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繼安不由得多想,司詔剛諫言,謝繼宣晚上就說要回封地。難道不是早得到消息,這個皇宮中的眼線,謝繼宣可布得遍地都是。
謝繼安微微瞇眼,「你想回顯陽。」
謝繼宣搖頭,糾正,「不是臣弟想回顯陽,而是皇上逼著臣弟回顯陽吶。」他語氣中略帶深意。
聽到這話,謝繼宣抬起頭,兩眼直直地看著謝繼宣,久久未動。
謝繼宣依舊含笑回看他。
最後,謝繼安點點頭,「朕不過問你的事,你也將宮中的樁子都撤出去。」都是聰明人,謝繼安自然知道謝繼宣為何會說出這一番話。
這一番在外人眼中雲裡霧裡的話一說完,兩人倒是平和了語氣,談了些關於一些風土人情的話題,特別是謝繼宣最近抓的那名商人,是剛從海外歸來的,謝繼宣好似對海外十分感興趣。
謝繼安暗暗記下這一點,面上倒是全然不顯。
謝繼安這和氣的態度,你當謝繼宣就真沉溺下去了,他腦子裡可清醒著呢,知道謝繼安還是沒把他當自己人看待,對他防備著,否則怎麼可能會想到清理宮人。
想到這裡,謝繼宣眼神幽暗,直接上手將謝繼安撲倒在一旁的軟榻上,滿腔無法宣洩的愛與欲,全都化作了舐咬,咬在了謝繼安露在外面的咽喉處。
謝繼安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吞嚥唾沫,感覺著一雙手都移到了他的衣服內側,不由得出聲制止,「別……」
謝繼宣可沒停,「撕拉」一聲就將謝繼安穿的裡衣給扯開了一道口子,露出潔白卻不顯羸弱的胸膛,舔了上去。
殿內窸窸窣窣的響聲,殿外的青楊聽得臉色一黑,隨即就揮手讓其餘當值的宮人們離開,自己則守在距離稍遠的走廊,乾站著。
他可一點都不想知道皇上與定王的二三事,不過站了不多久,還是吩咐宮人前往燒水,放在側殿。水一冷就隨時再行替換,可不敢有半分輕慢。
不過他這一番準備算是白費了,謝繼宣這次太牲口,跟顯陽帝做了大半夜,直到下半夜,才算放過了早就癱軟在榻上的謝繼安,沒有再繼續折騰。
事後,謝繼宣側臥著身子,若有所思地輕撫過累得癱軟的男子的面頰,那雙帶著薄繭的手,從眉梢撫摸到那片薄唇上,然後來回輕撫。
世人都說,唇薄的人,*也薄,那顆心就跟千年寒冰一般,是怎麼捂也捂不熱的。
謝繼宣倒是有些相信了。
他救了謝繼安兩次,更是幫謝繼安坐上了皇位。榻上的這個男子竟然還對他頗多忌憚,這顆心,怎麼就捂不熱呢。
如果謝繼安知道他心中所想,還不得呵呵兩聲。
可惜就算是謝繼宣抱起沉睡的謝繼安清洗完身體,皇帝陛下都累得完全沒有睜開過雙眼。
直到快到早朝時分,謝繼安才皺眉醒過來,感覺到身體清爽,無一絲不舒適,很顯然是被貼心地清理過了。
只是剛要起身,就感覺到一隻手極不客氣地將他整個抱在懷中,背後,一道低沉的嗓音隨即響起,「怎麼沒多睡一會兒。」
謝繼安一臉黑線地握住那隻手,嗓音沙啞得慘不忍睹,「夠了。」
「我只是檢查檢查陛下那裡有沒有出血。」謝繼宣一臉正色,被子下的另一隻手隨即就要伸進他體內去。
謝繼安臉色一黑,另一隻手也握住,轉過身盯著他,咬牙切齒,「我說夠了,還要早朝。」
謝繼宣也看著他,雙手反制過去,就壓倒過去,俯身再看他,「陛下可以稱病了,罷朝一日。」
謝繼安皺眉,特別是感覺到某人昂揚的某物,臉不由得更黑了,「你給我起來。」
謝繼宣笑瞇瞇地看著他,皇帝陛下雖然被折騰了大半夜,但後半夜有謝繼宣耗費內力幫其按摩,所以隨了嗓音有些微啞外,身體倒是完全舒展,沒一處不舒服的。
眼看天色快亮了,在殿外守了一夜的青楊聽到殿內有動靜,這才走到門口低聲說了句,「皇上可要早朝了?」
殿內,兩人一上一下,還在對看著。
謝繼宣笑了兩聲,倒是放了他一碼,起身披了一件袍子,就出去叫青楊為他主子端熱水來。
身後,謝繼安臉色不大好地打理好自己,心裡卻再一次地感覺到謝繼宣的反覆無常,覺得他是不是該趁著謝繼宣還「迷戀」著他這具身體期間,想辦法解決了謝繼宣為好。
所以說,追人的方式不對,真的有可能會引發悲劇。
謝繼宣可不知道,皇帝陛下還在考慮著怎麼解決掉他而不引發後患。這段時間每夜啪啪啪不能再滿足的謝繼宣暫退一步放了謝繼安去早朝,下一步就去了兵部,找到了前不久才提拔上來的戚秉承。
