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江素昔的心痛的無法呼吸。她想知道真相,卻又害怕知道真相,她死死的盯著白佳倩的眼睛,藏在袖袍下的手,指甲深深的刺進了皮肉裡。
白佳倩詫異的望了一眼江素昔,將眼皮垂了下去,她心知江素昔在這個時候問她這個問題,是因為江素昔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略微沉思了一下,白佳倩將關於「神女天外客」「得神女者得天下」的前因後果詳細與江素昔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江素昔擺了擺手:「你們,下去吧!我想安靜安靜。」
湖對岸,枝葉茂盛的古樹下,琉璃鳳染難得穿了一身墨色的衣裳,與他身後同樣身著墨衣的夜月一起長身並立。
「鳳染,那個女人進府之後,你當真能保她萬全嗎?」夜月抬目,遙遙的望向遠處那一抹倩影。
「你不信我?」琉璃鳳染偏了頭,盯著夜月的眼:「月,你是從何時開始,竟也不信我了呢?」
「我信你,一直信你!」夜月面上無波無瀾,冷冷清清的道:「只不過,我信的,一直是你能一統天下的決心和能力,可對於昔兒,我卻是……」
夜月停頓了一下,接下去道:「我以前無所謂信或不信,如今,不全信!」
琉璃鳳染的面色一僵,身上很快籐起些寒氣:「好,好啊,夜月。你不信我琉璃鳳染,可以,但你在背後搞的那些個動作,盡早給我停了,否則,即便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她是我的徒兒,我應過她,倘若你欺她,我定然會護著!」夜月站在原地未動,語氣卻甚是凌厲。
「徒兒?是嗎?」琉璃鳳染歪了歪嘴,道:「月,這個徒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會是真的忘了吧?你與她,可算是師徒?」
「我沒有忘!」夜月想也未想,便將話接了:「不過,縱然我與她不算真正的師徒,我也會護著,這世上,愛她的人不止你琉璃鳳染一個,我不與你爭,不代表別人不會與你爭,烈焰國的太子可對她心心唸唸的緊,他此番也會來到皇城,倘若他們見了面……她是最珍貴的寶,希望你心眼清明!」
夜月說完這番話,又望了一眼湖對面,轉身離開,只餘得一句歎息,久久的迴盪在琉璃鳳染的耳畔。
「如此絕望的曲,難道你還想聽第二遍……」
一連四天,江素昔在水榭閣的涼亭彈琴,一連四天,沒見到琉璃鳳染的身影,新君的聖旨卻早下到了修羅王府裡,府裡面已經為了琉璃鳳染迎娶側妃的婚事忙活了兩日。
水榭閣裡的琴聲漸漸的從最初的隱隱含悲變得如平靜沒有波瀾的湖水……
今夜,天懸半月,黑雲浮動,風不止。
明日,是雲澤新君的登基大典。
明日,也是雲澤國與烈焰國和議的日子。
明日,更是雲澤四王爺琉璃鳳染迎娶側妃公主的大日子。
相對於新君登基和兩國和議,琉璃鳳染的大婚反而更引人好奇,人群聚集在大街小巷,討論著即將成為四王爺側妃的新娘,更討論被公認為「神女」的四王爺正妃江素昔。
江素昔一直等到子時過,也沒等來琉璃鳳染半句解釋,那一顆還托著希望的心便那樣漸漸的死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