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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一、荷中仙子 文 / 師傅仔

    蕭有祥的喝斥讓水嬌面如土色,眼中不停地閃爍著驚恐萬狀的目光,可她卻沒有出聲辯解,只是把雙臂攬在胸前,不斷用力收縮雙肩,想把身體藏進懷裡。

    這時黃月如和林夷站了出來,一左一右如母雞護仔般把水嬌給擋在了身後,黃月如央求蕭有祥道:「蕭伯父,別嚇著水嬌,我擔保她沒有惡意。」

    剎那間阿廣回過念來,在船上水嬌有那麼兩三次想說什麼,當時自己心不在焉錯過了,回想起來水嬌是有些古怪,還好水嬌人不差,至少心是善良的。

    於是阿廣也幫著水嬌求情道:「伯公,水姨是有些異常,但水姨心地好不會害我們的,要不是水姨攔著,我回來路上神魂就出了問題。」

    黃月如這時也附聲道:「就是就是,水嬌人可好了,蕭伯您有事慢慢說,犯不著治氣。」

    黃月如說完想安撫一下水嬌,可她像失了魂一樣,月如一靠近她就「啊」地大叫一聲躲開了,卻閃到阿廣身旁,說來也怪,阿廣扶著她就沒事,聽話地由著阿廣攙扶安坐下來,阿廣還順手幫她調理了一下血氣,壓下了心顫。

    忙完這些阿廣解釋道:「我看不出水姨有什麼問題,因為她的魂光這些都正常,水姨是我未過門的舅娘,可水姨也確實能看到我的神魂,伯公您先冷靜下來,我們坐下來說。」

    又半勸半攙地安置好蕭有祥,阿廣的話還是起了作用,蕭有祥沒有再做激烈的反應,可眉毛還是蹙成了一團,厲色消去了但疑惑還在,上下地打量起水嬌來。

    眾人安靜下來,蕭有祥思量了一番對永行禪師說道:「其祥,我看到她的魂光和魄光不相融,這分明是神魂奪舍之狀,但阿廣沒有感覺到異樣應該也不會錯,你覺得這裡有什麼問題。」

    永行禪師也皺起了眉頭苦思起來,不得其解便索性道:「貧僧也不清楚裡面有什麼玄妙,還是讓水施主自己來說吧。」

    水嬌這時已經平復下來,永行禪師和蕭有祥的對話她也聽到了,可在場的人太多,她也有些猶豫,拿眼睛看向阿廣,在她眼中這外甥是主心骨。

    阿廣知道水嬌猶豫什麼,便拋磚引玉道:「蕭伯公懂陰陽術,我師父深悉禪法,天曉表叔是神打傳人,至於林姨是我伯娘,都是自家人,我也是修行中人,在外面不方便說,回到家裡就無所謂了。」

    怕水嬌不信,阿廣乾脆運起神魂浮了兩三尺起來,這下水嬌心定了,可阿廣的行舉又把林夷嚇得失魂,下巴差點就脫臼了。

    沒等水嬌出聲,林夷便急道:「阿廣,你這個是什麼功夫?這不是輕功能做到的,不符合物理常識!這是道法?仙術?」

    打機槍似地問完,林夷像小鹿一樣跑胡厚新身後躲去了,剛才看到的東西顛覆了她對世界的認知,邊顫抖著邊拉扯著胡厚新的衣袖問道:「我沒眼花吧?我看到阿廣飛起來了。」

    林夷這出倒是沖淡了剛才緊張的氛圍,阿廣收攝了神魂立定笑著道:「林姨,這既是道法也是仙術,也沒脫離物理範疇,我剛才就是把體內儲藏的生物電荷聚在體表,跟地球磁場作用抵消了重力。」

    完了阿廣也沒忘逗逗樂道:「我剛才都說你是自家人了,水姨也一樣,沒過門也算,這些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自家人沒事。」

    林夷還想發問,胡厚新卻反握住她的柔夷緊了緊道:「先聽聽水嬌怎麼說,你的問題過後再問阿廣,以後有的是時間。」

    好吧,這倆又掉進彼此你儂我儂的目光中若無旁人去了,水嬌這時開口說話了,卻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是一株荷花。」

    今天是嚇人不用上稅?座上眾人又都被電了一下,連蕭有祥和永行禪師都未能免劫,黃月如都迷亂了,連林夷也被從甜蜜中猛地拽了出來,擦了擦眼竟然和黃月如異口同聲問道:「現在不是做夢吧?」

    水嬌搖搖頭打破了她們的幻想,隔了一會整理好思緒道:「回蒙水的路上,阿廣因為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那時噴到了我,那一刻我忽然打開了靈識,以前的事情都記起來了,我確實是一株荷花。」

    阿廣怕水嬌被嚇壞了神志迷亂,忙急聲道:「水姨,你不會被嚇著了吧,我可以保證你是人,從頭到腳都是人,你的魂魄齊全得很,你跟小舅兩情相悅很快就會成親,將來還會給我生個小表弟!」

    後面一句還用了重重的語氣強調,好想要提醒水嬌還魂一般,可水嬌聽了卻嫣然一笑道:「水姨在心裡也認了阿廣這個外甥,可水姨真的是一株荷花,你先別著急,聽水姨慢慢說。」

    蕭有祥這時倒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撫了撫白鬚點頭道:「阿廣你且稍安勿燥,伯公也明白過來了,放心,你水姨是好人,大好人!你的表弟也跑不了。」

