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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九章 文 / 暮成雪

    由於大家的賽事分在各個場館,時段皆不同,比如時麒,她的推手比賽被安排在了晚上,拳劍今天則是沒有,所以她拉著陶野在各個場館間流竄,而一天下來,金銀銅各有收帳,於是除了觀賽,還要派出人拿著時散鶴的領隊證去等獎牌和證書出來——

    組委會在體育中心主場館的二樓大走廊裡設有頒獎處,但由於參賽人員眾多,不可能一一頒獎,到時候只會選一些代表在場外由市領導們頒獎,其他的通常情況下都是自己領了牌自己到頒獎處去拍照。於是就出現了排隊拍照留念的壯觀景象,除此以外,還有借金牌拍照的,湊到別的隊裡合影的,簡直就熱鬧非凡。

    等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到了六場地二樓,去看時麒的比賽。

    推手比賽基本上還是男人的天下,雖然每次比賽都設立了女子推手,但經常湊不夠一個級別要求達到的人數。而這次女子推手報名的還不少,時麒她們這個五十六公斤級的有八個人。

    由於推手人數眾多,這次賽制最後決定使用「單敗淘汰制」。這種淘汰制的殘酷性不言而喻,只要輸了一場就鐵定與金牌無緣,所以競爭會非常的激烈,運動員每場都必須全力以赴,故而沒有無意義的比賽。還有就是暴冷、黑馬之類的意外機率會大大增加。

    陶野隨著眾人進了場館。這間場館兩邊有高高的看台,看座位大概能容納四五百號人。由於晚上不只女子比賽,場館裡基本上除了觀賽的還有等會兒要比賽的男運動員,看台上都坐得差不多了,她們來得還算晚的,只好擠在場館門邊的座位上。

    陶野是坐不住的,她站到看台最下面,隔著鐵欄,看到場館中央搭有一個半米高約五六米寬的方形擂台。擂台中間有個藍色的大圈,推手比賽就在其中進行。而擂台周邊還用海綿墊子圍住,陶野聽身後時散鶴給大家解釋,說是防止摔出去的人受傷用的。

    一聽到這,陶野更是不安了,時麒已經去檢錄了,她看起來一派輕鬆,卻不知大家的心都為她提著。

    畢竟推手比賽不比其他的是以演示為主,一但肢體有接觸就肯定會有碰撞,難免會受傷,聽說今天白天的男子推手比賽也異常激烈,有人連衣服都被對手給撕掉了……

    陶野等著的時候就覺身邊一暗,她轉頭,看到那個叫何通的男孩站在了時散鶴的邊上。

    「你晚上也有比賽?」時散鶴看了他一眼。

    「不是的,我看到時麒晚上有比賽,所以來給她加加油。」何通笑著把手搭在鐵欄上。

    時散鶴沒再說話,只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微微笑了笑。

    陶野原想走開,但她考慮到這兩個人對推手肯定比別人要瞭解,為免等下有自己看不懂的東西,她就還是站在那不動了。

    不一會兒後,比賽開始,賽前還是那套流程,裁判員進場,運動員進場,果然,時麒腰裡繫著一條黑色的腰帶出現了。

    儘管和時麒分開時,陶野還能在她臉上看到微笑,但現在那個女孩臉上已經是一片平靜。她穿著一件緊身的短袖,下/面是條運動褲。推手比賽的服裝沒有太高要求,但還是利落些的衣服不會有妨礙。除此以外時麒把紮在腰間的帶子系得像朵花,使她看起來青春亮麗,不像是比賽的運動員,反而是來走秀似的。

    她進來後全場響起了不少的口哨聲,在坐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本來女子推手是沒什麼看頭的,有養眼的美女進來,終於使人打起了些精神。

    等正式開賽後,主裁判和邊裁跳上擂台行禮,然後是系有紅、黑腰帶的紅方、黑方上場。

    時麒是第一組上台的,她和她的對手朝著四向抱拳行禮,又朝裁判行禮,最後在裁判的示意下朝對手行禮。

    陶野看到,時麒的對手比她年紀看起來要大很多。推手比賽按體重不按年齡,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但那個女人比時麒要矮不少,同級別下,身形自然就要「橫」多了。

    時散鶴在一邊對何通說:「你看那女人的大腿,快趕上時麒兩個粗了。」

    「嗯,」何通點頭,「下盤肯定很好。」

    他們正聊著,一聲哨鳴,比賽開始。

    推手比賽一場兩局,一局兩分鐘,中間休息一分鐘。短短的五分鐘,也就是陶野打一套拳的時間,但於場上兩人,卻是要分出勝負來的。

    而有時候勝負,也是一瞬間的事。

    時麒與對手搭上手,按推手慣例,左右各立圓打輪兩圈,隨後立即抱纏到一起。

    太極推手一定要先搭手才能進行比賽,並且在比賽中只能採用「掤、捋、擠、按、采、捺、肘、靠」等技擊方法,以達使對方失去身體重心和平衡能力而移位,並使其倒地或下擂,體現的是「引進落空」、「閃戰驚彈」勁的發放效果1。而這些規則和結果讓它看起來像摔跤比賽,其實大有不同。

