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
在巫舒岳的眼中,三皇子謝繼宣可是個紈褲的草包,怎麼可能。頓時就訕笑了一聲,沒當一回事。
杜一周卻越想越覺得像,那殺敵的手法也與三皇子如出一轍。
只不過三皇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就是杜一周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了。
卻說另一頭,柳伯一得知寧王竟然派人刺客太子之事,心下就感覺不好了,一方面快速地回復端王,一方面極快地下令制止刺殺事宜,只不過他動作還是稍微慢了半拍,才讓謝繼宣有機會英雄救美,以及緊隨其後的大發神威。
柳伯得知後,第一時間沒有為損失的手下惋惜,反而鬆了一口氣,命令手下停止了一切刺客行動,然後百里加急,趕回靈虛山,報告此事。
至於端王后來將手下全部從寧王處抽回,又是後話了。
也多虧了這一出,讓太子殿下一行人回京的後半段路,順暢不少。
太子殿下一回城,就過河拆橋地驅趕謝繼宣回雁北關。
謝繼宣這兩天心滿意足,倒是沒有反駁,親了太子許久,才笑瞇瞇地離開。
謝繼安松氣,等謝繼宣離開才擺正態度進城了。
而你以為謝繼宣真像太子殿下認為的那樣回了雁北關了?
他才沒有。
太子這兩天可能是想通了,竟然將此次猜測的幕後黑手告訴給了謝繼宣聽,謝繼宣當時臉色未變,心裡卻是將寧王兩字琢磨了許久,趁著這空閒的時候,他直接先是去了一趟祁陽郡。
也沒去幹嘛,就是找了找寧王的茬,夜裡趁著寧王與府中歌姬快活之時,一個悶棍就將寧王敲暈,隨後一陣胖揍。
那歌姬嚇得面無血色,「啊」的還沒尖叫出來,就被謝繼宣一腳踢暈了過去。
等到第二日歌姬一醒,就見到床上寧王的一張豬頭臉,嚇得「啊」的尖聲大叫。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大夫為寧王包紮完傷勢,才一臉冷汗地離開,心裡還在惴惴,到底誰那麼大膽子,敢對寧王爺拳頭相向。
而就在寧王醒來後,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疼痛,咬牙切齒地追根究底時,歌姬顫顫悠悠地形容出夜襲那人的形象,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鬍鬚男人,二話不說,進門就將王爺敲暈,然後……
寧王臉色大變,他王府中的侍衛個個身手矯捷,能避開這些人,還不讓任何人察覺,這世上還真找不出幾個人。
之後整整一個多月,寧王命令下屬調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時,謝繼宣已拍拍屁股,早已回了雁北關,宅在屋中裝病了。
謝繼宣回雁北關的時機很巧,正逢許昶泉無論如何也要親面主帥。
這段時間,謝繼宣稱病,閉門不出的舉動。在許昶泉眼中著實詭異,他得承認一點,這位三皇子確有將帥之能,而且觀他對戰隴海天時如同殺戮之神一般。只是,這仗剛一打勝,謝繼宣非但不乘勝追擊,反倒稱病退回雁北關命士兵休整。
沒有貓膩,許昶泉可不相信。
所以他雖屢次被生病的謝繼宣拒於門外,也並未放棄,反倒更加積極地拜見。
這可苦了清風大總管,若非有張潮暗地裡相助,在謝繼宣回雁北關前,他肯定露餡。
所以在謝繼宣避人耳目地回來時,清風忙不赦地脫下一身行頭,還不忘匯報這段時間雁北關的事態變化。
他這一說完,就隱了身形,讓謝繼宣面對門外鍥而不捨敲門的許昶泉去了。
謝繼宣換好衣服,一臉春光滿面地就打開門,將門外的冷面驍將領了進屋。
「主帥。」
許昶泉壓下心中深疑,看向一臉笑瞇瞇的慵懶青年,總覺得他錯過了什麼,待要再去想,卻什麼都抓不住。
謝繼宣將他領進來,語氣十分和緩,「這段時間多謝許大人的關心了,眼下本宮身體大好,這正準備去軍營看望將士,大人可要同行?」
他可不是在徵求意見,率先就走出了屋子,許昶泉皺眉,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謝繼宣耳聰目明,聽得背後響起的沙沙腳步聲,眼底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這主帥大病初癒,自然要好好跟將士親近,以便增加感情,許昶泉能跟著,自然再好不過。謝繼宣自從在京中模糊「利誘」了許昶泉一番後,就再沒有後續,來到雁北關後,急著收攏軍心,更是將許昶泉放在了一邊。
