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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來則不善 文 / 楚戎

    對於鮫人,世界上幾乎每個靠近海岸線的地方都有著它們的傳聞,國外稱之為人魚,在中國以南海鮫人最為出名。

    最開始出現於干寶的《搜神記》中,上面記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後來的《博物誌》、《述異記》上都有相關描述,相傳它們生產的鮫綃,入水不濕,哭泣的時候,眼淚會化為珍珠。

    據說古時,鮫人常常帶著鮫綃在中國南方沿海地區和當地人做生意,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字,到了近代,世界各地關於鮫人魚人的傳說越來越多,可惜到現在卻沒有得到過確實的證據,所以目前為止鮫人依然只是作為了神話傳說而存在。

    圖片上的雕繪確實與南海鮫人有很多相似之處,同樣的流線形身軀,近似人類,略為瘦高,在身體兩側間連有半透明皮質翼和飄須等等,然而最大的不同就是下身了,神話中的鮫人為魚尾人身,但我們見過的卻是實實在在的人腳。

    這本書上只記載了這次的發現,沒有得出什麼結論,我腦海裡面疑問重重,不管我們見到的是鮫人還是其他什麼東西,他們肯定都是生活在海上的,為什麼在內陸那麼遠的地方卻有他們的記述,騰龍洞裡面甚至還有他們的屍體?

    而且以古代的交通來講,絕不可能深入這麼遠,更奇怪的是巴人和滇國竟然都與其有聯繫。實在有些讓人無法理解。無數的問題直攪得我頭昏腦漲。

    這時候浩子突然在我耳邊說道:「在看什麼呢?該走了。」

    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看了看表沒想到已經快三點了,於是我先把剛才的念頭趕了出去,此時我們所面臨的事才是真正亟待解決的。

    我們出來後天空有些陰霾,彷彿蘊滿了無數的心事似的,不過天氣倒是挺暖和,這要是在北方,現在的季節恐怕有多厚就得裹多厚了,書店所在的地方是一條比較小的巷子,不過出門之後往右轉走個一百來米就是一條比較繁華的商業街了,所以巷子裡面的人流量還是比較大的。

    我們在門口處停了一下就趕緊朝車站方向走了過去,沒走兩步,幾個人忽然從人流中一下子湧到了我們面前擋住了路,我一錯愕,其中一個人剛靠近浩子,一刀就捅了過來。

    浩子反應及時,千鈞一髮之際竟一把捉住了那人的手腕,不過最前面的刀尖仍然伸進了肉裡,浩子的腹部立馬就冒了血花。

    猝不及防之下腦後的一道疾風也砍在了我的背上,好在我現在的身體素質不是以前能比,如果不是反應迅速的低了一下頭,這一刀估計就已經要了我的命了,我迅速往前翻了出去。

    浩子見我也被砍了,又驚又怒,直接一腦袋撞在了捅他的那人頭上,然後閃電般的擋在了我的前面,手中拿著軍刀怒視著這幾個人。

    這些人的穿著都很普通,放在人堆裡面你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們,然而當你真正面對著他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又完全不同了,身上的氣息會使我有一種以前從沒出現過的恐懼。

    我們不用問心裡也清楚他們肯定是上面派下來的殺手了,每個人的表情都冷漠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浩子瞪著他們吐了一口唾沫道:「草你媽,你們今天來幾個老子就剁幾個。」

    說完舞著手中的軍刀先朝一人衝了上去,那幾個殺手估計沒想到浩子不退反進先是愣了一下但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眨眼間便響起了叮叮噹噹刀子互相搏鬥的聲音,我後背火辣辣的疼,血灑得滿地都是,但被浩子這麼一說,也大吼一聲的加入了戰團。

    我和浩子都是真起了火,所以幾乎也是刀刀要命的打,對面有十來個人,要只是平常的街頭小混混,我和浩子兩個完全可以擺平,至少不至於這麼狼狽。

    然而眼前這些人很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任何一個都不是吃素的主,我們兩個就算拼盡了全力也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沒兩下身上就又多了好幾道口子,繼續這樣下去我們早晚會成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我和浩子現在都快成了兩個血人了,四周的行人和店舖成了湊熱鬧的看客,此時的情形指望不上他們能幫忙,只希望其中有人報警了,不過我們估計根本撐不到警察來了。

