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集荊州蔡瑁
甘霖在首都洛陽曹丞相府受到的屈辱劉漢無從知曉,但是可以想見。
他無數次地想要孤身前往洛陽,都被劉琦和周喬勸了下來。
「你們不要攔著我!我一個人在這裡算什麼?妻子陷入敵手,兒子下落不明,我貴為皇叔居然連妻兒都保護不了,我還是個男人嗎?我要去找曹賊決鬥!我要和他拚命!我要和他同歸於盡!」
劉漢像一頭暴怒的雄獅一樣從椅子上站起來又要往外衝。
「冷靜一點!你這樣就像一個男人了嗎?你這樣就能保護你的妻兒了嗎?你要決鬥要拚命要同歸於盡,人家會給你機會嗎?你去了就是一個死!甘霖從此成為寡婦!彤兒從此成為孤兒!你去呀!你去呀!」
周喬渾身發抖,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跟人說過話。
劉漢站住了,眼淚卻沒止住。
劉琦也上前規勸道,「叔父莫要焦急,小侄已經派人四處打探小公子的下落,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來的。」
「報——主公!」
「何事驚慌?」
「蔡瑁蔡大人突然到訪!」
「啊!」劉琦大吃一驚,他平生最怕的就是此人,現在怕什麼來什麼。
劉漢也是一陣心慌,蔡瑁這廝不是衝著我來的吧?先前申請暫住荊州此人便百般阻撓,後來又與劉表的謀士竄通設計陷害我,據說徐庶率領徐州軍撤出新野前往豫州的時候還差點中了此人的埋伏!
這人他媽就是我的剋星啊!
「叔父大人安坐,小侄去去就來。」
劉琦步出內室走向前院,正撞見蔡瑁撇著大嘴,大搖大擺地晃進來,身後還跟了二十多名帶刀護衛。
「母舅大人一向安好!小侄近來抱恙,不曾前往探望,還望母舅大人恕罪!」劉琦雙膝下跪恭恭敬敬地給蔡瑁請安。
「起來吧。」蔡瑁丟下三個字,腳步並沒有停,逕直走入內衙,手下人分散開來持刀站崗。
劉琦慌忙站起來跟了進去。
蔡瑁在太師椅上一坐,一隻腳踩在了椅面上,「琦兒。」
「愚甥在此。」
「最近過得怎麼樣?」
「托母舅大人洪福,愚甥過的還行。」
蔡瑁笑笑,「少他媽跟我謙虛,有人告訴我,你酒色過度,可有此事?」
劉琦冷汗直冒,「沒,沒有……」
「干了還不承認啊?瞧你那點出息!」蔡瑁冷笑一聲,「當然了,你也大了,飲酒男女之事你舅舅我豈能干涉你?男歡女愛人之常情,身為男人不多搞點女人,活在這世上還他媽有什麼樂趣?你說是不是?」
「不是……」
「嗯?」
「哦,是是是……」
劉琦實在猜不透這個舅舅的想法,他到底是來規勸我遠離酒色的,還是來慫恿我沉迷酒色的?
蔡瑁當然不是來規勸劉琦遠離酒色的,他恨不得劉琦立馬死於酒色之中。
因為劉表快不行了,荊州就要更換主人了,劉琦是嫡長子,按道理應該由他來繼承荊州牧一職。
但是劉表還有另一個兒子劉琮,乃是他蔡瑁的姐姐蔡夫人所生,劉琮若是當上了荊州之主,老蔡家富貴榮華自不待言。
廢長立幼雖然為人所詬病,但也不是一定不可以,要立劉琮,就得把劉琦支遠一點,免得有人說閒話。
於是劉琦便來到了荊州的東南角夏口,領兵防備東吳犯境。這是蒯越的計策,蔡瑁親自請示了劉表,並得到了批准。
劉表見長子劉琦不在身邊,他只能立幼子劉琮,否則老蔡家就跟他磨跟他耗,直到他答應為止。
劉琦死不死並不重要,反正下一任荊州之主一定是劉琮。
蔡瑁這次來找劉琦是另有其事。
「琦兒。」
「愚甥在此。」
「東吳最近可有什麼動靜沒有?」
「暫時沒有。」
「沒有就好。」蔡瑁端過茶碗呷了一口茶,「琦兒可知曹丞相佔領豫州之事?」
「業已知曉。」
「假若曹丞相大軍南下攻打我荊州,琦兒以為結果如何啊?」
「呃,這個……愚甥還未曾想過……」
「你別想了,我告訴你,荊州連一個月都抵擋不了。為了省掉這些麻煩,大家已經決定投降曹丞相……」
「啊?」劉琦大驚失色。
「我今日到此就是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荊州即將改旗易幟,統一歸屬曹丞相治下。當然,曹丞相得到荊州,一定不會虧待我等,這個你放心。還有,你父親可能這幾天就要升仙了,夏口防務茲事體大,琦兒就不要回襄陽奔喪了,一應事務有我和你母親操辦,你不會不放心你舅舅我吧?」
劉琦內心悲憤交集,卻無論如何不敢反抗,於是強忍淚水答應蔡瑁。
蔡瑁很滿
意,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奧對了,我差點忘了,聽說有很多劉備的部下從豫州逃到我荊州來了,我們既然倒向了曹丞相,劉備就是我們的敵人,琦兒若是發現這些人在夏口活動,就地處決,格殺勿論!首級可以派人送到洛陽去,大大的有賞啊!」
「遵命。」
蔡瑁走了,劉琦趕緊回到內室,把情況向劉漢匯報。
劉漢一驚,實在沒想到荊州這麼快就要投降曹賊。
劉漢對周喬說道,「這裡不能呆了,蔡瑁還會回來的,我們必須立刻就走。」
周喬問他,「我們去哪裡?」
劉琦道,「叔父莫急,小侄誓死不向曹賊效忠!夏口的軍隊願意聽從叔父的指揮,只是現在軍師徐庶已經淪陷曹營,叔父必須再找尋一個能夠出謀劃策的人,那時節,一旦張將軍和趙將軍歸來,叔父必能重整旗鼓,再戰曹賊!」
聽了劉琦這番話,劉漢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初到夏口見到劉琦,這個侄子給劉漢的印象便是為酒色所傷、身子被掏空的那種,走起路來兩條腿都打顫。
現在聽他說話還蠻有條理的,思維也是相當縝密,完全不像一個酒囊飯袋、lang子嫖客。
劉漢問他,「賢侄可知有什麼高人異士可以請來輔佐愚叔的?」
劉琦不慌不忙說出一個人名來,「諸葛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