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晨極力反對,但在南宮姐妹的統一戰線面前,他只得滿懷歉疚地回到臥房去休息。但是蕭晨還是以自己是男人,身強力壯為由,把唯一的那床被褥讓給了南宮琳姐妹倆。
夜已深沉,不久之後,隔壁傳來了南宮二姐妹平緩的呼吸之聲,躺在臥榻之上的蕭晨也感到疲倦萬分,也慢慢閉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沒過多久,蕭晨卻猛地張開眼睛。他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看著自己。蕭晨連忙四處張望,可空蕩的臥房裡除了自己什麼也沒有。牆壁之上的美女依舊在嫵媚地笑著。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吧?蕭晨笑笑,再次閉合上了眼睛。
可是蕭晨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他的身體一陣冰涼。那種被人緊緊盯著的感覺更甚了。蕭晨猛地抬頭,眼睛最終鎖定了牆上的那幅畫,再也不動了。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之前瞧這幅畫的時候,畫中的女子雖然也是在笑,但她嘴角上揚的幅度卻從沒有這麼大。
「你到底是誰?」蕭晨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恐慌,盯著那幅畫問道。寂靜,又是死一般的寂靜。而畫中女子的笑則隱隱有了一種戲謔的含義。
蕭晨的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不會錯,絕對不會錯!「我知道,你並不僅僅只是一副畫,你是真實存在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不要在我的面前裝神弄鬼!」
依舊是沒有回答。「如果你再次不應答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蕭晨咬咬牙,抓起桌上的火折子就走了過去。
終於,一聲哀歎之聲傳來。
「小弟弟,你很聰明,這麼快就發現我的存在了!沒錯,姐姐就是這間草廬的主人,我之所以不肯露面,是怕嚇著你們!」一股青煙裊起,煙霧之中慢慢走出一個一身素白的女子。婀娜的身姿,白皙的肌膚,精巧的五官。女子渾身山發出一股迷人的幽香,她舉止優得體,聲音宛轉,如同天籟。
這樣的一個近乎完美的女子,彷彿是不食煙塵的仙子,使人不敢產生一絲的邪念。
「小弟弟,自我介紹一下,姐姐我叫香綺羅。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歡迎你們來這做客!」聲音是那麼的嫵媚動人,讓人不禁心神蕩漾。
「你…你好!我…我叫蕭晨!」看到如此美艷不可方物,清麗脫俗的近乎完美的女子。蕭晨的心頭彷彿有一隻小鹿在撲通撲通地跳躍著。他的話語也變得結巴起來。
「蕭晨小弟弟,別緊張嗎!姐姐又不會吃了你!」香綺羅笑了,她輕輕朝蕭晨的耳邊吹了一口氣,頓時,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蕭晨趕緊向後退了幾步,嘻嘻嘻,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姐姐,你怎麼,你怎麼…」蕭晨不知道怎麼開口。此情此景,怎麼那麼像蒲松齡老先生筆下的聊齋呀!深更半夜,畫上的美麗女子,邂逅英俊書生,然後發生一段淒美動人的…呸呸呸,蕭晨,你在想什麼呀!蕭晨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這呀!」笑容頓時消失了,晶瑩的水珠瀰漫了香綺羅那如同寶石一般的黑色雙眸。這又是一個令人傷心落淚,唏噓不已的故事。美麗的少女被萬惡不赦之徒殘忍地殺死,靈魂被永遠地囚禁在那幅畫中。
「這是不是華陽宗的人幹的?」蕭晨咬牙切齒,他不禁想起了命運同樣悲慘的月嬋。
「弟弟,你也知道華陽宗?」香綺羅先是一愣,然後重重點頭,「華陽宗的人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徒,當初的事,我實在不願回想呀!」香綺羅的聲音在哽咽,身體由於害怕在顫慄。
「我明白!」蕭晨緊緊握緊自己的拳頭。在平泉村,和香綺羅有著類似遭遇的月嬋姐妹,如今下落不明。還有發生在天心城客棧的那一幕。也就是因為這,自己又死了一次,也因此徹底失去了和柳嵐的聯繫。
而這一切,都是由華陽宗的人造成的。
「姐姐,不要想那些了!」蕭晨急欲把對方從痛苦的回憶中拽出來,也讓自己忘記這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嗯!」香綺羅點點頭,微微一笑,「對了,弟弟,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姐姐,你要去哪?」
「當然是到外面去走走,我如果留在這,恐怕你會睡不踏實的!」香綺羅嫣然一笑。蕭晨有理由相信,對方的這種笑容足可以使數九寒冬的花蕾迎風傲放。
香綺羅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而在外廳,依靠一床被褥,席地而眠的南宮琳,南宮雁姐妹倆正睡得香甜。香綺羅微微一笑,輕輕從倆人的身旁跨過。
而此時的蕭晨早已沒有了睡意。華陽宗之人,怎麼又是華陽宗之人?該死的華陽宗,你們到底還要做多少罪孽?「阿福!」一聲輕喚聲在他的背後響起。蕭晨差點被嚇了一大跳,他連忙回頭。後面站著的赫然是睜圓眼睛的南宮雁。
望著蕭晨異常驚訝的眼睛,南宮雁點點頭,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邊,「阿福,不要大聲,輕點!我告訴你,剛才的那一幕,其實我都已經看到了!」
「哦!」蕭晨漫不經心地點頭,他此時的內心依舊一片波瀾,他依舊在為那位名叫香綺羅的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女子的淒慘命運唏噓不已,更為不知所蹤的越嬋,柳嵐擔心不已,當然,還有那個外貌可笑,卻實為一錚錚男兒的姚金擔心。
你們,到底在哪?也不知道我蕭晨這輩子還能否再看到你們?
