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韋成了親,西勇和葉先生的孫女紫璇也訂了親。
葉先生比較看好西勇的聰明才華,相中了西家的門風,子弟都謙遜上進,不驕不躁。想要在北地給孫女找個門當戶對的親事,西家再合適不過。
衛成盼西韋成親都盼紅了眼,蹦高地給跑前跑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要娶媳婦呢。西韋成親後,住在家裡正房後的二進院,那是西遠從永寧關回來後,第二年春天僱人建造的房舍,同時建造的還有對面給小勇和狗蛋的兩個院落。
本來老院子西側,以前就起了兩個院落,最西面的留給衛成,挨著家裡老院子的給西韋,不過從永寧關回來,西遠考慮了,如果以後衛成回來,他們要是在一起的話,住在老院子指正不合適,如果自己住在後院,衛成住在給他的院子,當中隔了西韋一家也不妥當,所以,才起了二進院給西韋住。
西韋一開始不明白,等知道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後,心裡有了數。這樣哥哥和二哥住的院子挨著,兩院去的人也少,相處就方便了很多。
家裡其他人雖然不明白西遠為啥改變了主意,不過,兩個孩子,誰住都是住,反正離著都不遠,而且,後建的屋子比原來的更好,住著更舒服,估計小遠是顧念弟弟,想要弟弟住好的,才讓小韋兩口子住新房子。
大妮也沒啥意見,後院雖然是二進,可是裡面修了個涼亭,還有一個小小的荷花池,池子並不深,前前站進去剛剛把腿沒過,夏天的時候,裡面放進水,種上幾株睡蓮,人往小亭子裡的長椅上一坐,說不出的涼爽愜意。窗下還栽種著幾株梅花,冬天凌寒怒放,看著特美,夏天廂房下的月季花一開,院子裡就熱鬧了起來。
村子裡的姐妹來了,都讚歎大妮有福氣,這哪是普通的農家院,跟城裡有錢人家的院子一樣漂亮又氣派。
西遠也是心有愧疚,想要補償西韋兩口子一二,才沒有像農家習慣性的以實用為主,而是以美觀為上的來設計二進院。看西韋和大妮住著高興,他心裡的愧疚才沒有了。
西韋一成親,西遠也搬進了原來給西韋準備的西跨院。這下衛成可是美壞了,這個院子和他住的院子挨著,一抬腿,一攀牆頭,就能過去。
攀牆頭?當然,兩個院子間並沒有可以通的小門,不攀牆咋辦,衛成深深懷疑,這是西遠故意刁難。不過,嗯,他喜歡,頗有一種驚險刺激的感覺,偷情似的。不過,看人家西韋兩口子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人前秀恩愛,衛成又為兩個人的事情不能見光而煩惱。真是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愁啊。
西遠沒有這些糾結,他現在光應付衛成都忙不過來。衛成餓了這麼長時間,逮著機會了還不吃飽飽的,西遠被他折騰的,經常下不來炕。一開始西遠想著兩個人畢竟分開這麼長時間了,衛成跟餓狼似的能理解,可是,過了十天半個月還是這樣,西遠就不想慣著了。
關鍵是他雖然住在西院,吃飯還是在老院子跟家裡人一起吃,結果從搬過去他就沒正經過去吃過幾頓,弄得老人還以為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生病了。
連奶奶有一天都不放心,看他大半天沒過去,特意過來瞅瞅。
當時西遠正躺著半睡不睡的,衛成在旁邊跟他膩歪呢,奶奶一開門,兩個人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幸虧因為是白天,西遠雖然沒起炕,穿戴卻是整齊,連忙起身,披了一件外套,起來迎奶奶。
衛成行動快,把炕上的被子卷巴卷巴,扔進了被廚,好在奶奶行動慢,走進裡屋的時候,兩個勉強能見人。
「奶,你咋來了呢?」西遠一邊扶奶奶一邊口不擇言。
「叫你說的,奶還不能來了?」奶奶白了西遠一眼。
「沒,您想來就來,住這都行。」西遠嘻嘻笑,頗有些做賊心虛。
「遠啊,這是剛起來?咋從搬過來,還不正經吃飯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有啥病可吱聲別硬挺著,看再挺嚴重了。」奶奶關心大孫子。
「沒,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挺懶,但是在正屋住著,人來人往的不好意思不起來,現在這個院子來人少,我就想多睡會兒。」西遠摸頭,偷偷瞪了衛成兩眼。
「對,奶,你忘了我哥小時候成天沒事愛蹲炕頭?他自己是大夫,咱家還有藥鋪,真要是哪不舒服,還有啥可忍的。」衛成也在旁邊打圓場,不惜抹黑西遠。
西遠:……真想踹衛成兩腳,他這樣都是誰害的阿!
