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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四章 遂如 文 / 千絲飄絮

    第一二四章遂如

    及笄禮定下來邀請過來觀禮的人實在是不少,原本只需要邀請自家人,現在卻得交遊廣闊的把京中大部分貴女都邀請來,就是大公主陸可意,也早早的跟聖上打了招呼說要給永寧縣主來撐一撐場面。

    大公主如此好意,賀長安又怎麼能拒絕呢?

    其他來的人,身份高一點的,諸如珠潤郡主陸綿綿是跟著大公主一道而來的,江都郡主耿暖是同她同時被指婚,嫁的人又是一家子兄弟,以後注定是要成為妯娌的,自然也會來捧場。

    身份略差一些的,諸如梁國公府的白悠和白慈也都過來了的,一來,白悠和白慈也算是賀長安的表姐了,總算是一家子親戚的,到場是應該。二來,就算白家這兩個姑娘是選秀上面被撂了牌子,但是明眼人都明白,選秀哪是姑娘家好壞就能決定得了是否選得上的?白二姑娘和白三姑娘有著當國公的伯父,有著是皇后的堂姑母,現在又有了是縣主皇子妃的表妹,自然也是炙手可熱的,不少前來觀禮的貴婦就指望著能夠在永寧縣主的及笄禮上挑一個回家去做兒媳婦呢。

    還有的就是一起跟著鞏昌伯在潭州鎮守的武將妻子之類的,這些武將大多都是官居四品以上,但是沒有爵位的,所以妻子倒也不至於是目不識丁之人,白氏讓這些武將夫人單獨坐在一桌,也至於會讓場面太尷尬。讓賀長安有點意外的是,父親賀成功還讓她把靳忠的夫人和女兒的名字也寫進邀請的名單裡面去。

    白氏也有點意外:「老爺這是什麼意思呢?那靳忠畢竟是南安降將,雖然和老爺有那麼一段時間的同袍情誼,但是南安人必定很難理解我們大宣的禮儀化,靳大人的妻子女兒應該也不能理解我們大宣的及笄禮吧?別的倒也還好說,若是像上次入宮領宴似的,那靳大人的女兒當眾壞了規矩,豈不是讓咱們鞏昌伯府下不來台麼?」

    賀長安對於這個便宜來的父親一直是沒有什麼印象的,因為自從她重生到了賀長安的身上之後,這段時間還是第一次和這個爹生活在一起,但是因為畢竟賀長安已經被指婚給了皇子,所以除了每日必要的請安一類的,父女兩個也說不上什麼話。

    賀成功看著白氏擺了擺手:「你不曉得,越是南安降將,聖上才越要施恩施威一同進行,就像這次吉利堡大捷,若是沒有靳忠這個南安人,僅憑秦王殿下帶著一千六百人,也很難打贏的。只要這個靳忠不會再反水,那將來有個爵位也是遲早的事情。畢竟僅僅吉利堡大捷,是不會止住大宣南安兩國交戰的腳步的。」

    說完又看了一眼賀長安:「且我讓你們結交靳忠的夫人和女兒,也是有原因的。靳忠的那個女兒瓦木娜,我是很瞭解的,雖然是個女兒家,但是功夫身手實在是不錯,現在長安已經是准秦王妃,再過不到一個月就要出嫁了,若是身邊能有這樣一個人護著,那長安的安全倒是能有了保障,畢竟,秦王殿下……也不見得能時時護住長安的安全。」

    賀長安的心裡不是沒有一點感動的,一直以為父親賀成功是個粗心的武將而已,即使能關心女兒,也就是表面罷了,但是卻沒有想到賀成功竟然想得這麼長遠。

    哽咽了一聲:「爹……」

    這是她重生過來之後見到賀成功叫的第一聲發自肺腑的爹,她想,她一定是已經融入了賀長安這個身份裡面去了,至於葉槿,既然上一世已經死了,那就不要再停留在這一世了吧。

    前塵往事,付諸流水。

    倒是及笄禮之前的那一晚,陸城又藉著賀甲青沐休回鞏昌伯府的機會又偷偷潛進了一次賀長安的閨房,雖然說確認指婚之後陸城似乎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忙,很少再溜進賀長安的閨房了,不過對於陸城的這種江洋大盜似的行徑,賀長安卻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倒是白氏,不知道是聽賀成功說了什麼,還是自己想通了什麼,反正之後偶爾陸城來的時候,也在沒有發生過隆慶十七年夏天那一次的被白氏在門口堵著的事兒了。