「阿福,我總是覺得這個棲身在畫中的女子不是一個好人,你可要當心點。」南宮雁咬咬嘴唇,輕輕地說道。
「你有什麼證據?」蕭晨的話語開始變
得陰沉起來。對方的命運已經夠淒慘的了,你怎麼還能說這樣沒人性的話?
「不,只是女人的一種直覺罷了!」南宮雁搖搖頭,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蕭晨話語之中含有的怒意。不過,阿福你也不要害怕,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你無法應付的境地時,哼哼
「直覺?你就靠所謂的直覺就判斷香綺羅姐姐不是好人?」蕭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四丫頭,這樣一個花季女子,被華陽宗之人殘害,喪失了自己的**,靈魂不得不暫居在一幅畫中。這是何等淒慘的命運?你就這樣說這個可憐的女人,四丫頭,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南宮家的四小姐,你衣食無憂,生活無慮。像你這種人怎麼會體諒到別人的痛苦?而一個不懂得同情和憐憫的人,和禽獸何異?」久久壓抑的鬱悶之情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對不起,阿福!」出乎意料的時,此時的南宮四小姐卻沒有暴跳如雷。南宮雁低下了頭,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
「對不起,四丫頭,我太激動了!」蕭晨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出什麼事了?」蕭晨和南宮雁的爭吵之聲,終於吵醒了南宮琳。南宮琳揉著朦朧的睡眼慢慢走了過來。
而當望著雙眸含水的南宮雁,再看看一臉尷尬的蕭晨,南宮琳把臉一沉。
「蕭晨,你到底幹了什麼?」南宮琳的話語之中隱隱有了一絲怒意。
「我…我…」蕭晨吞吞吐吐,他實在說不出話來。
「姐姐,這不怪蕭晨,都怪我!」南宮雁慌忙失去臉上的淚花。南宮琳狐疑地看看蕭晨,再看看南宮雁。沒什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還說沒什麼?南宮琳的臉色在變,變得越來越蒼白。
「蕭晨,你這個畜生,你居然對我妹妹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來,你無恥,你下流!你不是人!你你你對得起我嗎?」一記耳光結結實實地拍在毫無防備的蕭晨的臉頰之上。
此時的南宮雁猶如杏花帶雨,她用顫抖的聲音對著南宮琳說道,「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對待阿福?我告訴你,這是我自願的。姐姐,你也應該知道,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有,妹妹我都會給你。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即使是親人,有些東西也是不能相讓的。姐姐,你不要忘了,是我先認識阿福的!」
哭泣不已的南宮雁一咬牙衝出了房子。
「禽獸不如,無恥!」蕭晨慢慢念叨著這幾句話,突然之間他醒悟了,這哪跟哪呀!
「看來蕭晨,看來你在妹妹的心目之中,份量已經變得很重了!」南宮琳抹去眼角的淚花,淡淡一笑。只是這笑容之中有著多少的苦澀,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可就在這時,外屋又傳來了南宮雁放肆的大笑之聲。蕭晨,南宮琳瞬間就明白了,感情他們倆個,又被這個鬼丫頭戲耍了。
「蕭晨,這這對不起!」
「二小姐,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如果你把我當做知心朋友的話,就永遠也不要在我的面前說這三個字。我之所以剛才表現的有些失態,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往事?能講給我聽聽嘛?」南宮琳輕聲地問道。
望著南宮琳那張無比秀麗而又純真的面龐,蕭晨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頭。蕭晨推開窗戶。皎潔的月光立刻就鑽了進來,屋子裡頓時一片銀白之色,好美好美。
「也不知他們現在在哪!」蕭晨終於結束了話語。
「哦,難怪你會這麼激動。華陽宗,我也聽我大哥提起,華陽宗的人為人十分怪異,做事只顧個人喜好,從不顧及他人。」南宮琳恍然大悟,「對了,你真的那麼想他們嗎?」
「能不想嗎?柳嵐和我是同患過難之人,而兮媛和月嬋姐妹倆,她們的命運也實在太悲催了。至於那個憨厚的程姚金兄弟,我也忘不了他憨厚的笑容!」蕭晨仰望窗外。
「我明白了!」一股惆悵之情在南宮琳的心頭升起。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珠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從蕭晨的嘴中突然冒出這麼幾句話來。南宮琳猛地一喜。可是當看到蕭晨的目光所至之處時,南宮琳再次黯然神傷。透過窗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清澈的小湖。月光之下,湖畔之旁,一個白衣飄飄,猶如仙女的女子正婷婷而立。女子身材窕窈,嬌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