰笑一聲道。
我手中一緊,意識到張元清的身份恐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心想如此的話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想完又要上前,金爺卻一把捏住我的肩膀阻止了我的動作。
我詫異的望向他,他只輕微的搖了搖頭,這時候老祖的眼睛猛地盯住我們,語氣不善道:「永金兄弟也打算給這小子說情?也難怪,他和你畢竟都是上面的人,但我軒堂也不是好惹的,在這邊,你們上面翻不起浪。」
金爺聽到這話抓著我的肩膀把我往後一推上前笑道:「老祖,近來身子如何?距離上次我們見面有些年頭了,老頭子我的身子骨可是一年不如一年咯。看樣子老祖是還在掌著堂裡的事物啊。」
「下面的人不爭氣,我不看著點,這軒堂還不早敗了。我倒是想過幾年清淨日子,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歲數也上來了,怎麼還跟著這群小子到處折騰?」老祖的神色竟緩和了下來道。
「就像您說的,現在的年輕人一代不似一代,哪還有我們當年的氣魄,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他們也還不放過我們幾個老骨頭。」金爺說到這語氣中不自覺的透著一股悲涼,又彷彿回憶著以前的崢嶸歲月。
我在他身後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兩個老傢伙此時居然嘮起了家常,金爺說到這頓了頓,繼續道:「老祖,看在我們多年的老交情上,還望先放過這個後生,年輕人衝動起來沒個譜,也當是給他們留點熱血。」
「罷了罷了,」老祖說著忽然身子往後一仰道:「老太婆可以暫時不動他,但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就算把這事捅到了法律上,他也得被判刑,什麼事都有個規矩,我們軒堂不可能死了人說算了就算了,你們也不會一直保他,現在我給你們面子,不過這邊的事一結束,信張的,你得把這小子親自給我送過來。到時候老賬新賬我再一起找他算。」
「老祖,」張元清怔了怔道:「你的話沒錯,我們和上面是合作關係,這邊事完了,這關係也就自然解除了,你們想怎麼處理他,我不會再多話,不過您讓我把他送過來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還望老祖您能體諒體諒。」
「張家小子,你這話說得不卑不亢的,可你別忘了,這是在台灣,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你們龍焱的人到了這邊,總不歸一點情面都不給我們,老婆子我已經退得夠多了,你不要得寸進尺。」老祖音階突然一高厲聲呵斥起來。
我沒想到這老東西說發火就發火了,不禁愣了愣。然而我一直沒出聲,這老祖說白了是不會放過我,但是事情剛緩和下來,這邊是軒堂的地方,我不會傻得又把它徹底鬧僵。
我心道,你只要現在不殺我,後面腿長在我的身上,老子不會跟個瓜皮似的又跑回來,而且我還有帳沒跟張元清算呢。到時候老子直接跑路,管你他娘的怎麼對付我,回了大陸可就沒你軒堂說話的份了。
想著這些我一直不吭聲,如看戲似的觀望著張元清和老祖的交涉。
「老祖,意思我明白,但是這邊的事情一完了,我和楚家的人就不存在合作關係了,你還讓我把他送過來任你處罰,這讓我怎麼跟楚家的其他人交代?」
「好,你做不到沒關係,這件事不是沒辦法解決,我想問你件事,那塊陸子岡的血玉玲瓏聽說在楚家小子的手上,是不是?」老祖語氣一轉說了這麼一句。
「老祖,您的意思是?」張元清愕然問道。
「在那邊軒堂爭不過上面,我認了。可既然到了這裡,那塊玉我肯定要拿過來。」
我腦中一個激靈徹底明白了過來,這個老祖拿鐵掌櫃的死作契機,一步步的跟我們討價還價,其實並不真是想讓我給軒堂的人償命,她的真正目的竟然是為了血玉玲瓏。
這老太婆可真會下套,難怪老話說得好,薑還是老的辣,老祖在我這件事上似乎是一直在讓步,其實是在以退為進,現在才把目的說出來讓張元清根本沒法拒絕。
果然張元清臉色一僵,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老祖沒有催促,而是不慌不忙的喝著茶,她已經完全佔據了主動地位,並不急,因為張元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找理由推脫這件事。
我自然不會把血玉玲瓏給她,反正她是為了這東西也就不會真要立馬殺我,你跟我玩心計,那我則乾脆裝傻耍賴皮想到這我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沙發
上,如一個囂張的二世祖似的翹著二郎腿冷笑著盯向老祖。
我的動作讓張元清包括金爺都嚇了一跳,老祖的臉色刷的一下再次垮了下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您是我長輩,我也不想說什麼難聽的話,那個信鐵確實死在我們手上,你要殺我,我沒話可說,但是血玉玲瓏首先是我從騰龍洞帶出來的,後來為了這東西又差點死在吳發添手上,你這拿鐵掌櫃的死作要挾下著連環套實在有些差做派,東西,我在這明說了,不會給你,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不過我這時候死您老得罪的勢力可不少,不如這樣,這邊事辦完之後不用張元清拿我,我自己就會跟他過來。到那時您要是還想拿我償命隨你便。」
「我就喜歡把話敞開了說,我是想得到那塊玉,但我不是非得差那東西。你要不給我不強求,反正那塊玉早晚也會到我手裡,但是你這個小子說的話我不相信,老婆子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聽過能跑的人會自己回來送死。」
「您要不相信我,你總相信他吧,」我指著張元清道:「你讓他做下保證到時候一定帶我回來,而我也在這地方對他做個保證,一定跟他回來,這樣您可不該再懷疑了。」
「哦,你個楚家小子說的這話開始有了點意思。」老祖似乎也來了興趣,隨即把目光看向張元清道:「你是什麼想法?你要是能像他說的這樣,我不會再為難你們。」
此刻幾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張元清的身上,我在心裡暗笑,到時候我他媽能跟你回來才是傻逼,可你沒有退路只得答應下來,後面我瞅準個機會跑了,看你回來怎麼跟老祖交代,這也算是給浩子報了仇。我打著如意算盤等待著張元清的回答。
他沒看其他人而是直直的盯著我,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又好像有另外的想法,我似笑非笑的對著他道:「你倒是給個說法,別一直耗在這,老祖也沒時間等下去。」
張元清這才冷哼了一聲轉移目光道:「既然這樣,我給老祖您一個保證,事情辦完之後我會親自把他帶過來,而且您要怎麼處理他,我不會說一句話。」
聽到他這麼說我不由得又泛起了嘀咕,生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暗道,狗日的,這小子後面肯定會緊盯著我。
「龍焱的人這麼說,我不會不給面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們再談談其他事。」老祖語氣變了變道:「你們這次過來軒堂也想著分一杯羹,所以到時候我們軒堂也會派人與你們一起。這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意見?」
「這個只憑老祖安排。」張元清道。
「還有一些事比較麻煩,這次來這邊的可不止你們,我們的人查到了上面大鬍子的動靜和靜園的人,台灣政府裡面也有人專門的人員在調查烏義村那邊的情況。不僅這樣,美國那邊也過來了一隻探險考察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