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氣氛很壓抑,不僅僅是我們所處的環境,我急切的想要證明我心裡的想法,卻又無處證明,這一點讓人心裡想得發瘋。
阿傑和徐苗苗從包裡拿出了食物,王燕娟沒什麼事,不過現在看樣子就是有點虛,侏儒讓我們吃點東西多休息一會,我們也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琢磨一下。
吃飽喝足之後,不知不覺心裡的恐慌竟淡了許多,民以食為天,這句話還真沒說錯,有了精神,我又回憶了一遍從斜道過來之後的過程,一路上發生的不合理的事情實在太多。真要從裡面找出線索還確實有點困難。
「陸子岡是一代琢玉大師,這沒得說,不過歷史對他的記載太少,至於他還會不會其他的奇淫巧術,我就不知道了,你們看啊,血玉玲瓏上的騰龍洞的平面地圖是他刻上去的,這說明他對騰龍洞肯定瞭如指掌,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掉入了他設的某種陷阱了?」侏儒咧了咧嘴說道。
「你說的有一定可能性,但是現在放在這裡我覺得不太合適,我想我們之所以到了這裡和陸子岡應該沒有太大關係。」我答道。
「怎麼就沒有關係?你他娘的蛋黃都還沒成型呢。還在這一本正經的瞎咧咧。」侏儒見剛說出了一個想法就被我給否定了,立馬不服氣的罵道。
「你意思我明白,如果是陸子岡所設的陷阱的話,不外乎風水玄學理論,但它們不管怎麼厲害,玄之又玄總也逃不過基本的物理定律。這是在一個山洞裡面,而且還是旱洞,水裡的東西跑到了這裡本身就不正常,那烏胎還他媽是活蹦亂跳的,第二點,我們明明是在那天壇上現在卻無緣無故的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那片霧氣只是氣體,不是什麼觔斗雲,就算移動,我們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侏儒雖然話說的難聽,但現在這樣的處境,我也沒心思和他扯。
「會不會是我們本身出了問題?」阿傑突然說道。
「我們自己能出什麼問題?」我對阿傑的話奇道。
「最開始事情陷入不正常的時候就是我們把棺蓋打開搬出屍體的時候,當時石棺裡面的液體十分腥臭難聞,但屍體卻香得要命,會不會問題就出在這具屍體身上?比如致幻的氣體,從那個時候我們就陷入了幻覺,其實現在我們還在那具屍體旁邊,這也說明了為什麼屍體那麼香,可裡面的液體卻又偏偏走了極端,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掩蓋屍體上面的氣味。」
阿傑的想法雖然聽著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存在,自然界中能讓人產生的幻覺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我記得我看過一個故事,在歐美的殖民地時期,當時美洲的印第安土族被白人作為奴隸,生活可以說是連豬狗都不如,後來有一個地方的印第安人突然發現了一種蘑菇,吃完之後人的眼前就會出現金碧輝煌的宮殿,出現只有白人才能吃到的食物。
那個時候他會感到特別開心幸福,後來只要實在無法忍受下去的時候,那裡的印第安奴隸就會在休息挖一些這種蘑菇吃下去,立馬就會把之前所受的痛苦折磨給忘得乾乾淨淨。
「也有可能是出現的紅色的霧氣的原因,讓我們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根本沒有動過,其實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裡。」徐苗苗補充道。
難道真是我們的問題?如果是這樣,事情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不過我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覺得這不可能。
我身上受的傷可是實實在在的,這不是幻覺能做到的,而且一個人中了幻覺之後不會馬上就會這樣,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人的身體和意志都會有一定程度的排斥。
當時在那實驗基地的時候就是這樣,我當時覺得頭昏昏沉沉提不起力,然後才慢慢陷入了幻覺中。但這一次我們並沒有絲毫這方面的感覺。阿傑和徐苗苗的想法在這裡說不通。
「假如,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是赤穴的話,那我們經歷的那一切就完全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首先得要先確定這到底是在哪裡?」我思索了一陣之後說道。