戚秉承原先是因為流連青樓而被外放卞州的,太子一登基,就將他調了回來,而且只是一轉眼,就將他從原先的兵部侍郎升為了尚書一職。
說到此人的外放,還是因為謝繼宣的緣故,故而謝繼宣一來兵部找上他,戚秉承就暗覺不好,剛要閃,就被謝繼宣一個熊抱,拍了個半死。
沒有辦法。
戚秉承只得對著謝繼宣一拜,「定王殿下。」
謝繼宣笑瞇瞇的,「戚大人好啊。有沒有空陪本王去清風閣坐坐,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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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戚秉承臉色一黑,「不了,臣還忙著回府。」
「是了,本王聽說尊夫人為戚大人生了一個小子,是該早些回府陪夫人才是。」謝繼宣像是才想起,一臉認同,不過卻還是攔著他,「不過不急,這才剛下朝,再急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的。」
戚秉承眼見沒法托詞離開,只得認命聽謝繼宣到底想怎麼樣了。
在戚秉承看來,當時能三言兩語就將太子的計謀戳破,又在當了幾個月的皇帝後將皇位拱手相讓的定王殿下,實在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既然如此,他又何妨聽聽這位定王殿下攔了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兩人去了清風閣。
這大白天的,清風閣的閣主竟然主動接迎,儼然將謝繼宣當作什麼重要人物,一時之間,戚秉承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再聯想到當年的事,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謝繼宣卻沒空管他的情緒,進了一間房裡,就面帶笑意地讓他隨意,然後從戚秉承的身邊說起,直將戚秉承與他夫人的私密之事說得一清二楚,不能再詳細了。
戚秉承也聽得臉色大變,到最後臉都綠了,眉宇間滿是怒意,「定王殿下。」
恩?謝繼宣正說到戚秉承與他夫人眉目傳情互贈信物,就聽得戚秉承一聲勃然大怒,不由得皺眉,一臉不解的模樣,苦惱道:「難不成本王說的不對?」
這些事情都是通過清風閣調查的,理應不會有差錯才對。但當事人在面前,謝繼宣倒是好臉色地問他。
戚秉承氣得呼吸都不穩了,伸手指著定王,臉色極其難看,「……你,你,你,簡直是……」到底還是顧忌謝繼宣是王爺,沒有說下去,但卻一臉不渝地放下手,拂袖背在後面,側過臉去。
這可就讓謝繼宣鬧不明白了。
但戚秉承可不是謝繼安,還能讓謝繼宣另眼相看,戚秉承這副模樣,謝繼宣可沒時間去細究為什麼,而是命令他坐下,一臉不悅,「鬧什麼鬧,要不是聽說你與尊夫人琴瑟和鳴,當本王有空請你出來喝茶不成。」
戚秉承臉都綠了,還以為謝繼宣是對他夫人有妄想,嘴都抖得說不出話了。
謝繼宣不耐地「嘖」了一聲,「本王問你,你跟尊夫人感情這麼好,而且是私相授受,可知道怎麼才能得到一個人的傾心。」要是不注意謝繼宣稍微別開了臉,還真無人能發現他還是有些彆扭的。
而戚秉承聽到這話,更加覺得定王是對他夫人有私心了,氣得呼吸都不勻稱了,更別提回話了。
「回話。」謝繼宣沒聽到回應,不由得十分不耐地拍響了桌子,沒個好臉色了。
戚秉承被那一拍,拍得回了神,一臉怒意地道:「臣與內人情投意合,就算您是定王,也應該恪守禮節。所謂奪他人妻者,罔顧人倫,不配為百姓表率。」他這話一說完,就要拂袖而去。
謝繼宣整個人都愣了,拉住他,「等等,你剛剛說什麼,奪人妻子。」
戚秉承回頭,依舊一臉怒意。
謝繼宣腦子倒是靈活了,半晌後,拍了拍前額,笑得大跌,「你以為本王對你夫人感興趣?」他笑得腰都彎了下去。
戚秉承怒意未消,謝繼宣卻直起身來,雙眼微瞇,含笑,「戚大人不知道本王是斷袖嗎?就算尊夫人長得國色天香,本王看了也沒興趣。」
「……」戚秉承看向他。
