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處風/流,處處留情,白淺默念這話,可惜,她沒有絲毫的印象。
難道,原身和留情之前還有什麼秘密?
他們,又是什麼關係播?
看留情剛才那般憤怒的樣子,像是原身之前也拋棄過他一般。
白淺畢竟受了重傷,被海水侵蝕之時又吸入太多的海水,再加上之前已經跟留情打過一架,時間雖然不長也被一招制住,但卻廢了她很大的力氣,在加上她的手臂此刻已廢,更是有心無力。
她眼眸微閃,抓住時機射出自己的蠶絲,紅衣女子避開不過,生生被她纏住了脖頸。
纖細的蠶絲很快便將她的脖頸勒出血跡,女子無法靠近半分,也退後不得,只得生生承受,嗜血的眼睛緊緊瞪著她,仿似只要白淺放開,她立馬就會喝她的血吃了她的肉一般。
「這麼恨我。」白淺喘著粗氣,步伐有些混亂跫。
「說,為什麼這麼恨我?」她唯一好的左手輕輕扯著蠶絲,紅衣女子知道,只要她一動,她立馬就可以喪命,眼裡,終於流露出些許害怕來。
人都是怕死的,她也不列外。
「因為座上待你不一般。」說這話的時候,女子微微垂頭,似乎是承受不住白淺的蠶絲,她像是已經緩不過氣來了。
白淺未曾注意到的是,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裡閃過一絲陰狠,方才交手時,她分明已經感覺到白淺力不從心,所以,在低頭的瞬間又猛地抬頭,一隻手纏繞住蠶絲,以防止將脖頸拉壞,之後,直接飛身而起,一腳毫不留情的對準白淺的胸口踢去。
白淺被震得往後退了幾步,嘴裡吐出血來,她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骨頭都要散架了。
手上的蠶絲並未放開,鮮紅的血液沿著蠶絲快速流動,在沿紅衣女子纏住蠶絲的手上滴落,分不清,到底是白淺的,還是紅衣女子的。
本是無色透明的蠶絲,生生被染成了大紅色。竟是那般妖艷。
得到喘息的機會,紅衣女子試圖用另外一隻手將脖頸上的蠶絲解開或者是劈開,但是,根本沒用。
蠶絲的堅韌程度超過她的想像,隨即,她抬頭,看著白淺的目光變得尤為狠辣。
白淺想,就這雙眼睛,面具下的臉肯定已經格外扭曲了,只可惜,她看不見。
事實上,女子現在緊緊握住她蠶絲的另一頭,兩人難分上下,但是時間一久,她肯定會輸。
不行,必須想辦法徹底控制住她才行。
可惜,此刻根本就沒有更好的辦法,白淺只能祈禱自己還有多餘的體力繼續下去。
屋子內到處都是顯而易見的血跡,看上去有些駭人,那些看似非常名貴的擺設也被兩人在爭鬥中砸碎了許多,白淺眼睛一瞇,終於想到辦法。
在接下來的打鬥中,兩人不分伯仲,白淺在打動中用衣袖掃起碎片握在手中,只等找到時機就給對方致命一擊。
卻在這時候,她體內的力氣突然消散,整個人毫無防備的跌坐在地,她試了幾下,竟然沒有一點力氣能夠支撐她站起來,紅衣女子顯然看出白淺的不對勁兒,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
她使力,終是如願將白淺的手裡的蠶絲掙開,白淺來不及反應,其實也是沒力氣反應,便被紅衣女子捏住脖頸,生死一線,她卻無力反抗。
「白淺,憑什麼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都要圍著你轉,你吸引住他們的,到底是什麼?」女子的聲音依舊帶著狠睙,她不知道從哪裡找出的匕首,說話的時候依舊在白淺面上打轉,似乎,只要她輕輕一挑,白淺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便會毀於一旦。
「告訴我,他們愛的,到底是不是你的臉?」白淺忍不住想,是要有多恨,才能露出這麼濃重的仇恨呢?
「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本來懶得理會,但是卻不自覺的出聲。
憑什麼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子都圍著你打轉?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白淺自認為較為低調,除了君顏,她並未主動跟任何無關緊要的男人搭訕,單獨相處過,更別說招惹,她怕麻煩,所有麻煩的事情她都會主動避開。
而且,據她所知,除了君顏對她這麼死心塌地之外,並沒有人對她說過喜歡或者愛。
當然,除了剛才那位叫做留情的不知道什麼座的座上。
他沒說過,但是話語總的曖昧她聽得出來。難不成,紅衣女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嫉妒?
