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記很淺,再加上這木門本身就有些陳舊斑駁,上面已經佈滿各種污痕,要不是有心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可是我能夠看出來,因為在我以前,就經常會在木頭上留下這種印記!
這是五指虛抓之後留下的印子,這讓我心中一動:難道是那個婦人留下的?
可那個婦人分明只是個虛弱不堪的弱女子,她要是殭屍的話,還用得到來討飯吃?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殭屍應該是吸人血的啊。
我力量盡失,剛才也無法去感應她的氣息,所以不清楚她到底是個什麼存在,也許是我想多了。
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恢復一點最起碼的護身本領才對。
既然身體已經不再是殭屍,那麼,我也許可以從武道入手,先恢復一點自保的能力再說。
可是這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我在之前雖說有旱魃之軀的支撐,可總歸是天天習武,身上最起碼有一身緊繃的肌肉。而這幅身體,細胳膊細腿的,實在無法想像拿去戰鬥。
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
這是傳說中的一種魔功,用逆行經脈的一種修煉方式,雖然風險有點大,卻可以在短時間裡讓人的本領獲得快速的增長。
只要我讓我撐一段時間,找到那把傘。
然後我就可以離開了。
至於這身體原本的那個主人,叫張子沖的人,我想,就算我離開,他應該也回不來了。
他的魂魄,估計早就被陰曹地府的拘魂使者給抓了去,開始在六道輪迴裡排隊了。
外面的湖風有些大,能夠清晰見到遠處一望無際的潘陽湖,以及周圍星星落落的幾點如豆的燈光。
總的來說,這個地方除了空氣清新之外,甚至連陳家溝都比不上。
沒有電,沒有手機,一切現代化的東西都沒有。
吳大膽收了我一塊玉,所以對我還算客氣,招呼的不錯。
我夜間還是睡先前的那間掛滿魚乾的房屋,張三王五等人自作別吳大膽,離開他家。
他們五人也算是一個小團體,相互成依靠之勢,才能在這亂世裡勉強存活下來,至於另外四人的房屋,其實也不是很遠。
吳大膽喝了一點酒,有些不勝酒力的感覺,自去休息,並沒有理會我。
這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他就不擔心我拐走他的女兒?
要知道,在大多數的朝代裡,都有著那麼一些關於書生秀才或者富家子弟與某些個漁家少女一見鍾情,相互私奔的故事,而我現在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似乎很符合那些故事裡的男主角啊。
身高倒是跟我之前差不多,只是不知道這容貌醜不醜。
看來吳大膽,果然很大膽啊。
這個時間最多也就是晚上的八點左右,我根本就睡不著。
而且眼下的這種環境,讓我有些坐臥不安,陌生的環境,一切都很未知。
我要怎麼才能找到那把傘?
我只能獨自站在小院裡,試著感受一下夜空之間的靈氣,緩緩打出一套拳法:北斗七星拳。
這拳法本來就是對應七星北斗,講究個踏斗走步,在夜空下使用,隱隱隱射星辰之力,能夠強身健體,吸收自然之力為己用。
可是這身子骨是在有些弱,一套拳下來,我已經是大汗淋漓的感覺。
吳芳就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看著我打拳。
她十五六歲的年齡,其實我已經把她當成了一個小妹妹,畢竟在我們那個時期,也就是個剛剛讀高中的小孩子,還青澀的要命。
「嘻嘻。」吳芳看了半天,忽然笑了。
「張大哥,你這拳法怎麼慢吞吞的,跟我爹的功夫可不一樣,我爹打起拳來可是虎虎生風的,哪像你沒有半點力氣,一看就是花拳繡腿。」
我:……!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內勁與外功的區別,我只能笑著,想了想,對她說:「你知道北斗七星麼?」
吳艷搖了搖頭:「你是指天上的星星麼?」
好吧。
我已經想像到她對於事物的無知,可我沒想到,她居然連北斗七星都不知道。
我只能指著天空中的那個還算明顯的斗狀,對她說:「看,那就是北斗七星,是大熊星座的尾巴。斗柄指西,天下皆秋,說明現在已經是秋天啦。」
「哦,那什麼又是大熊星座?」吳芳好奇的用手撐著下巴,用一種求知的眼光看著我。
我想了想,隨即指著星空,跟她細細的描述:「你看,那幾個星星的組成,像不像一隻大熊?」
