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征其匆匆忙忙回到家中,馬上收拾行裝。他顧不上太多,迅速換上了籐甲戰裝。這也是他最好的一套軍裝了,隨手取了一些銀票,武器卻帶上了匕首,短弩,和那在孔家得來的三軍力量型戰刀。本應該要上交的贓物現在卻成了他的戰利品。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寫下了幾字,說自己有緊要事情要離開一段時間。但他不敢寫明是給誰,因為那樣極有可能帶來麻煩。
做完這些,易征其奪門而出。
「呦,易監兵長,這麼急是想去哪兒啊?」不遠的樹根下傳來一把清脆的少女聲音。
「無恥!過河拆橋!」易征其看去,少女一抹輕紗蒙面,只露出一雙明眸,但她身材高挑傲人,婷婷玉立,不是木芷菁還能是誰。
易征其見她兩手空空,只有腰間短劍,看來是匆匆跟隨而出,來不及拿她的專屬軍器,心中馬上定了許多,笑道:「你以為蒙著臉就認不出你嗎?下次能不能先將你的總督軍服換了?也不用如此明目張膽吧。」
木芷菁道:「果然被我猜中你會馬上逃命,你說什麼『男子漢頂天立地,不會逃跑』哼,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畢竟你是出了名的貪生怕死,無情無義!」
易征其一邊悄悄往屋裡退一邊說:「大家彼此彼此!你也不是說了明天才追殺我,怎麼現在出現在這裡?你堂堂極東大軍師,監軍總督,說話竟然不算數,這樣對待下屬,當真無恥!」
「對付你這種罪大惡極的惡人自然是用非常手段。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也知道你是下屬,怎麼見了本總督還不過來行禮?本總督命令你丟掉兵器,過來我身前說話!」木芷菁道。
「可以,那你先解下面紗,我喊兄弟們一起過來敬禮!也讓兄弟們一起瞧瞧木老總督頒發給我的特赦令!」易征其每退一步木芷菁就前進一步。
「你竟然有爺爺的特赦令?你要是拿得出來,今天我就放你一馬!」木芷菁說得認真。她心裡惱羞成怒:上來乖乖送死吧,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渣。
「那最好啦!請在這稍等,屋裡髒得很,我馬上去拿給總督你瞧瞧!」易征其又歡喜又誠懇——臭婆娘,你當我傻的嗎?特赦令在你面前有個毛用,也就是能夠嚇嚇你的部下而已,我還是趁機逃命要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易征其剛一轉身,後面就傳來一陣猛烈強風。他還來不及想身體就做出了躲避的動作。
「啪啦!」木門被一腳踢飛。易征其大驚,這一腳要是被踢中,那非得躺幾個月才能夠下地。
木芷菁一擊不中,立即收手,笑道:「我心急要見特赦令,想隨你進去,但你這門也太不結實了些!」
易征其退遠幾步,攤牌道:「木芷菁,我對你一忍再忍,別當我是怕了你。當年的事早就過去了,卡雲陛下和木老總督都既往不咎,而你卻讓我回不了幽都,躲在這邊境之中,到了今日你為何還要咄咄逼人?要是卡雲陛下知道了,哼,你這可是抗旨!自己掂量掂量!」
木芷菁聲如寒霜:「我不知道為什麼陛下和爺爺竟然會給你特赦令,但那也保不了你。第一時間更新我今日不以總督身份,跟你解決的乃是私仇,個人恩怨!」
易征其大喊:「可笑。要不是我,你兩年前就死掉了。不感恩不單止還派人追殺我!」
木芷菁閉上眼睛,深呼吸,「我寧願你沒有救我!」
易征其道:「你要是再想死一次我不會攔住你,可你來找我做什麼?說到底你也是個是非不分之人,自私自利之人。」
「噌!」利劍出鞘。
「更是一個可憐之人。」易征其咬牙多加一句。
木芷菁拔出腰間短小佩劍,欺身而上。她動作很快,快到根本難以捕捉!
易征其身形一側,胸口被割開一層軍服。他嚇得倒吸一口寒氣,剛要反擊,突然眼前一道寒光,劍鋒已經直刺到面門。木芷菁招式狠辣,又快又急,根本不留半點餘地。
易征其大駭,這是鐵了心的想要他的命,驚險之間借勢後翻。
「彭!彭!彭!」人在落地瞬間連中三腳。
易征其撞在凳桌之上,壓碎一地,心中驚怒不止,他躲閃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想不到這木芷菁更快,別人最多能夠踢出一腳,而她卻能夠連續踢出三腳。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易征其忍痛翻身跳起,突然雙眼詭異一閃,像是黑夜中突如其來的妖藍光芒。
木芷菁手中配劍已經凌厲刺出,她忽然覺得一陣冰寒,像是身陷深水之中,呼吸困難,動作瞬間變得緩慢,手腳僵硬,搖搖欲墜。
易征其不敢絲毫大意,他知道要是再拖幾秒極有可能因此喪命。他用力拔出三軍戰刀,迎身而上。但他這一動,木芷菁就隨即清醒過來。
「叮!叮!」
兩人戰在一起,舞起陣陣狂風。
易征其用的是三軍力量型戰刀,大開大合,大腿粗的頂樑柱亦能一刀砍斷。而木芷菁使用的僅僅是一把跟隨她多年的鋒利佩劍,比起匕首長不了多少,也沒有任何速度,力量加持。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卻能夠使得出神入化,那耀眼劍光像是一面密不透風的牆壁,無處不在,穩穩佔住上風。
易征其利用對房屋內熟悉的優勢,邊躲邊防,心中焦急,滿頭大汗:他自問武功不是一般近衛可比,在這個隘口當中也沒有找到跟他較量的對手,眼前卻被逼得險象環生。這木芷菁不愧是木家傳人,小小年紀就修煉到
了如此程度,也因此看出木家確實是如外界所說有神秘的功法,之前聽說她在幽都就罕有敵手,如果再讓她使用七軍敏捷戰刀,穿上堅韌戰甲,自己還能夠擋住她一招一式嗎?
