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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若離 文 / NIAN

    這日,楊貴妃揚著報紙跑進來的時候,愜意地抱著一盒「真巧」餅乾嚼得津津有味。

    「還吃還吃,一點都管不住自己。」小白菜偷偷地說,「沒看報紙嗎?下個月舉辦第四屆相親節,趕緊減減肥到時候好釣個金龜婿回來。」

    楊貴妃「哦哦」了一下,然後找到那個信息,笑起來,藏不住的小暴牙跟婚紗一樣白。看楊貴妃認真「研究」那信息的認真樣,小白菜就想笑,覺得她像個憨憨的小熊貓。其實楊貴妃,就小胖了點,人長的還是不錯的,用她的話叫,這是豐滿,男人的最愛。

    小白菜喜歡楊貴妃這種沒有心機的,大大咧咧,樂觀豁達的心態。跟她在一起,沒有壓力,只有快樂,所以她們走的很近。

    這個所謂的相親節,不過是熱心的主辦方做紅娘,為一群想結束單身的孤男寡女,尋找一個能長久地同床共的合作夥伴的婚配派對而已。

    楊貴妃與小白菜一樣也二十七歲了,這個年齡也算老大不小了。她還是天天吊兒郎當地自詡「將單身貴族進行到底」。實際心裡還是蠻著急的。她父母更是著急,介紹了幾個要麼是嫌人家個子矮長得一張豬頭臉,要麼是人家嫌她驕傲還身材胖。

    於是這人生大事一再耽擱,時間久了人也麻木了。

    楊貴妃有時看到別的女孩與老公幸福的樣子,心裡多少還是酸酸的,想自己除了胖了一點,其他自我認為真的很ok,怎麼就沒找到呢。

    可見這上帝也有打盹的時候。

    「楊貴妃,你是不是就甘心這樣過一輩子啊,這樣你還怎麼相親啊!!」

    楊貴妃飛她一個白眼:「願意。」

    小白菜過去收起楊貴妃珍藏的高脂肪高熱量的零食,裝進一個盒子裡。

    「想吃你就直說啊,用不著每次這樣來我這裡掃貨吧?」楊貴妃看著小白菜的背影咬牙切齒。「願意——」傳來她拉長的聲音。

    「我記得你上次相親的事。」小白菜故意嘲弄她。

    上次?

    哦哦,楊貴妃想起上次那個很雷的相親了。

    上次有一位小伙子,特吝嗇,相親了許多姑娘都沒有成。吃飯的時候,小伙問她是不是喝點酒呢。楊貴妃委婉地說,喝了酒你就不能開車送我回家了。那小子居然說,我不開車,從來就沒開過。因為知道酒後不能開車,所以乾脆不學。楊貴妃當場差點暈倒。後來居然還對楊貴妃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嘴太大了,嘴唇太厚。楊貴妃一臉天真回應,這有什麼不好嗎?很福相啊。那小伙子居然更雷倒地說,可是化起妝來浪費口紅啊……

    「切,還不是嫌棄我胖了點,我還嫌棄他摳門呢。我就不信找不到更好的。胖有什麼不好,是豐滿。想當年楊貴妃,那可是多麼地風光無限。」楊貴妃一直很自信樂觀。

    相親多了,見識的人也就多了,有她看不上別人的,也有別人看不上她的。楊貴妃每次相親回來,都給會講她相親的事。小白菜也樂得當故事聽,只是不能說她,否則就慘了,非得認錯到底才行,達不到「我檢討,我錯了,我一錯再錯,我自卑,我有罪」的地步就算認錯不徹底。

    她的第一次相親對象是個「海龜」,月薪幾萬,1。8米的身高,長相滿帥氣,第一印象也不錯。坐定後,卓姍姍隨便點了一杯飲料,就等著「海龜」點了。只見人家海龜手指高的一彈,非常瀟灑地叫來了小姐,眉飛色舞地說:「給我來杯cappuccino,喝來喝去,也就是cappuccino好喝了。不過啊,中國的咖啡,你也不能要求太高,跟外國沒法比。」楊貴妃聽了之後,恨不得一腳給他踹回外國去,剛剛的好感,一掃而光。

