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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最長的一夜(四) 文 / 張恨星

    「啊!」伴隨著一聲驚呼,林允兒從睡夢中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和她一個宿舍的泰妍和秀英也沒怎麼睡好,一聽見允兒的聲音便也被驚醒了。

    「怎麼了?」秀英問道。一旁的泰妍早就抱住了允兒,輕撫著允兒。雖然平時都表現得很像個小孩子,可是金泰妍作為少女時代的隊長,每次都是承擔最多壓力的一個人。泰妍,是個堅強的人,總是將不快埋在心裡,總是主動安慰其他的成員。

    「嗚嗚嗚,」允兒的身體縮在比她矮小的金泰妍的懷抱裡,帶著哭腔不停地小聲啜泣,「歐尼,我又夢到那天的經歷了。」

    泰妍安慰允兒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拍打著允兒的肩膀。秀英的表情也是陰沉了下來,聲音也不由自主的低沉了下來,「別想那麼多了。」可秀英自己也做過好幾次類似的噩夢,但是此刻在作為妹妹的允兒面前,她只能堅強。

    那天的經歷,是少女時代九人都不願意提及的過往。事實上,任何人遭遇的這樣的事情,也不會高興,也不會想再次提及的。

    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s.m公司為了提升少女時代的人氣,讓已經出道的東方神起組合作為前輩來提攜一下少女時代。所謂的提攜其實也就是合作一些廣告,畫報拍攝和一些mv之類的,但是由於娛樂圈喜歡把合作的男女藝人搞出點粉紅色的氣息,也就是所謂的緋聞宣傳策略。(這也是張朔不喜歡娛樂圈的主要原因)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韓國的粉絲一向以不理智聞名世界,韓國的那些獨特的anti就是一個例證(anti是一個獨特的群體,就是專門抹黑或是詆毀某個或某幾個明星的粉絲群,這些人往往是另外一些明星的粉絲)。仙後們(東方神起的粉絲稱之為仙後)可謂是韓國諸明星的粉絲中最不理智的存在,平日裡對和自己歐巴們合作的女藝人都恨得牙癢癢,此刻看見少女時代和自己喜歡的偶像組合傳一些似是而非的緋聞。那更是恨不得把少女時代九人「人道毀滅」。

    曾經有位娛樂界的大前輩說過這麼一句話:「偶像是萬人的戀人,所以不能談戀愛。當偶像談了戀愛後,也就成了普通人,也就不會再得到那麼多粉絲支持和喜愛了。」

    瘋狂的粉絲們往往把自己當成是偶像的愛人,當然容不得偶像拋下自己去戀愛。而即便不是戀愛,僅僅是緋聞也會使得這些粉絲難過莫名。於是他們選擇把恨意轉嫁到和自己的偶像傳出緋聞的藝人身上。

    仙後們說得出,做得到,他們說要anti少女時代,他們就一定會做到。在今年的一場演唱會上,仙後們向整個韓國娛樂圈顯示了粉絲的力量。以一種最黑暗的方式。

    當少女時代上場後,全場的觀眾幾乎全部關掉了手裡的螢光棒或是將螢光棒擺成x型。而當眼中含淚的少女時代努力表演時,全場觀眾幾乎全部都在發出噓聲或是喝倒彩。當泰妍帶著少女們喊著「我們是少女時代」的口號時,台下的觀眾都在高呼「wondergirls」。那些觀眾大部分只是東方神起的粉絲,對wondergirls其實沒有多少感覺,但由於wondergirls是少女時代的競爭對手,為了噁心少女時代,他們選擇了這樣的手段。

    九個少女是流著眼淚唱完自己的歌曲的。本應熱鬧的演唱會現場在當時居然安靜的可怕,全場一片漆黑,好一片黑色的海洋。這就是所謂的「黑海事件」。在仙後們不遺餘力的抹黑下,甚至是在中國都有了少女時代的負面消息。任何試圖指責仙後們的言論都遭到了仙後們的抵制。

    恐怖,這是所有人的觀感。包括掌控東方神起的s.m公司都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安,這樣不理智的粉絲,如果被利用起來,s.m公司怕是不得不在東方神起面前低頭。

    李濟北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出道,他以李家為後盾,開辦專屬他個人的經濟公司sl公司。他是李家投放到娛樂圈排頭兵,一向不重視娛樂界的李家此刻要和掌控娛樂界的全家和張家打擂台。雖然是經濟危機時期,但逆流而上才符合李家的行事主張。用李家家主李岳峰的話說:「再艱難,能比得過先祖當年留落世界各地做亡國奴的日子嗎?我們的先輩可以在逆境中求生存,我們現在也一定可以!」

