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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追慕攻略 文 / 伊人睽睽

    公主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她抱著暖烘烘的被子坐起,發了一會兒呆。公主覺得嗓子有些干,就赤著腳跳下床,想給自己找杯水喝。但公主忘了這裡不是她的地盤,沒有暖和的火牆壁爐,她腳才碰上地面,涼氣就順著腳心向上爬,讓她冷得一哆嗦。

    因為剛起床,公主的神智一直處於放空的狀態。就是現在自己明顯覺得冷,也沒反應過來去穿鞋襪。她只聽到外頭有丁咚的聲音,就呆呆地走過去看。

    公主靠在門上,看到院子裡的青年正在砍木頭,那清越有節奏的丁咚聲,就是這麼發出的。

    晨霧稀薄,裊裊而生,遠處有早起的農夫拉著牛去集市,也有人家早早生了炊煙。晨光熹微,曙光從雲中散出,一點也不刺眼,和山村中的煙霧攪在一起,竟給公主一種世外桃源的錯覺。

    而在這世外桃源中,公主的眼睛就只看到了那伐木的青年。她已經沒有語言去描述他有多好了,就這樣傻傻看著,盯著他的動作發呆。

    秦景是習武之人,很快察覺了公主的目光。他向她看來,本來神情淡泊,但瞥見公主赤著腳,眉頭就皺了起來。秦景丟下手上活,過去將公主抱起來進屋,放她到床上,蹲在公主面前,讓她的赤足踩在自己膝上,給她擦拭乾淨了,才幫她穿上鞋襪。

    「這裡天氣涼,屋子裡溫度也低,公主不能像以前那樣總不穿鞋襪。」

    「知道啦。」公主答得滿不在乎,身子前傾,用腳踢了踢秦景的肩膀,從床上直接往下跌倒了秦景懷裡。虧得秦景腰力好,不然她就這麼撲下來,兩人還不得一起摔。

    公主問他,「你在幹什麼啊?我早上醒來沒看見你,以為你丟下我走了,心裡好害怕的。」其實她醒後一直在發呆,根本沒想起秦景。

    秦景答,「先做早膳,之後準備補一補房子。」

    公主興致勃勃道,「早膳?我來啊!」

    秦景懷疑公主有沒有進過廚房、會不會烹飪,又不太想辛苦公主,表現在他面上,神情就有些遲疑。公主揚眉,高聲道,「你真是小瞧人!我可是會過目不忘的……你看我字寫得多好,畫繪得多好,就知道我也會進廚房的。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賢能!」

    秦景立刻不敢攔她了,再攔下去公主得懷疑他不信任她了,雖然他確實不太信任。

    洗漱後,公主興高采烈地進小廚房了,還不許秦景跟著。秦景真是不放心她,被公主踹了好幾腳,他只能退出去,把伐木工作搬到了小廚房外頭。秦景砍木頭砍得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小廚房看一眼。

    一開始還很正常,秦景沒聽到有什麼意外聲音,但很快,他就聽到公主的咳嗽聲和尖叫聲了。濃煙滾滾,公主蹲在灶台後不停咳嗽,火旺得直向上衝。秦景顧不上管火,先把公主扶出廚房。

    公主被他拍著肩咳嗽很久,才慘兮兮地抬頭,淚眼汪汪,「我真的會下廚!就是你家火怎麼也燒不起來,好不容易燒起來煙又那麼大,這不能怪我……」

    秦景嚴肅點頭,「屬下相信公主。」他相信公主就算燒起火了,一會兒大火烹一會兒小火煮,也會把她搞得頭暈的。

    公主盯著他,「我真的會!」

    「屬下真的相信公主,」秦景耐心道,「但是鄉下和王府的廚房是不一樣的,還是屬下來吧。」

    公主瞧不起他,嗤笑一聲,「你一個大男人,你會嗎?」

    「……」秦景嘴角微抽,連火都生不好的人有資格嫌棄他嗎?他家公主總是這麼作,讓他想揉一揉。

    被人想揉一揉的公主一無所覺道,「你讓我歇一歇,我一會兒再試試。」她的本領根本不適合一路逃亡生涯,好不容易有個學過的,公主特別想讓秦景知道自己是很能幹的。

    秦景怎麼捨得公主去勞累?

    她咳一聲,被煙嗆出一滴眼淚,他都心疼得不得了,無論如何不會再讓她進去了。秦景吭哧了半天道,「屬下也想為公主做頓早膳,只是屬下手藝不好,希望公主不要嫌棄。」

    公主被他說得很熨帖,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秦景台階都給她鋪好了,公主就順著下了,但她要求幫忙。如此公主如願跟秦景一起進了小廚房,他在前頭撿柴生火,公主在後頭給他遞廚具遞水。秦景原本以為公主會把這弄得一團糟,結果發現或許還真如公主所說,她是會下廚的。

    但是會烹飪的人,怎麼連火都生不好?