    談了好一會,海龜的話題就沒離開過海外,好不容易,楊貴妃插上了話,問海龜「我有個大學同學,也在你們公司做,不知道你認識不?她叫劉一楠。」海龜搖頭晃腦的,好像想了一會,然後優的說,「你能說出她的英名字嗎?你知道,我們那樣的知名外企,在裡面工作都是互相叫外名字的,比如sendy啦,bisil啦之類的,比較方便嘛,誰有那時間去記哪些難記的中名字呀?」「那你能知道我的名字叫什麼嗎?」海龜聽後拉著長音說,「yangbingbing」聽完之後,楊貴妃抓起桌上的包落荒而逃。

    第二次相親對象是一個醫生,第一次見面竟然遲到了一小時,理由是記錯地方了,但念在初次見面,楊貴妃沒發作。

    那天吃飯有一隻整雞。楊貴妃正要夾菜,發現醫生一手拿拿叉一手拿著勺,不停地在整雞上比劃。楊貴妃輕聲地問你做什麼呢?醫生非常認真地說,「我找一下最佳落刀點,最好別碰到骨頭。」媽呀!這人有職業病啊!嚇的她撒丫子就跑了。

    回來介紹人問,「怎麼樣?」楊貴妃乾脆的回答「得!直接拜拜。那人有職業病,老是想給人解剖做手術,我可不想半夜睡覺的時候,被他給解剖了,我還沒享受夠人間樂趣,暫時不準備冒這個險。另外,那雙手,白天在病人身上摸來摸去的,晚上回家再摸我,天啊!我有心理障礙,饒了我吧」。

    這次對方是個老師,長的皮膚白淨,戴一副眼鏡,斯斯。聽說對方家庭不是那麼富裕,於是楊大小姐就選擇了飯後相親,咱別弄得看不上,還要人家破費一場,就省省吧。大小姐這次還真大發慈悲,就連相親地點都選在一家小水吧,一杯飲料也就10元左右。

    楊貴妃如期而至,款款走來,相互打過招呼之後,落座開始聊天。

    水吧比較小,楊大小姐這樣的美女坐在那裡非常的耀眼,也就是穿了條短裙,上身緊身,豐滿了點罷了。引得很多男子行注目禮。正在楊貴妃小姐自我感覺良好之時,老師突然說,其實我們

    見面,你不必穿得這麼隆重,大家隨便一點的好,自家的美麗,也沒必要像外人展示,下回我出錢咱要個包間,不給那些男人看!

    聽了老師的一席話,楊貴妃差點把隔年的年夜飯都噴出來!咱可是平時一直都這麼穿的,「隆重」一詞從何而來?還好楊貴妃我不喜歡化濃妝,穿暴露的衣服,否則在他眼裡那不成了……而且對方儼然一個大醋罈子,現在還沒給你談,就讓本小姐不給別人看自家東西,要是談了還不得把自己包成阿富汗難民?

    這次楊貴妃又很快的敗走!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楊貴妃都不敢相親,也很少人給她介紹了。這一次她也終於鼓足勇氣去參加相親大會……

    一個月很快到了。

    週末,懶懶地在陽台上的鞦韆上曬太陽。楊貴妃一陣風似的跑上樓拉起小白菜的手就走。

    「今天咱們一塊兒相親去吧?正好去看看有沒有順眼的。」這就是楊貴妃,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絲毫不給別人考慮的機會。

    「相……相親?」

    「你小點聲!」楊貴妃摀住她的嘴,「不要太大聲了。」

    「哦哦,你要去相親?」小白菜壓低聲音。

    「不是我,是我們。」

    「我?為、為什麼?」

    「我們社裡沒有男朋友的就你跟我年紀最大,還不抓緊點就嫁不出去了,你知道不知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小白菜,我平時對你好不好,我今年能不能嫁出去就全看你了。」可憐巴巴地聲音,幾近哀求。

    在選擇穿什麼衣服的時候,小白菜與楊貴妃有異議。

    原本想這相親節不過就是一群大齡男女坐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跳跳舞,有對上眼的就互換電話、qq以便單獨行動。至於服裝嘛,楊貴妃想把那套新買的大嘴猴運動套裝穿上,關鍵是隨意舒適。

