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看著周靈雨一臉懇切的表情,久久說不出話來。她很佩服她,真的。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差不多已經算是撕破臉了,還能面不改色的登她的堂,入她的室。前一刻還毫不客氣的惡語中傷,後一刻就能毫不猶豫的小意迎合,就只為了在一個人面前扮演她所有的美好。佩服,也讓人有些害怕,怕她以後為了達到目的會更不顧一切。另外,聽著她一口一個「我們」,說的那麼順溜,她心裡頭真不舒服。
雖然夏容攸和周靈雨兩個都表示剛才會那樣咄咄逼人都是為了夏越,不想夏越受委屈,但是夏越小朋友並不大領情。
「委屈?我哪有受什麼委屈,不過就是臉上被撓了幾道小傷口而已,算得上什麼委屈。」小傢伙很不以為然說,「那個小胖可要比我慘多了。」
個大人聽到這話齊齊一愣,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夏容攸先開口問出了人心中同樣的疑惑:「那個小胖不是完好無損,一點兒傷都沒有嗎?怎麼會比你慘?」一邊說著,他還一邊詢問的看了白荷一眼,確認了一下。白荷剛才好像沒說那個小胖被傷到了吧?就算沒說,以剛才白荷所描述的小胖那個媽媽的脾氣,若小胖真傷了,那還不得鬧翻天啊,怎麼還可能老老實實跟白荷道歉?
白荷與他眼神交匯,心領神會點了一下,確認了,隨後兩人的目光齊齊投向夏越。到底怎麼回事?
夏越一臉得意,小下巴衝著天,說道:「那個小胖欺負小藍,又弄傷了我,還用他那身肥肉壓得我渾身痛,我怎麼能輕饒他,就趁著老師還沒來那會兒工夫,跟小明、天宇一起把他壓地上胖揍了一頓,揍得他唔哩哇啦直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白荷一聽皺了眉,問他:「這麼說,小胖說的你們個圍著打他一個這話是真的?不是撒謊?」
看到白荷的臉色不大對頭,夏越心裡立刻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瑟瑟的收回了他沖天的小下巴,收斂起了臉上的得意表情,縮在夏容攸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白荷沉了臉看著他,生氣道:「夏越,你怎麼可以跟媽媽撒謊?」
夏越摟著夏容攸的脖,不敢轉頭看她,小聲說道:「我沒有跟媽媽撒謊,是媽媽你沒問。」
白荷一想還真是,頓時啞口無言,默了好一陣才說道:「可是媽媽也跟你說過不許跟小朋友打架的……」
「可是……是他先動手的。」夏越有些不服氣的小聲說,糯糯的嗓音微微發著顫,這回他倒是真覺自己有些委屈了。
聽到兒微哽的嗓音,夏容攸更緊緊將他抱住了,有些不贊同的瞥了白荷一眼,大聲支持兒:「越越做的對,既然是他先動的手,那可就怪不得咱們出手反擊了,咱們可不是軟柿,能隨人捏扁搓圓。越越打得好,揍得棒,像你說的那個小胖那樣囂張跋扈的,就該狠狠揍他,揍到他老實為止。」
夏越眼睛閃閃發亮,看著夏容攸,一臉熱切的揚了揚他的小拳頭:「真的嗎,爸爸?可以狠狠揍到他老實為止?」
「那當然,他不來惹咱們就算了,他要敢來,就得揍到他老實,要不然,他會當你好欺負,蹬鼻上臉的,所以,絕對不能手軟。」夏容攸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兒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準備來做一次系統性教育。
白荷聽著著急,追上去:「夏容攸,你不能這麼教育孩。」
「怎麼不能這麼教育?」夏容攸看她一眼,說,「難道你打算把他養成個受了委屈只知道忍著的受氣包?」
「當然不是。」白荷立刻搖頭否認,「我也不捨得越越受委屈,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慫恿他去跟人打架啊,真傷到了人怎麼辦?」
這時,夏越突然一臉不滿的看著白荷,問:「媽媽,我是你親兒嗎?」
白荷嚇得臉一白,心臟跟著好像停跳了一拍似的,怔怔看了他片刻,才回過神來,帶著幾分急切說道:「當然,你當然是我親兒,怎麼突然問這個?」
夏容攸也微微變了臉色,緊張的看著懷中的兒。
夏越撅著小嘴,說:「既然我是你親生的,你怎麼都信不過我?你兒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跟人打架還會傷到人把自己搭進去?你看那小胖,就算被我們一頓胖揍都沒顯出一點兒傷來,我們可都是故意往肥肉多的地方打的。」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白荷提著心終於安然放下,暗暗鬆了口氣,嗔他一眼,說:「是是是,你最聰明、最厲害、最行了,這樣可以了吧?」
夏越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一邊笑著,還一邊小雞啄米似的不住點頭,一點兒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白荷看著又好氣又好笑,無奈搖搖頭,轉身回去了廚房,至於那兩父,不管了,也管不了,就隨他們鬧騰吧,反正她會一直在旁邊看著的,不怕小傢伙會長歪。
……
雖然多了一個周靈雨,雖然起先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小摩擦,但是這天晚飯的氣氛倒是還不錯。周靈雨說話客氣多了,嘗過了白荷做的菜後還盛讚了她的手藝,然後就打開了話匣,跟夏容攸聊起了他們小時候的趣事。夏容攸也已經有好久沒跟人聊起那些往事了,也來了興致,很快跟她聊得熱火朝天。白荷和夏越都是難得有機會聽到夏容攸小時候那些趣事,巴巴的坐在一旁,一邊吃著,一邊聽著,興致盎然。
結果,這頓飯從晚上七點開始,一直吃到九點,直到桌上那些飯菜全都不見一絲兒熱氣了,才結束。
送走了周靈雨,夏越已經哈欠連天,夏容攸就先抱他去浴室洗了澡,送上床睡覺了。白荷則回了廚房做最後的清潔整理工作,直到快十點的時候才全部收拾妥當。揉著發酸的腰走出廚房
,她準備去浴室泡個熱水澡好好解解乏,卻在飯廳看到夏容攸坐在餐桌旁,一動不動,手邊放著一杯已經快沒熱氣的牛奶,似乎一直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