木芷菁身法奇特,出劍的角度更加是匪夷所思,她根本沒有任何章法可言,一把短劍竟然能夠兩手瞬間交換使用。她的短劍沾滿鮮血,顯然不是她自己的。
「易征其,你當年在幽都作惡之時可有想到今日?睿伯說讓你擁有再奪走,讓你嘗嘗那失去的滋味。可是,我沒有這樣的耐性,尤其是對你這種人神共憤的混蛋。」
她怒不可遏地看著翻倒在地的易征其,忽然見他雙眼詭異一閃,腦袋像是被大錘撞擊了一樣,頭暈目眩。
易征其身體一下變得靈敏幾倍,隱隱還有幾分像木芷菁的奇特身法一樣,手中的三軍戰刀帶起狂風,一下頂住木芷菁的咽喉。
易征其臉色慘白,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他的頭髮被大汗染得濕漉漉的,緊緊貼著臉額。他也分不清自己身上究竟中了多少劍,只覺得每一寸肌膚都像被火燒一樣劇痛,咬牙道:「九月初寒,金瑾花開。」
木芷菁嬌軀一震,喉嚨已經被三軍戰刀劃出血來,她像是聽錯了一樣:「你說什麼?」
「九月初寒,金瑾花開——你他媽連你們木家的暗語都忘記了是吧!」易征其惱怒大吼。
「我當然知道,但這話從不外傳,是特別隱秘的暗語,你怎麼會知道?你不可能知道!」
木芷菁厲聲質問。聽她的語氣倒像是審問罪犯,完全不像是被人用刀架住喉嚨。
易征其渾身無力,像是馬上會全身虛脫,「你管我怎麼得來,總之,你要殺我,就必須付出……」
話沒說完,眼前一花,木芷菁的身影如鬼魅一樣消失,緊接著他雙腳一痛,被人掃中,跌倒在地。
木芷菁一腳踢掉他的三軍戰刀,將自己的面紗扯開,一把抓住易征其的戰甲將他從地上拖起,「你要是再敢多一個字的廢話,我馬上殺了你!木家的暗語,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她死死盯住易征其的雙眼,染血的佩劍插入了他的戰甲,刺破了血肉。
易征其咳嗽兩聲,嘴裡流出黑血來,雙眼再次詭異一閃,突然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身法如鬼魅掙脫,一腳將木芷菁掃倒在地。
木芷菁彷彿一下置身在茫茫海洋之中,漆黑無光,那冰冷的海水幾乎要將她淹沒,她全身動彈不得,連那海水都是平靜的,沒有半點波浪。
她恐懼地看著四周,用力呼喊卻喊不出聲來,身體變得冰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約約前面有兩點微弱的光亮,越靠越近,這微弱的光漸漸形成了一雙漆黑的眼睛,眼裡是她孤單的倒影,忽然,自己的倒影被一陣嫣紅淹沒。
四周終於越來越亮,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臉,一張化為灰燼都能夠認出來的面孔。
「聽著!」
木芷菁一下驚醒過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被放倒在地上,而易征其則坐在自己的身體上,顫抖的手握住一把匕首頂住自己的喉嚨,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易征其的雙眼緩緩流出鮮血來,一滴一滴,但卻用力地睜開,猙獰恐怖。
「聽著!還有下一次我就殺了你!」
木芷菁被他的匕首緊緊頂住,卻倔強叫道:「那你下手吧!你不殺我,遲早會死在我的手上。」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殺自己?她更加瞭解他,在幽都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絕對不會在乎自己的總督的身份!讓他殺了也好,這樣爺爺肯定就會放下所謂的大公無私,公正嚴明,不再維護他,整個極東都會追殺他,這樣兩年前他在幽都犯下的滔天大禍也終於得到了卑微的補償。
木芷菁此時已經手腳僵硬動彈不得,不甘心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
易征其輕輕搖頭,雙眼滴出的鮮血像孩子的淚珠,斷線滑落,木芷菁絕艷的臉上被沾得點點猩紅,猶如撫媚的月下妖姬,奪人心魄。
「你這個可憐的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聲音戛止!
「僕……」
木芷菁突然覺得胸口一緊,陣陣暖氣,一個溫暖的男兒身體倒在她起伏的身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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