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鍾全書與吳大嘴來到「好兄弟」酒吧,因為是常客,經理劉劍飛對他倆還特別的給予了關照,今天正好又是好兄弟酒吧的兩歲生日,
「老闆!今天的賬暫時掛著,改天一起結吧!」鍾全書說,
劉劍飛走近他倆,說;「今天可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老子又不是第一次來,別裝眼大看不見,」吳大嘴說著說著猛的一巴掌,吧櫃傳出啪的一聲,只是;這一聲並沒有把劉劍飛嚇倒,而只是說了句,「好兄弟酒吧,來的都是好兄弟,你欠了別人的賬,代著怒氣來此撒野,你去跟杜兵交待吧!」
提起杜兵,李東陽和吳大嘴頓時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不僅很快乖乖的付了賬,還陪著一張甜甜的笑臉。
「你認識他!那你也該認識我吧!」你東陽說,
「我聽說;杜兵消失了,還聽說你想坐他公司的那把交椅,無端的渡起你老婆纏著她大哥鬧,」劉劍飛不加思索的說。
「你想想;那黃毛丫頭能當總經理嗎!」
「這是人家杜家的事,他這個服裝公司,我想這些年你也看在眼裡,繼存人當然是他女兒了!」
「我看未必……」
「什麼未必不未必的,我大哥就是放不下那兩個女人,才躲了起來。走!到公司找那丫頭要人去。」鍾全書的話剛好被走到窗台下的杜雲芬聽著,其實,對於廠裡的改革,她早就不瞞意,尤其是那兩個女人。
此時;鍾全書跟著老婆來勁了,
「我想;你即然認識杜兵,就一定認識另外兩個女人!」鍾全書對著劉劍飛說,
「李靜陽、喻非,恩慧公司的創始人。」
「狗屁,那一樣不是我大哥發展起來的,現在趁我大哥不在,你看那廠子搞成什麼樣了,我那侄女懂個捨,全憑她倆說了算。走,去她廠裡要人。」杜雲芬越說心裡越氣。
「喲!今天好熱鬧,劉老闆;今天打幾折啊?」這是喻非的聲音,
喻非也是好兄弟酒吧的常客,今天早上開車正好從這裡路過,才知道今天是好兄弟兩週年紀念日,順便把杜叮叮拉了過來,不想與杜雲芬兩口子相遇,不過;喻非這女人根本就沒把杜雲芬看在眼裡,好在,那天沒上鍾全書的擋,不然那五拾萬元的布料款真的被他吃掉了,看著站在一旁的吳大嘴,她更加火冒三丈,
「什麼事啊……用得著這麼大的嗓音嗎?」杜叮叮在一旁說,
「叮兒;你來得正好,我懷疑你爸的失蹤,一定跟她脫不了關係,你怎麼還跟她打得火熱,一點都還不著急,」杜雲芬一把將杜叮叮的手拉著,
「我爸的事,就不用擔心,公司的事,以後;有的話就別再亂說了,」杜叮叮看著她說,
「你這是什麼話,還相著別人來教訓你姨,我今天把話說到這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看你是在咒我爸,告訴你吧;我爸就是因為看不貫你們,才離開的。」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鍾全書,全然沒敢說一句話,因為他心裡清楚,此時的所有一切,對他都是不利的。而且;杜雲芬竟把氣出在了老公的身上,
「你今天怎麼了,啞了,還是被嚇著了。早的時你不是這樣的……」
「夠了!」鍾全書吼了聲就出去了。
「你兩個給我聽好了,一天見不了我大哥,就天天來廠裡找你要人。」
「你當你是什麼人,不過是我爸在街頭看你可憐,才將你帶回家中,給你吃,給你穿,給你用。你不但不知足,還要欺騙他的財產,你當我爸是傻子,不知道你使的那些鬼把戲。你問我要人,我擔心,在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要了他的命。」
「你這只白眼狼,我真還沒把你看出來,現在做官了,了不得了,那總經理的位置,我看你屁股都還沒坐熱吧,就六親不認了,你該好好去問問你爸,你是怎樣長大的!」
「姨;你忘了……這一輩子,你沒找過一分錢,連你的嫁裝,那一分錢的東西,不是他給你買的。」
杜叮叮也許是一時口快,說得說不得她都一口氣說了,那管她受不受得了,其實;在旱的時候,從公司出來,她心裡就有些不高興,她忘了給父親買月餅去看他的這件事。再看著喻非那得意的樣子,心裡好不平衡。所以;杜雲芬正好闖在她的氣頭上,不吃虧才怪呢。
