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緹縈救父曹樹早就看完了,還是說女子的,在書中他倒是對那些嬌小的女子另眼相看,他們的智慧不比男兒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也不是直到今時才對女子有所改觀,聞聽此言後,也只是輕笑一聲,心裡卻暗道,若讓你跟寫出此曲的人接觸了,也就相信女子不必男子差了,而且現在人就在城裡,只是你無緣得見了。
曹樹眼中波瀾掀蕩,與慕冰玥越是接觸,他便越是懷疑那個『逍遙先生』,不過這些現在也都無所謂了。
說道最後錢仁已是酌定,曹樹輕笑,是與不是,你是無緣得見了。
「大小姐,時辰到了。」憐兒一說完便將慕冰玥手中的賬冊一把抽走,而後又一把將窩在慕冰玥腿旁的小雲掀到地上,邊整理床鋪邊跟慕冰玥抱怨著,「我昨兒才換的床單,才一天就又被這畜生落滿了毛。」
一旁的沈雪可不樂意了,「小雲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
憐兒輕嗤,未跟她繼續抬槓,細細的將小雲窩過的地方掃了一遍,瞄了一眼慕冰玥依舊毫無起色的臉,「娘可是叮囑我了,看書絕對不能讓你超過戌時的。」
慕冰玥無奈,聽後忙道:「我這就睡。」
沈雪一旁哼哼幾聲,憐兒一聽挑了眉,「怎麼不服?」
正在整理書案的柳墨雲一聽,笑道:「你可是連皇上都敢罵的主,我們怎敢不服。」
沈雪捂嘴偷笑,憐兒怒,豎起鳳眼,咬牙道:「在說就把你們都趕走,尤其是你,沒事又跑回來幹什麼?」見沈雪笑得歡,憐兒不由將矛頭對準她。
「好了,好了。」慕冰玥散開頭髮,揉揉眉心,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她們還真是不嫌累。
沈雪嘿嘿一笑,看嚮慕冰玥道:「小姐,明天夫人去進香要我問你去不去呢!」
慕冰玥側頭,如墨的青絲在繡枕上披散開來,與冰玉的容顏交映,攝魂奪魄,讓人只以為是仙子誤落凡塵。雙目猶似一泓清湖,只隨意望來卻讓沈雪一下子失神,喃喃道:「小姐,你千萬不能出去,不然非得引的天下大亂不可!
沈雪無心的話卻讓憐兒和柳墨雲紛紛皺起眉頭,一起看向靜謐躺在床上的慕冰玥,心裡卻憂歎一聲,難道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
兩人同時想到了無情和南宮辰,美女配英雄,可太美的女子只怕會引起英雄之爭,慕冰玥外表雖然柔弱,但兩人卻清楚的知道,若是真是紅顏惹起禍亂,她家小姐寧毀了容貌也不會委曲求全的。
對於沈雪的話,慕冰玥只是付之一笑,未曾放在心上,笑言道:「天下早已大亂了。」
沈雪嘻嘻一笑,「以小姐的容貌,定叫軒轅那個號稱天下第一的美女也敗下陣去。」
「你還真是螞蟻看世界。」慕冰玥清然一笑。
沈雪疑惑,「什麼意思?」
慕冰玥掃了她一眼,自先笑起,「丁丁大!」
沈雪小臉一苦,「小姐,你又取笑我。」
憐兒兩人聽後大樂。
一室歡笑。
打發走三人後,慕冰玥便照著無情留下的秘籍調息,這些日子來她早晚都會運息一周,身子雖恢復的緩慢,但卻也有了成效,而在谷中修養的時日,她也有了意外的收穫,那便是世人所說的輕功,前些日子她總覺身子輕盈隱隱有欲飛之勢,後在谷中被眾人管著當手中只剩那卷羊皮,閒極無事的她只是鑽研了幾日,誰知卻無師自通,學會了輕功。
其實慕冰玥心裡也知道,她之所以如此輕易的學會也要歸功與無情留在她體內的真氣。
每回運息後慕冰玥都會睡得極為香甜,當然起的也就越早。
銀月西陲,太陽未升,憐兒三人還猶在夢鄉時,慕冰玥已是抱著睡眼朦朧的小雲出去鍛煉了。
而等慕冰玥回去時,沈雪早已準備好了早飯,因曹樹一會要來,慕冰玥吃完飯便把幾人打發陪李氏去上香了。
等曹樹到時見憐兒三人沒在屋裡頓時鬆了口氣,見慕冰玥好笑的望著他,曹樹尷尬一笑道:「這幾位奶奶,每次見我捧了賬冊來都要數落一番,還好今日不在。」
慕冰玥給曹樹端過茶去,邊從他手中接過賬冊邊道:「也就開業這會忙些,過些日子就好了。」
曹樹端著茶往屋中擱著冰塊的銅盆處靠了靠,「還是玥兒這涼快,不知還有沒有冰糕。」
冰糕,是慕冰玥讓沈雪憐兒兩人研製的雪糕,冰涼爽口很是招人喜愛,慕冰玥索性讓兩人教會一些人做起冰飲生意,好在有福潤的船隊在,她們也不缺冰塊,價格又低廉,所以很多人都願購買,正配曹樹的戲院,生意只能用好到爆來說。隨著冰飲生意的擴張,慕冰玥也忙了起來。
慕冰玥給他拿出冰糕後便開始看起賬冊,曹樹搬了椅子靠向冰盆,吃著冰糕,好不自在。
冰盆旁的小雲見了,不屑的聳聳鼻子,跳上了它的專座,吐著小舌享用起沈雪專門為它留的超級巨無霸。
只慕冰玥一人在書案上忙碌著,忙了好一會她才站起活動了下手腕,正想跟曹樹商量事時卻見曹樹心事重重的立在窗邊,似有無限感傷,她疑惑站起,「曹爺爺,可是有難事?」
曹樹聽到忙轉過身,看向走過來的慕冰玥,歎了口氣,「是扇紡的於立快不行了。」
於立?慕冰玥記得此人,是她當初特地高價請來的玉石工匠,人不過五十左右,
怎麼就不行了?
