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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傳利好的結果就是阿廣被壓著又做了一次放電試驗,這次石天曉、永行禪師、蕭有祥和胡均包場,做完試驗阿廣把發現、心得通通倒了出來,除了陰陽化煞證實了之外,還把骨髓中生機不絕能自我修復、臍血中富含生機及胎盤先天化煞的猜測、人造火箭引發雷暴的構想、身識俱全後對神境通的體會等等。
蕭有祥聞言撫鬚含笑道:「時機已至,看來今天伯公不把看家本領給抖露了,還真襯不起阿廣這番心血。」
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蕭伯公竟然還藏了拙,看來要講的東西不簡單,阿廣耐不住性子問道:「伯公要說的是什麼?」
蕭有祥還是慢郎中的性子說書人的口吻:「有些是陰陽家裡的東西,有些是我的猜測,恰好都與阿廣想做的事情息息相關,你可知道骨髓的功用?」
阿廣不加思索答道:「造血生肌啊,大部分人都懂吧。」
蕭有祥點頭道:「說得對,人類便是由一點精血生成,母胎孕育生命,就是把天地精華注入到起始這點精血中,先生骨髓而後生筋肉,這與后土輪迴之道相合,你也猜測胎盤於先天化煞,臍血內富含生機,合天地至理,那我問你,有靈生物身上的本事都是後天學來的嗎?」
阿廣撓撓頭道:「好似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蕭有祥再追問道:「世人都說薪火相傳,又說血脈傳承,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嗎?」
蕭有祥問得有點飄忽,阿廣想到腦袋發燒也沒想通,只能半蒙半猜答道:「薪火相傳說的是形骸有盡而精神不滅,主要指學識和技藝代代相傳,血脈傳承說的是血脈源流?」
永行禪師此時插了話:「薪火相傳這個成語出自《莊子》的養生主篇,原是『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
永行禪師說了出處,又對蕭有祥設問之意有了些感觸,便補充道:「學人闡釋不同,注本各執一詞,一說『指』通脂即油脂,全的意思是膏脂燃去而火種留傳無窮無盡,又有人說『指』是手指,用手加柴禾使火不盡不滅,不過養生主篇論的是天地生理,這些解釋總覺得牛頭不對馬嘴。」
待永行禪師說完蕭有祥又問道:「女媧摶黃土作人,亞當肋骨造了夏娃,假如這些神話傳說是真的,那土指的是什麼土,這骨又指的是什麼骨?」
這個疑問引發了石天曉的聯想:「中央戊己土主脾,西方庚辛金主肺,東方甲乙木主肝,南方丙丁火主心,北方壬癸水主腎。金跟呼吸吐納有關勾連著天眼神識,水跟腎有關是先天精血之源,火主心、木主肝、土主脾有什麼說道?中醫說脾生血,心行血。」
蕭有祥點頭道:「心血藏神心乃識器,可想事情用腦,古人如果身俱神通,能不知道嗎?」
說完向永行禪師求證道:「六識神通裡的身識,其祥你怎麼看?」
永行禪師想了想道:「貪僧倒是以為身識易名心識更貼切,不過這樣容易跟意識混淆。」
蕭有祥得了印證滿意地點頭道:「女媧造人的土如果與中醫說的土一樣,后土輪迴的道理就通了,亞當的骨如果是骨髓,是不是指骨髓裡的先天生機。」
隨後他加重了語氣一錘定音:「先天精血孕育人靈,就是薪火相傳、血脈傳承。」
見眾人疑惑未去,他又解釋道:「這裡面有一層含意,指的是靠血液將念識傳承下來,神拳中的神通自足亦是如此,此解跟萬物生靈之本能與生俱來同理,後天只不過是激發出來罷了。」