「如果僅僅是呆在這裡想這些問題的話恐怕永遠也找不到答案。我想我們考慮的方向就出了錯誤,我們一直在思考我們是怎麼到了這裡?琢磨來琢磨去也沒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其實一開始我們首先該尋找的應該我們到了哪裡?」
「這還不簡單,休息也休息夠了,咱們現在就起身走。」侏儒接嘴說道。
我看了看王燕娟也恢復了正常點了點頭,在我們四周的霧氣一直沒什麼變化,不過起身之後我們才又發現了一個問題,現在指北針失靈了,而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連塊石頭都沒有,往哪走我們根本就沒有方向。
「我們分成幾組人,各按一個方向走。」侏儒道。
「不行,這裡面詭異的很,周圍的霧氣始終沒什麼變化,這次進洞的時候也沒有帶什麼對講機,分散之後再聚攏就難了,而且要是出了什麼事,其他人根本無法通知到。」我立馬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怎麼辦?這裡面再他媽不正常,也總是在洞裡面吧,那能有多大,還真能走散不成?」
「那就隨便選了方向,不管這是什麼地方肯定是在洞裡,只要找到了洞壁就好辦了。」阿傑道。
阿傑說的沒錯,這是在洞裡面,只要能找到洞壁,我們就可以慢慢確定方向,說到這我們也就不再耽擱。
不過很多事在想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困難,但是進入現實之後就會發現完全不一樣了,我們此時就是這樣,眼前的處境讓我們漸漸地意識到了不妙。
我們朝一個方向走,越走越感覺都不對勁,周圍除了一片大霧,地上
連一塊小石子都沒有,而從開始走到現在已經有了半個多小時了,在我們的視力範圍之內依然沒有發現洞壁,也沒有任何可以辨識的物體。
我心裡的恐慌像潮水一樣再次湧了上來,我們走的是直線,就算這裡面很大,可是地上不可能連一點崎嶇都沒有,此刻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懷疑我們是不是真的中了幻覺。
如果周圍沒有參照物,人不可能走一條筆直的路,他以為自己走的是直線,可是其實是一條彎路,這一點在沙漠中能清晰的表現出來。
可那是沙漠啊,它有足夠的距離和環境來證明這個理論,但現在我們是在洞裡,環境具備了,因為這個奇怪的地方同樣沒有任何可以拿來作為對比參照的物體,但是在長度和廣度上絕不可能。
我們越走越心驚,到現在至少已經有了一個小時了,我們的處境卻依然沒有絲毫的改變,而且在地上也仍舊沒有發現其他的物體,這在一個洞裡是絕不會存在的,這個時候我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地方?如果是在洞裡,現在的地面太平了,連塊凸起來的石頭都沒有,而且也沒有風,走了這麼久怎麼總感覺好像還呆在原地一樣?」侏儒說道。
他的語氣裡也少有的帶著恐懼,別說是他了,一直這樣走下去,所有人估計都會崩潰。我頭皮一陣發麻。「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霧很奇怪?」王燕娟突然說道。
被她一說,我突然醍醐灌頂,腦子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對了,這霧氣,我怎麼開始就沒注意到?於是我忍住興奮的說道:「你說的對,我們都沒有注意我們身邊的霧氣,她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了一點。」
我的話一出口,其他人也終於來了精神,我繼續說道:「在大氣中因為懸浮的水汽凝結,能見度低於一千米時,氣象學稱這種天氣現象為霧,而霧形成的條件有三個,一是冷卻,而是加濕,三是周圍有凝結核,增加了水汽含量。但是總歸為一點,那就是空氣中必須得有足夠的水汽,可騰龍洞是一座旱洞,裡面連水滴都沒有,怎麼可能會形成霧氣,現在既然有了霧,而且還是如此經久不散的大霧,說明這裡面應該會是一個半封閉的地方,而且空氣裡面的濕度足以形成霧氣,在這樣的旱洞裡面能形成如此的霧氣就必然要有水源和山谷或者天坑,而且霧的濃淡也不會是均勻的,水汽較多的地方必然會霧霾也會濃厚一些。」
「只要我們注意霧氣的濃淡就可以確定方向。楚戎哥哥,你還有兩下子嘛。」徐苗苗笑道。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徐苗苗又突然這樣說話還真讓人有些受不了。
霧氣的濃度是由能見度決定的,當我把注意力放在周圍的霧氣身上之後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於是說道:「我們最開始呆的地方,我記得很清楚,能見度不會超過十米,但現在你們發現沒有,我們的視線距離至少十幾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