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天看了會那圓圓的月亮後,才反應過來,幽幽道:「今晚是圓月啊……」
禍天從水池中站起來看了眼已經熟睡的伊凜和八雲紫,無奈道:「夜晚,可是屬於妖怪的啊。」
禍天邁著輕巧的碎步走到門邊,最後看了眼八雲紫和伊凜,然後輕輕地帶上門,走出去換衣服了。
當禍天換好衣服後,看了眼早已經在外等候的下兵衛,說道:「帶路吧。」
下兵衛微微一笑,然後領著禍天又是一陣亂繞,最後走到了那個當初進來的大門。下兵衛對禍天做了個請的動作後就將大門關上了。
「幻陣?不,應該又是一個麻煩的空間結界。」對於下兵衛的那些亂繞,禍天可不認為僅僅是胡亂走的。
「好了,現在應該可以回去了。未到子時,人裡應該還在清理吧。」禍天就這樣緩緩地升上了天空,便引來了數十道目光注視。
「走了。」禍天並不在意,完全無視那些目光。
一路飛去,禍天發覺妖怪山比想像的要平和的多,沒有那種在迷途竹林和魔法之森慣有的夜晚爭鬥。
「畢竟是天狗,不,還有河童呢。」禍天這麼想著,已經飛出了妖怪山的界線。
禍天回頭看了看隱藏在夜色裡的妖怪山,喃喃道:「天魔……啊。」
禍天的語氣中帶著無限的惆悵,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自己是唯一入魔後清醒的,所以才是大魔。而其他的魔,其實都不過是在那個似是而非的入魔門檻上。看上去好像是,但是又沒有完全進入那個狀態。每個魔都是例外,都有不可複製的特殊性。
過去的魔法使幾乎有高達七成的比例魔化,但其中化作魔人的不過點點,而入魔的更是寥寥數十人。這數十人,都在入魔後潛力透盡而亡。不過在他們死前,都留下無數版本的魔王傳說。打敗這些魔王的永遠不是勇者,而是他們自己!
有的時候,真實往往比謊言還要血腥與殘酷。
真理比那些謬想還要不可思議與荒謬。
「所以說,無知是福啊……」禍天沒有再飛行,而是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走回人間之裡。
————————————我是可愛的分界線———————————
距離人間之裡三公里,森林哨卡。
「快跑!快跑!!!」
群狼亮起了一雙又一雙綠色的眼睛,密密麻麻的看不見盡頭。
巨大的恐懼的驅使的這些哨兵下意識地想要逃跑。
「統統站住!」一聲震顫人心的吼聲震住了所有後撤的腳步。
「奈葉,你腳程最快,速度回去報信!其他人跟我在這裡阻擋狼群!」魯魯修話語中的意思讓所有人有些本能的抗拒,但是積久的威信才讓眾人沒有異議。
「是……」奈葉看了眼面容白色的眾人,似乎也明白了他們最後的結果。
奈葉抿著嘴,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魯魯修殿下……」
「不用說什麼,傑雷米亞。」魯魯修似乎明白傑雷米亞想要說什麼。
「總該有人要做的,只不過不巧的是,這次是我罷了。」魯魯修言語中沒有任何恐懼,只有一種責任的堅定。
「魯魯修殿下,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跑吧!雪大人還在……」
「你不也一樣嗎?傑雷米亞。」
平靜的回答。
傑雷米亞苦笑地看著那遠處的綠光不斷接近,顫抖的地面鮮明的告訴了眾人這是何等的數量!
「這是收穫祭前最後一個滿月呢。」魯魯修有一絲的歉意,因為他要食言了。
「嗯……是的,魯魯修殿下。」過去的習慣讓傑雷米亞仍然這麼稱呼。
魯魯修深吸一了口氣,吼道:「發動陷阱!!!」
臉色蒼白的眾人依序觸發了陷阱,各種弓弦地陷的聲音不斷。
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那些綠光接近的速度。
緊握武器的眾人手心上都沁出了汗水。
一聲接著一聲的狼嚎讓眾人從恐懼漸漸變成了無懼!既然無法避免結局,那麼……戰吧!縱然不甘心,縱然不想就這麼死去,如果無法避免,那麼我至少還有選擇死亡的權利。
至少……讓我戰死,而不是在恐懼中嚥氣!