    而且,s.m公司以及事實上掌控s.m公司的張家此刻想必很是頭疼。旗下人氣第一的男子組合東方神起和人氣第一的女子組合少女時代居然鬧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兩個組合的粉絲基本上形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這對於公司,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負責打理張家在娛樂界事務的張家嫡長子張駿飛甚至懷疑是不是全家或是李家在暗地裡使壞。而李家此時將李濟北投放到娛樂圈內,一下子就搶走了許多原本屬於東方神起的粉絲。一些比較理智的粉絲不滿被媒體冠以「韓國最不理智的粉絲集體」的名稱,又加上對東方神起不作為的態度的不滿,憤而離開東方神起的粉絲俱樂部轉而粉外貌,唱功和人品俱佳的李濟北(他們顯然不知道李濟北是個類似於「花花公子」的角色)。

    因此,張家不得不懷疑是李家在搗鬼。他們試探著說要封殺或是潛規則少女時代,本就對張家頗有不滿的李岳峰徹底被激怒了。本來李岳峰只是打算讓李濟北自己去娛樂圈裡面闖一闖,但張家的舉動讓他很是不滿,無端懷疑李家的行為使得李岳峰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本來只是由於小女兒李熙妍的原因才略微關照一下少女時代的李岳峰,在11月11日,通過自己兒子的口吻傳達了把九位少女收為乾女兒的消息。

    李岳峰當然知道李濟北會以一種衝動的手段宣示少女時代和李家的關係,但他卻是故意這麼做的。身為大家族家長的他自然不能做一些有損自己身份的事情,比如說打架之類的,可他的兒子李濟北則沒有多少顧及,即使是發生衝突也可以以「年輕氣盛」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而這些大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一

    一般的民眾當然是不知道的。即使是強悍如水原李家,也只能保護少女時代九人不受到身體上的傷害,網絡上的流言蜚語,他們也是沒有辦法。輿論可以被引導,但沒有人有辦法直接讓輿論轉向。

    所以,此時此刻,少女時代的成員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低沉。但在這個艱難的時刻,九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女卻迅速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這也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吧。本來因為隊長職位之爭而有所矛盾的傑西卡和泰妍冰釋前嫌。被隊友視為「關係戶」的sunny(sunny是李秀滿安排進少女時代的)主動和成員們接近,努力照顧和安慰成員們,逐步獲得大家的認可。一向和泰妍水火不容的孝淵(泰妍是唱功第一,孝淵是舞蹈第一)也主動和泰妍和解。以前為了爭奪舞蹈第一的稱號而有些矛盾的孝淵和侑莉也放下了彼此之間的爭執。其他的一些矛盾也幾乎是消失殆盡,像什麼秀英的富家女身份讓眾人有點孤立她,泰妍作為全州人的身份讓大家有點看不起,傑西卡和帕尼這兩個來自美國的少女的自傲情緒。種種的這一切,在共同的困境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允兒,沒事的呢,」泰妍以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道,「大家都很照顧你呢。」雖然允兒是隊裡年紀第二小的,但由於最小的忙內徐賢出乎意料的懂事,反倒是允兒這個第二忙內更像是忙內,得到了姐姐們一致的關心。

    秀英也是在一旁寬慰允兒,「不要害怕,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說著,她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以一種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說:「李濟北xi會罩著我們的。」

    「歐尼!」允兒的哭泣聲也停止了,她分明從崔秀英的語氣中聽出了對自己和李濟北關係的調侃。泰妍見允兒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於是順勢放開了她,充滿好奇的問秀英:「李濟北真的很厲害?」秀英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不知道,我爸爸沒跟我說過。不過當他看到李濟北出現在電視節目中時,很是震驚的說了一句話。」

    「說了什麼?」泰妍和允兒的小腦袋此刻湊到了一起,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以一種平時帕尼才有的呆萌的語氣問道。秀英見二人如此動作,忍不住笑了笑,揉了揉二女的頭髮,才在泰妍和允兒的不滿中笑著說道:「我爸爸說『怎麼李家少爺也進入娛樂圈了啊?這世道真是變了,看來我家寶貝進入娛樂圈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而且爸爸還告訴我要小心應對李濟北,說他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呢。」

    雖然林允兒是李熙妍的兒時好友,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李熙妍有著李濟北這樣的一個哥哥,她也決計猜想不出李熙妍有這麼大的能量。而李熙妍也是一直沒有告訴林允兒和徐賢,她是水原李家的小公主的事實。正因為如此,所以她們才是真正的夥伴,因為沒有摻雜其他的因素。

