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吳大膽等人從集市裡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大半天。
而我,也跟吳芳兩人獨處了一天,除了簡單弄了點東西吃下肚以外,我就是練拳。
一天下來,我覺得身體的狀況已經有了輕微的改觀,明顯感覺到了體力的恢復,以及身體裡的那股隱隱約約微弱至極的氣息。
那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的內勁,一個晚上的時間,居然能夠練出那麼一點點,雖然薄弱,卻我欣喜過望:最起碼見到了一點希望不是?
吳芳就一直陪著我,除了勤勞的把各種魚乾翻出來曬、又去外面拾了點柴禾放著,就是聽我講故事。
看來,昨晚關於大熊星座的事,她還沒有聽夠呢。
小姑娘的年紀小,又沒上過學讀過書什麼的,所以對於這種常識性的東西都很是好奇,一個勁的纏著我,儼然我在她的心中,已經成了學識淵博的化身。
於是,我就簡單的給她講了幾個希臘神話裡記載的故事,比如說太陽神宙斯啊一類的。
「張大哥,天上真的有那麼多的神明麼?為什麼你口裡的神明,與我所聽過的傳說,完全不一樣啊?」吳芳滿是求知慾的問我。
當然不一樣了,各自傳承的明,各有各的風格,又怎麼會相通?
只是這聲「張大哥」,讓我實在有些不習慣。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給你講一些關於星星啊、太陽啊之類的事,不是故事,是真正的知識,也許到時候,你就會明白這些傳說是多麼的荒謬了。」我笑著,給她解釋。
「荒謬?難道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假的?」我點了點頭,笑著承認了她的這個猜測。
吳芳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異樣的神色,悄悄的四周看了看,好像生怕被什麼人聽見一般,這才用一種很低的語氣對我說:「張大哥,你可千萬不要說這種話,舉頭三尺有神明啊!小心被聽到的話,你可就慘了。」
哦?
我這才想起來,我現在所處身的這個時代,還在七百年前。
在這裡,人們對於各種科學現象還沒有形成獨特的解釋,總認為一切都是由神明掌控的,所以我剛才的話,似乎有些對神明不敬了。
我只知道在九霄之上,是浩瀚的宇宙。
可至於是否有神明居住的十八天宮,是否有十八層的地獄,我覺得,這事情可能科學也解釋不清楚。
鬼是肯定存在的,因為其實我也算是「鬼」的一種。
我沒有跟吳芳解釋太多的東西,要是真有機會的話,也許我會告訴她這些知識,不過現在,還是算了吧。
她是這個時代的人,她應該有她自己的生活。
我比較好奇的一點,是吳大膽這個人,他真的膽子很大麼,為什麼他敢這麼放心的就把我和吳芳一對孤男寡女留在家中?
而且正巧都是情竇初開、情意朦朧的年齡。
我早上洗臉的時候已經靠著水盆裡的倒影,看出了自己的容貌,也是一個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說也奇怪,這容貌竟然跟我有七八分的相似,最主要的一點,連臉上的那道刀疤都一模一樣的留了下來。
只有看著這刀疤,我才想起的身份,我還是一隻旱魃。
…………
吳大膽他們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些普通家用物品,以及兩張嶄新的漁網,還有一些魚叉斧頭等物,看來,我的那塊玉已經被他們賣掉了。
跟在吳大膽他們幾人後面的,還有一個人。
一個身穿長袍、舉止典的秀才士。
看年齡,應該在三十歲左右,留著一小溜的鬍子,看起來比較老成。
也許是因為時代不同的關係,我總覺得這裡的人普遍偏老。
比如說吳大膽跟他那幾個兄弟吧,明明也就三十多歲的人,正值壯年的時候,可看在眼裡,卻總覺得他們已經是四十老幾的感覺。
至於三十多歲有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於吳芳的母親,在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中,我也明白了大概,她的母親早就已經病死好多年了。
甚至連吳芳自己,都快忘記了她母親的長相。
這時候又沒有什麼照相機,除了畫畫以外,基本不可能用其他方式保留下人的容貌樣子來。
而畫師,應該比較貴吧。
「阿芳,你看誰回來了?」吳大膽笑著大聲的喊道。
吳芳這時候正在院子邊張羅著飯菜,一抬頭,愣了愣,頓時驚叫了起來:「許大哥!」
難道這小子就是吳芳的那個未婚夫?
吳芳跟小芳的容貌基本相似,所以下意識裡,這一想之下,我就把這老小子當成了搶我媳婦兒的人,心頭頓時有些不爽。
倒不是我真的就想著要跟吳芳好,而是因為本能。
沒錯,從醫學角度來說,這是一種雄性生物的本能,本能的去護著所有有可能「屬於」自己的雌性。
中年士笑著跟吳芳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我,笑著跟我打招呼:「這位想必就是張公子吧,小
生許青,有禮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也不好給他臉色看,當下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在古時候,禮節這種東西很繁瑣,讀書人之間說話都要縐縐的憋半天,我只是個假秀才,肯定「」不過他們。
不光是我,我注意到,王五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這次的菜飯明顯好了很多,不光有一鍋煮魚,還有一小鍋米飯,一盆亂燉雜菜。
開飯之後,我只是默默的不說話,聽他們談論。
酒過三巡,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個許公子的來歷:原來,他就是昨晚那個婦人的相公,這次剛好被下放為官,就在鄰縣,所以回家看一看。
這不,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吳大膽等人,所以就跟著他們順路回來一趟。
聽他的語氣,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娘子還帶著孩子吃苦受罪啊。
「青老弟這次衣錦還鄉,是打算接你家夫人一同去享福麼?」王五抿了口酒,不聲不響的問道。
「我夫人?王五哥莫開玩笑,我夫人早就死了兩年啦,現在還沒娶妻,哪裡來的夫人?」許青一愣,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