「傑雷米亞,你知道嗎。我曾經問過人類賢者,問他什麼是人類?你猜他怎麼說?」到了這最後關頭,魯魯修也彷彿放鬆了。
傑雷米亞看著魯魯修,等待那個答案。
「因軟弱而強大,怕孤獨而不放手的,就是人類。」魯魯修似乎是想了那次談話,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
狼群近了,近了。
「全體都有,準備……攻擊!!!」
一瞬間,鮮血瀰漫。
死亡,在剎那降臨。
兩米高的野狼如同巨獸,就要這麼直接淹沒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停頓。
至少,讓人裡
少面對一頭狼!
魯魯修沒有放下手中的槍,那幾乎充血的瞳孔不斷縮小。
「夠了!獸靈。」一名少女從天而降,一把長劍揮舞間便斬斷了數十米間所有巨狼!
那絕對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
另外幾個人……不,似乎說人是不對的。
魯魯修非常明確地看到了其中有半妖,不是封印了妖怪血統的半妖,而是完全解放的半妖。這種半妖,極度危險,比妖怪還要危險。至少妖怪是純粹地獵殺人類,而這些半妖則是無比混亂。有時候殺妖怪,有時候殺人,全憑喜好行事。
這些半妖,與妖怪無異!
「所以說,我不想救這些傢伙,連聲感謝都沒有!」那個頭部是老虎的傢伙敏銳地感到了眾人眼中的怪異。
「你又沒出手,要感謝也不是感謝你。再說,你是為了感謝而救人的嗎?」妹紅的聲音隔了老遠,過了小一會,妹紅才出現在眾人面前。
「籐原隊長。」魯魯修心中稍定,這些人應該是妹紅拉過來的。
妹紅看到地面上近十具哨兵的屍體時,銳利的目光直視那個叫做「獸靈」的老虎頭。
「幹嘛?我沒救他們又如何?當初,人裡是怎樣對待我的。要不是你的請求,我連來都不會來。」獸靈似乎是不喜妹紅的目光。
「迪爾,你既然答應了,那麼就要做到!」妹紅的眼神銳利如一把刀。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獸靈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額頭青筋凸出。
妹紅不再理會獸靈,轉而看向那些屍體,還有在痛哭的人。
「對不起,籐原,是我沒有……」那個用長劍的少女似乎是有些愧疚。
「不關你的事。」妹紅對那名少女擺了擺手,然後對魯魯修說道,「跟我過來下。」
魯魯修看了眼已經在清理這片狼藉的眾人,面色不好地跟著妹紅走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但是魯魯修知道這個距離對於那些非人的傢伙而言沒有任何作用。
「他們會協助你在收穫祭期間守護人間之裡。」妹紅沒有拐彎地直接道。
「……」魯魯修沉默了一會,問道,「他們是作為別動隊,還是編到現有的守護隊裡?」
妹紅看了眼她帶過來的七個人,說道:「他們歸你管。」
「喂!」獸靈第一個不滿地喊了起來。
「迪爾。」妹紅的聲音已經沒有溫度了。
「切!」獸靈不爽地蹲了下去。
「今晚或許還會有妖怪,我還要去另外幾個哨卡。拜託你了!魯魯修。」妹紅鄭重其事地拍了拍魯魯修的肩膀。
魯魯修點了點頭。
妹紅說完,立即就走了。
雖然魯魯修沒看到,但還是能從那七個人的動作中感覺到還有不少人跟著妹紅走了。
「今晚……有幾個人能活下來呢?」魯魯修看著那些慘厲的屍體,唯有沉默。
「那個誰?你叫魯魯修是吧。」獸靈感覺妹紅走遠,得瑟而又蔑視地看著魯魯修說道,「之前你說那個什麼勞資的什麼是人類?」
魯魯修用槍指著獸靈,面無表情。
獸靈看到魯魯修的動作,冷笑一聲,毫不在意道:「你不會以為這種玩具對我有用吧?」語氣是徹徹底底的嘲諷。
「你們誰願意聽我的話。」魯魯修的聲音平靜而無波瀾,掃過妹紅帶來的七個人。
「我。」那個拿起長劍的少女第一個表態。
「如果有趣的話,我不介意。」另一個穿著獸皮的男子攤手無所謂道。
「不是單純送死的話。」另一個將身體隱藏在陰影的女人如是道。
另外還有兩個人只是點了點頭,還有一個不屑地看著魯魯修。
獸靈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我不喜歡被人用槍指著。」獸靈瞇著雙眼。
「那麼我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殺死他!」魯魯修指著獸靈。
兩個身影隨著魯魯修的話語而瞬間動了!
兩人對獸靈更是打著一擊必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