    「李家少爺?」泰妍嘀咕道。韓國姓李的人太多了,別的不說,單說韓幣上的印著的人物都基本上是姓李的。單單說李家,怕是沒人知道是哪個李家。但小傢伙們不知道的是,在韓國的最高層,只有一個李家。

    「不會是三星的那個李家吧?」林允兒瞪大雙眼說道。「不會吧。」泰妍和秀英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三星集團在韓國的影響有目共睹,甚至於有三星相當於半個商務部的說法。三星李家的少爺混娛樂圈,即使是作為富家女的秀英都覺得有點不太可能。

    「怎麼不會?」林允兒聽得秀英和泰妍的語氣,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對著二人說出自己的考量:「李濟北那時候說『林允兒xi和她的隊友們,已經是我爸爸的乾女兒了。理所當然的,她們就算是我的妹妹了,誰要是敢欺負她們,就是欺負我們李家』。你們是不知道,他說完後,全場都安靜下來了。我還隱約聽見有人說我運氣真好,遇見了李濟北少爺這麼個貴人。」

    秀英和泰妍都沉默了。她們自然知道,林允兒出席的是一場高規格的慈善晚會,能讓在場眾人都安靜下來的人,絕對有著非比尋常的能量。要是他們知道李濟北的這個李家少爺的身份比他們想像中還要厲害,甚至於三星李家的掌控者都只能對李濟北低聲下氣的說「少爺好」的時候,不知道她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泰妍只是單純的覺得允兒運氣好,但秀英卻隱隱有點不詳的預感。雖然她並不清楚李濟北的真實身份,但是從父親他們平時的言論來看,李濟北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懷疑,李濟北在打允兒的主意。

    「都凌晨三點多了,」泰妍的驚呼打斷了秀英的遐想,只見泰妍拿著她自己的手機沖允兒和秀英晃了晃說,「還不睡覺想明天帶著多大的黑眼圈去趕通告啊?!」語氣中帶著點嚴厲,這個小個子隊長,在關鍵時刻還是挺有威信的。

    允兒隱隱的嘀咕了一句,「反正有些人巴不得看到我們憔悴的樣子呢。」聞聽此語,泰妍微微一笑道:「所以我們才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來啊,氣死那些人。」

    允兒怔怔地望著泰妍,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泰妍什麼時候這麼有隊長風範了?」

    「哈哈哈」毫無徵兆的,泰妍突然大笑了起來。她的笑聲被隊友吐槽為「像個大媽」,隨後簡稱為「大媽笑」。泰妍一邊笑著,一邊說:「怎麼樣,允兒,我剛剛是不是特別有范兒?」

    秀英和允兒的嘴角都抽了抽。「果然,這才是我所熟悉的泰妍」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這麼想著。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吐槽的泰妍此刻還拉著允兒的手說,「乖允兒啊,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吧。」被泰妍那故意做出來的撒嬌聲音嚇起了一聲雞皮疙瘩的允兒想都不想的拒絕了,「不要!上次摸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妍!和你的蘇勇歐巴睡去!」

    秀英是光州人,用光州方言說秀英的名字就好像是「蘇勇」,像個男生的名字。又加上秀英平時挺豪爽大氣的,所以大家都調侃秀英是蘇勇歐巴。

    「啊,」泰妍

    不滿的輕哼道:「老和秀英睡在一起,想換個口味嘛。而且她老是佔我便宜。」「呀!」秀英羞惱的叫了一聲,然後就無視泰妍的掙扎,直接把泰妍抱上了床。雖然秀英比泰妍的年紀小一點,但是由於有身高上的優勢,每次都能夠成功把泰妍的反抗「鎮壓」。

    「**妍,你死定了!」秀英帶著點傲嬌的聲音說道,隨後就緊緊抱住了泰妍。「崔長腿你個**!又把我當成抱枕!」泰妍不滿的低吼。秀英只當是沒聽見,而且還饒有興致的在泰妍那精緻的小臉上摸了一把,故意用一種痞氣的腔調說道:「誰叫你的身子這麼軟,這麼好摸呢?金!太!軟!」

    林允兒看著兩個姐姐的打鬧,也明白她們這也是苦中作樂。雖然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但她們也不容易啊。有時候,最親近的人,反而不是最佳的傾訴對象。

    林允兒摸出手機,隨意的翻了翻,看到了李熙妍給她發來的信息。「真是個貼心的小夥伴呢」林允兒嘀咕道,正準備關機時,突然看到了這麼一條應用推薦的廣告:和外國人傾訴你的不快。

    鬼使神差的,林允兒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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