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浩子,他的臉上沾滿了泥土的污垢,他看到我之後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如同,如同死屍一般。
我站在他面前拿著刀對著他,刀尖一直在不停地晃動,浩子目光空洞的望著我一動不動,一時間周圍的空氣如同凝結了一般。
正在這時浩子突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然後彷彿發癲癇一般全身瘋狂地抽動起來,我徹底的懵在了那裡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正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個類似蜈蚣的東西從他的耳朵裡爬了出來然後瞬間就鑽入草叢中不見了。
那蟲子一走浩子也慢慢地停了下來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看到這一情形我猛地想到了對於世人來講一直神秘莫測的蠱術,難道是劉鐵匠?或者是在樹林裡用毒蠱控制蘭石林的隊伍的那個人?
我想到在樹林裡帶我出去的那個身影,或許也像浩子這樣也是被控制的東西而已,這麼說的話那控制之人應該就在附近,想到這我迅速的朝四周張望,但除了漫無邊際的草叢和樹林之外什麼也沒有。
就在這時浩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茫然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周圍問道:「這他媽是在哪裡?」
我見浩子沒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雖然在他失蹤後我很不厚道的沒有一直在找他,但是現在見到他沒事心裡還是由衷的感到高興,浩子見我沒說話有些生氣的又一次問道:「你這龜孫他媽的快告訴我這到底是在哪?出了什麼事?」
「我他媽怎麼知道這是在哪?你帶著我過來的,對了,我記得你明明就走在我的前面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沒想到浩子聽到我的話卻滿臉狐疑的望著我,看著他的表情我只想說這個表情應該是我該顯露的吧,浩子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你沒看見?」
我說:「廢話看見了還問你。」
說到這浩子那狐疑的表情才不見而瞬間換成了一張苦瓜臉說:「也對,那麼深的草很有可能沒看見,這龜孫的樹林操蛋啊,誰知道在那個草叢下面有個天坑我腳一滑連救命都沒來得及喊就直接摔了下去一著地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你也看到就在這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這小子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消失不見了,他臉上的泥都還沒擦不過聽到他的話我反而羨慕起來早知道我就該走在前面直接摔暈得了,我雖然沒掉進天坑可卻差點把命給玩完了,一想到之前的經歷就不進全身發抖。浩子依然沒放棄他的問題問道:「我怎麼在這兒?快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我把我所遇到的事給他說了一遍但把我看到的另一個我給省略了,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現在連我都不敢確定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發生了,我實在找不到任何的解釋。
當浩子聽到有一個蟲子從他耳朵裡爬了出來以及我的猜測眼裡不禁閃過一道恐懼,有些顫悠悠的說:「你是說我被蠱術控制了才到了這裡?」
我點了點頭以我的估計應該是*不離十了,我明白浩子的感受換做誰當知道自己的身體被另一個人所控制了都不是那麼好受的事,浩子聽完我的話開始瘋了一樣的不停地在身上找來找去怕其他地方還有那種蠱蟲。
我看著浩子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安慰道:「那個人應該對我們沒有惡意,我一識破你的身份他就立馬把蠱蟲給弄走了只是帶著我往前走也沒對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再說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在之前那個樹林引帶我們出去的人,我記得我們還猜測他可能就是老王頭了,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但應該不會錯,所以你也不要太擔心。」
浩子聽完我的話卻滿臉火氣地說:「你他媽說得好聽,誰知道他有沒有留一手。如果真是那傢伙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不過他的話怎麼聽著就怎麼顯得底氣不足,我知道就算真是他而且現在就站在我們面前浩子也不敢下手,兒時的那一幕對我們的影響實在是太深了。
浩子把身上的土家族特有的藏青色長袍和包帕脫了下來罵了一聲「晦氣」就往旁邊的草叢一扔,我正想取笑取笑他剛才的造型卻發現他僵在了那裡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如同雕塑一般,身體還保持著扔東西的動作。
