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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誤會解開 文 / 伊人睽睽

    秦景不喜歡公主總注意霍青。

    他覺得公主這樣好,霍公子就算現在對公主無意,時間長了,也有難說的時候。他太瞭解公主纏人的功力,在公主這種緊追不捨下,有幾個男人定力足夠呢?

    如果秦景有什麼可以和霍公子爭一爭的資格,那便是,是秦景先遇到的公主。

    霍青和宜安公主尚未有的感情,秦景和公主卻是有的。

    秦景想跟公主說清楚,不管她是怎麼想的,他都要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況且,他也並不信自己對公主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公主,霍青並非你良配。」

    「聽我說……」

    秦景聲音低沉地想解釋給宜安公主聽,公主眉頭跳動,心越懸越高,漸漸覺得不對勁。她目中先是茫然,而後有激動之意:他總是「霍青」「霍青」的,該不是醋了吧?該不是兩人之間產生什麼誤會了吧?

    這挺好的呀。

    沒有誤會的感情是不正常的,沒有吃醋的感情是不圓滿的。但是公主對誤會解釋什麼的並無興趣,她從不覺得只是誤會就能分開自己和秦景。她知道自己一直想要的是秦景,所期待的是秦景帶給她的驚喜。

    秦景是悶火,不聲不響,在野風之下,火勢絲毫不減弱,反而會越來越烈。公主從來沒見過他燒向自己過——她想看一看。

    秦景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公主傲然打斷,「我不聽。」

    「……」秦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公主還要跟他作,他聲音急了幾分,「霍公子他……」

    「我說了我不聽就是不聽!」公主甩開他的手,從他懷裡掙開,還摀住了耳朵以示自己的決心。

    看著青年緊繃的面容,她兀自替這段話下了結束語,「你說不許去我就不去?好了就這樣,你不願意找我爹,我去找。」

    她的人再次被拉住,那人只用一隻手就讓她走不了。公主惱怒,「你敢以下犯上?來人……」她的嘴被秦景摀住。

    公主仰著頭,氣勢洶洶地瞪著他,卻也沒有掙扎之意。很明顯,她並不怕他。

    秦景不知道跟公主正常交流都這麼難,他仍想嘗試一下,「我不想去東校場,是因為我不想……」

    「你想什麼關我什麼事?都說了我不想聽了。」公主拉下他捂自己嘴的手,伸手推他,「放開我,你再這樣,我就真喊人了。我不想跟你玩了,我要去找我爹。」

    秦景手一直拉著她,兩人掙了半天,公主也推不開他,秦景也不放開她。公主有些累了,反正推不開他,也就懶得浪費力氣了。她皺著眉頭,想看他到底要怎樣。

    秦景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公主的矯情隨時發作,偏偏趕上最不合適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聽。可他又萬萬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去見平王。就公主那副脾氣,秦景可以預見之後的情形,那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秦景有些頹然,抓著她手臂的手微顫,白天時在街上扯住公主時的戰慄,在這時候突然發作,讓他面色白了一分。

    宜安公主剛才還無所事事的模樣,看秦景這樣,她一下子緊張了,「你手疼?」

    秦景看著公主的目光微閃,「唔」了一聲。

    公主再顧不上跟他玩了,抱怨道,「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現在怎麼就疼了?我下午時問你你一直說沒事,果然是你逞強了吧?」

    公主小心翼翼地拉過他的手,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秦景的手又不抖了,看著挺正常的啊。她懷疑地抬頭看秦景,他被她拉著坐在床邊,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陰影,神情依然冷淡,面色卻有些蒼白。

