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息覺得她這就是在自虐,不得不出言提醒:
「我是開車來的,明明就停在醫院的院子裡,你非要拖著我自己走。」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跨步到了她面前,然後單膝跪地,留了個後背給喬季卡,再道:
「上來吧,我背你。」
她聽話地趴到他的背上,然後被背起,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沒什麼不好意思!喬季卡有的時候就覺著自己對宇息甚至比對百里夜還要不用客氣。就好像他們兩個是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久到是已經有一輩子深交的摯友。可事實上,她才認識宇息半年都不到。
半路上,宇息打了個電話。然後,就有宇家的下人又開了輛車子過來把他們送到指定的地方。
這地方是個咖啡店,宇息選的,西式的裝修,價高,所以人少,所以環境好!
喬季卡對這地方挺滿意,特別是地上有毛絨絨的地毯,讓她沒穿鞋子的腳不會感覺那麼冰冷。
送他們過來的司機跟宇息說了幾句就先行離開,喬季卡看了看那車的背影,說:
「其實應該把車留下啊,讓他做的士回去就好。我們一會兒走的時候還需要車子的!」
宇息笑著把餐點排推到她面前,道:
「你應該餓了,看看想吃點什麼。」然後頓了頓,又說:「他一會兒還回來,我只是叫他去給你買雙鞋子!」
宇息的細心就像他這個人,會讓人覺得是自然而然,而不會有太多的驚詫。喬季卡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只是隨口問了句: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宇息說:
「猜的!」
她再無語。餐排翻了兩遍,也沒點到一樣東西。宇息見她也實在是吃不下,就自做主張給她叫了杯卡布奇諾,自己要了杯藍山。
喬季卡沒意見,待咖啡上來,習慣性地就去攪動上面的那一層奶泡。攪了一會兒,又自顧地道:
「你看這上面的奶泡,像不像冰激凌?我其實特別愛吃冰激凌,但最多也就一口,總是不能多吃,不然肚子會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隻涼的東西肚子就會疼,小美說這是很多女孩子都有的毛病。」
這話其實就是她的自言自語,但聽在宇息耳裡,卻十分難受。
他當然知道喬季卡為什麼一吃涼的肚子就痛!做為一個女性,她的身體曾經受到過那麼重的創傷,吃冰激凌的權利早就被殘忍的剝奪,只是她都忘了。
「以後想吃冰激凌的時候,就喝卡布奇諾吧!」他出了這麼一個主意,「你就當它是暖掉的雪山,也不錯!」
兩人的話題就這樣打開,喬季卡心裡的那種委屈一下子就又重新襲了回來,然後慢慢放大,大到她喘氣都會哆嗦。
宇息勸她不要太動氣,喬季卡卻說:
「真奇怪,你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一看到那個葉醫生就來氣!按說我以前跟她也沒仇啊!我也是這幾天才認識她,為什麼就像是宿敵一樣,我恨不能把她給殺死!」她越說越激動:「息公子!我跟你說,我就是故意砸她!那病房裡沒有別的東西,要是有個像我們家裡那種大號的水晶煙灰缸,我也一準兒就給她砸上去!可是我沒想到她不躲!按說能躲開的,可她就偏偏那麼結實的讓我砸到!一定是做給夜看的!想讓夜心疼!想讓夜覺得我是一個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