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激靈,浩子「噓」了一聲,這次回來鎮上應該沒人知道,那敲門的人會是誰?浩子先把軍刀拿了出來然後我們兩人躡手躡腳的來到了門口處。
敲門聲始終沒停似乎確定屋子裡面有人似的,我心裡疑慮重重,終於忍不住問道:「什麼人?」
我一出聲,外面立馬靜了下來,然後便聽到一人輕聲說道:「是我,你程叔。」
我和浩子愣了愣,心說怎麼會是他?不過上一次全虧了程叔,我才逃脫了追捕,想到這我便把門給打開了,此時天色已經快到了深夜,門外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一開門就是一股濃烈的寒風湧了進來,我不禁打起了哆嗦。
程叔冒著冷氣進了屋子裡,浩子迅速把門給關上了。到了裡屋程叔搓了搓手然後笑道:「那池老頭還真沒看錯,果然是你們兩個。」
程叔口中的池老頭是我們這片橘林的守林人,居然被他給看到了,估計是我和浩子躲在林子裡面的時候。聽到這我趕緊問道:「他發現了我們,那鎮上的人?」
我沒說話程叔就打斷道:「放心好了,池老頭剛看到你們就馬上跑過來給我說了,我讓他先別告訴其他人,現在我想鎮上就我和他曉得你們兩個娃兒回來了。」
我放下了心,於是又問了問關於我二爸的情況,浩子給他倒了杯熱水,程叔連喝了兩大口才說道:「你們家到底是出了啥事嘛?這段時間鎮子上都快鬧翻了,我問你二爸他又不說,沒過幾天就走了,走的時候囑咐我要是你回來了,讓你盡快去老屋。」
「那他說要去哪了嗎?」
「這倒沒有,問他什麼都不說,只是在他要走的那段時間,好多人到了鎮子上,都是去找你二爸的,沒多久你二爸就和他們一起走了。」
程叔說完我陷入了沉思中,二爸能給我寄掛號信應該還沒事,那程叔話裡從外面來的應該是我們楚家的人了。
「我二爸留下什麼聯繫的方式沒有?」
程叔搖起了頭道:「這些我都問過,不過他說這次事情比較麻煩,鎮子上的人最好不要牽扯進來。等你們回來了讓你們趕緊上老屋躲一陣子。」
這時浩子把我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你相不相信程叔說的話?」
我沉吟一陣道:「應該沒什麼問題,上次還虧得他。而且他既然知道我家的老屋十有*是二爸告訴他的,不過咱們還是得留點心眼。」
商討了一下我便對程叔說道,我們明天就回老屋,如果我二爸要是有什麼消息,還請您能盡快告訴我們。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們過去?」程叔問道。
我拒絕道:「不用了,我們這次回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們自己過去就行。」
「那好,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
我和浩子把他送出了門。
這個程叔是個聰明人,沒有問一點關於我們的事,從老王頭和劉鐵匠的出現之後鎮上的人說實話我總覺得並不如我所想的那樣,不知道這裡面又有多少人底下與上面有關。
等程叔走了之後我道:「不如這樣,咱們現在就回老屋,那個地方鎮上沒幾個人知道,現在已經有人看到我們回來了,再呆在這不太好。」
浩子沒什麼意見。於是我們兩便收拾了一下,就悄悄的往老屋方向走去了。
此時與下午的時候不一樣,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見,明天想來是個好天氣,橘林的香味在鎮子上瀰漫,我忍不住湧現出一陣從未有過的疲憊。
現在早已入了深夜,鎮子上一片黑沉,幾乎一絲光都看不到,要是夏天這時候恐怕大部分人都還沒睡,很多會在門口乘涼打牌,我不禁懷念起了那種時光。
一路上我們幾乎都是瞎聊扯淡混過去的,等到了現天壩已經半夜四點多了,我和浩子倒並不覺得勞倦,這地方我已經很熟了,所以沒兩分鐘就帶浩子回到了老屋,ど叔的墳墓還在,看到他我一陣唏噓。
推開門之後讓我們吃了一驚,沒想到屋子裡面居然被打掃得十分乾淨,在灶爐邊上放著很多的吃穿用品,我和浩子愣了愣,東西上面留著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你們要是回了老屋,這些東西夠你們過段時間了,中途我還會讓人給你們繼續送一些吃的和日用品過來。
這是二爸留下來的,我心裡一熱,沒想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實在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印象中二爸按奶奶的說法是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悶貨,沒想到一辦起事來居然會如此周密。
我和浩子好好休息了一會,然後生起灶火做了飯,就著燒酒吃了一頓,很久沒吃過這麼安心的飯了,吃完後我們把房間整理了一下便睡了下來。