    他都閉上眼睛不看她了,臉色還差成這樣,那一定是手真的疼了!她真不該拿自己的齷齪用心套到秦景身上。

    公主再不敢耽誤了,喊人去請大夫。雖然老神醫不在,但是以防萬一,平王府常年預備的大夫,醫術也是不差的。公主就讓人把府上留著的大夫請了來。

    佝僂著背的老人家給秦侍衛診治,左看右看,問東問西,思索良久,也沒有診出個所以然。

    公主抱臂在一旁,鄙夷的目光無疑表露了她的真實想法:庸醫!若是老神醫在,肯定不會什麼都診不出來。

    那是當然,老神醫連她「縱慾過度」這樣的話都會直說。

    庸醫被公主的目光盯得冷汗直冒,最後匆匆以一大堆公主聽不懂的語言說了病症,並開了一方藥。公主很不信任他,但是老神醫不在,湊合著用吧。

    把人都趕出去,開藥的開藥,煎藥的煎藥,屋中重新只剩下他們兩個。

    公主看秦景低著頭看她、也不說話,她想了想,「你手還疼的話,這兩天避諱著點吧。」

    秦景點了點頭,目光一直低著。公主奇怪地順著他目光看了半天,就他那破手,有什麼好看的?喜歡的話,也該看她啊。

    公主看他一會兒,覺得沒勁,「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她再次要走,卻見原來還被按在床上老僧入定似的坐著的青年,猛然間抬目。她被一股大力扯住向後,聽到他僵冷的聲音,「你去哪兒?」

    「找我爹啊。」原來公主從來沒忘記這件事。

    她伸手掰秦景扯著自己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推。但任她再用力,也撼動不了他箍

    在自己腰間的手。

    這接二連三的,還有完沒完啊?

    「來人——!」

    公主正要發火,身子一輕,被人抱了起來。感覺眼前一轉,等她再次有依仗的時候,被放在了木板床。,青年壓著她,吻上了她的嘴角,也吞掉了她喊人的話。

    他的嘴唇柔軟,清涼,溫暖,和他這個人的內裡還挺像的。但這一次,卻有火在兩人之間燒起,烈焰灼人。

    公主搖著頭想避開,秦景的吻加深,火熱纏綿,酥麻感從尾椎骨向上攀升。

    公主的腰被按著,唇被人堵著,手腕也被他拉著抵在兩側。她睜著眼睛,看到他垂下的長睫毛,清俊的面孔。他眼神漆黑,卻有深情無限,手抬著她小巧略窄的下巴,親吻著她。她視線下垂,那人的腰部清瘦,線條如半開的弓弦,雙腿虛壓著她……

    這人,長得可真好看啊。

    公主的臉紅了,本想咬他一口洩憤,人家長得這麼好看……她都不好意思了。公主難得這麼乖巧,紅著臉任秦景親吻。

    秦景微舒口氣,臉頰滾燙:說話不管用,武功也沒有,想讓小公主安靜下來,他居然還得靠刷臉……

    吻了一會兒,見公主喘氣有些困難,他才鬆開了她。她仰頭看著壓著自己的青年,恢復了霸道的脾氣,「你幹嘛?放開我。」

    「我放開你,你就要去找平王?」他啞聲問她。

    公主哼了一哼,不屑回答他。

    他點了點頭,知道她的意思了。他說什麼她都不肯聽,他只能先把她留下來。於是秦景再次低下頭,親吻上她。

    公主「唔唔唔」半天,象徵性地掙了一掙,無奈心早就癢癢的了。她想和秦景上床,可是自從除夕那晚後,又是被他一貫拒絕。現在有這等機會……公主作了一晚上,不就在等著這個嗎?

    在和秦侍衛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前,什麼吃醋誤會,那統統是不重要的!