「不懂?」紅衣女子噬笑,「也是,像你這種只會欺騙別人感情的人,怎麼會懂。」
白淺的不回應讓她的挑釁和威脅變得枯燥起來。
她看得出來,白淺並不擔心毀了容貌。
「做為女人,你居然不在乎你的美貌?」她不解的開口,雖是疑問的口氣,事實上卻已經確定了。
方纔她在門外聽到白淺和座上的對話了,座上廢
了她的手的時候,她說。「一隻手而已。」她對這話無比震驚,卻也暗自欽佩,她也終於明白,這或許就是她們之間最大的區別。
但是,欽佩是一回事,這不改變心底已經根深蒂固的思想,更不能消除她對白淺那麼多年的恨,她真的,恨不得她去死。
心裡的恨一旦湧現便難以熄滅,紅衣女子捏住白淺
淺的脖頸,將她提起之後在重重的拋出去,白淺心裡煩躁,卻只能任由她為所欲為。
嬌嫩的背脊率先落地,白淺被狼狽的丟在地上,這一下,分明比之前的還要重上很多。
她閉眼,疼痛一陣陣蔓延之後已經開始漸漸沒了知覺,她知道,她已經痛得麻木了。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只要還有命在,這些委屈,這麼苦楚,又算得了什麼?
她本生性善良,奈何這些人都不願意放過她。
她本想本本分分做人,奈何總是有人看她不順眼,罷了,罷了,這裡的人,一個個的,她都會記住,待他日捲土重來,他們最好都有本事應對。
「既然這麼恨我,有本事的話,現在就直接殺了我好了。」這話是試探,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做法。
既然是將她挾持而來,那就說明她其實還是有用的,這個女子的身份或許尊貴,但是和方纔的留情相比,不管是氣勢上還是其它,都差了很大一截,留情沒有動手,這個女人就更加不敢。
當然,這種做法會有兩個極端,一個是這女人直接發火滅了她,另一個,就是暫時放過她。
「別以為我不敢。」女子顯然是個暴脾氣,也當真被白淺這話激怒,她抬手,使勁朝著白淺劈去,白淺甚至能夠感受到她凜冽的掌風。
她想,這一次,看來是難逃浩劫了。
就在白淺以為已經徹底激怒女子的時候,她突然笑了。
「想死?」她哈哈大笑,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怎麼可能讓你就這麼死去?」
「怎麼,你不敢麼?」白淺睜眼,大大的眼睛毫無畏懼的直視,面具下的女子居然有一瞬間的心慌。
「你猜的沒錯,我確實不敢殺了你。」隨即,她避開了白淺的眼睛,捏住她的脖頸,「但是,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言罷,隨意將白淺就著手上的力氣再次甩開,白淺軟綿綿的倒在一邊,像一條任由別人宰割的魚。
白淺無奈,這個破身子,到底怎麼了,總是在關鍵的時候突然就這麼來一下。真是讓人難以招架啊。
之前訓練的時候一直沒有發作,本以為已經大好,卻不想,居然在這等著她呢。
還沒等白淺起身,紅衣女子已經靠近,直接就是一腳,她狠狠的踢在白淺胸口,白淺只覺得整個心臟都抽了。
尼瑪,做女人,怎麼可以這麼粗魯呢,白淺垂眸,突然覺得自己好善良,最起碼她在殺人的時候都喜歡一招致命,從來不這樣折磨人。
「嗯。」手上傳來的刺痛讓白淺回神,她垂眼望去,只見自己本就已經殘了的手臂已經被紅衣女子狠狠的踩在腳下。
像是這樣還不解氣,她踩住的時候還百般搓揉,卡嚓卡嚓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白淺一張小臉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剛剛試圖用神遊來緩解疼痛的方法終是徹底宣佈無效。
這麼疼啊,神遊多少字也得被拉回來啊。
「白淺,若是你求饒,我或許會放了你。」本就已經廢了,但是畢竟還是骨肉相連,怎麼可能會不痛。
白淺的意識都在抽離,終於體會到了一次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她揚起嘴角,試圖笑一下,張嘴,卻吐出了滿嘴的血。
「在我白淺的認知裡,從來就沒有求饒兩個字。」
「你找死。」話雖這麼說,女子的力度卻小了一些,但其實這樣輕輕的搓揉和方纔的用力,對白淺來說,已經是沒有任何區別的了。
「……」本想笑一下,卻終是沒有了力氣,眼睛變得迷離,視線也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稀薄,白淺只覺得,好困、
她掙扎著眨了一下眼睛,想要睜開,想要看到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種神色。
終是無能為力、
君顏,你是否依舊安好?