石天曉神情一振道:「心識就是血脈傳承的念識?脾為土,主生血,土生萬物,骨髓含先天生機而能造血,神拳講究血脈傳承,就是用血來傳遞念識,從血脈中學會老祖宗的本事。」
阿廣有點開竅了:「身心之識是個書庫,腦識是翻看書本後的思考,兩個念識是不同的概念,怪不得中醫偏差那麼大,原來是中含義理解錯了。」
可阿廣想想又覺得還差了點什麼:「薪火是火啊,跟血脈有什麼關聯?」
蕭有祥笑道:「你實驗中的閃電就是南明離火!心火也是離火,以血脈為柴則心火不盡。」
阿廣這時晃然大悟道:「指是通脂,不過說的是血脂、血漿的意思。」
蕭有祥頷首道:「好,能舉一反三,那麼接下來伯公說的就容易理解了,神識跟天地之魂相關,天眼通是神識體現,道家稱為神火,身識神境通跟人魂有關為心火,形神合一跟神境通差不多是一回事。此外還有念火,這三火就是三花,三花聚頂成三昧真火。」
這點阿廣還沒通透便問道:「為什麼心火跟身識有關呢?」
蕭有祥答道:「還記得我們說過的三魂七魄嗎?因為人魂主身,魂魄最為不定,需心火照耀護持。修煉到一定程度,點燃人魂之火陽魂陰魂才能離體而出,魂魄最怕離火,又能為離火護佑,跟你這法拉第籠一樣的道理。你現在通了身識,可以點燃心火了。」
阿廣鬱悶道:「我是通了身識,可我並不知道心火如何點燃,也不能魂魄離體,心火怎麼用?」
蕭有祥哂道:「天魂人魂交感為陽,地魂人魂交感成陰,你試試陰陽匯聚,自然能點然心火,五行雷法中也有南明離火之法吧?」
阿廣回憶道:「有此法,正午時分,面朝南,存想陽中赤氣在心,其狀如雞子,漸漸自頂門出散,決曰南方丙丁,赤龍居停,陰神避位,陽宮下迎,思之必至,用之必成,吾奉太上老君急急
如律令。」
蕭有祥歎道:「道家《五緯經》中也有南明離火的註解,也包含天眼神識的術法,經中說心火可攻邪寒,散出全身可以護體,道佛巫是相通的,離火之法跟伯公講的是不是一樣?」
阿廣點頭道:「還真是一模一樣,那麼說我點燃了心火神境通就成了?」
永行禪師搶先答道:「然也。」
阿廣聽言大喜忙追問道:「我身上能施放出離火?就像實驗裡的閃電一樣?」
沒等解答顧自琢磨了一下又道:「人身會生電,人體內動作頻繁,血氣奔湧、臟器蠕震、細胞交互,造成的摩擦可比起電機劇烈得多,這些陰陽電荷如果匯聚導出,乖乖個隆嘀咚,那真是離火。」
蕭有祥撫掌道:「想通了吧!道理講明白了,還要講清楚功用,至於如何練習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阿廣心癢癢忙道:「伯公您快說!」
蕭有祥捋了捋白鬍子才道:「以前說過望氣術,入陰術、天眼通這些術法,但說得不詳細,你只知觀天時,其實它們還可以觀人、觀世、觀氣運。」
阿廣好奇道:「哦,怎麼個觀法,我早就聽說觀人看相可斷人前程命運,但天眼通卻做不到,沒發現這個功用。」
蕭有祥道:「望氣術是以陽魂觀人氣,入陰術以陰魂交感命輪,至於你會的神通,運用起來更是百無禁忌,天眼神識俯看人煙就是觀世,根據人煙變化的趨勢能推斷出社會興革便是觀氣運,至於觀人最簡單,將身識與人魂交感,與所相人魂相諧,便知其三衰六旺。」
阿廣心嚮往之悠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那練成了神境通不就像半仙一樣能鐵口直斷了?」
蕭有祥又道:「人魂與離火相合還有功用,你以前運用神識只能察而不能及對不對?」
阿廣心有慼慼焉:「是啊,神識除了可以攪動煞氣之外,碰什麼都是一穿而過,天耳通也是這樣。」
蕭有祥露出瞭然的神情道:「天地之魂是虛相,由此而來的色、聞、息、味也皆是虛相,佛說四大皆空就是這個道理,而人魂是實相,點燃心火神魂出體,就能凝聚實相,既可以避實就虛穿牆而過,也可化虛為實隔空取物,法術神通說穿了也很簡單,化虛為實的巧妙就是將離火附於魂體。」
