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先去取了錢然後買了兩張機票,好在這段時間離過年雖說不遠了,但正好處於國慶之後到春運中間的空檔期,沒什麼人,我買了兩張當天下午四點半的,到昆明也就六點多鐘。
上飛機之前我又給墨鏡男打了電話,但還是那樣,在飛機上我始終坐立不安,墨鏡男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不管怎麼樣都不至於這麼多天了無音訊啊,早知道就不該讓他一個人過去了,既然吳發添已經跑了,我可以讓金爺派人照顧一浩子一段時間,想到這我不禁後悔不迭。
而且阿傑又會是怎樣的情況?他在天眼裡面遇到了些什麼?墨鏡男不是說天眼不是活人可以進去的嗎?雖然阿傑是個不死人,可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他與在牛頭山裡面遇到的那個不死戰士聯繫起來。
一時間腦中的念頭紛至沓來,我被攪得心慌口燥,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卻彷彿怎麼也走不到似的。
下了飛機後我一點都沒耽擱和浩子立馬打了車朝昆華醫院而去,這是墨鏡男告訴我阿傑被送往的醫院。這就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線索。
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天色暗了下來,這是雲南省第一醫院即使是此時這個點,大門處依然有很多人進進出出。
不過面前的氣氛卻有些詭異,門口處居然有特警在站崗,不僅如此,旁邊還有巡邏隊,浩子撓著頭道:「狗日的這醫院這麼高級?」
我心道,這些警察會不會跟阿傑的失蹤有關?應該不會吧,我立馬又否認道,阿傑畢竟還是上面的人,很多事還不至於讓明面上的警察來查。
於是我也沒過多在意迅速進了醫院,浩子道:「現在我們怎麼找?總不能逮著個醫生護士的就問吧。」
「阿傑過來的時候還是昏迷不醒的,肯定是在住院部那邊,我們直接去那邊問一次。」
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住院部,對詢問處的護士問了韓少傑的情況,沒想到我剛提到阿傑那個護士的臉色就變了,道:「你說的是從我們醫院跑了的那個韓少傑?」
我點了點頭狐疑道:「怎麼了?」
護士極不自然的笑了笑,悄聲道:「他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不然我讓許醫生過來,他是病人的主治醫生,你們找他問就行了。」
說著也不等我們回話就打起了電話,接通後道:「許醫生,這邊有幾個也是找那個叫韓少傑的病人吧,你現在過來一下。」
「還有人也找過他?」我立馬抓住了護士話裡的字眼追問道。
「這個,前幾天有人來問過,不過當時不是值班。具體我不清楚。」護士僵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這讓我愈加感到不對勁,只是我現在急切需要知道阿傑的信息根本顧不上考慮那麼多,又問道:「上次那人是不是穿著一套黑色西裝?然後臉上戴著個大墨鏡,表情始終木木的?」
這護士說前幾天也有人來問過,應該是墨鏡男不假了,誰知道這護士卻彷彿十分害怕似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道:「我……我真不清楚,許醫生,你來了。」
小護士猶如抓住了一顆救星般對著我們身後喊道。
我和浩子立馬轉過了頭,同時忍不住朝浩子和我身上掃了幾眼,暗道,這護士實在是太奇怪了,還是我和浩子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正想著那個許醫生已經朝我們走了過來,眼前之人大概五十幾歲,有些發福,看上去十分嚴肅,然而跟這護士一樣,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緊張,連浩子都覺察出有問題了,對我道:「咱兩看上去很奇怪嗎?怎麼這些人的表情好像很怕我們似的?」
我道:「我他媽上哪知道去?管他的,先找他問問再說。」
那個許醫生一近前就伸出手道:「你們好,我是這醫院的內科專家,信許,叫我許醫生就行了。」
我握手道:「許醫生,是這樣,上次不是有個叫韓少傑的病人送進你們醫院了嗎?聽護士說你是他的主治醫生,我們過來就想問問他的情況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許醫生打了個哈哈,邊說邊不安的朝四周掃了幾眼道:「你們跟我到辦公室吧。」
說著便帶著我們朝電梯走去,一直到五樓才停下來,在電梯裡面的時候這個許醫生不停地松著胸口的領子,額頭上居然起了一層細汗,我不禁奇怪的問道:「醫生,你怎麼了?很熱嗎?」
「啊,」許醫生尷尬的笑了笑道:「不是熱,是累,剛做完手術,到現在還沒休息。」
