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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銷毀的檔案 文 / 楚戎

    這個沈宏看似說話辦事滴水不漏,但他和墨鏡男之間的關係給我的感覺卻又不太對勁。

    墨鏡男這人我清楚,對任何人都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反倒是沈宏,他對墨鏡男的樣子說是老朋友相見時的熱情,我覺得更像是一種刻意逢迎。讓人感覺不像是朋友,而是一種主僕的關係,我想墨鏡男說他是蘭總的朋友,更應該說成是蘭總的手下人。

    不過我也沒心思去深究他們的關係,沈宏嘴裡的老陳才是關鍵,看這形式他應該就是能帶我們進檔案館的人。

    沈宏出去沒一會,便有個人推門走了進來。這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襯衫,腦門很高,深陷進去的臉頰,尖削的下巴,以及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都能看出他是個聰明機警之人。

    他剛見到我們就眼睛一亮笑著問道:「幾位應該就是沈老闆所說的客人了?」

    我起身點了點頭給他讓了座也笑道:「我們和沈老闆也是朋友,這次來武漢是有點事想請沈老闆幫忙,所以他才向我們介紹了您,說您在這邊神通廣大,肯定可以幫小弟這個忙。」

    說著從服務員手裡接過茶給這人端了過去,他趕緊從我手中接過茶客氣道:「哪裡,哪裡,那是沈老闆看得起我,我信陳,以後你們叫我老陳就行了,既然是沈老闆的朋友,哪還需要這麼客氣,只要我能幫得上的,儘管說。」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隱瞞了,我們這次來武漢,是想在省圖書館的檔案室裡面查點東西,不知道老陳您能否幫這個忙?」

    說著的時候我一直緊緊的盯著他,果然在我說到檔案的時候他臉上一僵不過立馬恢復了過來,問道:「不知道幾位是想找哪一份檔案?」

    「我只記得檔案編號為5712,您放心不是什麼絕密檔案。這個忙對於您來講應該不是什麼困難。」

    老陳卻臉色大變:「你們也要找這個檔案?」

    「聽您的意思好像是已經有人查過這個檔案了?」我饒有興味的反問道。

    他自知失語,臉色不自然的道:「昨天確實有個人來查過,這個檔案倒也不是什麼機密檔,之前一直丟在準備銷毀的檔案裡面。」

    「那個人是誰?」我立馬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誰,當時並不是我帶他去的檔案室,不過倒是見過他。」

    聽到這我讓他描述了一下那個人的樣貌,果然如我猜想的那樣,那人就是阿傑。

    「那您能不能現在就帶我們去檔案室?那份檔案既然不是什麼機密檔案,我想也不會讓您為難。」

    聽到我的話,老陳卻苦起了臉道:「這真不是我不幫你們,昨晚上頭突然下命令讓我們把那些檔案全給銷毀了。」

    銷毀了?我腦中轟然一響,「哪有這麼巧的事?」我不相信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晚上上頭來命令讓我們立即銷毀那些檔案,這事說來也奇怪,你說的那份檔案其實早就從檔案室裡面清理了出去,列在了準備銷毀的名單裡面,按理說應該已經沒什麼價值了,可昨天突然就有人火急火燎的要找那份檔案,當時這人是李瓜頭帶過來的,也在昨天晚上,李瓜頭突然就被撤了職,還記了處分。」

    聽到他的話我腦海裡開始飛速轉動起來,已經準備銷毀的檔案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只能說明這份檔案裡面一定藏著什麼秘密,於是我問道:「你清楚這份檔案的來歷嗎?」

    「我也不太清楚,昨晚的事出了之後,我就在想李瓜頭被撤職肯定跟被銷毀的檔案有關係,於是就打聽了一下。這份檔案是在77年放進來的,當時倒是被打上了機密,不過89年的時候就被清理了出來。」

    他的話說到這,我也糊塗了起來,這檔案居然在77年的時候就放進去了,89年清理的時候我和阿傑都還沒出生呢,這檔案怎麼會和阿傑扯上關係?

    徐苗苗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既然已經是廢棄沒人在意的檔案,阿傑去查了一遍居然引來上頭領導這麼打的反應。想到這,檔案裡面的內容更加激發了我的好奇心。

    我問老陳知不知道檔案裡面記錄的是什麼,他搖著頭道:「我沒看過,不過檔案放進來的時候正值四人幫垮台的那幾年,估計應該和革有關。」

    我沉思起來,對於我們來講革時期的歷史跟民國沒什麼區別,我們出生的時候革都結束多少年了,阿傑能和它有什麼關聯?