    浩子雖然喜歡逞一點匹夫之勇,但他不是傻子,這時候猛地主攻一個人,一刀捅翻了他,就招呼了一聲帶著我從打開的缺口趕緊逃了。

    跑的時候我還有些慶幸,中國好在槍支管得嚴,要是像美國的話恐怕我跟浩子兩個人早就血濺當場了,也有可能是上面的人太過小看了我們,不然憑上面的勢力要弄幾把槍肯定不會是什麼難事。

    後面的人緊追不捨,簡直跟狗皮膏藥似的,我們兩個盡量在往人多的地方跑。一路上都聽到無數人的尖叫聲,不過像這種街頭追砍早不是什麼新聞了,我的想法是拖得時間長一點,只要等到警察過來,我們就算逃過一劫了。

    然而我卻想得過於簡單了,最開始撐不住的便是我們自己,沒跑多久我已經喘不上氣,頭更是暈得厲害,浩子也好不了多少,臉上沒被血浸到的皮膚白得嚇人,不用說我們也知道,此時我們是失血過多了,再跑下去很快我們就會因失血休克。

    不知怎麼地,我突然想到了我高中認識的一個社會上的混混,不過他已經死了,是被人給砍死的,據說當時他的腸子都被捅了出來,沒想到他一把把自己的腸子給塞了回去,然後追著捅的那個人砍了好幾條街,直到把那人也砍翻在地自己才死去。

    這件事很奇怪彷彿又很自然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們在轉過一個街角的時候

    一輛黑色的別克忽然擋住了我們的路,追我們的人也停了下來,他們面面相覷似乎有些搞不清狀況,我心底一涼,要是車上的也是上面的人,我和浩子今天肯定是在劫難逃了。

    想到這我不禁湧現出一股悲涼,從牛頭山到殺人谷我們什麼事沒經歷過,沒想到最後卻死在這些人手上,難怪老朱說過,上面真要弄死我們簡直別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車窗搖下來後一個異常熟悉的人朝我們招手道:「快上車。」

    竟然是陳靜,我和浩子互望一眼,雖然心裡疑慮重重但也想不了太多於是立馬上了車,追我們的人沒什麼反應,看上去就好像我們能逃走也是在他們的預想之中,車子啟動的時候他們把刀扔進了垃圾桶就離開了。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一股巨大的劫後餘生之感湧了上來,陳靜穿著一身休閒裝開始給我們處理傷口,一下子整個車裡面都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此時我才注意到車裡面除了陳靜和司機之外,車子的最後一排還坐著一個瘦削的老頭,由於車內很暗,不太看得清楚他的樣子,我現在也沒心思去打量他,我甚至都來不及向陳靜道謝就兩眼一黑睡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張很舒服的床上了,剛醒腦袋還很昏昏沉沉的好久才記起之前發生的事,這時候我注意到眼中的房間好像是在酒店裡面,我一驚立馬就想爬起來,由於動作太大,牽扯的傷口直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身上簡直都快被繃帶包成了一個木乃伊了。在房間裡面的窗戶邊上坐著一個人,是陳靜,此時她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本什麼書,我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

    陳靜這才抬起頭看著我噗呲一聲就笑了,我有些鬱悶問道:「你笑啥呢?不知道女人應該矜持。」

    沒想到這句話讓她笑得更厲害了,說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隨即又道:「不過一醒來就能開玩笑,說明你的傷勢沒什麼大礙。」

    我苦笑著歎了口氣猛地想起了什麼,喉嚨一緊問道:「浩子呢?他不是跟我在一起嗎?你們把他怎麼了?」

    前面的事我已經徹底想了起來,一想到上面要殺我們,陳靜也是上面的人我的語氣一下子就冷了起來,聽到我的話陳靜怔了一下很快就正色道:「他沒事,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沒空跟她廢話,邊從床上爬起來邊道:「他現在在哪?我去找他。」

    陳靜卻連忙過來按住我道:「你現在還不能去找他,等一會有人會進來,你跟他有很多事要談,至於蘭浩,你相信我,他絕對沒事,和那人談完之後,你想見誰都行。」

    說實話我最討厭被人脅迫,然而我也明白一句話,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來那人應該是陳靜背後之人,他的來意我現在還一無所知,而且憑我這時候的狀況,也只得忍氣吞聲了。於是我問道:「誰會來?」

    陳靜卻站起來望著窗戶外面道:「我也不知道他和你見面是想幹什麼。你只要記著裡面的事情比你想的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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