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分辨出,他,不高興!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雖然非我本意,但是……祈天澈,我可以當做……呃,你們所說的一.夜露水,而你……能嗎?」吞吞吐吐,終於把心裡話說完。
也許『可能他聽完這番話後會覺得她水性楊花,但是,她過去活的世界不同,事情已經無可避見的發生了,她也只能當是一.夜.情來對待咼。
祈天澈指腹輕輕摩裟著她滑嫩的臉頰,冷厲的眸光也逐漸變得柔和,看著她,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醣。
被他這樣看著,又不出聲,也不表態,懷瑾心想,他定是在考慮了。
於是道,「你可以慢慢考……啊!!」
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她已被他壓在身下。
平日看起來頎長精瘦的身子也只有在他覆上之後才感覺得到他的健碩,就連抵在他心口的小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跳節奏。
被他俯首凝視著,懷瑾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接著,她放在他心口的手被他輕輕包裹住,看著她,很認真,很認真地說,「懷瑾,我也乾淨不到哪去,過去不曾,未來也許更甚……」
懷瑾愕住,他這話分明是在暗示,他的過去可能有些東西讓人無法接受!
看著他,他彷彿在等著她的反應。
無妨,誰沒有過去,反正她也好不到哪去!
未來?誰知道呢!尤其是在這波譎雲詭的宮廷裡,想乾淨很難吧。
反正她也沒有多好,如果他是在擔心她沒法接受的話,那就多餘了。
對他眨眨眼,輕扯唇角,「若你將來要干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以幫忙遞刀點火啥的。」這個她再在行不過了。
得到答案了,很滿意的答案,祈天澈的目光落在她紅嫩的唇上,眸色閃了閃,飛快翻身躺到一邊,扔給她一本書。
「念給我聽吧。」那微張的紅唇真想親下去啊。
為防她再受打擊,他還是忍著吧。
若這次再中途停下,使她誤會,他敢拿自己的小兄弟打賭,她真的會將他排斥在她的心門之外。
唉!
懷瑾爬起來,把軟榻讓給他,撿起懷裡的書有些懵。
如果他是在表白的話,還缺關鍵的那一句啊!
明明剛才氣氛如此美妙,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了?
「祈天澈……」就算不介意她非完璧,也該明說啊,別太高估她的理解能力好麼!
「你睡了一.夜,我一.夜未睡,聽書容易睡著。」祈天澈閉上眼,語調疲憊。
好吧,懷瑾乖乖拿起書念給他聽。
嬌脆悅耳的嗓音在車廂裡響起,明朗如風,聽得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
然而念著念著,懷瑾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是一本說人格分裂的書,他突然丟給她看是暗示,他在懷疑她之所以變得不像肖燕是人格分裂嗎?
雖然這書上說的是魔怔,但是現代話分明就是人格分裂好麼!
人格分裂會突然變得身懷十八般武藝嗎?
就算她沒修過心理學也別這麼侮辱她的智商好麼!
忍不住伸手戳戳他,他倏然將她摟入懷,「乖,別鬧。」
低沉的嗓音,微醺暗啞,在她耳畔響起,格外的磁性撩人。
只供一人歇息的軟榻上,他突然撈她入懷,她就這般擠在他身上,身體發生的摩擦讓她有些不自在。
看著他閉上眼睡覺的樣子,他們,到底算什麼?
……
宮裡的局勢很緊張,然而,更緊張的是,皇貴妃讓人過來把王楚嫣接過去喝茶了!
這分明是想威脅皇太孫將遇刺的事大事化小!
