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可以變得心很大很大,大到包容對方全部的喜怒哀樂優點缺點。愛一個人也可以變得心很小很小,小的希望對方只能看的到自己的存在。
長相思,長相憶,相思相憶何時了……清晨山谷微霧濛濛,夏翎菡身穿一條淡紫色紗裙,漫步在清晨的谷中,傾城高貴的容顏在唯美的山谷中彷彿一塵不染的九天仙子,素顏的容貌更如同這初晨的露珠那般清新,卻又帶著渾然天成屬於自己的嬌媚。
這幾日,翎菡都早早起來,清晨,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只是對鏡長歎,對月卻又無眠。思念仍是滿溢。不知道西部的情況怎麼樣了,這次熙漠哥哥回來,白羽再不會回皇宮,她到開始羨慕起白羽和如月了,只有經歷過宮中那些爾虞我詐,才會更覺得宮外生活的可貴。她喜歡焱昕閣,喜歡著隱秘的山谷,更為這江湖中盛傳的神秘組織覺得驕傲,只是如果焱昕閣裡一直有這樣一個叫木淺淺的女子存在的話,那麼對她來說,和宮中的爾虞我詐又有何區別?她只是想要自由自在,男耕女織,沒有他人的介入,若是木淺淺不改對熙漠的心,仍是愛如此耍弄心機的話,那麼及時出了宮,她依然和熙漠不會幸福。想著想著耳邊便又傳來了那一曲『長相思』的琴曲,這是這個方向,似乎並不是從淺園傳來,而是就在附近。她本不想過去,卻發現,回惜菡園的路畢竟那琴聲所傳之處。想來她和熙漠早已拜過天地成了親,她又何必對木淺淺繞道而行?
「翎菡姑娘請留步,」本是想著逕自穿回惜菡園,不想還是被那木淺淺叫住。停下腳步不是她所願意的,可是不停吧,又怕被人說小氣,無奈乎,夏翎菡仍是輕巧地停下了蓮足,轉而帶著微微的笑容和木淺淺打招呼。
「淺淺姑娘好興致,這一清晨的,又在此奏琴,看來淺淺姑娘對樂理的喜愛是極深的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只是怎麼看,翎菡的笑容都有一些孤傲清冷。
「翎菡姑娘知道我姐姐木綿綿吧,」木淺淺細長的眼睛帶著一些陰冷看著夏翎菡,她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得到炎熙漠的愛,嫉妒她所有的一切,嫉妒會讓人瘋狂。
「若沒有綿綿姐姐,淺淺姑娘自是如今也不可能安穩住於焱昕閣了,」依然雲淡風輕的微笑,只是很清楚地告訴她,之所以因為綿綿曾經也算救過她,才會有今日住在焱昕閣的木淺淺。
「翎菡姑娘可願意隨我走一趟?」放下琴,站起身來,雖然容貌是佔了下風,只是那風韻高挑的身姿卻讓她佔了些許的便宜,用著鄙夷的目光看向夏翎菡,只是太自視甚高的人往往忽略了,有些人也許身材嬌小,但是她身上與神俱來的氣韻卻是無法比擬的。即便木淺淺比夏翎菡高了半個頭,又豐滿了許多,但仍然不具備翎菡那種蓮出淤泥的氣質。
「好啊,」翎菡自是依然的清冷神色,卻也不拒絕。她倒是好氣木淺淺又會玩什麼花招。
於是跟隨者木淺淺的腳步,翎菡依然面上冷靜。焱昕閣內,負責做飯洗衣的是一個叫馮姨的中年婦女,但是翎菡總覺得她每次對她都眉目不善,後來才知道馮姨是看著淺淺長大的,沒有子女的馮姨對木淺淺很是疼愛,當然木淺淺的心意也瞞不過馮姨,這樣一來,馮姨自然是討厭了夏翎菡。不過夏翎菡也無所謂,犯不著和他們一般見識,她可是自小身在皇宮,大風大浪也是見多了的。
兩人來到一處安靜的院落,只見木淺淺用手推開那看似普通的木門,木門外卻是另一片風景。大片大片的木棉花盛開著,紅色的木棉花彷彿在告訴人們要珍惜身邊的人,只是那炫麗的風景卻帶有一絲絲淒涼的美麗。
木淺淺逕自走到一座墓碑前面,隨手拿起三支清香。
『愛妻墓綿綿之墓,夫炎熙漠泣立』……
夏翎菡很想告訴自己這或許是一個深愛木綿綿的人所建造的墓碑,只是墓碑上那再熟悉不過的字跡告訴她,立墓的人便是她最愛的那個男子,而那一大片盛開的木棉花是不是也承載了年少時他最初的心悸和愛戀?如此,她還怎樣可以自欺欺人?她可以接受曾經他是喜歡木綿綿的,可是她要怎樣接受她是他的妻?那麼她呢?和他拜堂成親過後的她又算什麼?小妾?續絃?忽然她的心裡發起一陣冷笑,原來那麼多年,自己才是最可笑的笑話?她很想理智的告訴自己,綿綿已經走了,現在她才是炎熙漠愛的女人。可是,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子,當看到這大片木棉花,看到墓碑上刻著的字跡時,她仍然無法抑制心中滿心的酸味。
「這便是焱哥哥為我姐姐建造的墓園,大片的木棉花陪著姐姐長眠,在焱哥哥的心裡,不管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姐姐在焱哥哥心裡的位置,」第一個妻子才是正妻,木淺淺便是要讓夏翎菡明白這個道理。