生活中;有的事情看似簡單,一個轉身便其妙無窮,有的東西看似殘酷,一個笑臉便煙消雲散,愛如飄泊在天空中的白雲,自己卻總是速手無策,自從杜兵突然的消失,喻非心裡就已明白,杜兵不是一個無情無意的人,愛誰不愛誰,也許這才是他必須消失的理由,因為男人的眼淚是在心裡。喻非跟李靜陽那裡看得透徹,總感覺杜兵根本就不會去愛上她們,所以;喻非把很多事情都歸罪於自己,心裡總是這樣想;『愛;不可強求……』然而;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她不知欠告過別人多少次,可她就沒有欠告過自己一次。然而;換個場面,那喻非可不是一般人,歷來就清高、傲氣十足,從不把任何一個男人裝在心裡,工作上更不用說了……
她的一生,生活上的儉補,這些年來沒有多大的變化,上班下班,兩點一線,從廠裡到家裡,女人堆裡的另類,別人說她肩護著杜兵的工作重任,不過;她喻非在別人的眼裡,可算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工作上有閒熟之分,技術上的技能之分,領導層不搞特舒化,特權化,公私分明,用餐食堂跟員工一起排隊,同碗同筷同飯菜。這叫
做行得正坐得端,對於廠裡的員工,那更不用說了……這時侯只有杜兵的妹妹杜雲芬敢到廠裡來罵大街,對於一個很有行為影響的喻非來講,杜雲芬想拿她怎麼樣根本毫無意義。
這幾天;喻非知道李靜陽會來找她,不過;提起李靜陽,同是女人怎麼就成了冤家死對頭了呢,那是二十年的事了……喻非永遠忘不了二十年前的一次演出。那次演出,也就因為杜兵,李靜陽在後台當著眾師生羞辱過她,讓她無地自容,她清楚的記得當年李靜陽說的話,她說;「演戲就演戲,我看你在台上還來真的,難到你就不知道我跟她的關係,你才來幾天呀……請你以後離杜兵遠一點!」當時喻非氣得在後台說不出話來,只是那段時間她卻實深愛著杜兵,要不是李靜陽擋道,事情就不會弄到這個地步,也許是奪人所愛吧,不過;她也有愛的自由。那晚上,演出結速後,喻非一個人出去了,要不是管理服裝的張姑及時發現,她李靜陽非背上一條人命不可。
說起張姑這個人,在團裡沒有誰不尊重她的,張姑心地善良,工作起來任勞任願,從不小肚肌腸,杜兵、張姑是這樣評價的,人品好、帥氣、對師兄妹熱情大方,在台上特別敬業,對長輩的尊重更不用說了,在張姑看來,杜兵就像她的兒子,李靜陽和喻非就像她的女兒,處處小心的呵護著她們,所以當時李靜陽說的那些話,特別讓張姑擔心起喻非來,至於喻非愛不愛杜兵,張姑心裡也沒有數,即是知道了她又如何開得了口,兩個女兒就像她的手心手背,這時候她便俏俏的緊緊跟在喻非的身後,當她把喻非從大橋上拉下的那一間,她跟喻非抱在一塊痛哭起來。也就在這時杜兵和李靜陽也來了,眾師兄妹也趕來了,當李靜陽一把拉過喻非時,便緊緊的將她抱著;
「你怎麼能這樣啊……」李靜陽的話音剛落,便大聲的痛哭起來……喻非每當想到這裡,心裡總有一種愛也痛、恨也痛的感覺,二十年後的今天,情與意無非是一夜露水俏然離去,又何必去爭個你死我活,結果怎麼樣呢……回過頭來彷彿看到的不是自己的世界,而是別人的歡歌燕舞。
淡化人生,在兩個成熟女人的心底,已不再是被愛情孤獨的對象,在相互理解的照映下,終於將一個小小的服裝店發展壯大到今天,全是那杜叮叮五歲時的那張張兮兮的小臉蛋觸動了她倆……
「恩慧無私情」李靜陽將車停到公司門口,抬頭就看見這幾個大字,心想;『這個女人知所以聰明,連杜兵都得讓她三分,什麼大事小事都是這賤女人說了算,今天你當我李靜陽只會吃醋,』不過;李靜陽今天心情不錯,想會會多年來一直忠情忠意的小師妹,便大步的走進了喻非的辦公室。
「喻非;你好像知道我會來找你,」李靜陽說,
「頭上發燒、臉還發燙,你又在罵我了,師姐。」喻非趕忙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笑兮兮地迎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了李靜陽,人啊……有時愛恨情仇只是那風中的一線沙,眨眼離去,多年的煙雲只是這一抱,抱出了兩個女人太多的心酸與不辛,只是這一抱;抱出了兩個女人失去的青春與愛情,只是這一抱;抱出了兩個女人用今天睹明的感受。只因心結太深,儘管如此,曾經的愛依然存在。
「這些年我這個師姐不敢當啊……」李靜陽說
「回來吧;師姐,總部辦公室的位置一直給你留著,你不知道這個劉劍飛心機特別重,好在師付把這東西交給了我,」
「我知道;『大印』,所以整個公司的決定權仍然在你手裡,杜叮叮都得聽你左右,