黑密的睫毛終是無力垂下,白淺的眼睛終於閉上、
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
真好,她終於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她終於真真正正的愛上了君顏、
真好,她在最後一刻記掛著,最後一刻想到的人,是君顏。
「白淺,我真的好想送你下地獄。」女子悠悠的話透著一些特殊的情緒,白淺已經沒有精力去仔細分辨。
她想,她本身就已經在下地獄的路上了呢,只是黃泉好寂寞,能否拉紅衣女子陪她一起呢?
「送誰下地獄?」
男子陰柔的嗓音傳來,紅衣女子全身一怔,踩在白淺身上的腳不自覺移開。
留情本已經走遠,本想將斷裂的手臂做為白淺曾經背叛他的懲罰,想了半天卻終究不放心,便重新走了回來。
「座上。」紅衣女子猛地下跪,聲音都開始打著哆嗦。
她朝著已經出現在門口的男子望去,面具下的臉滿滿都是恐慌。
若是被座上發現她對白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座上一定不會放過她。
「白淺。」留情已經發現異常,一個閃身便已經出現在白淺身邊,看著她氣若游絲的躺在地上,再看這一室的狼藉,隱約能
夠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快速轉身,捏住紅衣女子的脖頸、
「紅蓮,若是她有事,你就以死謝罪吧。」說罷,再也不看紅蓮一眼,抱起地上的白淺快速消失在原地。
所以他永遠不會知道,在他離開之後,紅衣女子依舊保持著方才被他捏住脖頸的動作,她高昂著頭,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很久,很久、。
看著快速離去的留情,紅蓮取下那個形似兔子一般的面具,妖嬈的臉上,終於有淚珠滴落。
聽聞你曾經喜歡一個人,她有兔子一般溫柔的性格,所以我便捨棄自我,只願幻化成她之後你能夠多看我一眼。
聽聞你心裡只有一個人,她貌美如花,卻也性格剛烈,所以我便斂去我一身孤傲,甘願扮成你喜歡的模樣,只希望,能夠在你心裡,佔下一丁點的位置。
聽聞你喜歡的那個人,她最喜歡兔子,最喜歡水仙,我便將這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我最喜歡的模樣,卻發現,我終究不是她。
你不願多看我一眼,不想聽我多說一句話,或許,你曾經也對我有過片刻的溫情,但是我知曉,你透過我的臉,看到的另外一個人。
留情,留情。你怎會是處處留情的人?
分明是因為心裡只有她一人,所以便固執的想要守住她的心,所以便執著的為她留了情。
座上,我倒希望你能夠如你方纔所說的那樣,處處留情,這樣或許我便有了機會。
可是,她為什麼要出現。
你在睡夢中無數次喊著的那個名字,便是白淺對不對?
你心裡念的,想的,這麼多年一直尋找的,也是白淺對不對?
她甚至一句話都不必說,你就為她這般失魂落魄。甚至都懶得看我一眼。
那麼,我這麼多年的堅持還有何意義呢?