    等忙了一早上,秦景端著兩盤菜上桌,為照顧公主的身體,都是素菜。公主興致勃勃地嘗了一口,就撇嘴,給秦景的廚藝下了定論,「一點都不好吃,你果然不會做飯。」

    「……」秦景默默嚥下心頭那口老血,擺上碗筷。

    秦景的烹飪,不過是為了生計所學。他經常出特殊任務,十天半月見不到人都是常事。在這種前提下,煮飯縫衣這些小事,秦景都會一點。但他顯然不可能去研究怎麼做出美味佳餚,怎麼補衣補出一朵花來。於是,他就被公主嫌棄了。

    但公主又很快補救,「雖然不好吃,不過你做的飯,我肯定全吃完!」她一臉快誇我懂事的神色。

    秦景真是被她打敗了,沉默片刻後,見公主還眼巴巴望著自己,幹幹道,「屬下多謝公主賞臉。」

    由這頓粗糙劣質的早膳開始,公主和秦景開始了他們在萬潮村的生活。按照秦景的計劃,他們在這裡呆幾天,等公主狀態調節過來後,再考慮去哪裡。

    公主根本不覺得她和秦景能逃到天涯海角去,過一日

    算一日,對秦景的建議,自然連連點頭應是。

    秦景去忙著叮叮光光地修補房子了,公主的心還在烹飪上。公主所謂的「我會烹飪」,和秦景以為的不一樣。她會的是指揮,站在一邊指揮別人怎麼掌勺怎麼看火候,菜切成什麼樣放多少佐料……菜出鍋後,這就算是她做的了。

    從來處於公主這樣的地位,所謂的親自下廚,大都如此。公主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她一個表姐被誇成貴女楷模,每次做的膳食,其實都只是在廚娘做好後攪了兩勺子,就這樣還被人誠惶誠恐地說「了不得」呢。

    公主是真的有過目不忘之能,她腦子裡有許多食療菜譜,她覺得秦景瞧不起自己的技術,就有心給他露一手。公主想,出門雇幾個廚娘來,她在旁邊下命令,她們下廚。等做好後,還是她的本領!

    公主想的高興,便要出門,沒想到才踏出院門,就遇上徐氏母女二人了。兩人挎著食籃,顯然覺得她和秦景兩個人,一個是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大男人,下廚估計都有問題,乾脆就來送飯了。得知秦景和公主已經吃過了,兩人面上都有驚訝之意。

    公主正要出門呢,就迎來不速之客,她差點就直接甩臉,把人統統趕出去了。好在公主還記得這是秦景的朋友,勉強擠出一個笑,將人迎了進來。

    秦景也聽到徐嫂大聲說話的聲音,怕公主應付不來,他連忙放下手中活過去。公主一副主人的做派,見他過來了就吩咐他倒茶。秦景默,一個鄉下,哪來的茶?他去找白開水吧。

    徐阿月急忙起身跟出去,「秦大哥,我幫你!」

    公主冷眼看著那小姑娘追著秦景,嘴角微勾,沒吭氣。

    一旁一直觀察她神情的徐嫂,見公主面上沒有異常之色,便笑著感歎道,「姑娘不要奇怪,阿月小時候就經常跟在小秦後面,那時候還不知羞地說長大要嫁給她的秦大哥呢。一眨眼,人都這麼大了。」

    她說得起了興致,「小秦他爹娘還在的時候,也拿這兩個孩子開玩笑。我家阿月天天念叨著她的秦大哥……」她說著,看公主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公主的眼睛很大,又黑白分明,專注看人的時候,就讓人有些發毛,「這個,宜安姑娘也是未嫁閨女,好像我不該說這些。哈哈,」她乾笑兩聲,「人年紀大了,嘴裡沒把,姑娘不要見怪。」

    「您說您說,」公主就當故事聽了,但她補刀一句,「不過秦景的婚事,得我說了算。」

    徐嫂明顯一僵,但又想通。這位姑娘既然是秦景的主子,那管秦景的婚事,也說得過去。她立馬對宜安公主表現得更為慇勤,就想跟公主說道說道自家女兒和秦景。

    宜安公主心裡冷笑:給秦景說親?有她在一日,別開玩笑了。

    但同時,聽多了徐嫂的話,公主心裡也生了煩躁感。秦景為什麼一定要成親?他難道就不能一直跟在她身邊嗎?她真想把秦景藏起來,誰也別看到!