    公主無所謂地想:反正是秦景壓她的,是秦景主動的,和她沒關係。

    可是秦景這破床,木板好硬,好冷,都沒有鋪幾層褥子吧?他睡的時候不冷嗎?反正公主是被弄得很不舒服。

    她在他懷裡嗚嗚咽咽,「別碰我的手,手疼……」

    「背也疼……」

    「你輕些……」

    「抱緊些,冷……」

    秦景胸中一直壓抑著一股火,有心不理會她。可她一直強調,他動作大點她都會叫,秦景心裡的火氣……竟然就在她這種作弄下消了下去。

    望著懷中因他而臉頰緋紅的少女,她在他身下綻放,目光濕漉漉的,自有一段風流。秦景手指輕輕擦過她嬌嫩的面容,細膩如蜜,氣息香甜。

    她只被他這樣過。

    秦景輕聲,「不要喜歡霍青。」

    「什麼?」公主一開始沒聽清,聽清後大怒,「在這種時候,你提別的男人是什麼意思?我不能讓你專心?」

    她目光幾分陰沉。

    秦景與她額抵額,氣息相連,胸中最後一點郁氣,在她這般作態下也淡去了。他想,他多半是誤會了吧。見公主急得胸口急跳,他忙親一親她,重新壓下被他氣得坐起的姑娘。

    公主的身子被他一碰,就慢慢軟下去了。她想生氣,可秦景溫柔地撫慰她,臉龐正對著她,她又生不起氣了。最後,她只嗚咽了一句,「你耍賴……」

    欺負她看到他的臉就腦子不想動……

    兩人重新抱在一起,屋中溫度並不高,可他們彼此的身體卻火熱。

    這是只屬於他們的世界。

    冰地,雪山,火場,大海……他們相扶著,一起走過。紅帳掀翻,願此夜如是,長夜如是。若是夢,就不要醒好了。

    ☆☆☆

    陳昭接了封王的旨意後,進宮拜謝皇帝。皇帝在御書房接見了他,問起他,「南明王府並沒有因為婚事而和平王府生罅隙?」

    陳昭知道自己入京後,一言一行肯定都被皇帝密切關注,便如實回答,並不太把這當回事。

    末了,陳昭道,「若陛下認為臣此舉不妥,臣便與平王府走得遠些好了。」

    平王啊。

    想起那個弟弟,皇帝心情複雜。這麼多年了,平王那副作死的脾氣從來沒改過,最近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他居然參與進去了儲君之間的爭位,和太子走得挺近……難道朕已經是個死人了嗎?

    皇帝對太子的不滿,遷怒了些到平王身上。他年紀大了,看誰都覺得不安好心。就連這個弟弟,他都覺得對方野心大……他歎口氣,早先奪位時,血流一城,不知死了多少個兄弟。平王和他一起活到現在這個歲數,情非得已,他也不想收拾平王。

    皇帝漫不經心地問,「你覺得平王如何?」南明王是他的人,榮寵權勢都掛在他身上,他並不覺得陳昭會向著別人。

    陳昭如實答了,都是和別人差不多的答案。總結起來,就是平王這個人不靠譜起來,是真的難以捉摸。比如他前幾天跟皇帝上折子,說皇帝不喜歡他了,為什麼不讓他帶著家人南下去遊玩一圈,他還順手畫了自己準備好的遊玩路線……當然,平王又被皇帝攆回去了。

    但陳昭說完了這些,卻又

    加了一句,「但臣以為,平王此人,並不簡單。」

    皇帝一頓,嗯,他也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當初奪位時就有,不安了許多年,他現在還時不時有這種感覺。

    陳昭趁機道,「臣願為陛下耳目,替陛下分憂。」這本來也就是皇帝的意思——當初皇帝給南明王府和平王府指婚,不就有彼此挾持的意思麼?

    皇帝對陳昭的識時務很滿意,點了點頭,讓他退下,不再過問陳昭和平王府走得太近的原因了。

    陳昭離了皇宮,卻也沒有立刻就去見平王。皇帝派去跟著他的探子們都跟得煩了,看新任的南明王擺宴慶祝、準備收拾行裝南下,硬是沒有主動跟平王府聯繫。眾人回去回報了皇帝後,陳昭才在一次宴請中,無意將自己和皇帝的對話透露給了平王府大公子劉既明。

    劉既明面色不動,回去說給父親,評價陳昭,「爹,這個人很難掌控,我們真的要用他?」

    「我心裡有數。」平王心不在焉。不就是心思重,不夠忠心嗎?至少是個聰明人,用聰明人辦事,還是比一些笨蛋效率高。只是,也得防著陳昭反咬一口。

    平王吩咐劉既明,「不要讓陳昭接觸重要的人事。」

    劉既明點頭。

    「你們在說陳昭?」宜安公主到書房來見爹,下人們本想攔,但沒攔住,書房的話,都被公主聽了過去。

    平王揮手讓驚慌的下人們下去,笑容滿面地看女兒進來,「怎麼了,你有什麼事?」

    「爹啊,陳昭這個人可壞了,你千萬不能信任他……」趕上時候,公主把陳昭黑了一遍。她前世被困在南明王府,耳不聰目不明,對天下大事的把握程度,肯定不如陳昭。陳昭對平王舉事的細節,知道得一定比公主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公主一定要斷絕陳昭和自己爹之間的信任。

    誰知道陳昭那個人在想什麼?