永行禪師這時也道:「此言不差,釋門的言出法隨其實就是六識通達後以眾識勾通天地,身識能化虛為實。」
阿廣腦洞大開道:「按照電磁學的原理,通過陰陽二極的變化移動,確實可以將磁力轉化為動力,原來是這樣啊。」
永行禪師忙道:「天地變幻莫測還是有很多阻礙,萬事萬物皆在運轉,不是一成不變的,心火乃是本命之火,用過頭得不償失,須謹慎小心。」
蕭有祥慶幸道:「有人造離火化煞生機,倒是不用擔心來源了。」
胡均也感歎道:「馮天王的後裔裡出過一位賢才,他想用西方科學補上術法神通的缺憾,可惜天不假年,他就死在望氣術上,造飛機飛到天上觀氣,飛機失事摔下來就沒了,那時我也在廣州親眼目睹此事,阿廣的教科書上應該有他的事跡。」
阿廣吃驚地問道:「馮如,中華飛行第一人,第一個造出飛機的中國人,他是馮天王的後裔?他也懂術法?」
想到所見所聞阿廣感慨道:「難道他想憑飛機避開煞氣?天上的罡煞比地面上的還多,他是躲鬼躲進廟了。」
胡均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蕭有祥趁機換了話題:「阿廣可憑離火化煞得到生機,怎麼讓未成神識的人吸取生機呢?」
阿廣神色一閃道:「我先前一心想著如何化煞,還沒想到這些,既然伯公提出來了,應當是有辦法吧?」
蕭有祥搖頭道:「也沒有成法,只是覺得道家的導引之術可以借鑒。定靜慧以及呼吸吐納也是導引門徑,各家眾法道理是相通的。」
永行禪師疑惑道:「引氣入體勾動的是五行精氣、煞氣之類,跟呼吸吐納有關聯嗎?」
蕭有祥答道:「不管定靜慧還是呼吸吐納,都是調節身心的法門,調節身心的目的是貫通大周天,可惜這個辦法大部份人用不了。」
阿廣點頭道:「所以我才想利用骨髓生血、胎血孕靈的機理,讓普通人能獲取生機。」
石天曉歎道:「如果巫門的五禽戲還在就好了,它應該就是導引之術。」
蕭有祥這時笑道:「忘了薪火相傳,忘了血脈傳承?我們雖然不懂導引之術,但我們身體之中肯定還有!」
他掃視了眾人後道:「后土為大地之母,輪迴為萬物之胎,如果臍血是生機,供養萬物的臍帶是什麼?找出這條臍帶,打通這條臍帶,生機就能源源不斷補充。」
接著蕭有祥又加重了份量:「水可載舟亦能覆舟,煞氣太多就擁塞六道輪迴,導至凡人出生時先天生氣不足,我們可於六道輪迴之外另闢蹊徑,有了新的生機來源,就不能有新的臍帶?」
永行禪師同感:「其實除夕夜時阿廣就說到了點子上,大不了用銀針過穴通脈,現在有了新的條件更不須如此勞神,只須阿廣點燃心火,在體內把心識神通找出來,沒有五禽戲也能創出新的五禽戲來,打開導引之門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這話把眾人從神思迷離中拉了出來,撥雲見日,一掃陰霾。
石天曉反應過來一拍桌案道:「成就神境通就是形神合一,體內神
通俱足,肯定能查覺端倪,弄清楚如何勾通天地,創出新的功法來,可以為初學者洗髓通竅,再輔以人工離火,神拳有望了。」
永行禪師都有瞇心神動搖了歎道:「果然是再造大道,如此一來,金身成就便可期了。」
蕭有祥點頭對永行禪師說道:「其祥,以我想來佛門的他心通應該是天眼通、天耳通、神境通相疊加,方能知人魂魄感人思慮,宿命通則為意識通達後與念火相交洞察命輪,至於漏盡通應是念識與天地相感漏盡前後,不為時光所礙,盡知天地來往,陰陽家稱之為天人感應。」
胡均從武道來理解:「不見不聞,覺險而避,神通俱足,身心無漏,包羅天地,孕養群生,至誠之道,破碎虛空,可以前知。」
阿廣一躍而起道:「這才是神通所具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