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不曾想到他竟然會找上門來,先前得他兩次出手相救,著實感激,忙大步出門迎接住他,恭敬作禮:「郎君來了,洛有失遠迎。」
侍衛今日卻是一身尋常衣袍,身姿挺拔,向著她微微一笑:「羅郎不必如此,今日只是有事前來相告。」
孟洛忙請了他進院子去,到房中坐下說話:「不知郎君為何事而來,原該洛親自登門拜謝郎君相救之恩,只是這些時日不曾打聽到郎君的去處,故而……」
侍衛望著她輕輕一笑:「我昨日才到新安城,你自然是打聽不到的,倒是江東羅郎之名連我都聽聞了,料到便是女郎。」他臉色慢慢肅穆下來,「我今日是有事前來告知,請女郎留心的。」此處沒了別人,他也不再稱呼孟洛為羅郎。
孟洛心中一沉,看得出他眼中暗藏的焦急之色,點頭道:「郎君請說。」
侍衛低沉道:「我昨日與羯**晉王一道進的新安城,羯胡要與南晉商談退兵之事,想來只要南晉皇族答應了羯胡人的要求,羯胡就會退兵了。」
孟洛一喜,卻是望向他:「怕是北魏在其中周旋才會有商談之事吧?」他既然陪同羯胡人一道進城,想必北魏在其中有所舉動。
侍衛倒也不否認,輕笑一聲:「女郎果然機敏過人,此事是我北魏說動羯胡前來商談和解之事,而羯胡人原本也就已經打算退兵,無心戀戰中原。」
孟洛不想他一口承認了,更是說明白了,羯胡人原本就打算退兵,看來北魏也打算在其中得一些利益,才會慫恿羯胡前來和談。
侍衛此時卻是接著道:「只是那位羯**晉王性好美色,此次征伐南晉擄掠了不少南晉女子,但昨日進城之後,卻聽南晉太子說起,桓家五郎有姬妾容顏絕美,有傾城傾國之姿,引得他動了心思,竟然公然開口向南晉討要你,雖然一時還不曾有定論,但女郎還是小心為上。」
他話音未落,孟洛已是臉色雪白,身子微微一晃,扶著面前的案幾才穩住,想不到即便她不在世家之中,也還是躲不開,太子怕是惱恨先前幾次三番未曾得手,才會故意向羯**晉王提起自己來,引得他開口討要。
如此一來便是桓宣也阻攔不了,此時國難之時,只有羯胡人肯退兵,南晉才能平安無事,漫說是她一個世家中卑賤的姬妾,就是大好河山,南晉皇族也是捨得割讓的,他們求得只是這一隅之安。
見她如此形容,侍衛低低一歎:「不過這只是昨日平晉王酒後一時之性,或許不會當真,更何況你現在隱姓埋名藏身於此,只要不被他們發現,便不會找到的。」
孟洛的心慢慢平復了一點,是了,她現在是江東羅郎,並非洛娘,不會有人找到她的。
侍衛小坐了一會便告辭而去,臨去時他回過頭望了一眼孟洛,見她雖然強打起笑臉,仍然難掩那一絲驚懼之色,不由地停了停步子,低聲道:「莫擔憂,必然不會有事。」
孟洛心中一動,抬起頭來迷惑地望向他,卻只見那英俊軒昂的男子已經大步向著門外而去,不曾回頭。
照此算來,羯胡與南晉商談還需要幾日,即便羯胡退兵,這新安城裡依舊缺糧,從江東換回的糧食依舊可以賺上不少錢。孟洛竭力讓自己不去想先前侍衛所言之事,寬慰自己,必然不會被人尋到。
她已經改頭換面隱姓埋名在新安城裡,與建康已沒有了來往,他們找不到她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她心中仍然滿是不安,讓她無法放下心來,惴惴地擔憂著。
「姑……郎君,郎君,院外有人要見郎君……」劉媼一臉焦急不安地進了房來,道,「那位郎君說……是郎君你的舊識,要見郎君。」
舊識?!孟洛大驚失色,她這個江東羅郎不過是捏造的身份,何來舊日相識,那外邊究竟是何人?
她定了定心神,慢慢起身,與劉媼道:「我出去瞧一瞧。」向著外邊緩步而去,只是心裡早已是滔天大浪。
院門外,立著位一身素白大袖衫服的郎君,他負著一隻手背對著院門,望著外邊熙熙攘攘的街市,身影俊秀出塵,叫人無法將他與眼前魚龍混雜的市坊聯想在一處,格格不入。
孟洛走到門前,看見那背影心頭猛然一沉,果然是他,那一句舊識讓她心慌意亂,看到他更是一片絕望,但是她仍然不肯就此認輸:「郎君登門所為何事?」
那白衣的郎君緩緩轉過身來,望著眼前面目全非的孟洛,微微露出一絲清淡的笑容:「阿洛打算掩人耳目到何時?」他是桓宣。
------------------------
明天上架了,豆沙包子忐忑中,還請大家能夠支持豆沙包,給個首訂,如果有粉紅票請投一票,三張粉紅票有加更的哦,請繼續支持豆沙包吧,豆沙包會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