    劉既明汗顏,他只說陳昭不可信,公主都快把陳昭說成妖怪在世、人人得而誅之了。況且陳昭也確實給他們王府提供了許多助力,按照公主的說話,平王就應該翻臉不認人。劉既明感歎,「幸好你是個姑娘家。」不然這樣厚顏無恥,實在丟人。

    公主白他。

    平王卻不在意,他最寵這個女兒,她說什麼,都和自己的心意。等公主說完了陳昭的壞話,才說到自己侍衛隊的事。

    「秦景的主意?」要不是平王妃天天在他耳邊念叨這個人,平王都快忘了。現在公主主動提起,還給了他這麼個好主意,平王眼有驚歎。

    他再次詢問公主,「秦景武功很好?」他問的是公主,眼睛卻看著劉既明。

    劉既明點頭,「很好。」又覺得說服力不夠,再加了一句,「非常好。」

    平王就又想向女兒討要這個人了。公主臉黑,「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就這麼回報我麼?」她跟平王說話向來沒大沒小。

    「我這也是為你好啊,」平王給她解說,「你看吧,你娘天天瞧不上秦景。你把他連著你那侍衛隊的一些人給我,前程不比跟著你強?他跟上了我,你以後要嫁給他,那就容易多了。」

    公主忍著氣,誰說她要嫁啊?這些人怎麼到處造謠她要嫁人啊?她哪裡有表現出自己要嫁人的意思啊?

    「別生氣別生氣,爹就是隨口一說。」看女兒氣得臉都白了,平王趕緊結束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平王可惜道,「行了,這事我應了,你讓秦景來見我,跟我詳談吧。」

    公主這才滿意離開。

    那晚秦景難得的主動後,翌日,他們就把彼此的問題說開了。說開了後,發現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大事。秦景本來就覺得自己是誤會公主了,在公主詳細說明她的意思後,他都產生了羞愧之心。

    公主這幾天氣焰高得不得了,有秦景任勞任怨地哄她高興,誰也不會說什麼。可也許是樂極生悲,在她高興了幾天後,平王給她的侍衛隊做完了調整,上報給了皇帝,皇帝也同意了。

    秦景第一天去東校場哎,多麼值得慶祝的事。

    但是公主卻病倒了,上吐下瀉,連床都起不了。她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看著侍衛大人,眼圈紅紅的。秦景有些憂心她,都不想走了。

    小郡主高高興興地準備跟秦景一起去東校場看呢,過來就見她大姊又纏著秦侍衛不許人走。她抽了抽嘴角,「大姊,這才第一天呢,你就要開始敗壞秦侍衛的名聲了嗎?」

    什麼叫敗壞秦景的名聲?她有做什麼嗎?

    為在妹妹跟前表現出自己的大度,公主忍著不捨,大方道,「你去吧,回來記得給我捎些好吃的。」

    劉郁靜嗤笑,「你都這樣了,能吃什麼好吃的啊?快別讓秦景浪費時間了。」

    秦景目光一直看著公主,「你想吃什麼?」他這麼說的時候,外頭喊平王找他,他只能先過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公主認真道,「我想吃的可多了,恐怕你記不住,我寫給你好了。」

    秦景覺得他記性沒那麼差,「公主說說看。」

    公主無視他,讓一邊神情恍惚的錦蘭拿過一個單子給秦景。秦景茫然地接過,拉開後,越來越長,一直不完……他嚇了一跳。單子從頭到尾,拉下來都有小郡主那麼高了。

    小郡主在一邊看到秦侍衛僵硬的神情,樂得不得了,「秦景,看到我大姊的真面目了沒?有沒有被嚇著?」

    「你胡說什麼?不許教壞秦景!」公主掐妹妹一把,跟秦景嚴肅道,「這都是我要吃的,真的!」

    可這麼多,十個公主也吃不完吧。

    秦景不發表意見,只能點點頭,將單子收好。這次他是真的向公主告別,準備走了。劉郁靜等秦景先走後,才問公主,「你幹嘛這麼折騰秦景?他光給你買東西,就得累死吧。」

    公主說得煞有其事,「新人第一天到來,都會被老人拉去喝花酒,美其名曰聯絡感情。若我跟著去了,他們自然不敢拉秦景。但現在我去不成,只能這樣了。秦景並不是不合群,他是得為我買東西啊,反正我就這樣,誰都知道。我都算好了,秦景想買完這些,下午離開東校場後,就得一刻不停地趕去集市,他根本沒有喝花酒的時間。」