我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立馬心裡一寒,只見那旁邊的草叢裡除了浩子剛扔的之外還有一大堆一模一樣的長袍包帕,這件事果然是真實發生了的,我一直不願承認以為自己要麼是神經過敏出現了幻覺要麼就完全是在做夢但現在也不得不相信了,如冰的寒氣裹滿了我的全身。
浩子在那茫然的吶吶自語:「這他媽又是怎麼回事?」
我不等浩子再問就把我在林子裡遇到的對他隱瞞的事情都告訴了浩子,他不相信的望著我似乎我的話只是天方夜譚一般,過了許久浩子才僵硬的站直了身體悶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在我們此時之前還有很多個,額,和我長得一樣的人在這裡做著和我們一樣的動作說著一樣的話?」
我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說:「不是和我們長得一樣,因為就是我們自己,只是在不一樣的時間,我們只是在重複,剛才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多次了。」
我鼓足勇氣說完了這些話,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我肯定以為這只是一個瘋子在胡言亂語。浩子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一時間我們都陷入了沉默中。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讓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換做是誰可能都有點無法接受,我是這樣浩子同樣是這樣,我率先打破了沉默轉移話題的問道:「有吃的嗎?我都快餓死了。」
浩子也心照不宣的苦笑著說:「這個好像真沒有。」
說著下意識地朝褲子口袋摸去,等等,剛摸到浩
浩子臉上就浮現出奇怪的表情然後又說:「好像有。」
我知道浩子身上肯定沒有乾糧,我們的所有東西都丟在了那個洞裡,我只是想借此轉移話題而已,但浩子現在的話卻讓我有點難以理解了。
浩子看著我的疑惑僵硬的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把伸進口袋裡的手掏了出來同時拿出了一個透明的金黃色塑料袋,而在這塑料袋裡卻整整齊齊的放著6個糯米糍粑,剛看到我立馬呆在了那裡。
難道是那下蠱之人放在浩子口袋裡的?我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幾個糍粑,這糯米糍粑是我們土家族特別愛吃的一種食物。
逢年過節的必備食品,去我們那走一趟你會發現家家戶戶都有木杵、石臼等打糍粑的工具,糯米糍粑口感香甜,黏糊卻爽口,在我們那兒素有「二十八,打粑粑」的說法,而且糍粑由於是把熟糯米給搗爛捶打而成的特別頂餓,我們那兒很多人都會把這個作為乾糧。
面前的這幾個糍粑成圓餅狀表面雪白,一看就是我們那裡最普遍的一種,看著這些糍粑想著它的綿軟香甜,嘴裡止不住的流著口水,浩子不自然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這哪來的?」
我也不管他直接從他手裡拿了三個,本想烤著吃的因為這種糍粑必須烤著吃才會有味道,但現在也顧不得了,我立即狼吞虎嚥起來邊吃邊說:「可能是那個下蠱之人放在你口袋裡。」
浩子見我已經開吃了也正準備放進嘴裡沒想到剛聽到我的話就立馬放了回去,有些氣結的說道:「你他媽就不怕裡面給你下了蠱?」
浩子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一想他真有惡意會把你身上的蠱給解掉嗎?雖然我也不敢百分百確定沒事有些遲疑但現在的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就算死也得做個飽死鬼不是。
這糍粑由於不是剛打出來的早就變得特別僵硬不烤的話吃起來根本沒有那種綿軟香甜的味道,但估計是餓得慌了反而覺得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糍粑。
浩子鬱悶在旁邊看著我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的吃法,我知道他也餓得不輕不過由於這糍粑的來歷不明很可能就是那蠱師放在他口袋裡的所以一直沒敢動,只能流著口水看著我。
我意猶未盡把我手中的三個給吃完了,問浩子:「你真不吃?」
浩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於是又伸出手去拿他手裡的三個糍粑,沒想到手剛碰到就被浩子一巴掌給打了下來然後也迫不及待的把糍粑往他嘴裡塞,一張苦瓜臉卻又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這小子還是擋不住飢餓的撓心啊。
吃飽喝足之後我問浩子知不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此時太陽已經慢慢西沉,烈火燃燒一般的霞光佈滿了整個天空,也給周圍的一切鍍上了一層熠熠生輝的金膜,如夢如幻。
浩子抬頭望了望太陽又用手掌對著一些樹木比劃然後說看來咱們還真沒走錯,從現在我們走的距離來看,離那到第二座山的通道最多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