「本王只是聽聞戚大人與尊夫人感情十分好,想問問戚大人追求尊夫人時有什麼心得罷了。」謝繼宣似笑非笑地睨了戚秉承一眼,直看得戚秉承臉龐一紅,臊得都快埋進土裡去了。
既然是他想差了,戚大人自然認錯,倒是端正了態度認真聽著定王說話。
「本王一直心儀一個人……」謝繼宣開始緩緩道來,除了掩去人名地名外,將他與當今顯陽帝之間的事情傾瀉倒了出來,而且說了大半個時辰,說完後,還十分苦惱地看向戚秉承道:「你說我對他那麼好,他怎麼還十分戒備我呢。」
戚秉承不是傻子,他從卞州能被調回,更被謝繼安信任,顯然是個聰明人。
定王雖然沒說具體,但是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定王的話裡話外,明明說的就是皇上啊。這兩人竟然那麼早就攪合在一起了,怪不得定王當了皇帝還那麼甘願地退位讓賢,這明明就是「愛」呀。
臥槽。
戚秉承的心裡小人滾屏,他知道這麼多,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戚大人?你覺得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呢。」謝繼宣一臉苦惱地看過來,令戚秉承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吞了口唾液,勉強穩了穩心神,「臣認為,既然對方不喜歡,王爺就應該放手,不做糾纏了。」
謝繼宣似笑非笑,「不做糾纏?」他像是好笑他的天真,「本王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你覺得本王可能放手嗎?」
戚秉承只覺得頭上懸掛了一把刀,如果一個不好,就是沒命。但是皇上與定王是親兄弟,若是真在一起,那就真的是罔顧人倫了。雖然謝家祖先是有過像這樣的穢事,但都被後人所不齒的。戚秉承不希望他全力效忠的陛下步上先人的後塵,那可就真是背上千古罵名,不得超生了。
再吞了一口唾液,戚秉承繃緊了心弦,「王爺既然說對那人真心,那就應該為那人著想,不應該做他不願意的事情。」這話說得隱晦,實在是戚秉承也不敢明說,只希望這話能打消定王大逆不道的想
想法,就好了。
謝繼宣再次「嘖」了一聲,「為他著想?」他斜睨了戚秉承一眼,「你覺得本王沒有為他著想?」
「臣覺得王爺既然一片真心,自然要真心瞭解那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而不是一味的強取豪奪。」戚秉承沒有退縮,哪怕心虛得厲害,卻還是迎著壓力說了這話。
謝繼宣怔了許久,隨即笑出聲來,「你倒是他的好臣子了。」
這話,就差一點將所有都明擺在面前了,戚秉承心弦緊繃,再聽得謝繼宣說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受教了。」
話音一落,只聽一聲門響,等戚秉承再抬眼時,謝繼宣早就離開了。心弦一鬆,他啪嗒一聲軟坐在地上,過了許久,才抬袖撫去臉上的汗水。
而謝繼宣沒有離開清風閣,而是去了清風閣的後院廂房,面前站著清風閣的閣主左疏。
「將宮裡的人都撤回來。」謝繼宣喝了口涼茶,閒閒地說了句。
左疏應了一聲,隨即就朝主子問道:「若是皇上有令,可……」
謝繼宣擺了擺手,「他說什麼,你照樣聽命,再派人監視住戚秉承,他一旦單獨覲見顯陽帝,就稟報上來。」
左疏再應了一聲,隨即木訥地退了下去。
直到屋裡沒有旁人,清風才現身,他剛一現身就說道:「主子任皇上猜疑,就不怕到最後一場空,什麼也撈不到。」
謝繼宣看都沒看他一眼,嗓音淡淡的,「怕什麼,謝繼安不就是擔心本王不好掌控嗎?戚秉承是他的暗樁,通過他的口,謝繼安下一步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也是本王想知道的。」
清風嘴角一抽,「……」
謝繼宣沒太在意這事,反倒問他,「封地的情況如何了。」
清風也正了正臉色,開始慢慢稟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