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如果你說的是水蛭那個事情的話,我覺得你更應該感謝晴朗才對。」
葉曉瑜笑著走過去,和劉瑜並排走著。從目前來看,這個劉瑜好像也是屬於很好相處的那種人呢。
「額,我說的是昨晚上你送過來的藥酒啦,水蛭那個事情,晴朗確實更應該感謝……」
再次提起水蛭的事情,劉瑜有些不好意思,他這才來泉秀村一天不到,就多了兩個要感謝的人,自己這「衰神」的本質好像無論到哪裡都沒發改變。
「哦,小事情啦,別放在心上……」
葉曉瑜大大咧咧的回答著,昨晚回到南苑後,她突然想起晴朗交代劉瑜要擦藥酒的事情,想到劉瑜沒有將這件事情跟路一守夫婦講,又是初來乍到的,他自己肯定也不好意思去找藥酒,葉曉瑜便回自己的屋裡拿了一小瓶藥酒送給劉瑜,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那藥酒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還是葉曉瑜自己用過的。
「初來乍到,就能交到你這麼好的兄弟,我真是太開心了!!」
劉瑜說著,還用力的拍了拍葉曉瑜的肩膀,葉曉瑜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乾咳了好幾下,肩膀也因為劉瑜的動作而向下垮了幾下。
是咯,她自己怎麼忘了,從接手銀盤那片土地開始,為了方便行動,葉曉瑜可都是男孩的裝扮。男裝穿久了之後,路家莊的人也都漸漸的適應。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來。
可劉瑜是剛來的,昨天吃飯的時候路一守只是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也沒說是男是女,再加上葉曉瑜個子比較高,很難不把她當成男子來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昨天看到自己和路芊在一起,不會誤會自己和路芊有那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
「曉瑜,好像你和芊芊的關係不錯誒……」
葉曉瑜正要張口解釋,劉瑜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果然,葉曉瑜覺得自己都可以在街上擺攤算命了。簡直料事如神。
「額……劉瑜兄弟。你誤會了,我是和路芊關係還行,不過……」
「葉曉瑜!!!你怎麼這麼晚才到!!!」
「芊芊……」
這邊葉曉瑜的話還沒說完,路芊就站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而身旁的劉瑜一看到路芊。像離弦的箭一樣。瞬間就往路芊那邊跑去了,根本不管葉曉瑜的話到底說完了沒有。
「不過我是個女的……」
站在原地的葉曉瑜,繼續說道。不過劉瑜跑那麼快,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最後這句。
「你看你,這麼大個人,去了村裡還要拉上這麼多人陪你,你丟不丟臉啊,要不爹爹一定要我來,天氣這麼熱,我才不願意出門呢。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這麼蠢……」
太陽有點大,葉曉瑜站在樹蔭下,不遠處又傳來路芊嫌棄劉瑜的聲音。不過每次面對路芊的嫌棄,劉瑜都是一臉傻笑的樣子。
因為村裡人住的多,但又不能每樣東西都跑到京城去買,臨近的鎮子距離比京城還要遠,所以為了滿足村民日常生活需要,泉秀村也有自己的一個小小的集市,除了路邊的雜貨鋪外,還有一些賣魚、肉、蔬菜的攤子,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村民自家產的,數量都不多,往往上午的時候熱鬧一陣,過了午後集市就沒人了。
葉曉瑜他們來逛的時候,正是集市最熱鬧的時間點。
「這邊為何沒有賣糖人兒?」
一群人漫無目的的瞎走著,突然走在前面東張西望的劉瑜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葉曉瑜扶額,沒想到劉瑜長這麼大了,還會喜歡這種東西,不過他再喜歡,今天又不是節日,像村裡這種的小集市怎麼會有人做。
「你蠢啊,這是泉秀村,你以為是越京啊,還糖人兒?」
聽劉瑜這麼講,路芊又開始嫌棄。
從昨天認出劉瑜的時候開始到現在,差不多一天的時間裡,路芊這個「蠢」字,說了不下五十遍。想到以後的生活,葉曉瑜默默的在心裡為劉瑜點了一根蠟燭。
「欸?晴朗呢?」
葉曉瑜環顧了一圈,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直遠遠地走在後面的晴朗不見了。也許是因為太無聊,溜了吧。
「你管他,我都不知道爹幹嘛要讓這個啞巴也跟著,有你陪著就行啦……」
人群中,路芊講的很大聲,走在前面的劉瑜,聽到這樣的聲音,轉過頭來,眼神定定的看著葉曉瑜,不知道是不是葉曉瑜的錯覺,她竟然從那眼神裡,看到了一絲失落。
這個蠢貨劉瑜,絕對是誤會了。
葉曉瑜決定要和劉瑜講清楚,可不能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誤會,耽誤了他和路芊。
「葉小姐,終於找到你了,你趕緊回去一趟,老爺有急事要和你說……」
劉瑜已經走了很遠,葉曉瑜正要追上去跟他好好的解釋一下,突然手臂被人抓了一下,轉頭看去,原來是常年跟在路一守身邊的夥計——大田,此時他正氣喘吁吁的看著自己。
喲呵,難道這是路一守的計劃,故意找個借口支開自己,好讓路芊和劉瑜兩個人單獨相處?那剛才晴朗的離開,是不是也是被路一守叫走了?