「綿綿姐姐曾經照顧幼年的我,也因為有她的陪伴,才讓熙漠哥哥冰冷的年華中有了一段溫情。之後她為了救我,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許少年的戀愛中,並沒有多少的刻骨銘心,但是我依然感激她給了熙漠哥哥這樣一份美麗的回憶。即使是熙漠哥哥認同她曾是他的妻,我亦覺得這是對綿綿姐姐生前最好的回報,她曾經是這樣愛著熙漠哥哥,」夏翎菡婉婉地走去墓前,素手捻起清香,即便是為著她曾經沒有下毒害死她,她也該祭拜感激她。
「你如今雖然和焱哥哥已成親,可依然改變不了姐姐是焱哥哥正妻的身份,」木淺淺凌厲的目光望向夏翎菡,卻不知,此刻夏翎菡臉上悠然自得的笑容更是讓木淺淺覺得可恨。
「你沒有你姐姐懂愛。你姐姐當年知道熙漠哥哥最愛的便是我,我在他的心中如此重要,因此她情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願意傷害我,一來是因為她對熙漠哥哥的瞭解,二來她是真的愛著熙漠哥哥,所以情願傷了自己也不願見到他傷心,」雖然從容地說著,卻不知翎菡此刻的心在滴血,也許,死去的是她,熙漠會很傷痛,而那份傷痛會是因為愛她還是會因為怕對不起爹爹對他的救命之恩?此刻她竟然覺得如此
迷茫。只是她的驕傲讓她仍然看上去高高在上,依然風平浪靜的說著,
「而你姐姐的愛太過沉重,讓熙漠哥哥從此再無放下,我相信當時,熙漠哥哥是喜歡你姐姐的,可是沒有人規定,一方逝去之後,另一方就必得為對方守著情愛。」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去做那個輸了的人。緩緩地走出陵園,她不想再看那座園子,如果可以,此生她不願意再踏入那裡。『愛妻』二字於她來說,是多麼的沉痛,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卻不願意在木淺淺的面前表露出來。
「你永遠也比不過我姐姐在焱哥哥心裡的地位,」身後,木淺淺卻歇斯底里地叫喚著。夏翎菡收拾起自己心裡想要落下的濛濛細雨,轉過身,依然是那如同出水般的美麗,清冷的笑容似乎是帶著露珠清亮的鮮荷。
「其實,我一點也不感激你姐姐,也不嫉妒你姐姐,」夏翎菡展露著她那絕美的笑容,冷眼看著木淺淺。
「作為一個細作,她並不稱職,她對不起曾經救過她栽培她的炎熙洌,愛上了自己需要去設計的人。作為一個女人,她愛的不夠勇敢,如她這樣,又怎配得上高高在上如神般的炎熙漠?」相信,木淺淺早已知曉了熙漠和她的身份,她也不願再隱瞞,這小小女子除了能在這裡對著她興風作浪,還能怎麼樣呢?只怕是這座陵園連朱雀都不知道吧。
「你覺得,你姐姐這樣的女子,能和我相比嗎?還是你覺得你有什麼能比過我嗎?」只是留下那冷冷的話語,是的,那些發自內心的氣韻是別人模仿不來的,而木淺淺只能氣急敗壞地看著夏翎菡冷言冷語,即使看到了木綿綿墓碑之後依然盛氣凌人的樣子。
只是她卻看不到,回惜菡園的路上,夏翎菡的眼睛是潮濕的,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想哭,是因為那個『愛妻』嗎?還是因為她真的心痛了,只是,她從來不是一個示弱的人,她有她的驕傲,她也曾深深感激木綿綿,如今她依然感激木綿綿,卻仍然,是有嫉妒的吧。忽然好想回宮,即使那兒也不是她的家,可是那裡會有一個如她兄長般的儒男子,在她哭的時候安慰她,忽然,她好想爹爹。
「公主,為什麼要回宮去了?」朱雀看著收拾行裝的夏翎菡,就知道遇見木淺淺那女人不會有什麼好事,看吧,一大早的就看都公主哭紅的雙眼,她心疼,是因為她知道,當公主真正傷心的時候不會哭鬧,而只是一言不發的獨自哭泣,只是這些年,公主幾乎不會有這樣的時候,現在翎菡這樣的安靜反而讓她害怕。
「只是想很久沒見熙洋哥哥了,你不是也想念他了嗎?」原來,朱雀真的不知道陵園
「公主,等閣主回來後問清楚吧,現在離去,豈不是讓木淺淺真覺得自己的行為對你起了作用?」難的朱雀腦子清楚一次,夏翎菡愣愣地看著她,倒是展開了笑顏。
「怎麼,我說錯了嗎?」朱雀覺得很奇怪,一下子翎菡就對著她笑了。
「沒有啊,我是想,雀兒的腦子也變伶俐了,」夏翎菡輕笑,傷口是放在心底的,不是沉在表面讓他人看的,她只喜歡獨自舔舐,而不願意讓那些帶著目的性的人看到她的難堪。她願意,等到熙漠回來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