    可老陳看上去也不像說謊,這個檔案可能還真已經被銷毀了,如果是這樣,我們只能找到阿傑才能清楚裡面的事,然而我們來查這個檔案就是為了找到阿傑啊。現在可怎麼辦?

    沒想到這條線索居然就這麼斷了,我沮喪的低下頭心裡亂成一片,然後洩氣的說道:「我們現在是真沒轍了,現在檔案被銷毀了,阿傑也了無蹤跡。線索斷了,看來只能等著,等阿傑把他的事弄清楚之後主動找我們了。」

    「誰說線索斷了,」浩子聽到這突然眉毛一揚道。

    我一驚問道:「你還有其他線索?」

    浩子似乎非常享受我這種驚訝的神色,得意道:「這老陳不是說當時帶阿傑去檔案室的是一個叫李什麼的人嗎?他或許知道一些事,咱們去找找他。」

    聽到這我才一拍腦袋,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線索給漏掉了,這信李的人絕不會平白無故帶阿傑進去,或許阿傑跟我們一樣,也是托人找到了這層關係,又或者他和這信李的認識。

    不管怎麼樣,這人應該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去找

    他問問興許還真能問出點什麼。於是我向老陳問了問這信李的情況,老陳答道:「他本名叫李旭東,已經五十多歲了,因為腦袋上的頭髮都快掉光了,看上去就像一瓜皮頭,所以我們都叫他李瓜頭,住在壕溝那邊。」

    我們又向他打聽了一下李瓜頭住的具體地址,然後找沈宏借了輛車便去找這個李瓜頭了,老陳告訴我們李瓜頭其他沒啥就愛抽點煙,最喜歡的就是漫天游和1916了,於是我讓浩子去買了一條黃鶴樓1916,浩子剛看到價格就心疼得直咋呼,不停的嘟囔道:「老子都沒抽過這麼好的煙,我們就去問一下至於嗎?」我讓他否廢話趕緊買。

    東西買好之後我們就驅車趕往了壕溝,過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見到了這個李瓜頭,剛看到我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他那張腦袋除了耳鬢和後腦勺還有點頭髮外其他地方那叫一個油光呈亮,加上他又長了一張大餅臉,跟沒開瓢的西瓜還真像,難怪被稱作瓜頭。

    他的氣色很不好,估計就是因為老陳所說的事給鬧的,都快退休的年齡了,被處分不說還被革了職,換做誰心裡都過不去。

    這老頭人倒不錯,就是囉嗦了點,當我們一提到昨晚的事,他就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起來,說「他和老陳都是在省圖書館管理檔案室的,幾乎每天都會帶一些人進檔案室裡面查閱一些資料,有上面的領導,也有一些因工作需要進來的人,還有一些則是拖關係找到他們悄悄帶進去,當然平時他們也會收些小恩小惠。」

    可他說:「這算什麼,上頭的那些領導那才叫貪得厲害,也沒幹幾件人事,再說了,那些機密檔案,就算給多少錢都不可能看得到,所以他們帶進去的人找的檔案一般也不會出什麼事,圖書館的領導對他們的這些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昨天的那個明明都是已經準備清理的檔案,我帶進去的那人也沒把檔案偷出去,上頭的領導怎麼就這麼小題大做……」

    反正是跟我們嘮叨了半天,我們也不好打斷他,期間他老伴邊收拾屋子還不忘插幾句嘴,等他終於停息了下來,我們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問道:「您老知道昨天那檔案的內容是什麼嗎?」

    然而讓我們失望的是這李瓜頭並不知道,而且和老陳說的如出一轍,說:「那檔案是在77進來進的庫,那些年進來的檔案無非都是關於革期間發生的一些事。」

    於是我又問道:「您老昨天帶的人您認識嗎?」

    李瓜頭也是搖搖頭:「不認識,這個人是吳老闆介紹過來的,說要找我辦點事。」

    李瓜頭看來知道得也並不多,不過也不是收穫也沒有,他嘴裡的吳老闆則和阿傑肯定有直接的關係,所以我們立馬朝他打聽了一下這個信吳的便離開了。

    李瓜頭所說的這個吳老闆在武漢開著一家古玩店,不過他人並不是武漢人,而是湖南那邊的,總店也在長沙,武漢這邊的分店則在崇仁路裡面老古玩城裡面。

    我們又馬不停蹄的朝古玩城趕去,不過我們這次沒帶什麼禮物,要知道人家可是弄古玩的,平常的禮物哪入得了他們的法眼,所以索性什麼都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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