被我這麼一提醒,吳芳驚叫了起來:「果然耶。」
我又指了指大熊星座的旁邊:「你看,那是小熊星座。在它們的後面啊,又有個獵戶星座,他牽著兩條獵犬,一直在追殺兩隻大小熊,那兩條獵犬又被稱作獵犬座。」
吳芳看了半天,總算把我說的這幾個星座給看了出來,她滿眼都是小星星,瞬間陶
醉在著天空的夜景中:「張大哥你好厲害,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覺,星星還有這麼多的形狀啊。」
我笑著:「其實啊,天地無邊,我們所見到的,所知道的東西,還太少太少,等有機會的話,我給你好好的解釋解釋關於星座的事情。」
「哦。」吳芳應了一聲,好奇的問我:「那麼張大哥,為什麼那個獵戶要追殺那兩隻大小熊呢?」
「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我想了想,還是簡單的給她解釋了一下關於希臘神話裡大熊星座的故事,並把它轉換了一下:
「據說啊,有位美麗的仙女,是一位本領高強的獵人,狩獵的本是無人能及;可有一天,她的美貌被天上的天帝看見了,於是天帝就變成了她心愛人的模樣,佔有了她的身體,從而讓她懷上身孕,生下了一個兒子。
可惜啊,這事情被天帝的妻子,也就是天後知道了。所以天後就使用了一種法術,把她變成了一隻醜陋的大黑熊,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是獵人,而是變成了獵物。
再後來,她的兒子長大了,也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獵人。天後為了報復,故意讓她的兒子遇到了她變成的黑熊,讓她被她自己親生的兒子所獵殺。
這時候,這一幕正巧被天帝見到,為了防止自己親生兒子殺死親生母親的悲劇上演,所以他也使出了一個法術,把他的兒子也變成了一隻小熊。
這樣一來,他的兒子就認出了自己的母親。
為了防止這對母子再受到天後的傷害,天帝就把他們送到了天上,變成了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
可是天後不願意啊,所以天後就派了一個獵人,帶著兩條獵狗繼續在後面追趕它們,這就是獵戶星座的來歷。」
聽完我講述的這個故事,吳芳皺眉想了想,問了我一個在我看起來屬於比較奇怪的問題:「那個仙女的愛人呢,他怎麼一直沒有出現過?」
這……,他不出現,我怎麼知道?
這只不過是個故事而已,故事裡不讓他出現,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覺得,這個故事最好的結局,應該是她和她心愛的人一起變成熊,這樣,她在天上才不會孤單。」吳芳托著腮,癡癡的說著。
她肯定想起了什麼,說不定就想起了她的那個未婚夫。
但願那個人還沒死吧,小姑娘心腸不錯。
我想著,約莫著時間也不早,隨後自去休息。
躺在床上,將青霜劍放在枕邊,我試著開始運轉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緩緩由外而內,改變自己的軀體。
這個過程,應該很漫長,但是我必須要做。
我必須有一定的實力,才能找到那把傘。
至少目前來說,我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一個夢。
就算是一個夢,也是一個很長的夢,絕不會輕易醒來的一個夢。
我必須回去,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我要去處理大朝山脈裡的殭屍,我要去找三叔,我甚至還要對付王國梁和朱安國,還有答應陶初的承諾。
這些事情,都還在等待著我,我還要揭開旱魃的謎底,尋找將臣的下落呢。
我不能被困在這裡。
第二天一早,晨光初照,透過窗欞灑入房中,伴隨著陣陣雞鳴,讓我醒了過來。
沒有鬧鐘的喧囂,沒有汽車的嗚鳴,很清靜,很自然。
當我老了以後,也許我會喜歡上這樣的生活。
可現在不能。
吳芳把我原來穿在的衣服遞給了我,已經被她洗的乾乾淨淨。
那是漆黑的一件袍子,讓我咋一看看去,還以為是我當初的那件黑袍,可隨手抖開,卻發現原來不是。
這是一件質地明顯與我身上的粗布麻衣所不同的衣服,甚至邊緣還有一小圈的花紋,手感很不錯。
我將它丟到一邊,這東西如果能賣點錢,還是拿去賣了的好,我可不是怎麼富貴公子哥,要穿這麼高檔的衣服。
從昨晚那些新鮮魚的消失來看,吳大膽應該已經早早的出去跟他的幾個兄弟一起,去集市了。
可能在賣魚的同時,附帶著去賣掉我的那塊玉吧。
我想著,繼續開始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