「沒事兒就好,奶就怕你一個人住個院子,身邊又沒個人照應。」奶奶心疼大孫子,沒媳婦,日子不好過,可是看西遠的樣子,又不肯再找個,老人家愁得慌。
「哎呀,奶,這您可是瞎惦記,您看看我離您離我娘也沒幾步路,有你倆還能委屈了我?」西遠連忙道,不用看,衛成的臉指正又黑下來了。
「奶知道,你倆啊,現在真是難兄難弟,可是奶和你娘可不能陪你們一輩子。人啊,年輕的時候咋著都好,老了老了,身邊還是得有個伴,有個人知疼知熱,有個人陪著說說話,嘮嘮嗑。你們啊,甭看我跟年爺沒事總拌嘴,可是有這個人跟沒有可真是不一樣。」奶奶語重心長,西遠和衛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奶,我知道了,以後一定好好的,好好過日子。」西遠不能下別的保證,只能答應會過得好。
「奶知道,奶知道。」奶奶拍拍西遠的手,又拍拍衛成的手,兩個孫子,咋在親事上都這麼不幸呢。
送走了奶奶,兩個人都有些沉默,老人家是為了兒孫好,希望他們能夠有個家,過好日子,可是他們的事情又不能跟老人講。
&n
bsp;從那天起,西遠就不肯讓衛成胡來了,他覺得奶奶一定以為西韋成親了,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他孤家寡人一個,看著心裡不舒服才不去正屋的,所以,決定每天按時按點的去正屋報道。
既然這樣,晚上衛成就得有所收斂,不然他第二天起不來。衛成正直壯年,哪裡受得了,有時候頭一天晚上沒聽西遠的,折騰的狠了,第二天害得西遠不能準時報道,兩個為這事兒難免口角。
本來衛成心裡為兩個人的事情不能讓所有人知道就不是心思,結果,西遠還這樣遮遮掩掩、別彆扭扭,衛成更不是滋味,覺得西遠心裡,別人的看法都重要,就是他的心情不重要。
人就是這樣,總有些貪心,沒得到的時候,想著得到了就好,一旦得到了,就想要更多,不僅想要那個人,還想要他的心,相要他如自己一樣喜歡著、愛著自己。
衛成心情不好,拿西遠沒有辦法,噁心循環,晚上會有些發狠,然後兩個人就再次鬧騰。
說起來不因為點啥事兒,那天吃過早飯,衛成抱著前前逗閨女玩,對衛成來講,前前是他跟西遠唯一親生的閨女,所以,稀罕的很,每天沒事兒就抱在懷裡、抗在肩上哄,把村裡別的小孩子羨慕地不行不行的。
冬天裡,前前因為不足月生的,長得小,衛成往懷裡一揣,大手一兜,給前前頭上帶個小帽子,走到哪兒抱到哪兒,要不是因為前前還小,天氣又冷,就差沒有帶著她出去騎馬撒歡了。從打衛成回來,前前可是被嬌慣了不少,現在別人抱她都不行,非得二叔抱才可以。
那天吃過早飯,西遠陪著老人,衛成無聊,只好給自己找樂子。
「來,閨女,跟二叔出去玩去。」衛成招呼前前。
「二叔,去哪兒啊?」前前也乖,衛成一招呼,蹬蹬蹬跑到炕稍,拿起自己的小帽子就往頭上戴。
「咱閨女想去哪兒,二叔就領著去哪兒。」幫前前把戴歪了的帽子正了正,衛成將閨女揣在大氅裡面,爺倆一邊搭話一邊去了程南家。