這一覺直睡得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竟然都下午了,我覺得把之前的沒睡好都給補上了。第二天出了太陽,不過這種季節,照射下來的陽光根本沒什麼作用,冷還是那樣的冷。浩子比我起來的早,等我洗完臉已經可以吃飯了。
飯後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幹嘛,這一閒下來還真不曉得做點什麼,就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似的。
無聊的呆了一陣我突然想了起來,邊讓浩子跟我在村子裡面在仔細查看一番,邊走我邊把上次我的發現說了一遍。
浩子也起了興趣,跟著我一棟房子一棟房子的搜尋起來,房子裡的樣子跟我上次看到的幾乎沒什麼改變,即使是浩子也感到不對勁,疑惑的問道:「這些人什麼情況?怎麼東西都還留在這,人卻不見
見了?就算是逃荒也會帶上一些東西吧。」
「我就是覺得這很奇怪才讓你和我一起查一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答道。
「現在怎麼查?這個地方小的時候要不是你帶我們來過一次,我根本不知道,我還問過我媽他們,連他們都沒聽說過有這麼個村子。」
「所以我才想不通,這地方裡小鎮不遠,又不是在什麼深山老林裡面,為什麼鎮上除了我們家幾乎就沒人知道了?我以前向我奶奶打聽過村子裡面的人,她之說都搬走了,直到我上次進來我發現根本不像是都搬走的樣子,而且這麼大個村子,怎麼可能搬得一戶都不剩?我反而感覺整個村子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說到這我一下子住了口,身上如過電似的全身發起抖來,消失了,整個村子消失了。
我突然回憶起在牛頭山那個實驗基地看到的筆記本,上面記載著為了進行不死人實驗,上面暗地裡從各地運來死囚犯,不僅如此,還把一個村子裡面的人都給抓了過來。難道就是這個村子?我知道我現在的臉色一定白得嚇人,我甚至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浩子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緊張的問道:「你咋啦?」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此時腦中的想法亂成一團,但有些東西卻開始組合在了一起,除了我們家,我沒再見過從這個村子裡面出來的任何一個人,我帶著阿傑浩子來了一次老屋後,二爸在我面前發了唯一的一頓脾氣,我奶奶則警告我以後不准再帶人去村子裡面,這一切都顯得不合常理的古怪。
然而基地筆記上的內容卻剛好成了能解釋這古怪的理由。當時我爺爺是那個基地的負責人,而在我出生沒幾年之前他們才搬到了鎮子裡面。加上村子的詭異情景,我愈加覺得筆記中成為實驗品的村子就是我的老家。
此刻我全身發冷,這個想法的出現已經讓我呆若木雞,因為我實在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結果,要是這件事真跟我爺爺有關,我該去如何面對?
浩子不知道我此時的想法,這時候只是一臉焦急的喊道:「你狗日的到底咋啦?怎麼突然就魔障了?你他娘的倒是吭一聲啊。」
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浩子我這件事,在告訴他後他又會是怎樣看待我和我們家?我矛盾重重。
浩子則只管追問著我,我煩躁不堪忍不住吼道:「你狗日的咋呼什麼?老子自己的事用不著你管。」
剛說話我就後悔了,但是我又沒心思也不敢跟他解釋,只得繼續冷著臉道:「我先回去了。」
浩子的臉色陰沉什麼都沒說跟在我的後面朝老屋走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兩都沒再說話,氣氛實在顯得尷尬,很多次我都想把下午的事徹底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浩子也是一聲不吭的悶頭吃飯喝酒。
到了快睡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加上酒精的作用,我便把下午我所想的這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浩子,說完後我便忐忑不安的盯著他。
沒想到浩子卻大笑起來,我一怔問道:「你狗日的笑啥呢?」
浩子笑了好半天突然正色說道:「老子還以為是什麼事?你都說了那只是你的推測,就算是真的,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那是上輩的人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