「回來吧師姐,當初為什麼調你去麗華小區,完全是師付的想法,其實;這件事你有點誤會師付……叮叮大學畢業就到了廠裡,起初干了三個月的基層工作,也就是那時候,鍾全書也進俏售科搞了一段時間,借公司之名開了一家服裝店,為此挪用公司五拾萬元的服裝布料,這件事師付還不知道,我也不敢告訴他,好在有一天,一個外地商家打了伍拾萬元的服裝款,需要進一批羽戎服,是鍾全書的客戶,被我發現了,並扣了下來……唉……這件事杜雲芬還來廠裡鬧了無數次,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好想你,因為能有今天的局面,我怎能忘記我們當初的那些歲月。」
提起往事,李靜陽實再是不想再提,並說;「算了吧,過去的那些事都被狗吃了……記不起來了,」
「來……我們師妹倆好長一段時間沒在一起喝茶了,師妹;你今年四十二了,我長你兩歲,這個服裝廠,算你功勞最大,
「……雖說我們只是一家私營企業,幾百號人吧,管理上還是十分嚴格的,其實;我知道你跟師付一直都有聯繫,可他為什麼總要躲起來呢!」喻非說。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裡面有的事只有他自己清楚,」李靜陽說,
「那天叮叮……算是第一次到我家裡吧,你也知道;這孩子從很小就跟在我們倆師妹之間長大的。有一天吃晚飯時,師付說了一句話;我想你不會忘記,師付說;『我不是你倆的師付,你們倆更像是我的親妹妹,』那一天、那一夜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因為我知道你跟師付的時間最長,我心裡清楚,你深愛著師付,但;當時我更愛叮叮,」喻非說。
「所以;我們都顯得十分的穩重,看見你每天牽著叮叮的小手在廠裡走來走去,就像她的母親。」李靜陽說,
「當時你整天跟師付東奔西忙,雙雙入對,看著你們辜福及了,所以當時不管做什麼,我都十分的小心。」喻非說
「結果!」李靜陽說,
「我們背靠背的成了情敵。」喻非說。
「我想師付的突然離去,是不想看見我們倆成為仇人吧,」李靜陽說,
「我想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因為我們不再是孩子。所以;他真正消失的主要原因,是
因為叮叮。」喻非說。
「我們都從苦日子裡走過來的,他相信我們,所以才有意消失的,你說是因為叮叮,我不太相信,父子之間沒有解不開的結,何況叮叮是他的親生女兒,也是他唯一的女兒,」李靜陽說,
「也許我們都在忙於工作,這些年匆喲了一些東西,」喻非說。
「你想說的是尚恩慧!這個女人死了,」李靜陽說。
「我們只是聽師付說,如果真的死了,那是活該,那個時候你我都是棒錘,被人撮了一刀都不知道,」喻非說
「現在想起來,師付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那尚恩慧箕什麼東西。」李靜陽有些氣憤地又說「其實;說到底我們的心都沒有飛出那個小小的舞台,有一個根深楴固的傳統硯念破不了。」李靜陽笑了起來,又說;「我也知道,那時候你也偷偷的愛上了師付……」
「愛與不愛,這二十年來,總是一言難盡。」喻非說。
「師妹;你熟悉紅歌濱館嗎?」李靜陽轉了話題,
「熟悉、還有一個地方叫『好兄弟』酒吧……聽說是師付開的。」
「哦……你說什麼,杜兵開的!」李靜陽問,
「只是聽說……」喻非此時隨便的答了句。
喻非的辦公室這幾年在李靜陽的眼裡看來沒什麼變化,尤其是在她眼前的這些辦公用品,是否跟她當年的第一次感覺差不多,只是;眼前的喻非並不是她往日心裡想的那樣,不過;就目前的自身價值,她李靜陽遠遠不如喻非了,但是;現實中的李靜陽,早已不再服個人名利之類的東西了,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些天沒有見過師付,你又是怎樣知道紅歌濱館和好兄弟酒吧是師付開的?」李靜陽問
「聽說的,不過、我不相信,」喻非停了下便說;「我還聽說他就住在紅歌濱館!杜雲芬這些天沒閒著,三天兩頭都往公司跑,還說她哥哥的失宗跟我有很大的關係,我真是有口難辨,所以那天叮叮在我家裡,說了一些我有點聽不懂的話,都二十幾歲的孩子了,怎麼就不能體涼她的父親呢!當然;尚恩慧的死,我們那裡知道,至於是怎樣死的,更與我們沒有關係,你說說這一家人不論發什麼事情,都懷疑跟我們有關係。」
「叮叮恨她父親杜兵,是大學畢業後。當時我是這樣認為的,在外的生活太孤獨了,又沒有母愛,金錢反而縱容了她精神上的空虛,事實上;有時一句親人的慰候,母女之間的一個擁抱,再大的仇怨都將化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