    秦景和徐阿月回來時,看到徐嫂和公主都不說話了。公主依然笑瞇瞇的,但她不說話的時候,有種威懾感,讓人不敢輕易開口。

    看到秦景回來,公主起身,神態自然道,「你們慢慢聊吧,我有事要出門一趟。」言罷,根本不理他們是什麼反應,儀態自然地向外頭走去,還特別熱心地把門給他們關上了。

    徐阿月問徐嫂,「娘,你說了什麼惹宜安姑娘不高興了嗎?」

    「沒啊,」徐嫂很忐忑不安地看秦景一眼,搓著手乾笑,「我只是跟姑娘聊了聊天而已啊。」她確實覺得自己說的都是閒話,但要說她一點私心都沒有,她自己都不信。

    徐嫂看著女兒感歎:傻丫頭,娘為了你可真是豁出去老臉了。

    徐阿月和母親面面相覷,跟秦景輕聲道,「秦大哥,宜安姑娘是不是脾氣……「她話沒說完,因為秦景打斷了她的話。

    秦景道,「你們先喝水。」他轉身出去了,留下這對母女更加尷尬了。

    秦景出了院子,追上公主。她不理他,秦景強行拉過她的肩膀,低頭去看公主神色。公主很正常,沒有掉眼淚,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些。

    他沉默半天,下了決定,「我們離開這裡吧。」

    公主疑惑看他,「為什麼?」

    秦景沒說話,大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公主一下子就極為憐惜他,夾在她和故人之間,兩邊都不想得罪,秦景應該也很為難吧。但公主其實煩的不是徐阿月,只要秦景不動心,徐阿月又算什麼呢。

    公主煩的是秦景有娶妻那一天。

    她之前從未意識到,現在才想起,按照正常規律,秦景總要成親的。她不可能看著秦景生命中擠進來一個女人,她也不想把自己嫁過去,所以公主很煩。

    對了,前世怎麼就不記得秦景有這麼個青梅竹馬啊?前世他死的時候,好像也沒聽人提起過秦景有娶妻的意願啊。

    公主疑惑了半天,又開始慚愧自己前世對秦景印象不深了——她只知道他一直在她身邊,沒有婚娶,卻根本不知道他的感情經歷。

    因為公主開始心虛,她那點兒不愉快,慢慢就消散了。

    反而是秦景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很難過,他心裡著急,卻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公主展笑顏。憋了半天,秦景說出一句,「公主說過,我是公主的。」

    宜安公主驚訝地揚眉,長睫眨啊眨,又垂下眼。那他能為了她終身不娶,一直陪著她嗎?

    公主沒有問出來,她自己就

    給出了答案。她不可能把秦景給任何人,那秦景願不願意就不重要了。就算他不願,她也會讓他願意的——他陪著她一輩子,她也把自己賠給他一輩子,他並不吃虧啊!

    她只是不想嫁人,或者說還害怕嫁人。她也不能讓秦景娶人,誰都不行。

    只要他生命中唯一的那個人是她,公主願意做出一切讓步來留他。

    在秦景緊張中,公主噗嗤一笑,她悠悠道,「那個徐嫂想讓你娶她女兒呢。」

    「屬下不會……」

    「我知道,」公主笑,突然靠近他,柔聲問,「秦景,我幫你解決這個麻煩,你拿什麼補償我?」

    秦景耳畔被公主吹口氣,迅速僵了半天身子。但他無甚表情地看著公主:這個也需要他補償?

    公主眼眸下掃,極具暗示性地望下他下半身,並在某個部位視線停留了片刻。秦景一下子側身,躲過了公主肆無忌憚的目光,但公主那眼神,他卻沒法忘,心底激盪之意一點點浮起,在血液中匯聚,流遍他的全身。

    秦景終究耐不住公主還在用目光調,戲他,想說的話全都忘了,匆匆向公主告別,稱有事先走了。

    他能有什麼事啊?

    公主抱臂,很是不屑地看著秦景逃走。等人走了,她的神情才冷下去,想著怎麼解決這個徐阿月。

    這個徐阿月纏著秦景,真讓公主煩透了。想讓她不纏秦景,乾脆給她換個目標吧。

    公主第一想法就是殺了徐阿月,或者奸了徐阿月。人死了,一了百了;女人失去了清白,也大多會了無生意。但公主迅速意識到如果她這麼做了,她和秦景就完了。秦景就算再對徐阿月沒感情,也不可能看著公主毀了徐阿月。

    公主咬唇,「秦景?不就長得好,幼時相識,自以為情誼深厚嘛。他一個小侍衛身不由己,我就不信徐阿月的愛意堅貞到一成不變。」

    有了主意,公主即刻行動了。

    讓徐阿月對秦景死心,最好是給徐阿月找個魅力大的愛慕者。徐阿月喜歡什麼樣的人?公主懶得想,她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她決定直接用銀子砸!

    各式各樣的男人,公主打算用金銀來打造!