懷瑾看著身邊這個臉色陰沉的男人,他緊攥的拳頭昭告著他的隱忍。
「我好歹也是嫣然郡主的姐姐不是?」懷瑾輕輕覆上他的拳頭,頑劣地對他眨眼。
祈天澈看向她,倏地將她扯入懷,抱得很用力,很緊。
然後她聽到他在耳邊說,「兒時,我一直不停自問,她明明討厭我為何卻又在皇爺爺面前對我那麼好?後來,我不問了。」
因為,答案太殘忍。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懷瑾憤慨地攥起小粉拳,鬆開,輕輕回抱住他,「你讓我不用對她客氣,我知道。」
祈天澈忍俊不住,這丫頭,真是——
寵溺地笑了笑,放開她,柔聲叮嚀,「小心些,嗯?」
「我很珍惜自己小命的,你忘了。」懷瑾調皮地眨了眨眼,轉身,帶上包子前往鳳鸞宮,劈風也自告奮勇地跟去了。
祈天澈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沉下臉,拂袖回寢宮,「李培盛,替本宮更衣!」
「是。」李培盛抬步跟上。
寢宮裡,李培盛帶著兩個小太監替皇太孫換上上朝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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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昨夜那道『來得及』是誰送的?」祈天澈忽然問。
他很肯定瓔珞沒有替懷瑾解毒,想了又想,只有那盤送來的餃子有問題,而懷瑾昨夜再次睡過去前也是吃了那盤餃子。
「回爺,據說,是一個俊美溫的白衣公子哥。」李培盛道。
祈天澈冷眸半瞇。
俊美溫的白衣公子哥很容易就聯想到那個秋離楓!
那男人的底細查不出,而他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可以這般輕鬆的將解藥奉上,這也表示了他的不簡單!
他,到底是誰?
總覺得,日後與他的糾纏不會少。
「爺,請恕奴才斗膽說一句,那位瓔珞姑娘既然能將早已絕跡三百年的毒輕輕鬆鬆煉製出來,興許您的病……」
祈天澈明白李培盛的意思,那個瓔珞是個施毒高手,醫術如何無人知曉,至於她為何在醉紅樓掛牌更不知道。
「查一查她!」既已無望,再試一試又何妨。
李培盛欣喜,「是!奴才即刻去辦!」
爺同意讓那位瓔珞姑娘看病了,哪能不開心。
這些年來也悄悄看過不少大夫,但都無果,就連太醫也看不出爺體內有病,最後爺索性放棄了,心如止水地過了十五年,只等聖手神醫的解藥,沒想到這聖手神醫早已魂歸九天。
希望,這一次,老天開眼,讓瓔珞姑娘有方法治好爺的病。
※
鳳鸞宮
主僕二人加上愛寵,懶洋洋地踏入鳳鸞宮。
鳳鸞宮大殿上,皇貴妃居正位正聽著各司尚宮和妃嬪們稟報後宮之事,聽聞太孫妃來了也只是示意讓人進來,談論並沒有因此中斷。
懷瑾進來後,掃了一眼那群女人,然後在最後位看到了明顯侷促不安的王楚嫣,連拿茶碗都發抖,唉!
還好不是受了虐待神馬的,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跟祈天澈交代了。
她看了眼故意對自己視而不見的皇貴妃,嗤笑,上前直接拉起王楚嫣就走。
「站住!」身後傳來皇貴妃凌厲的聲音。
懷瑾回頭,勾起慵懶的笑容,「皇貴妃娘娘,肖燕以為您還要忙好一會兒才有餘力搭理別的,所以肖燕只好先做主將人帶走了。」
「聽聞太孫妃將宮廷禮儀忘了個一乾二淨?」皇貴妃擺出威儀道,本想刁難她的,沒想到她居然囂張到這等地步!
「喔,我一向是等別人看到我我才行禮的。」懷瑾敷衍的施了一禮。
誰都聽得出她字字句句都在暗指皇貴妃故意忽視她,個個都低下頭去不敢看皇貴妃變得難看的臉色。
皇貴妃隱忍不發,凌厲地看向她,「本宮請來的人,太孫妃就這般帶走合適嗎?」
懷瑾看向身後的王楚嫣,王楚嫣小小聲地說,「皇貴妃說是要讓人教我些禮儀,怕去日曜國丟了我國的臉,所以……」
所以就來了,傻啊!
不過也不能怪她,被關了十五年的人不知人心險惡,心
靈是純真無邪的,就跟個三歲小孩的心一樣純淨。
懷瑾不卑不亢地抬頭直視皇貴妃,「皇貴妃娘娘,想必您也知道日曜國的人昨夜被關起來了吧?現事情已查明,非日曜國的人下的毒,而嫣然郡主是日曜國四皇子欽點的和親人選,現在由她出面安撫可起到安撫作用。」
聞言,皇貴妃竟無言以對。
若她再執意阻止,只怕待會皇上的聖旨就來了,因為她說得的確很有道理!