    永行禪師也神情大慰道:「心血傳神,果然有理,水嬌,水中之嬌,不就是荷花嗎?應該稱你為荷仙姑還是何仙姑?純陽真人確是你的授業恩師嗎?」

    水嬌聽了竟然點了點頭卻黯然道:「靈識俱在,稱我為何仙姑也無不可,可現在我的身體卻是**凡胎,沒有一絲法力,純陽真人確實曾點化過我,於我有引路之恩,不過上洞八仙除了我可能都化為劫灰了。」

    永行禪師聞之色變,長歎了一聲沒再發問。

    於是水嬌接著又道:「重入輪迴,我也只是水嬌,從此凡人一個,在座各位除了阿廣,大家跟我都一樣。」

    蕭有祥猛地擊掌憾然道:「唉,不是重入輪迴,而是輪迴也沒有了。」

    水嬌聽了先是臉色一變,轉頭又回復過來道:「在斬斷天地之橋以前我們便有了這等猜想,這樣也好,

    這一世反而能過上安穩的日子,長生久視不見得有多好,悲喜甘苦人生百味更值得珍惜,足矣!」

    永行禪師聽了水嬌的話念了句阿彌陀佛,說起了偈語道:「本是凡根得靈便,又落紅塵化濁泥,不入輪迴浮辛苦,生生息息浸回甘。從來處來,到去處去,恭喜水施主大徹大悟。」

    蕭有祥也暢快道:「果然如此,靈識常在,人生幾何,水嬌,到了蒙水就到家了,你家公那時就喚我蕭大哥,以後你也有伯伯了,有什麼難事,伯父替你做主。」

    三人打機鋒說啞迷,林夷沒法聽明白,還是憋不住了問道:「水嬌你的意思是你的靈魂是一株荷花?然後你的身體是人?」

    問完還不打緊,林夷還湊過去仔細地察看,好像把水嬌當成一隻稀罕的大猩猩一般,鬧得水嬌滿不好意思地道:「林姐你別這樣看我,我真的就是個普通人,不過是獲得了何仙姑的靈識記憶而已。」

    阿廣這時也湊趣道:「水姨你真的是八仙裡的何仙姑?能給我們說說嗎?」

    水嬌多疼這個外甥的,檀口一動便道:「我本是水中一株靈根,得了五行之精孕育,生了靈識被純陽先師點化,後來我們上洞八仙也參加了斬斷天地之橋的行動,那次大劫中我失了靈力,靈識僥倖存留在了人間。」

    阿廣聽了忙問道:「不是說劉伯溫斬的天地之橋嗎?」

    水嬌點頭答道:「劉伯溫也是其中一人,那次行動是天機派策劃的,斬斷天地之橋需要巨大的威能,很多仙人明知其中風險也奮不顧身毅然前來,不管仙界還是佛界亦或巫山,很多高手便於此捨身取義。」

    見阿廣沒有疑問了水嬌又接著道:「正好賀州姑婆山有我原來留在人間的一株分身,我便托靈於其中,本來想吸收五行之精慢慢化生,可天地間靈氣散佚,我花了幾百年都沒成功。」

    林夷這時又摻了進來道:「水嬌你真的是仙人?也是,不是仙人怎麼能長得這副好模樣,我見猶憐啊,那後來呢?」

    水嬌頓了一頓道:「直到前些年,襁褓中的水嬌和家人在賀江被水匪劫殺,當時我父母把我仍進江中,希望我能逃過一劫,我在水中行將窒息魂魄就要離散,這時何仙姑的靈識趁機融入了我的軀體內。」

    阿廣迷惑道:「那水姨你轉生了應該就恢復靈識了啊?」

    水嬌既慶幸又感慨道:「我的精魄不是人的精魄,神魂融入後與原身精魄相離,魂魄沒有辦法完全融合,靈識不復蒙昧不開,我也沒有辦法修煉,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隱隱記得自己名叫水嬌。」

    說到這裡水嬌想起前兩天的事情,對阿廣解釋道:「雖然水姨後來從靈識中獲得了些識念,但也不完整,這也是水姨聽到阿廣能用五行靈力行針那麼好奇的原因,水姨可沒有故意騙你。」

    說到這裡阿廣撓撓頭道:「我也沒有老實交待,我用的不是五行靈力,這個以後我再告訴水姨。」

    水嬌點點頭也沒再問,只是繼續道:「後來我被一艘花艇的老媽媽撈了起來,從此便在花艇上長大,長大了便在花艇上賣唱,水姨因為得了念識很多東西天生就會,也幫老媽媽掙了很多錢,本來老媽媽也想讓我挑簾掛牌的,可沒等她如願老媽媽便一病而去了。」

    永行禪師此時道:「此人亦有善心,惡行未彰便因病而去,也是脫了因果,善哉善哉!」

    水嬌心有慼然地點點頭道:「老媽媽走後,她的資財便被花艇的幾個股東瓜分了,因為那幾個股東沒有我的身契,再加上我那時也揚了名,她們也不敢逼迫太過就將我趕了出來,後面的事情阿廣應該就都知道了。」

    也沒人追著阿廣問了,都在回味水嬌的神奇身世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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