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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放不下的愛 文 / 海邊邊

    湘江邊上的變化,這是意料中的事。只是;二十年後,在他第一眼看見張姑時,他驚呆了,沒想到,一個七十開外的老人依然是那樣精神飽滿,臉上總是堆滿了年青時的笑容,聽張姑說;活著;最主要是開心,別把自己的利益看得很重,不過;他太瞭解張姑了,在草根劇團時,這個老人從沒被困難嚇退過,她不僅善良,還樂於助人,在團裡,要是誰有個頭痛腦熱的,那怕再困難,生活再艱苦,她總是笑呵呵地說,「人生要過很多坎,一坎一坎的過了,如果有一天,生活沒坎了,你反而會覺得寂寞起來。她說歸說,便很快到山坡上找來一些草草藥,非把那病治好。」

    「唉……現在的一切,」他歎了口氣,接著又說;「這地方再也聽不到這大山裡的歌遙了……」

    過去的殘念,如流雲飛去,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看似已為人父的他怎麼在張姑的眼裡就跟個孩子似的,沒想到張姑還是原來的那個張姑,不但性格沒變,說話的語氣也沒變,還字字不留情面,此時;儘管如此,杜兵還是十分細心的扶著張姑,秋冬季節,杜兵心裡清楚,在這葷暗的燈光下,安全地盡快將她老人家扶進家再說吧。

    「孩子;別扶我,讓張姑陪你站一會吧!我知道,你一定是心裡有事,不仿給張姑說說。」張姑說話時面象著波滔滾滾的江水,隨後又說;「兵啊……張姑是個什麼人,你不會忘記吧!剛才張姑罵了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杜兵仍然扶著張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馬頭,他沒有說話,也不敢說,因為這一夜顯得有些特別的冷,他十分擔心這刺骨的寒風會傷害到張姑的身體。

    「我知道,只是……這天氣,毛風細雨的,回去再說吧!」

    「孩子;其實你根本不知道,每年的青明節,我都會來到這裡,為你死去的恩慧燒燒紙錢,嗯……你說一個在台上活蹦亂跳的姑娘,怎麼就過不了這道坎呢,還死得個不幹不靜,這是為什麼啊!」

    「我知道,我不配做一個丈夫,當年恩慧的不辛,完全是我的責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事情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我總是無法原諒自己,要不是靜陽、喻非她們的關照,可能我這輩子也見不到你老人家了。」

    「我記得你離開劇團後,那幾年她倆也離開過一段時間,只是沒多久又回來了,也許是其它地方不好混吧,」

    「那幾年我與恩慧也在幾個劇團工作過,都因經濟不景氣,那日子過得真是讓人擔心啊」

    「是啊……現在想起來,我算是明白了,你們是在拿自己的青春賭明天啊。我記得你回來的那天,我差點沒把你認出來,當得知你那幾年的不辛時,好在她倆並沒有拒絕你。其實啊;當時張姑我特別的為你擔心,想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去帶一個孩子,又到那裡去找錢供她吃穿,當我看到李靜陽和喻非沒有閒棄你時,我心裡的擔心這才平靜下來,我想;現在孩子也長大了,你跟她倆現在就僅是怎麼回事!難道你沒娶,她們也沒嫁,如果是這樣,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時;杜兵心裡明白,張姑的記憶力還那麼的清楚,不過;二十年來的風風雨雨,你張姑那裡知道,我杜兵輸的不是錢,不是名,而是輸掉了自己的一生情,一生意。還給你的外孫女當了二十多年的親爹,此時;他看著張姑,心裡肯定地說;「看來……叮叮的事她老人家卻實一點不知道,只是;對於李靜陽跟喻非這些年的情況,如何去跟她說,如果她知道這倆師妹一直未嫁,她會怎麼想,就像張姑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啊,可是;自己因為傷不起,躲了她們二十年!可這倆師妹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我知所以選擇從她倆眼皮底下消失,其目的就是要她們將我忘記,去尋找自己的歸宿,有時候看著她們,心就會痛……罪也就更大了。

    回到家裡,張姑給杜兵泡了杯濃茶,杜兵看著這杯熱氣騰騰的濃茶,顯些要流出淚來。

    「這是你年青時就喜歡喝的老山茶」

    「是啊!這老山茶,當年還是燕子姐教我的,看來我杜兵;這一生,真是福人一個,你們真還沒把我忘記。」杜兵有點自誇地又說;「老山茶啊老山茶,多少往事腦後拋……」

    「拋……現在不同了,我們這湘江邊上的大山人,都發了,眼光看得可遠了,你可能還不瞭解,就說我吧,都快七十了,這心裡面總覺得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有的東西做了,一擔想起來,總感到還是沒有做好,更不要說過去了……過去的二十幾年裡,你張姑就跟這老山茶一樣,表裡如一。」

    「張姑;你不用說我心裡也是清楚的,我這次來是有很多話要跟你老說,不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寧,你還記得當年站在我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嗎,只是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其實這孩子不是我跟恩慧的……」