說完就又陷入了讓人有些侷促不安的沉默中。
到了五樓之後許醫生把我們領到了一個房間裡面,坐定之後我直入主題道:「許醫生,下面那護士說你是我那朋友的主治醫生,我們就想打聽打聽他的情況。」
「他啊,」許醫生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道:「你們和他是朋友?」
我「嗯」了一聲。
「他的情況很奇怪,我當年這麼多年的醫生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人。」許醫生繼續道:「我該怎麼說呢,關於這個病人,整個醫學界恐怕都沒有出現過。」
聽到這話我和浩子面面相覷,我道:「醫生,能不能詳細說說?」
「你們和他真是朋友?」許醫生突然又問道。
「廢話,不是朋友我們跑這麼遠一下飛機就過來找他幹嘛?他是欠了你們住院費還是怎麼的?大不了我替他還上就是」浩子不耐煩的道。
/>沒想到浩子的話一出口這個許醫生誇張往後仰了仰,彷彿怕浩子撲上去似的,見我們都怪異的望著他嘴角抽了抽道:「那是那是,我們也要為了病人的*考慮嘛,既然是他的朋友,而他的家屬一直沒來,我就先告訴你們。你們聽說過長生不死嗎?」
許醫生猛不丁的來了一個「長生不死」讓我一愣。
「你說的長生不老吧,」我道:「古代那些皇帝不是一直追求這個東西麼?這跟阿傑有什麼關係?」
「不對不對,」許醫生卻搖頭道:「應該用長生不死來形容,你們朋友的情況說得玄乎點就是長生不死。如果用醫學來解釋的話,就是他的身體細胞修復再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可以說是普通人的上百倍,不僅如此竟然還有記憶功能,舉了例子來講,你們肯定知道壁虎斷尾吧,壁虎的尾巴要是斷掉後,很快又會恢復如初,從生物學上來講這種現象叫做殘體自衛或者自截,這在昆蟲和爬行動物裡面很常見,哺乳動物裡面還沒有發現過,但是你們的朋友卻擁有這種能力,比如你要是把他的手臂砍斷了,要不了多長時間不需要來醫院進行斷肢再植技術,它就可以自動修復再生。當然其他傷口也一樣,說白了你的朋友死不了。」
許醫生的話讓我回想起了之前的經歷,尤其是在殺人谷的時候阿傑從懸崖上掉下來,腿上的骨頭都斷掉了,可是沒多久他那條腿卻彷彿什麼傷也沒有似的。
「還不光這樣,」許醫生興奮的說道:「他身體裡面的細胞衰老得十分緩慢幾乎無法察覺,人普遍也就幾十年壽命,長一點的一百多歲,可要按照這個病人的細胞衰老速度,其壽命絕對超出我們的想像,所以我才說長生不死,這不是長生不死是什麼?而且病人全身的神經都能正常運轉,能控制身體接收大腦傳來的命令,唯獨失去了感官,不管是痛感、觸感等等他都不會有反應,就拿前面的那個例子,你把他手砍斷了,他不會叫一聲,就好像是在砍別人的手。」
許醫生說到這變得尤為激動,直說得唾沫橫飛,已經沒有剛才的那種的緊張,我和浩子卻徹底傻住了。
當時墨鏡男阻止我們進入天眼的時候曾說過不死人實驗,阿傑就是其中的一個試驗品,而在牛頭山的基地裡面我和一個不死戰士鬥過,那個不死人被五身鬼童撕成了隨便依然能動,這些我都已經知道。
然而當許醫生從醫學的角度解釋出來的時候,我仍然感受到了無比的震撼,覺得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議,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現在湧上來的情緒。
竟突然明白了阿傑為什麼會把長生不死叫做詛咒了,許醫生的話解答了我的困惑,因為沒有了感官,一個人沒有了觸覺,不知道疼,也不知道舒服,酸甜苦辣等等滋味都無法嘗試,時間久了,不管是誰承受的也將是其他人都無法想像的孤獨和抑鬱。
正在這時候,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把我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許醫生聽到敲門聲立馬道:「我去開門,應該是他們送病歷來了。」
我和浩子沒有在意,沒想到他卻猶如逃跑似的一下子就閃到了門口,然後猛地拉開了門,與此同時幾道身影閃電般的衝了進來,我根本還沒來得及有反應,便被撲到在地,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撲上來的居然是條子。
浩子驚叫了一聲,想要反抗,立馬就被人用棍子打到在地,耳中則聽到那個許醫生扯著嗓門大叫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我問過了,他們是那個逃犯的朋友。」
我被壓著無法動彈,人卻懵住了,嘴上喊道:「你們抓錯人了,什麼逃犯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可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