她將面具放在手裡,將它生生捏碎。
之後,俯身,跪在這屋子中央、
這裡是座上的臥房,即使現在已經凌亂不堪,她也知道,他是會回來的。
「紅蓮姐,您這是做什麼?」接到消息進來打掃的教眾看到紅蓮,第一反應便是上前攙扶、
其實她們平時從未見到過紅蓮的真實面目,但是這一襲紅衣在這教中卻只有她一人。
「你們繼續打掃便是,不必理我。」聲音透著清冷,目光依舊盯著已經漸漸合上的門。
知曉勸解無用,也知道紅蓮不會無緣無故的跪在這裡,再加上她剛才看到座上抱著那位渾身是血的白衣女子出去,眾人心下瞭然。
便真的不再理會,各自低頭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誠然,紅蓮喜歡座上,這是整個教中人都知道的事情,在她們眼裡,紅蓮也是唯一能夠與座上匹配的人,可是座上卻突然帶回了其他女人……
任誰都會不滿吧,更何況,紅蓮還是那般心高氣傲的人呢。
白淺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一切都十分模糊,似乎能夠看到漫天飛舞的蝴蝶,那些蝴蝶顏色各異,小小的身子穿梭在白色的花海中。
似乎有人,他們正在說著什麼、
一個,兩個,三個……
她看到了很多的人,但是每一個都沒有臉,他們全都看著躺在最中央的女子,說是女子,其實只是一個身穿女士白袍的衣服的人,因為,她的臉,她同樣看不見。
劇烈的疼痛襲來,白淺從夢中驚醒,入目的依舊是那座高大上的建築,雖然已經換了地方,但是,肯定還是之前那座房子中的一間。
沒有說話,也或許是她此刻疼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倒是比本座想像中醒來的要早。」掩在面具下的臉看不到是怎樣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透著些許歡快。
她醒來,他就那麼開心麼。
手上那種鑽心的疼痛依舊沒有減弱,白淺懶得看一眼自己此刻是何種模樣,但是她知道自己有強迫症,看了要是覺得不順眼,她沒有力氣將它砍斷她自己會覺得非常難受。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開口求眼前的這個男人。
「怎麼,什麼時候開始,你居然變得這麼懦弱?連自己的手都不敢看一眼了麼?」似乎不熟悉這樣淡然的白淺,留情
剛剛覆上心頭的歡喜已經被憤怒替代。
「反正都已經廢了,看不看又有什麼關係?」有句號叫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白淺雖然一身傲氣,但是懂得分析時局,身上的力氣還沒完全恢復,這個時候繼續孤傲顯然不是正確的做法。
她要離開這裡,就必須先養好身子才行。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留情笑了,薄薄的唇在燈光下格外的好看。
皆說,薄唇的男子最是薄倖了,這人,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這是自然。」白淺笑笑。「我現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最主要的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反而明白了活著的感覺有多好、」白淺笑笑,愈發的明媚。
「不是有句話說的麼,好死不如賴活著,既然剛剛那樣都沒死掉,我就應該乖乖配合,先保命再說。」
nbsp;「留情,你說,我說得對麼?」她的聲音甚至還潛伏著一些潛在的溫柔,留情果然笑得更加開心。
不知道是因為白淺願意多跟他說話還是因為白淺喚他留情。
「你說的,自然是對的。」本不想刻意提起方才跟紅蓮之間的事情,但是白淺在昏迷之前分明聽到他們的對話,所以,她知道是留情及時趕到救了她,也知道那個恨她入骨的紅衣女子叫紅蓮。
就算她不說,這人也知道,那麼,沒必要隱瞞。
而紅蓮之所以對她有那麼大的敵意,分明是喜歡留情吧,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本不想為難,卻不得不為難。
「既然這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將我抓來了吧。」白淺微微動了一下身子,語氣有些輕佻。
嗯,不錯,力氣似乎已經恢復了。
「這個你暫時還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情就可以,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還有,白淺,你需要時刻記得,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能在背叛我。」
「我以前對你過什麼?」這話一出來,白淺分明感受到留情已經變了色的臉。
隨即改口,「你也知道,我已經不記得之前所有的事情,所以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過去的事情,休要在提。」留情終是徹底努力,即使沒有對白淺發脾氣,但是他已經不會再多說一句話,這一點,白淺能夠清晰的感受得到。
「我會努力去忘記,你也最好不要想起。」白淺想,若是他當真能夠忘記,又何必這麼多年一直耿耿於懷,甚至只是她問一句他都要發這麼大的火。
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待留情離開之後,白淺才朝著自己的手臂看去,她輕輕按壓了幾處關鍵的地方,發現被包裹的很好。
凌厲的眼神漸漸變得平緩,雖然這人救了自己,並且還為自己將碎裂的骨頭全部重新接好,但是畢竟是他傷害她在先,所以,她並不打算原諒。
「這裡是哪?」
「你叫什麼?」
「你們座上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你們座上把我抓來,到底有什麼意圖?」房屋裡留下伺候的小丫鬟是三錘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那種,不管白淺穩什麼她都始終搖頭。
明明一開始就知道她們什麼都不會說,但是白淺依舊看得十分惱火,真想劈了她們。
這裡的日子不分白天黑夜,因為白淺像是被徹底囚禁了一般,不能邁出半步,她看不見外邊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更不能辨別自己到底已經消失了多久、
留情的藥似乎很好,醫術似乎也非常不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正在快速的癒合著。
當白淺用吃飯的勺子在角落畫第二十一條斜線的時候,留情才出現了第二次。
「看起來恢復得不錯。」他笑笑,面具下的臉似乎很陽光。
白淺點頭,不置可否,但是不管怎樣都說不出一句感謝的話來、
「君顏找你都快找得發瘋了。」說起這個,他似乎心情很好,白淺不動聲色的聽著,並不茶插話。
「聽聞你消失的時候他不眠不休,聽聞他恨不得將整個大海的水放干,還將岸邊的岩石都翻了好幾番,最主要的是,他受傷了。」聞言,白淺心裡微顫,依舊不接話。
既然他說的是當時,那就說明君顏此刻已經沒事了,那麼,君顏是否發現她刻意留下的線索了呢?