    「你說的是叮叮……不是你跟恩慧生的,那這孩子又是誰的,這麼多年來你就是因為這個孩子,而放棄了你的所有一切!」

    「不!是對恩慧的一句誠諾!」

    「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糊塗,人都不在了,難道活著的人就該如此嗎,你怎麼不換個角度想想,難道這些年你就因為死人的一句話,徹底的把自己給毀了……你值嗎!你說、你啊……!不但傷害了自己,同樣也傷害了你身邊的許多人。看來我只能打電話給你燕子姐了,我已說服不了你了……二十年前,你不是這樣的啊!」

    「不要……」杜兵一時緊張起來,他看著張姑那著急的樣子,知道最壞的結果會把她老人家氣得吐血,他想盡辦法繞開關於燕子姐的話題,便說;「我就是為她們倆個來的,你想想,她們不結婚,我這一輩子都高興不起來,」

    「你就不能娶她們其中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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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知道,但我也想過,這些年,一路走來,我杜兵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倆艱苦努力來的,在我的心裡,她們不是外人,就像我的親妹妹,我們是一家人。」

    「她倆可是我們湘江邊上大山裡的姑娘,了不起啊,」張姑說著突然站你起來,指著杜兵說;「老姑我不糊塗,你身為一個男人,在事業與愛情的權橫之下,難道要一個女人來告訴你嗎!兩個姑娘跟你南上北下,穿東穿西,著為一個男人,難道你就那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杜兵喝了口茶,這時候他才感覺到很多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又怎麼跟她老人家說得清楚,當然;如果只是為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冷酷,彷彿這跟誰都沒有關係,看著張姑他突然笑了起來。

    「張姑;燕子姐晚上不回家嗎!」杜兵說,

    「算起來,這二十年你燕姐還沒在家好好的待過幾天,」張姑說。

    「你是說燕子姐還在劇團裡工作,」

    「你燕姐十八年前就到香巷去了,開了一家服裝公司,現在有出息了,只是跟你一樣,成了個老姑娘,不過她每次回來都提到你,唉!都不容易啊……」

    難怪杜兵每想說一句話,務必都要想清楚,雖說他不知道燕子姐近來的所有一切,然而單憑這客廳裡的每一件東西,在杜兵看來,至少在百萬元之上,當然他杜兵絕不會因為這個問題而居禁,現在即然她在香巷,張姑也過得非常的幸福,叮叮的生世再也沒有必要跟張姑說了。

    「喂;燕子嗎!」

    「嗯;媽媽;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女兒!你的聲音怎麼變了,你病了嗎?你很久都沒跟媽打電話了,媽想你啊……」

    「沒事……媽;女兒也想你啊,媽;過幾天女兒就要回來了,」

    「我們家來客人哪!燕兒、你猜猜他是誰啊!」

    「媽;你……把電話給他,看看我……還能聽得出不,」

    杜兵從張姑手裡接過電話,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他不知道是恨還是愛,只感覺心律加快了,有一股熱血將要噴出,然而電話那頭在追他說話,此時他卻把電話握得緊緊的,像個孩子突然遭到特別大的委屈式的,遲遲不接電話。張姑看著杜兵拿著電話的那隻手,還在不停的微微發抖。

    「兵;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呢」張姑問,

    杜兵沒有說話,而是把電話掛了,此時站在一旁的張姑被杜兵這突如其來的反常態度,感到特別的驚呀。不過;一貫比較細心的張姑是否發現了什麼,突然電話又響了,張姑一下抓起了電話問起話來;

    「你剛才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話,怎麼把兵氣得把電話都掛了?」

    「媽;你說什麼……是杜兵來看我們嗎!」燕子在電話那頭說,

    「是啊!是啊!」

    當杜兵再次從張姑手裡接過電話時,他那有些微微發抖的手已經告訴了他,殘酷的現實已將他青春的歲月拖進了人生的盡頭,誰沒有自私的一面呢,他心裡想著,當初為什麼不曾有絲毫的考慮就從她手裡接過那個嬰兒,想起那段往事,真正最痛苦和最無私的人不是他,而是愛妻尚恩慧……

    「燕姐;我是杜兵!」

    「我猜想一定是你,孩子跟你在一起嗎?」

    「孩子沒有來,」

    「兵;我病了,過兩天就坐飛機回來,這些年……」

    杜兵不再說話,只是把電話輕輕的放了回去,回坐到沙發上說;

    「燕姐她說過兩天就回來」

    「要是靜陽喻非都在,那該有多好……我知道;這些年大家都過得不容易,待你燕姐回來了,把大家都請來,幾姐妹好好的樂一樂,也把你這後半生的大事解決好。到時候你聽張姑的。」

    他站到了窗前,看到江的對面,已是萬家燈火。此時;他心潮起伏,思之不盡,淚;俏然的從他的眼眶裡滾了出來……

    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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