    於是太極推手的比賽如果不是行內人看會非常沒有意思,因為它的觀賞性比拳擊、散打之類包括一些外家拳的比賽要差一些。太極的剛烈都包含在至陰至柔中,比如直釘難入的牆,螺旋釘總能入。所以比賽一眼看上去,就是兩個人總纏在一起難解難分似的。

    總而言之,推手在力之外,更重技巧。

    可是就在大家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場上忽起一個小高/潮。

    時麒的對手大概是看時麒身量苗條,個子雖高難免底盤不穩,一上來抱纏之後就壓住時麒迫使她放低身段然後以肩「靠」過來,上頭力如沉鐵,下頭腳也沒放鬆,搓上步去就想勾倒時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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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如果得逞,時麒必然要摔個仰面朝天。

    可惜結局沒有如她所願。

    所謂「聽勁」,隨對方的力而走,時麒已經隱約看到這扇門了。

    就在她兩肩一沉之際,時麒已經撤退腳去,對方的馬步無疑穩健,她這麼多年也不是白練的,腰胯猛地沉下去一擰,被對方壓住的雙手纏絲而上順著她「靠」過來的勢一個「大捋」。這時對方的腳已經上來了,時麒乾脆有樣學樣,擰腰之後上腳攔了她一下,那人的勢就已經頭重腳輕了。

    最後時麒雙手一送,她的對手橫飛出了圈外,非常不的趴在了地上。

    一局兩分鐘看似很短,可交手的一個回合不過幾秒之間,太極雖慢,可推手同樣有絕殺之勢。

    全場觀眾大多其實還沒進入觀賽狀態,這台上兩人一合即分,高低立現,整個場內靜止了幾秒鐘,這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推手規則條律分明,但真正上台後的比賽並非能按部就班,尤其那些男人的比賽,很多東西旁觀者是看不清楚的。但剛剛這兩個人的交手,基本上就像教科書一般規範,簡直堪稱完美。可是這不是推手展示,交手間要做到這一點,大家都能看出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手底下是有真章的,時機加技巧,自然能做到「引進落空」。

    何通突然讚歎了一聲:「時麒的腰真好。」

    時散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她的腰發力發得好。」然後又有些不忍看擂台下那女人的狼狽,低聲嘀咕:「還有她也挺狠的啊。」

    時散鶴拍他的肩:「我女兒很強吧。」

    「那叔叔說我強嗎?」何通笑嘻嘻地問。

    何通當然是強的,時散鶴上午已經看過他的一場比賽了,對這個年輕人很是欣賞,他笑著說:「那你是要和我女兒比誰更強嗎?」

    「那怎麼會,」何通也笑,「時麒畢竟是女生,是男人就得讓著她。」

    陶野現在是一心二用。聽著身後的對話,她心裡漸漸沉了下去,而眼前的時麒卻又在她面前發光,她被迫站在陰陽的交界裡,百般煎熬。

    她看到那個女人跌下台後,時麒立即過去把她扶了起來,回到圓圈裡後,還雙手合什做了抱歉的舉動。而這時裁判也做了手勢,黑方得三分。

    接下來的比賽就變得沒什麼懸念了,那個對手彷彿是被時麒嚇了一下,氣勢顯得弱了下去。她的下盤確實很穩,後來時麒再想摔她出圈就不那麼容易了,只能開始循序漸進一分兩分的得。但顯然對手由於第一局裡一分未得,在第二局裡就著急了些,時麒利用對手的心態,誘了她幾次出手,都成功得分。

    最後一聲鑼響,兩局結束。裁判拉住兩人的手,面朝裁判席等裁定,最後舉起了時麒的手……

    時麒出了場館後剛想找隊伍匯合,結果被一群人攔住。這還是些國際友人,各個穿著亮晶晶的太極服,滿臉的興奮。時麒被攔得莫名其妙,結果其中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問她:「請問能跟你合個影嗎?」

    打一場比賽就出現粉絲了?時麒為體現我泱泱大國的氣度,好脾氣地任他們要求合影擺拍動作。就在這時時散鶴走了過來,他是遲遲不見時麒才出來的,一眼就看到女兒正被一群外國人包圍著。

    時麒正被問到她的推手在哪裡學的時就看到了她爸,於是朝他指過來,時散鶴開始掏口袋,拿出一疊名片開始分發——既然叫國際交流大賽,那不得和國際友人交流交流。

    時麒則趁機會溜去找隊伍了。

    她到了看台邊就被何通叫住了。擂台上已經開始了第二組比賽,何通開始跟她分析她下場可能會遭遇到的對手。而等她們這個級別的第一輪都結束後,男子推手又開始了,於是時麒就繼續看下去。

    其間因為時間關係,大家都要回賓館了,時麒回頭朝她們招了招手,表示等下會和何通一起回去,她要看完今天晚上所有的推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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