不管怎樣,葉曉瑜正無聊透頂,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脫身,不得不說,路一守這個計劃簡直是共贏啊。想到這裡便跟路芊說了一下,就跟著夥計急匆
匆的先走了。
回到路家莊的時候,葉曉瑜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路一守為了撮合路芊和劉瑜而使出的計謀,而是真的有急事。
銀盤那邊的地裡,快要收穫的豇豆和白菜,竟然一夜之間全部變得枯黃。
葉曉瑜聽了後都快要哭起來,此時正是豇豆收穫的季節,從二月份就開始種了,種了三個多月,如今終於可以拿去賣了,昨天早上她去查看的時候都是好好的啊,這才過了一夜,竟然幾畝地全部乾枯?這怎麼想都不符合常理。
「路伯伯,我要再去地裡看看。」
一刻都等不下去,葉曉瑜要親自到地裡去看一下,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叫她怎麼去相信?
「曉瑜,你別急,今天大田跑來跟我說的時候,我也是不相信,已經去過地裡了,確實整片全部都乾枯了,可現在又不是蝗蟲的時節,今年又沒有水患,這突然之間,說不通啊……」
路一守也是滿臉憂愁,不過看到葉曉瑜這個樣子,他還是穩住自己先安慰葉曉瑜。可此時的葉曉瑜哪裡會聽的進去,她現在一心只想快點去地裡,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成熟的豇豆,和快要能收穫的白菜,如果這事是真的話,那這乾枯掉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大田,你去把晴朗找來,我和葉曉瑜現在要去地裡,你們待會兒去地裡和我們匯合……」
看葉曉瑜這樣子,路一守知道自己再怎麼勸也是沒有意義的,索性也不多說,叫了楊叔,和葉曉瑜一起去地裡再確認一下,事實上,他自己也真的希望剛才只是自己看錯眼而已。
到地裡後,葉曉瑜被眼前的景象徹底嚇傻眼。四十畝的土地,有一半地上的作物都枯黃了,好像被人噴了除草劑一般,那一片片枯萎的黃色,刺得葉曉瑜眼睛都睜不開,而且最可恨的是,枯萎的部分作物,都是已經成熟,打算這個月拿到越京給那些店家的蔬菜。按照市場價估算了一下,葉曉瑜心疼的都快要暈厥過去,這麼一大片,而且還有比較昂貴的豇豆,加上這次他們沒有辦法按時供貨而要賠償給京城商家的那些錢,他們這次損失的金額,至少在100兩以上。
雖然一、二百兩對路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大的數額,但葉曉瑜還是心痛不已,而且這片地是自己負責的,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是不是也驗證了像村裡某些人所說的,女孩子家家的,就應該安守本分,而不是像葉曉瑜這樣在外面到處野。
「晴朗,你來看看,這地裡是不是有什麼瘟疫,這整片的地上的作物一夜之間全部都變成了這樣……」
扶著葉曉瑜坐到田埂上後,路一守對隨後趕來的晴朗說道。
葉曉瑜注意力完全被地裡的事情所吸引,對於晴朗的到來,她完全都沒有注意到。
「沒事兒的,曉瑜,晴朗的爹曾經是方圓幾十里的農經傳人,雖然晴朗沒有他爹那麼厲害,但也略知一二,他估計很快就會查出原因了……」
看著遠處在地裡認真查看的晴朗,路一守轉頭對葉曉瑜說,不過這話,又像是安慰自己的。畢竟,無論原因是什麼,這100多兩銀子的損失,是不可避免的了,路家雖富裕,錢也拿的出,但這100多兩,確實也不是個小數目。
雖然恍惚,但路一守的話葉曉瑜還是聽到了耳朵裡。
這是葉曉瑜第一次親耳聽路一守談起晴朗的身世,難怪晴朗對植物好像具有天生的掌控力一樣,原來他有一個「農業專家」的爹,那之前所有自己覺得奇怪的疑點就都可以說的通了。不過,這麼專業的農業人員,不安排在地裡幹活,而是叫他去當什麼「弼馬溫」,路一守也真的是浪費人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