「白淺,本座發現,你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他。」這是留情得出的結論,白淺並不辯駁,她當然不喜歡君顏,她只是愛他而已。
因為愛,所以相信他也會像她相信他那般相信著她,所以,她放心。
「然後呢?」白淺笑笑,暗自活動了一下已經可以微微動彈的手臂。
「然後,蘇瑤一直昏迷不醒,聽說,除了我的毒藥之外,她還患上了心悸,就連虞染親自出馬都已經沒有絲毫的作用。」
「……」白淺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但是很快她便判斷出來,這人沒有說謊
,在加上蘇瑤經常會說胸口疼的這些事情,她想,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錯不了的、
「為什麼會這樣?」方纔的淡定情緒已然不在,白淺眼裡是隱忍的淚珠。
留情說的,是心悸啊……
「我要去看看她。」白淺焦急的開口,甚至還出手拉住留情的手臂,動作十分焦急。「哦,不,我見不到她,你方才說虞染都束手無策,那就說明,蘇瑤已經回去了。」
「還是說,你和虞然其實是一夥的?」白淺逕自猜測著,聲音透著慌亂。
「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事情能夠讓你情緒失控到這種程度。」留情只是笑,但是笑容裡有些荒涼。
「本座已經在蘇瑤身上下了毒,便沒有理由將一個病秧子留在這裡做累贅了,所以在事發當天,本座已經派人將她送回。」
「雖然,當時本座並不知道她已經病入膏肓,但是現在想想,本座的那個決定顯然是正確的,因為這樣,不止可以分散君顏的注意力,能夠讓墨殤焦急之後再也無心分析你的事情,還有,能夠看到你除了淡漠之外的其他情緒,本座真的覺得很開心。」
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白淺便沒有繼續生氣的
***,蘇瑤的身體,君顏的身體,他們每一個人她都很擔心,但是從留情剛才的話裡隱約可以判斷出來,最起碼,他們暫時都是沒有危險的。
「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白淺沉聲開口,不得不承認這人當真是一個心理有很大問題的人。
若是正常的人,怎會有這種特殊的嗜好呢,看著別人難過,他開心。
「自始至終,本座想要得到的,始終只是你白淺這個人而已。」他笑,他的心願從未變過,只是白淺從來不懂也不屑去懂。
「呵,竟不曾想到,像你這樣的人也會是一顆純情的種子。」
白淺噬笑,對於他的話半點都不信。
她不是隱忍的人,喜歡了就會直接說,但若是一個人每天都將喜歡掛在嘴邊,甚至可以說得這般隨意,便有待考量了。
也或許,從一開始,留情就不曾說過真話,那些關於他們之間的過去那些事情,也極有可能是他在說謊。
反正她什麼都不記得,所以不管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面具下的臉有些微微僵硬,留情忍不住勾唇,她果然,從來都不信任他。
「三天後本座便要出發,差不多十日後能夠回來,屆時,本座會帶著君顏的人頭來給你看。」
「……」
「君顏送了本座那麼大的一份見面禮,本座怎麼也得請他參加本座的成親大殿啊。」不想理會白淺已經微微變色的臉,留情自顧自的說著。
「本座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定要乖乖待著別亂跑,否則,……」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白淺顯然已經知道他的意思、
若是他當真如他所說那般喜歡她,那麼,他或許會真的因為君顏跟她發生關係這樣的事情殺了君顏。但是,可能麼?