    「你還對秦景不放心啊?明明花心的那個人,是你好吧。」小郡主驚奇,「你都一直不肯對人家負責呢。」

    「你這麼閒,想好季章的去處了?」

    「……」小郡主一下子就蔫了:姐姐現在一不高興,就拿這招對付她。可她要到哪裡找一個郡馬啊?有那麼快的嗎?

    小郡主跳起來,「我還是跟秦景去東校場看看吧。」若是霍青不錯,那就這個人了!她春心未動,也沒有看上眼的,現在有個不錯的,就懶得挑了。

    公主看妹妹那急匆匆的架勢,就知道怎麼回事。她本來想提醒小郡主,霍青不行。這個人當屬下、當朋友都還好,但當丈夫,恐怕不怎麼樣。這個人心裡有事,一直壓著,這樣實在讓人不太放心。

    但公主又轉眼一想,妹妹又不是會任人欺負的,她有自己的主意,那就隨她折騰吧。不干涉別人的事,是種美好的品德呢。

    公主這場病,一直輕輕重重,讓她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進了三月份,她正等著老神醫回來,給自己診診自己這是又怎麼了。老神醫卻捎來了信:他兒子醫館所在的鎮子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病,把他拉去一起研究了。老神醫恐怕還得等段時間,才能回來王府。

    公主很鬱悶,但這也是沒法的事。

    這日天氣放晴,劉郁靜來找她出門,「你知道嗎,宜清表姐懷孕了!」

    「噗——!」公主一口茶噴出,「誰的孩子啊?」

    劉郁靜搖頭,眼底有看好戲之意,「不過肯定不是駙馬的。」

    宜安公主彷彿看到宜清公主的駙馬頭上,那一頂頂快把他埋了的綠帽子……現在連孩子都要替別人養了嗎?

    駙馬家人恐怕不願意,就是不知道皇家這邊是個什麼態度。

    小郡主慫恿她,「我們一起去看看!」

    正好公主今日身體好受了些,秦景又不在,她無聊得很,就答應跟妹妹一起去看熱鬧。平王妃對此不聞不問,女兒一直生著病,好不容易好些了,想出門就出門吧。

    公主和小郡主到了宜清公主和駙馬的府上,果見那裡停了許多馬車。門房見兩位貴人到來,一邊主動將她們往裡請,一邊小聲介紹著現在的狀況。

    「駙馬那邊的都不想要這個孩子,大長公主昨晚就來了,跟公主商量後,就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現在,大長公主正跟駙馬爺那邊的族人施壓呢。」

    「那表姐呢?」

    「大長公主從宮裡請了御醫出來,正給宜清公主診脈。」

    宜安公主和小郡主相攜去見表姐,雖然御醫在診脈,但兩位姑娘和宜清公主相熟,便直接進屋,也不迴避,看著一把年紀的御醫跟宜清公主說著玄而又玄的話。

    宜清公主一邊讓人招呼兩個妹妹落座,一邊跟御醫說,「我聽不懂你的話,你說白一點。」

    御醫就道,「公主的月份淺,只有一個多月,老臣診得不太清楚,還得過幾天再診一次。公主怎麼覺得自己懷了?」

    「我家公主的癸水向來很準,上月卻沒來,而且公主從上個月就突然開始嘔吐,食慾不振,整天頭暈暈的,在床上都躺了一個月了,」宜清公主的侍女代公主回答,「大長公主來看我們公主,問了公主的情況,就說公主八成是有了。」

    宜安公主在一邊聽著,一開始神色如常,隨著侍女訴說,她面色一點點白下去,額上滲出冷汗,手不自禁撫上自己小腹——

    宜清表姐的狀況,和她一模一樣啊。

    難道她不是生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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