「皇貴妃娘娘,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懷瑾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本來還以為這老巫婆只是不待見自己的孫子,沒想到還那麼卑鄙地傷害一個幼小的心靈!
她是孤兒,知道那種渴望被疼愛的感覺,但如果她終於得到了渴望的疼愛,事後又知道那不是真心的,一定會難受得想死。
而祈天澈他經歷過那種難受,而且不止一次,因為這老巫婆直到現在都還這樣幹,想必,更叫他痛苦的是,利用他的這個人還是他的親奶奶!
瞧這皇家都把人性摧毀成什麼樣了。
唉!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既是關於兩國交好,那就快去吧。」皇貴妃一副以大局為重的樣子。
懷瑾輕笑,帶著王楚嫣告退。
身後,皇貴妃忿然揮掉桌上的茶碗,嚇得一干人惶恐下跪……
輕鬆自若地走出鳳鸞宮,與一抹緋紅打了照面,正是太子妃龐婉瑜。
懷瑾以為她又會故意找茬,沒想到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進了鳳鸞宮。
奇怪了,這龐婉瑜好像一夕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沒有之前那樣好看透,尤其那一眼,陰毒得叫人後背脊發涼。
難不成她忽然之間腦袋見長?或者參加了什麼陰謀詭計速成班?
「燕兒姐姐,你沒事吧?」細細柔柔的嗓音關心地詢問。
懷瑾回神,「沒事,走吧。」
王楚嫣點頭,亦步
步亦趨地跟上。
「燕兒姐姐,你是不是在怪我來了這鳳鸞宮?」王楚嫣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皇貴妃召見,就算是我也得來,不怪你。」懷瑾微笑安撫她的多慮。
王楚嫣鬆了口氣,「那,燕兒姐姐,你的病治好了嗎?雖然天澈哥哥說你只是睡著了,但是我知道不是,不然天澈哥哥也不會那麼緊張。」
「他,緊張?」懷瑾迫切地想知道關於昨晚發生的事。
「對啊,昨夜自你沉睡不醒後,天澈哥哥一直守著你寸步不離,還險些砍了御醫的腦袋,甚至,連夜頒發皇榜,叫醒整個京城,只為搜集你最愛吃的美食,希望能以此來喚醒你。」
懷瑾從未感到如此震撼過,原來,他還做了那麼多,可是他沒有說,一個字都沒有提,甚至,在她睜開眼的時候,只是淡淡的一句「醒了?」
所以,她以為,他只是猜出了是瓔珞下的毒連夜帶她出宮求治而已,沒想到,他已經為她翻天覆地了一番。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在做了那麼多後還能那般雲淡風輕?
「燕兒姐姐……燕兒姐姐……」王楚嫣輕輕叫喚出神的她,最後還是伸手拉扯她的衣袖才把她拉回現實。
「燕兒姐姐,是不是嫣兒又說錯了?」
懷瑾看著王楚嫣怯弱的樣子,暗歎,真的得趕緊把她弄出宮,不然以她這樣子一不小心就死在那些渣渣手裡了。
「嫣兒,祈天澈跟你說有關你的安排了嗎?」那日商量救嫣兒的時候,她只跟祈天澈說過在出城後讓日曜國的人主動放棄王楚嫣,或者乾脆把人劫走。
王楚嫣弱弱地點頭,「天澈哥哥說會派人從日曜國的人手裡救走我,然後會安置好我,叫我不要再回京城。」
懷瑾沒想到他會這麼跟嫣兒說,她以為他會找機會讓嫣兒待在他身邊,好方便他照顧的。
不得不說這件事上他做得很好,沒有拖泥帶水,沒有因為心底那份沉重的愧疚而做出錯誤的決定,最最重要的是,她很高興他這麼處理。
完了,她一定是瘋了!居然不喜歡有別的女人出現在他身邊,哪怕是妹妹也不行,何況
,這個還不是親妹妹!