觀曹樹神情慕冰玥只覺這裡還有內幕,問道:「發生什麼事麼?」
曹樹又是一歎,看嚮慕冰玥,解釋道:「於立的獨子前些日子娶了親,回焰都老家祭祖時,卻不幸撞上了刑部尚書劉墉的獨苗,那劉墉的兒子劉非暴戾恣睢,無惡不作,見於立的兒媳小鳳長得美艷便強搶回府,誰知那小鳳也是個烈性的原本欲自殺卻不知怎麼誤殺了那狂徒,那劉墉掌管著刑部豈是好惹的,硬將於立一家人八口都拿進了大獄,也都判了死罪,現只等秋後便問斬了。」說到這曹樹不由黯然留下淚。
「那於立憂忿交加,獄中又是濕悶難當,只幾日便病了,近日人已是彌留。」曹樹緩緩吐著字,似是胸口壓了一塊大石。
慕冰玥聽的直皺眉,「皇帝可知道那劉墉的胡作非為的事?」
曹樹苦笑,「如此大事那皇帝怎會不知,只是這裡牽扯著太多利益。」
慕冰玥沉吟,「聽說無論犯了何罪只要給夠銀子便能赦免,人命關天,所需的銀子冰玥出了。」
曹樹目光放柔的看了慕冰玥一眼,而後搖了搖頭,「玥兒有所不知,這劉非的姐姐是皇帝的妃子,能赦免的罪卻不包括謀殺皇戚。」
曹樹望著慕冰玥,慢慢道:「那劉墉掌管著刑部,只怕於立那身處焰都的兒子兒媳日子都難以等到行刑的日子。」
「這事發生在何時?」慕冰玥突地想起她前些日子才見過那皇帝。
曹樹雖然疑惑慕冰玥為何有此一問,還是老實回答道:「也就十幾日前。」
慕冰玥淺笑,「也許那皇帝並不知道。」
曹樹緩緩搖了搖頭,「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罪名已下,要想翻案可是難如登天了!」
慕冰玥想到那皇帝崖下救人的舉動,看向曹樹,「那可不好說!」
曹樹驚疑,「玥兒可是有了辦法?」
慕冰玥頭微點,「也許他只是缺少一點動力。」要知道有時流言蜚語比法律還要好用,有多少大權在握的高官只因網上幾篇章便被拉下馬的。
曹樹看到慕冰玥堅信的眼神,眼睛頓時一亮,急道:「玥兒有辦法?」
慕冰玥眼眸含笑,「書信福潤讓他大量運冰。」
曹樹激動難言,含淚抱拳,「我替我那老夥計謝謝玥兒了!」這世上要說誰有能力能救出他們三人,除了慕冰玥他不做第二想。
「叫於匠且寬心,天不幫人來幫」,慕冰玥走回書案拿出一踏銀票遞給曹樹,「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曹爺爺且拿著,焰都那還得靠它打理。」那劉墉的手伸的再長也有盡頭,縣官不如現管,那小兩口的命也就靠人的貪性了。
大恩不言謝,再說也是矯情,曹樹鄭重一拜,「我這就去辦。」
……
淮城百姓戲院一改往常開始整日演起奇冤記,更在十日間演傳焰國各地,隨之而起的還有一首童謠。
於家有嬌媳,結伴返鄉歸。
路遇一惡霸,誤喪纖手下。
高官雷霆怒,雙雙入牢獄。
爹娘陪上路,留下千古冤。
此狀傳到焰都不久,便遭到了極大的鎮壓,傳唱的戲院、茶樓、酒肆被封無數,雖然被牽連抓進牢獄的人也越來越多,但還是壓不住這紛起的流言,報紙上也登滿了對此的評論,屢進不止。
就在這時赤焰邊城長旱的地方卻下起了紅雨,與此同時赤焰久澇的地方卻飛起了雪,這兩個天象異常終引起了上層注意,在三月二十五這日於家一案終得複查重審的機會。
獄中的於立得知後痛哭失聲,久久不止。
曹樹從木牢縫處拍了拍他的手,「老弟放心,於兒他們兩口在獄中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