    陸城來的時候,賀長安正在桌子邊上對著燈做繡活兒,結果陸城一進來,賀長安手上正在做著的枕套兒就被陸城搶走了,緊接著賀長安耳朵邊上就傳來了陸城的聲音:「大晚上的做繡活,也不怕眼睛不舒服。要是想做,白天再去做就是了。要是不想做,不是還有花楠和碧落銀針呢嘛。花楠的刺繡功夫,在鳳棲宮她敢說自己是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了。」

    陸城說話的時候距離賀長安的耳朵很近,賀長安揉了揉被陸城的話吹得癢癢的耳朵,也不去搶回被陸城劈手奪走的枕套,只道:「我還當是我們的秦王殿下整日太忙,都忘了我呢。也說不定是秦王府的側妃娘娘為了在秦王爺納正妃之前搶先懷上一個孩子可以在秦王府站穩腳跟,現在整日黏著王爺,王爺都樂不思蜀了?」

    陸城刮了一下賀長安的鼻子道:「真是本王的小醋罈子,本王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賀長安默然,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覺得自從前年過年的時候陸城對她表露心跡開始,這兩年來她雖然還沒成為陸城實實在在的妻子,但是已經被她寵的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然後她就深深理解了為什麼宮裡面那麼多妃嬪整日朝思暮想的都是君恩,君恩象徵的權力倒還是其次的,更多的是這些女子真的是把一顆心都交給了帝王吧?

    突然覺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陸城撞破了似的,才想起來把剛才被陸城抓走的枕套給搶回來:「這是我在給我自己繡嫁妝呢,你不知道待嫁女子繡嫁妝的時候是不能給男子看的麼?」

    賀長安一說是嫁妝,陸城就更加好奇了,只是確實是不能看,若是壞了規矩,陸城也怕不吉利,想了想就道:「反正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禮了,再過十日就是你嫁給我的日子,本王既然都已經等了兩年了,難道還差這一

    時半刻的嗎?倒是你,及笄可是你的大日子,可有什麼好的安排了麼?」

    兩世為人,上一世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記得葉槿是在哪一天及笄的,所以賀長安卻也沒有多在乎,只是道:「其實再重要也不過就是個壽辰罷了。」

    陸城正色:「及笄怎麼能和普通的壽辰相提並論呢?古語有云,『子許嫁,笄而字』,及笄代表著你到了適婚的年齡了,怎麼能說不重要呢?」

    賀長安默然,因為她一直記得成親的日子是隆慶十九年正月二十日,卻不知道原來這個日子的選定還和她的及笄禮有關。

    看著賀長安一時之間接不上來話的樣子,陸城心裡就知道了原來這丫頭真的是沒往這方面想,歎了一口氣道:「要不是因為你年紀太小,嫁了人若是生孩子只怕是會有危險,本王又何苦苦苦挨了這麼久?」

    陸城想到現在都快滿一週歲了卻還瘦弱的像個小病貓一樣的侄兒陸鈺就覺得心裡緊張,萬萬不肯讓賀長安涉險的,要不是婚期早早就定了下來並且昭告天下了的,他真的想在把婚期往後挪一挪。

    賀長安卻笑了,陸城對她的關心,真的已經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了吧?

    「你這緊張的樣子倒是和我娘像,我娘緊張的不行,還請了我大舅母來為我做主賓,又請了不少前來觀禮的人,就是大公主和珠潤郡主也賞光前來,弄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陸城搖了搖頭,輕輕擁住賀長安:「小東西,不要呢麼妄自菲薄,你現在是永寧縣主,將來時秦王妃,這些人都來捧你的場是應該的,才不會覺得自降身份呢。倒是你娘,有沒有想過為你取什麼字?」

    賀長安搖搖頭:「估計就算我娘已經想好了要給我取什麼字,也不見得就會在現在告訴我吧。也說不定我的字就是大舅母取的了,大舅母兒女雙全,身份地位也不差,在大宣,能被我大舅母取字可是一等一的榮耀呢。」

    陸城看著賀長安的臉道:「梁國公夫人取字已經是一等一的榮耀了,那若是王爺給你取字呢?」

    賀長安驚呼:「你說什麼呢?誰家不都是男子給男子取字,女子給女子取字啊,哪有……頂了天也就是景王妃,怎麼可能還有王爺給我取字。」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捂著嘴道:「你不會是要……」

    陸城點頭:「對啊,本王的確是想為自己最心愛的女子親自取字,這以後這個字就只有本王來喚,不知這位女子意下如何?」

    雖然陸城的想法離經叛道了一點,但是那句心愛的女子還是讓賀長安心裡面很是受用的。

    陸城在屋子裡面走了兩圈,像是隨口說出的,但又想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深思熟慮:「遂如,長安,以後你就字遂如如何?遂願如意,長樂安康。只願本王可以真的守著你遂願如意,長樂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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