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爆滿的「暗夜」即使是通往廁所的走廊設計的寬廣，也有不少的人群。
姚爵易走的腳步有些輕浮，把所有高濃度烈酒挨個喝一遍現在還沒躺在醫院裡的人，也就姚爵易了。
周圍人看他的目光有驚艷的，有崇拜的，有嫉妒的，也有不置信的……
但終有一點，沒有靠近的。
這個男人的眼神太可怕，像黑暗叢林裡俯視獵物的狼，如果靠近，可能會死……
不過令姚爵易滿意的是廁所還是很大的，有好幾間，姚爵易推開一個門進去。
沒有人，姚爵易洗了把臉，看鏡子裡一身休閒服表情卻崩的很緊的自己，眼神是挺駭人。
唇角勾起一抹嘲諷似的笑，他姚爵易，有多久沒這麼飆酒了，真是久違的感覺，以前姚辛辛在澳洲，只要打一次電話，他就這樣喝一次。
既然沒辦法在她身邊，那就隔著萬水千山陪她一起難受好了。姚爵易記得他當時是這麼想的。
從口袋裡摸出煙來，姚爵易點上，後背靠著牆壁，緩緩地抽起來。
姚辛辛不許他抽煙，不許他喝烈酒，不許他當工作狂……他當真就依她，把她在澳洲那段時間染上的惡習全戒了。
而今天，他又重新拾了回來。
彷彿是老天早就安排妥當，他剛想抽煙，就從他穿的這一身姚辛辛從他衣櫃裡一堆西裝襯衣深處翻出的一套休閒服口袋裡，摸到了煙。
倒是多虧了香煙的保質期長。
姚爵易深吸了一口，直吸入肺，然後再慢慢把煙吐成煙圈，一個，兩個……
曾經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他一口氣能吐六七個煙圈。
「嗡……」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修長手指插入口袋，緩緩拿出手機。
手機備註上顯示的是兩個字——大哥。
姚爵易背靠著牆緩緩滑下去，一點一點，直到坐到地上。不知道是背後靠的牆太涼還是他的心太涼，姚爵易覺得渾身發冷。
左手的拇指劃開屏幕，通話中……
「大哥。」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溫潤沉靜的聲音：「易，你的聲音聽起來很憔悴，你不僅喝了烈酒，還抽了煙。」
姚爵易用他那已經啞掉的嗓子低低笑了幾聲：「你的醫學研究會一定很成功。」
電話那邊沉默了。
「可你的聲音帶著美國腔。不好聽，大哥。」
姚錦辛皺了皺眉頭，「你現在該去醫院，否則再過幾個小時就胃穿孔。」
電話這邊姚爵易還是笑，聲音很低，很啞，彷彿來自遙遠的地下，撒旦的聲音。「你打電話來不是要跟我探討一下病情吧。」
姚錦辛素來溫順的眉眼此刻快擰成了川字。
「易，對於我來說，我弟弟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姚爵易熄滅了手中抽完的煙，又重新點上一隻，接著深深吸了一口，直達入肺，才緩緩呼出來。
姚錦辛聽著電話裡唏噓的聲音，打火機的聲音，抽煙的聲音，他覺得他素來溫和的性子也要耐不住了。
「姚爵易，你給我住口，你不想活了嗎！」
電話這邊姚爵易緩緩開口：「比及靈魂呢？」
「什麼？」
「我的身體，比及靈魂，哪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