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妨礙他替江素昔出頭,對於沐久陽來說,江素昔是唯一特殊的存在,或許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有些人,遇上了,就是緣,他遇上了江素昔,不知不覺中被她吸引,將她的一言一行,一強一笑都藏在了心裡,她是他苦澀而又甜蜜的美好,照亮著他陰暗的內心,滋潤著他乾涸的靈魂,驅趕著他冰冷的空虛。
他不願也不能讓這份美好,如流星般只滑過一瞬的燦爛,就消逝與無邊的天際,他不忍更不捨讓那個美好的人兒苦痛離殤。
活在這樣的亂世裡,陰謀算計在所難免,難關險阻勢必要闖,精明如他卻仍然想要護她周全,如果可以,他願意雙手染血,黑暗污濁,但求能讓她舒心微笑,光亮純澈。
可惜她那樣的女子,有著帝凰天命的女子,活著便是要昂翔九天的,她自立自強,聰慧睿智,她絕不會願意依附於任何的男人。琉璃鳳染是她自己選的,或許開始的時候她也是被威脅的,但當她慢慢變得強大起來,當她有了選擇了可能,她的心,還是選擇了琉璃鳳染。
嘴角浮出苦澀的笑,沐久陽側過臉,遙遙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寶馬香車,頹敗的將身子靠在背後的大槐樹上。
他承認他不如琉璃鳳染,作為一個商人,他的目光只投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他沒有琉璃鳳染那可容山河日月的胸懷,作為一個從小掙扎在貧困、自卑與罪惡中的人,他沒有琉璃鳳染的燦爛奪目,果敢不羈,而琉璃鳳染那雄霸天下的氣魄,仿若與生俱來的帝王龍威,他更是擦不上邊。
這並非說他沒有那爭霸江山的能力,他從不妄自菲薄,若是他想,他絕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任何人,只是這樣的事終究非他所願,他歡喜的,也不過是壺酒對月明,一首詩,一管簫,一把折扇走天下。
所以琉璃鳳染是龍,他是鶴,他可以為琉璃鳳染鋪下萬里江山路,卻並無一絲一毫的權欲心。
可琉璃鳳染的這條江山路,終於是將他苦苦暗戀的她拖入了泥沼深潭,他明明知道不可能阻止得了琉璃鳳染,卻還是忍不住與他爭論。
「是啊,她是你琉璃鳳染的女人,可你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就不能仁慈一點嗎?」沐久陽盯著琉璃鳳染的眼睛,沉痛的道。
「我對你,仁慈過嗎?」琉璃鳳染反問。
「我不一樣,我們天命相連,助你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一統天下,這是我的宿命。」沐久陽笑了一下,那笑容裡,有多般滋味:「況且,這是我自己選的路。」
你,也是我選的人,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摯友,唯一的兄弟。
「天命相連?」聽得沐久陽最後一句話,琉璃鳳染的心也有些堵的慌,他朝前走了半步,立在那裡,面上一片沉靜:「她為天之凰,我乃帝之鳳,若說天命,我與她又何嘗不是緊緊相連?若說天命,收拾舊河山,又何嘗不是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