正好柱子抱著他大兒子也在程南家嘮嗑呢,兩個人都考中了舉人,商量著讀書的事情,以及以後要不要參加科舉考進士。
看衛成進了院子,兩個人急忙打住了話茬。衛成其實比他們都優秀,出去了好幾年,沒得到任何功名又回來了,村裡人懾於衛成如今的威勢,表面上雖然不敢說啥,私下裡還是少不了議論,他們這幾個和衛成關係鐵的,心裡也暗暗為衛成可惜。
「哎喲,長山來了?」程南和柱子跟衛成打招呼。
「嗯,抱我閨女出來遛達遛達。」衛成把前前放到炕上,叫她跟程南兒子還有柱子兒子一起玩,那兩個小傢伙比前前小點兒,但是人家是足月生的,看上去比前前還要壯實。
「你倆小蛋子好好玩兒,不許欺負我閨女啊。」衛成看前前嬌嬌小小的,不忘叮囑那兩個。
「得了,你還是別嚇唬我們兒子了,瞧你這不放心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真是你自己閨女呢。」程南跟衛成開玩笑。
「你還別說,我哥的閨女可不就跟我自己閨女一樣。」衛成哈哈笑道,「來,閨女,叫聲爹。」
「啊?」前前嘴巴張成「o」型,她有爹爹阿!
「看,人家閨女不叫吧,你這可是典型的自作多情。」柱子揶揄衛成。
「這你可是說錯了,咱閨女跟我可是比跟他爹都親,是不是閨女?來,咱不叫爹,叫二爹。」衛成知道前前糾結什麼。
前前多喜歡衛成阿,既然分出來爹爹和二叔的區別了,馬上「二爹爹,二爹爹」叫了好幾聲,衛成樂得哈哈哈直笑,其他人也只當個玩笑罷了,都沒有多想。
前前可能覺得這個稱呼比二叔親近多了,非常感興趣,回家後也沒有改口。
西遠心裡有鬼,聽前前那麼叫,連忙給改正,結果人家前前強勁兒還上來了,就是不肯改,西遠要是再數落她,人家就眼淚汪汪地找二爹爹。
把西遠弄得沒法兒沒法兒的,晚上回自己屋子,難免嘮叨了衛成幾句。
衛成正為西遠的反應不高興呢,結果西遠還沒完沒了了,「我就讓閨女這麼叫了,咋著,給你丟人了?不但閨女這麼叫,以後兩個小的會說話了,就管你叫大爹爹,就這麼著了!」衛成黑著臉,瞪著西遠。
西遠也有些生氣,不就一個稱呼麼,叫叔叔又不會少塊肉,不明白衛成為啥要因為這跟他較勁。
兩個人心裡不痛快,辦事的時候,西遠就有些不情願,躲躲閃閃,不肯叫衛成做,結果激起了衛成的火氣,整個晚上那叫個折騰,西遠最後怎麼暈過去的自己都回憶不起來。
本來他覺得這件事是衛成不對,所以醒了以後沒搭理衛成。誰想到,以前兩個人鬧彆扭一直都先服軟的衛成,這次竟然一直冷著臉,看西遠蒼白著臉躺在炕上,連問都沒問。
西遠這個氣啊,晚上的時候,兩個人第一次背對背躺了一宿。冷戰了兩天,人家衛成不知道在哪裡召集了幾個狐朋狗友,騎著馬,拿著刀劍,帶著兩條獵狗,打獵去了。
他一天也不咋出門,不知道怎麼結識的這些沒事兒愛使槍弄棒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