這次隴海天大敗而歸,之後定然會整頓羌西各寨,殺一個回馬槍,到時候如若利用得當,倒是很有可能使這名悍將動心追隨。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跟這位未來的得利手下打好關係才是。
謝繼宣的各種想法,許昶泉自然猜測不到。
冬季一過,隴海天果真如謝繼宣而言,整頓了羌西各寨,就攻打雁北關,殺了謝繼宣一個措手不及。
當時謝繼宣深入羌西摸清敵方勢力,並不在雁北關留守,而沈小將軍是個急性子,得知消息後就率領將士迎敵。
不過他們都太低估隴海天了,隴海天能縱橫邊關數十載,雖然敗在謝繼宣的手中,但那也只是武藝比較,他這次耍了個心眼子,知道謝繼宣不在雁北關,自然大為張揚地對雁北關展開了瘋狂攻擊。
主要目的倒不是攻破雁北關,而是想撒
撒上次戰敗的郁氣。
隴海天自知若是單獨比武,他勝不了謝繼宣,當然要趁謝繼宣不在雁北關,好好修理修理這些小嘍囉,削弱湘國勢力。
他這想法挺好,對戰中還活捉了沈凌博,引得許昶泉臉色大變,沉聲追問前來報信的馮勇道:「你怎麼沒有勸住他,明知道深凌博個性衝動,若是沈老將軍知道了……」他真是恨得咬牙切齒,若是深凌博站在他面前,他一定都能一拳揍過去。
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馮勇也是十分無辜,粗聲粗氣地說道:「俺怎麼沒勸,你也知道沈小將軍的性子,俺勸得住嗎?」
勸不住,勸不住!
許昶泉急得火燒眉毛,這要是傳到京中,讓沈老將軍知道了,非得氣死不可。
這沈凌博可是沈老將軍的獨子,要是死於邊關,他回去都不知道如何與老將軍交待。
「集結兵力,出城!」許昶泉沉下臉來,語氣中飽含沉鬱之氣,就往外走。
「可是主帥離開時下過命令,不許俺們私自行動。」馮勇攔住他,一臉惴惴,「要不等主帥回來了商議一下,再救人。」
許昶泉冷怒地看著面前憨厚的馮勇,若非情況緊急,他還真得佩服謝繼宣的御下之道,就在眾人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潛移默化地連馮勇都馴服到這種地步,還真當他謝繼宣是主帥了。
哼!
他心下冷嘲,面上卻不顯,「沒有時間了,等主帥回來,到時候未將親自向他請罪。」
馮勇吶吶,「……俺,俺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他哪個意思,許昶泉已集結了兵力,到了城外,與隴海天進行了對峙。
此次突襲,以隴海天為主帥,兩兵相交,戰得如火如荼。
城門上,許昶泉瞇眼,就看到沈凌博狼狽的被幾名羌西人壓來半跪在地上,臉上屈辱萬分,似有自戕之意,不過被人警醒查覺,直接就給打暈在地。
許昶泉雙手緊握,臉上皮膚繃得很緊,聲音低沉:「開城門!」
這是想正面對上了。
城門一開,頓時打破時局,兩戰得正酣的羌西士兵更為兇猛,但許昶泉不管不顧,他的目標明確,要將沈凌博救回來。
許昶泉既然能被沈老將軍視為左膀右臂,自然有他過人之處,既是武將,自然身手也十分了得。
只不過他此次是為救人,深入敵營,受到頗多限制,身上或多或少受了些傷。
隴海天在戰場後方,看著這一幕,倒是覺得十分有趣,他問道身邊人,「那人可是沈熙的手下,許昶泉。」
身邊人點頭,「正是,不過聽聞他與沈凌博關係不好,這般不要命地相救,倒是出人意料。」
隴海天笑了笑,粗狂的面龐上滿是笑意,「將沈凌博帶過來。」
身邊人立刻命人將沈凌博帶了過來。
此時沈凌博渾身狼狽,暈過去時,是被拖著過來的。
隴海天命人抬起沈凌博的頭,一張陽氣十足的臉就露了出來,並沒有絲毫女子的嬌柔之氣,長得也並不俊俏,他頓時就沒了興致,朝手下揮了揮手,看向被圍困住的許昶泉依然手起刀落地殺人,語氣都有些淡淡的,「長得也不怎麼樣,身邊倒是有人拚命想救。」
「……這……」身邊的人臉色糾結。
在眾人看來,那許昶泉不過是為救主才會如此拚命,但在隴海天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番情景。
這就不得不說起隴海天這個人的性取向。
這位蒙西大寨主,他好龍陽!