「燕兒姐姐,以後嫣兒就不能常常跟你們見面了。」王楚嫣惋惜地說。
「嫣兒,你也別怪他,他是為你好,待在他身邊很危險。」懷瑾難得很正經地勸慰別人。
嫣兒微笑,「燕兒姐姐放心,我知道天澈哥哥是為我好,若我像燕兒姐姐這般厲害,我想,我也可以跟他一起並肩作戰。」
懷瑾笑笑,只當這是純真少女天真的想法……
※
早朝,皇太孫再一次帶傷上朝,皇上震怒,命紫雋王徹查到底!
針對將日曜國的人關起來一事,皇太孫做了結論,聲稱太孫妃只是嗜睡症犯了,並非中毒,因症狀與御醫在書上所看到的毒相似,便誤診了,所以,與日曜國無關。
皇帝立即下旨放了日曜國的人,並率人親自去迎接他們出來,日曜國的四皇子怒火難消,得到皇太孫承諾送一百匹良駒才消氣,並提出要求明日即刻動身回國。
而因為皇太孫當朝否認從來沒有懷疑過日曜國的人下毒的念頭,也沒有給出過任何抓日曜國的人的意思,所以,太子因魯莽行事被罰禁足東宮。
今日的早朝,可謂是暗潮湧動,因為,向來在朝堂之上甘當隱形人的皇太孫,居然首次明確與太子抗衡!
有不少人臆測,皇太孫這是要開始爭位的節奏……
「站住!」
散朝後,祈天澈才走出金鑾大殿,準備回承陽殿,就被太子叫住了。
他回身,淡漠以視。
「你這次是因為肖燕那賤人還是王楚嫣?」太子怒髮衝冠。
一直以來,不管是什麼事,這小子都會認下來,這一次,他居然當朝與他對抗!
是因為救出了王楚嫣就肆無忌憚了嗎?
祈天澈很不喜歡『賤人』兩個字,眸色冷冽,很明確地告知,「父王,我可以容忍一切,唯獨不能容忍沒有她!」
換言之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動她!
「本宮又沒動她!」太子竟發覺自己被他看得發楚。
「可也險些讓我錯失了救她的良機。」
太子愕住,就因為這樣他不再隱忍下去?
他大笑,「王楚嫣這十五年是白費了,哈哈……」
祈天澈沒有理會他的話,漠然轉身離開。
·
回到承陽殿,祈天澈看到落梅院的殿門緊閉,而包子和劈風守在外面,一副不讓人靠近的樣子。
他微微蹙眉,上前。
沒等他開口,包子已經喜笑顏開地躬身說,「殿下,您回來了!」
喊得很大聲,似是有意想讓裡面的人聽見。
他眉頭皺得更深,這怎麼感覺像是迎接新郎?
「嗯。」淡淡地回應,要推門而入。
包子又忙道
,「殿下,為了娘娘的聲譽著想,奴婢建議您一個人進去便好。」
祈天澈訝然挑眉,聲譽?她在裡面做什麼?
再看包子不斷竊笑的樣子,莫非,她開竅了?
腦海忍不住浮想聯翩。
「沒本宮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果斷下令,然後迫不及待地推門走進去,連開門的寬度也堪堪足以容得下他一人,就怕外面長眼的偷看到什麼。
殿外,李培盛忍不住好奇地問,「包子,神神秘秘的,娘娘在裡面做了啥?」
「關於聲譽的事能亂說嗎!」包子很傲嬌的撂下話,帶著劈風兜風去。
李培盛愣在那裡,這包子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
祈天澈大步流星走進寢宮,寢宮內卻是空無一人,但是,他看到床前幾步開外佇立著一支長槍,那是他庫房裡的火煉槍,精鋼黃金混鑄而成,端的是金光閃閃,霸氣十足,槍長一丈三尺七寸,重九九八十一斤,槍鋒銳利,點到必死,槍身巨重,掃到必亡。
此刻,槍頭穩穩紮在地
底下,槍身筆直而立,再想起上次她嫌棄竹子不夠光滑的事,那是不是代表……
才想著,那邊屏風後倏地亮起一盞燭火,而映射在屏風上面的影子叫他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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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的荷包和鮮花,麼麼噠( ̄3 ̄),下章某男估計要噴鼻血了,猜到是啥了麼,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