    小白菜要求她穿裙子,理由是穿著太隨意不會有人注意到。

    無奈,只好翻箱倒櫃地找出去年買的一條裙子。吸氣,收腹,挺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裙子給穿上了,可是腰間的贅肉還是如同游泳圈一樣。

    「平時提醒你了注意減肥,現在知道有多痛苦了吧?」

    楊貴妃嬉皮笑臉,表示對她的話聽而不聞。

    看著穿著裙子,小白菜想了想,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碩大無比的皮包給楊貴妃,跨上剛好遮住了腰間的肥肉。

    楊貴妃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試了下嗓子:「磨刀霍霍——,把那——情郎——尋啊——」

    這次的派對果然規模宏大。

    真不愧是「萬人相親」啊。

    早上去的時候廣場上已經來了很多了臉上寫著「單身」表情的男女。

    挺胸,收腹,目光四面撒網,面露微笑,做優狀。

    一圈轉下來有點頭暈眼花,有些「鑽石王老五」、「白骨精」的徵婚要求有的簡直是變態,「年齡二十五歲以下,年輕貌美膚白,體態嬌小脾氣好。」

    看得人只想冷笑,如此的條件輪不著你這些大齡青年們來挑選吧。

    活動開始不到一個小時,天氣就開始轉陰,烏雲黑壓壓地飄了過來。

    主持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殼。他在台上興致不減,依然鼓勵大家不要被天氣影響,爭取在這裡找到人生的另一半。

    可是天公極不給面子,不到二十分鐘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人們打開雨傘,有的開始退場。

    小白菜楊貴妃也沒有料到雨會下這麼大。

    楊貴妃一邊給家人打電話求救,一邊將大皮包舉到頭頂遮雨。裙子緊繃在身上,勒得楊貴妃有點喘不過氣。嘴裡嘀咕著罵娘。

    相親已不是目的,眼下最主要的是穿過廣場,到對面的超市裡躲躲雨才是。

    小白菜一不小心踩到一隻男人的大腳上。

    狼狽地抬頭,一個高個子的穿深藍西裝的男人舉著傘盯著小白菜。

    不是別人,正是chak。

    一個「對不起」還未說出口,嘴巴變成了「o」,懸掛在風雨中。

    chak倒是先說話了:「這裡有傘。」

    小白菜正猶豫。

    一旁的楊貴妃急匆匆接過,「快拿來,等下我恐怕可真要凸凹畢現了。」

    現在有傘,楊貴妃立即不慌張了,冷臉馬上變暖。

    大殼看著楊貴妃,微微一笑,「你是個很特別的人。」

    楊貴妃看在一把傘的份上,相當地大度,衝著他嫵媚一笑:「呵呵,是嗎?哪裡特別了?」

    「你的別針挺好看的。」他指了指楊貴妃別在包包上的一個qq笑臉別針。

    「哎呀媽呀,這次我看到我順眼的,是我的菜啊,哎哎——你不要跟我搶了哈。」楊貴妃花癡一般偷偷地把嘴巴湊到小白菜耳朵邊說起來。

    「那你好好努力!是香港人哦。」小白菜笑了笑。

    因為下雨,他們都來不及多說什麼,三人往超市那邊走去

    去。

    「好像缺一把雨傘」,楊貴妃靈機一動,拉著chak,「走,陪我去超市買一把過來,三個人耶,不夠的。」

    小白菜在門口等人,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灼人的視線,沿著視線看過去,居然是大殼。

    他對上她的視線,向她微笑地點頭致意。

    她的心一跳,他會是來找她的嗎?

    上次見面安排好她爸爸的事情後,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聯繫了。

    大殼腳步向她移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

    「等人。」小白菜簡短地回答。

    「哦,等……」

    「小白菜!」伴隨著一個男生的聲音,chak出現在大殼的視線裡。

    chak拿著雨傘先跑出來。楊貴妃在後面跟跑著。

    大殼的心一沉。

    「我等的人來了,先走一步。」小白菜平淡地說。

    「好……好的,再見。」依然有微笑,可是更多的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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