這樣一個妖孽的男子,居然喜歡著從未謀面的白淺?想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是他方才說的,君顏給了他那麼大一份見面禮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的是她的手臂。
所以她知道,留情說的守宮砂,又或者,是變了顏色的蝴蝶。
這些還有待考量,她暫時猜不透。
「留情,在這個屋子好悶,我想出去走走。」白淺仰頭,這話說得著實委屈了。
但是留情偏生就拒絕不了這樣的她,猶記得當年,嬌俏的女子拉著她的衣袖,委屈的神色和現在如出一轍。
「罷了。」說完,留情一把拉住白淺,大手纏著她的腰,直接抱著白淺離開。
他的速度很快,武功很高……
這是白淺對他現在的評價、
心裡又忍不住為君顏擔心,這人的武功,似乎比君顏的還要高。若是遇到了,君顏打不過吧?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白淺被他放在地上,眩暈的感覺並未減少。白淺揉著腦袋朝四周望去,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單獨的高台,上面有一座單獨的木質小屋子,還有數不盡的花花草草。
但是,它當真只是一個獨處的居所,上面是高聳入雲的山崖,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上不去,也下不去、
「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沒有本座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到這裡來,吃的東西稍後我會派人專門負責,但是白淺,本座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動那些不該動的心思,這裡,除了本座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上得來。」
不止是因為地勢,還需要超強的輕功,知曉白淺並無內力和輕功,所以這人才這般放心。
「哦。」白淺點頭,這裡當然比那個讓人透不過氣的宮殿好。
「那,還有藥麼?」白淺指著自己依舊不能正常活動的手臂,語氣很是無奈、
「這才像你
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表情。」留情輕笑,從懷裡掏出藥遞給白淺,「等本座的好消息。」
「白淺,本座不管你現在頂著誰的臉叫著誰的名字,但是,待本座回來之時,便是我們大婚之日,到時候,你最好將之前所有的心思都收起來……」他後面還說了些什麼白淺並沒有仔細去聽,因為當時她正在聚精會神的觀察這座大山的整體構造。
「白淺,你都聽到了麼。」因為心不在焉,所以白淺下意識的點頭,也並未聽到留情的那句,本座回來之時,便是咱們大婚之日。
她乖巧的模樣讓他心情大好,一把拉過白淺,低頭就對著白淺吻去。
白淺一驚,快速偏頭躲過,他的唇很涼,吻落在白淺的側臉。
像冬天的雪花那般,薄涼到了極點。
「這一次,你最好別在欺騙本座。」說完這話,他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白淺卻在這個時候回神,大體的構造已經有譜了,只需要在仔細研究一下,她定能夠找到最佳的逃跑線路。
大山算什麼,懸崖算什麼,若是給她足夠的配料,她說不定能夠給他建出一架飛機來。
隱約記得留情方才說過什麼,於是,她偏頭微微思索,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他說過什麼。
臉上似乎還殘留著只屬於他的冰冷氣息,白淺伸手,使勁兒擦了好幾下,像是要徹底抹殺關於他的痕跡。
她現在需要休息,之後,要抓緊時間做出適合逃跑的工具,接著,要在他們找到君顏之前先找到他
他們,否則,依照君顏那個大傻的性格,若是留情用她做交換,他肯定會乖乖配合。
屋子的構造很簡單,一床一椅,一桌一凳,屋外的花花草草是什麼白淺並不認識,但是她卻依舊在屋舍後面找到了一小片開得正旺的水仙。
好在這裡的水仙是紅色的,並且,不是冬天開放的,所以白淺強迫自己忽視那種不適的感覺,甚至,提醒自己,這才是一種巧合。
屋子內有些畫像,白淺仔細看著,那是一個貌美的女子,畫像一共有十幾章,皆是白衣,美得像從不沾染凡塵的仙子一般。
可惜,她並不認識。
她想,也或許只有這個樣子的女子,才是適合留情的,這般的淡然、
她想,這畫上的女子或許是真正的白淺或者是跟留情認識的那個女子。
但是,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會是她白淺。
她是現代女特工,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她拉開衣袖,手上的蝴蝶依舊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
記得之前夢到蝴蝶了,但是她不知道夢裡的是否跟這個一樣。
因為當時她的眼前全是迷茫的,看不清任何具體的場景。
白淺想,或許等這次危機渡過之後,她應該去一趟雪龍國。那裡,或許有她需要的信息。
還有就是,畢竟佔了白淺的身子,她有義務去替她進一下孝道的,聽聞雪龍國皇帝身子不好……
想不通,便索性不想,白淺搖搖頭,上了藥之後便伏在桌子上準備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