只不過他喜歡的都是些嬌弱的男子,像沈凌博這般面容俊朗、兗滿陽剛之氣的男人,可不是他的喜好。所以才有他先前那一說,以及誤會許昶泉與沈凌博的關係。
這廂隴海天還有時間戲謔別人,那廂謝繼宣帶著手下,喬裝改扮,就深入了羌西族後方。
也沒幹什麼,他此次本來只想摸清地形,也好下次直搗黃龍。卻不想正好碰到隴海天出兵,後方空虛,謝繼宣雙眸一轉,就危險地勾了勾唇角,朝手下勾了勾手指,就竊竊私語起來。
說完後,他揮了揮手,就單獨行動起來。
他將手下全部指派出去了,自己卻摸進了隴海天的營賬,他這剛一進去,本想搜集一些情報的,卻不想帳篷外悉悉索索就傳來了說話聲,於是趕緊就藏了起來。
「你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說話的是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一入眼,原來是個陰柔的青年男子。
只見那人一進帳篷,就熟門熟路地打開一旁的木箱子,拿出一本薄薄的書來,走到唯一的一張狐狸皮榻上躺下。
這是要幹什麼?
謝繼宣隱在暗處,瞇了瞇眼,搜尋腦海,也對這名陰柔男子毫無印象,不過能被隴海天帶著出征,還能隨意出入主賬營,看來這個人的身份,應該不小。
只見陰柔男子身後跟著進來一個小廝,面上十分糾結,「寨主要是知道您來了前線,會殺了奴婢的。」
「他才不敢!」陰柔男子雙眼一瞪,自有一股撩人風情,只見他打開薄書就開始研究,研究完了,就伸手解開衣服,半遮半掩地躺在了榻上,還朝小廝顛怪道:「愣著幹嘛,還不過來。」
小廝苦著一張臉,走過去,手裡拿著一個白玉棒狀物,謝繼宣瞇眼看了看,隨即就有趣地勾起了唇,有趣。
果真,過了一會兒,那陰柔男子就將那白玉棒狀物緩緩推進了身體,嘴裡嬌喘如雲,好似模範著書中的動作,開始慢慢抽動。
謝繼宣面色如常,反倒是挑了挑眉,原來那隴海天竟然好這一口,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只不過謝繼宣對這並不感興趣,剛好此時賬外傳來嘈雜的聲音,「著火了,著火了。」
陰柔男子不悅地喘息,一邊使喚小廝道:「你去看看怎麼了。」
小廝正準備出去,謝繼宣面色一凜,倏地出現,就將那小廝打暈在地,然後走到榻前,毫不憐香惜玉地一個手刀,就將陰柔男子敲暈倒在了榻上。
「嘖!」謝繼宣顯然看到了陰柔男子身上的淤痕,沒有多給他多大關注力,就將掉在地上的薄書撿了起來。
剛翻到了第一頁,就挑了挑眉,接連翻完了薄薄的整本冊子,還真是大開了回眼界,摸了摸下巴,眼中意味深長,這要是將裡面的人代入了太子殿下,謝繼宣還真感覺到下腹一緊。
此時,遠在京城的太子殿下,後脖子一寒,隨即就與司詔繼續商議起來。
而謝繼宣聽到帳篷外慌張的腳步聲,也不急。
慢條斯理地將薄冊子放入懷中,然後走到先前陰柔男子打開的木箱前,往裡一看,像這樣的小冊子還真不少。
他也不著急,細細挑選過,最後又揣了兩本冊子,才走到榻前,神色莫測地將暈迷的陰柔男子打包抗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