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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4章 癢 文 / 邱傑

    樹枝上的籐蔓將我緊緊纏住,從我的胸腹、手臂以及腿腳間穿過,牢牢的把我捆在了樹上。

    經過了差不過一整夜的顛簸,再加上這時候正處於陰氣已衰而陽氣初升的當頭,我身體裡的屍力得不到任何的恢復,身體愈發的顯得虛弱,所以這籐蔓一陣強拉,幾乎讓我有種骨骼斷裂散架的感覺。

    而且我掙扎的越厲害,這籐蔓就拉的越緊!

    同時,籐蔓在縮緊的時候,從那個類似於「嘴巴」的細縫地方,緩緩分泌出一種粘稠的液體,散發出淡淡的刺鼻異味來。

    還好我身上的這件衣服是軍旅專用布料製成,還算結實,這幾番折騰下來,雖有破損卻還算完好,那籐蔓隔著衣服勒動,沒有碰觸到皮膚,那粘稠的液體也因此沒有沾到我的身體。

    我見掙扎無望,果斷放棄。這種時候,越是危險,我越要鎮定,與其這種盲目的掙扎,不如省下體力來尋找突破的機會。

    根據我的瞭解,食人樹殺人,並不是立即殺死,而是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就跟胃消化食物一樣,需要一個過程。

    而這個過程,就是我的機會。

    隨著我靜止了下來,樹枝的籐蔓也漸漸停止蠕動,就那麼牢牢的捆縛著我,像繩子一樣把我捆得結結實實,也沒有進一步採取其它的行動。

    就這樣,一人一樹,陷入了靜止中。

    我閉上了眼睛,任由初升的太陽照遍我的全身,借此來緩解週身那冰冷刺骨的寒冷。

    對於生物需求以及能量之間的轉換關係,作為醫生,我遠比正常人要瞭解的多。這種情況下,被江水打濕的衣服幾乎要消耗掉我身體裡一半的熱量,才能維持血液的正常流轉。

    如果衣服乾透,那麼維持體溫的那部分能量,就會被我的身體存儲下來,作為我翻身的資本。

    這個時候,我必須節省身上的每一分能量,用來擺脫這棵樹的糾纏。

    據王九說,我帶的那種壓縮乾糧屬於最新型的軍用研究產物,不比傳統的壓縮乾糧緊緊只是由米面等構成,其中還蘊含著經過壓縮風乾的牛肉丁和蔬菜顆粒,蛋白質含量極高,一袋下去,基本能夠維持正常士兵整整一天活動的消耗。

    就著烈酒,我整整吃了三袋。

    我相信以我身體的吸收力,這三袋乾糧,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隨著陽光灑遍我的身軀,體力也漸漸開始恢復,壓縮乾糧裡面蘊含的能量已經開始生效了。

    我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在這食人樹消化我之前,想辦法脫離它的控制!

    可惜軍用匕首已經丟失,我沒有鋒利而有效的武器,不能割斷這個籐蔓。

    幾個小時過去,太陽漸漸從東方移到了頭頂,想必已經到了正午的時候。

    在這半天裡,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浪石擊打傳來的水聲,基本沒有其它聲音傳入我耳中,不光是獸鳴鳥叫,從來蟲豸之聲都沒有聽到,看來,這顆食人樹對四周活物的殺傷力也夠巨大的。

    只是我的身體已經有些隱隱發癢,就像有一些小蟲子在皮膚裡鑽來鑽去一樣,好不難受!

    我覺得,應該是食人樹分泌的「唾液」已經滲入我的外套,開始沾染到我的肌膚。

    那種癢癢酥麻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有些想要去撓,甚至想要破口大笑。只是為了不讓籐蔓將我捆得更緊,我只能苦苦咬著牙忍住,竭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想一些其它的事情。

    根據我在醫院閒職時的一些瞭解,知道古時候有種「笑刑」,即將犯人或戰俘的手腳在一條長凳上捆得牢實,然後在其腳底上塗滿蜂蜜、白糖汁等香甜的塗料,然後牽來一隻山羊,讓它用舌頭盡興地大舔腳底上的美味塗料。

    因為羊的舌頭和貓的舌頭構造一樣,有無數細小的倒勾,與皮膚接觸時摩擦很大,這一舔之下就使得受刑者奇癢難忍,無法克制而發出大笑的聲音,最終會使肺裡的空氣越來越少,失去呼吸能力,於是造成極度缺氧窒息而死。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人會忍住癢而不笑,但最多也能能忍住五分鐘,五分鐘後就會癢的受不了並仰天大笑,據說如果用這種招式逼供的話,一般半小時左右嫌犯就會招了。

    所以說,有時候「笑」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的屍身已經消退,也需要跟正常人一樣呼吸,故我也不敢大笑,只能勉強忍住。

    忍痛可以,可是忍癢,那實在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

    或許受到陽光的影響,這籐蔓居然給我一種萎靡不振的感覺,整棵樹有些焉癟癟的,樹枝軟綿綿的垂落,就連捆住我的籐蔓的力道也有些放鬆。

    這是個好機會!

    我試著往後方牽引著,動了動手臂,籐蔓依舊牢牢捆緊,也隨著我的拉扯往後動了稍許。

    果然,在陽光的直射下,它的警覺防範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鬆懈!

    我的手臂隨著籐蔓的偶爾蠕動而緩緩向著腰間滑去,那裡,有剩下的那半瓶烈酒,還有一個打火機。

    令我苦笑不得的是,王九精心準備的一些軍用傳訊道具什麼的,倒是被水一沖,就全部沒了蹤跡,反而我當時在醫院隨手拿出的香煙和打火機,居然一直放在衣兜裡保存很好。

    香煙被水一泡,早就不能點燃,所以我在水葬用的死亡船上就已經把它丟棄,只留下

    那個防風打火機,我覺得起碼生個火什麼的沒有問題,就將它放在了兜裡。

    我不知道這食人樹喝不喝酒,不管怎樣,以那半壺烈酒的濃度,只要一點星星之火,我相信很快就能燃起一大片來。

    這食人樹的籐蔓差不多有近十米長,我逃是逃不了的,為今之計,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半壺烈酒上,希望能夠一把火將它燒起來,那樣一來,我也就脫身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頭頂忽然傳來了一道「呼」的聲響,像是某個重物瞬間落了下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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