    女人對身價一百兩的男子不動心,那一千兩呢,一萬兩呢,十萬兩呢?銀子砸下去,就算徐阿月不動心,徐氏夫妻也要動心了。一旦開始動搖,就會大片動搖。到時候左右為難,誰還會記得秦景?

    公主感歎,「嘖嘖,秦景啊,你就偷著樂吧。也就本公主對你一心一意,不會對你變心了。本公主的好處大著呢,你真是撿到寶了,必須珍惜!」

    徐阿月絕對想不到公主開始對她的姻緣展開了計劃,她知道了,一定得傻眼。黃白之物和愛情,哪個更重要?

    公主對她的考驗即將開始。

    ☆☆☆

    當宜安公主在萬潮村折騰得起勁的時候,這邊的出嫁儀仗隊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驛站。等明日啟程,就可以直接進入康州了。

    世子的屋子裡,陳昭面沉如水,聽完了下屬的匯報。他手叩著桌面,良久無言。

    馬賊一事已經查清楚了,是白鸞歌偷了他的符印,假借他的身份,假傳他的口令,讓那些馬賊入了這條路的封口。白鸞歌啊……陳昭只記得她是在婚宴上鬧了一場,他都不知道之前還有一出馬賊之禍。

    「找到她了嗎?」陳昭淡聲問。

    下屬支吾,「王府回報說,白姑娘說去禮佛了,一直沒有人懷疑,直到世子傳話回去……」

    「我問她人呢。」陳昭幽聲打斷。

    「還、還沒查出來……是屬下無能!」手下人一臉羞愧,其實主要是大家知道白鸞歌和世子的親密關係。所以當初白鸞歌突然出現時,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世子的意思,根本沒有對她設防。她走後,也沒人去追蹤她。

    「是我平時太寵她了,」陳昭淡聲,「她竟敢做出這樣的事。」

    他閉目,將這幾日的消息一條條在腦中過濾。總覺得事情不止如此,有什麼東西被他一直忽略了。比如,表妹雇那幫馬賊是圖什麼?她不知道公主的儀駕隊侍衛眾多,不是小小馬賊能干擾的嗎?她不知道如果被發現了,南明王府會陷入被動嗎?

    是了,她就是想讓南明王府和公主生罅隙。

    那麼按照公主的脾氣,竟會沉默這麼久,不置一詞?

    陳昭揉額頭,公主這一世的脾氣要比上一世怪異,上一世她可能會忍,但這一世,陳昭認識的這位公主,不像是忍得住的。

    陳昭突地站起來,目露寒意。

    「世子?」下屬驚訝看著陳世子面色一下子就變了。

    陳昭聲音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現在去給公主請安。」

    這一次向公主請安,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陳昭再次被攔下。陳昭轉身就走,去了醫堂找老神醫,問公主最近的身體狀況。老神醫搖頭說自己好幾天沒被宣見了,跟著爺爺搗藥的小莊宴陰陽怪氣道,「公主都好幾天不肯見我了!還有秦大哥也是!還說叫我武功呢,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他眼睛晶亮地看陳昭,「世子,聽說秦大哥是你的人?你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自然會教訓的,」陳昭笑,「或許他再也不會出現了呢。」轉身就走了。

    身

    後的莊宴脊背一寒,暗自嘀咕,「再也不會出現?這是什麼意思?」

    木蘭抱著公主的換洗衣裳從侍女們住的地方出來,便撞上陳世子。她連忙後退了幾步,彎著膝蓋問安。陳世子容貌一如既往的溫和,柔聲讓她起來,「我想見公主,不知道木蘭姑娘有沒有法子?」

    他抬手,一匣精緻的檀木盒交到了木蘭手中。

    木蘭心跳劇烈,拚命讓自己面上不要露出怯意,「奴婢只是一個侍女,不敢替公主做決定,請世子見諒。」

    「哦,是嗎?」陳昭笑容極淡,「你收了我這麼多東西,臨到頭,卻告訴我你沒有法子?你不關心公主,也不在乎秦景的性命嗎?」

    提到秦景,木蘭的面色一下子白了幾分。她心裡慌張,想著陳世子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下一刻,她的脖頸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掐住,力道很重,讓她喘不過氣,懷裡抱著的衣物落了一地。

    陳昭掐著她,聲音溫柔,「我再問一遍,能不能讓我現在見到公主?」他笑容加深,「不能也沒關係,你就去死吧。等你死後,一定還有別的人給我帶路見公主。木蘭姑娘,你覺得呢?」

    木蘭面色因為呼吸困難而脹得青紫,淚水盈眶。她一直以為陳世子溫潤如玉,致無雙。她從來不知道陳世子還有這樣一面——他怎麼能一邊殘酷地想掐死她,一邊卻優地對她笑呢?

    他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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