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已經被封堵,這是啞泉不再流水的原因。小從男建議,考慮通過地下河離開的辦法。蝦仔聽了,趕緊將讓女人準備潛水裝置和氧氣筒。
小從男說,「釘螺小屋,它已經走到了歷史命運的盡頭。由於無可奈何的原因,需要將它填埋了。」他讓蝦仔盡快離開。
晚上當蝦仔跟女人說起這事的時候,小從男將秘室口封堵了。
第二天早上,釘螺小屋要準備拆掉新建。小從男嚎嚎大哭,流下傷感的淚水。
「這是打印出來的違建房屋,我們準備拆了,將它換成鋼盤混凝土房屋。這也是為大家的安全考慮,歡迎大家繼續來啞泉這個地方玩耍。我們將保留啞泉精神的繼續存在,建立記念館,記念公園。」新任地方長官特意看了一下小從男,以示尊敬感謝,對著眾多前來作最後觀望的啞泉彩居民說。
突然間,刮起起風沙,眾人紛紛離去。留下小從男一邊落淚,一邊用推土機將地面推平。
這裡填埋了兩條生命,填埋了啞泉彩的秘密,填埋了啞泉彩的夢想。
對小從男而言,這啞泉不再是什麼精神寄托所在。啞泉彩居民不會理解小從男的哭泣是因為傷感、失落,以及困惑沒有汗水和淚水的生命會是什麼模樣?
不久,小從男便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身體汗腺功能障礙,無法排汗。天氣稍熱,全身起瞬間出現紅疹子,奇癢無比。
晚上,小從男新開發的打印設置落成下地。許多啞泉彩居民出現在硅公司研發總部,觀看剪綵儀式。不少啞泉彩居民們對這台超大型號打印機充滿了期待,期待小從男能將別墅一次性打印出來。
蝦仔和女人通過地下河,從水廠出來。混在人群中,鑽入這台打印機吊車的駕駛室。
在千呼萬喚中,女人開著這台掛滿彩布的吊車,徐徐開出。小從男則站在打印機上面,舉著雙手,接受大伙的歡呼聲。觀望群眾列著隊伍在道路兩旁迎候,直至吊車在小從男的新倉庫停下來。
女人的身份並沒有蝦仔那般在黑白兩道通緝名單上,她匆匆回去收拾了一些細軟財物,準備了了一些食物和水。凌晨光時分,她駕駛著吊車,離開了啞泉彩。原來軍警崗哨已經撤銷,取而代之的是黑道設崗私查蝦仔的下落。
吊車還掛著紅紅的綢緞,過於醒目。車輛往深入荒蕪地帶方向,黑道人物未施加阻力便放行了。女人開著吊車,慌不擇路,尋著遠離啞泉彩的路,狂奔而去。
吊車開往了荒蕪地帶,風沙刮起,女人看不清路,依舊朝前開著。大風沙很快掩蓋了車胎痕。女人車開了許久許久,直到吊車開到一個小沙丘陷窩,拋錨。
蝦仔終於逃離了啞泉彩,卻來到一個找不著回路的另一片荒蕪中。
兩人補充了食物和水,看看吊車,吊車車頭陷進沙裡子。蝦仔將吊車掛在車頭上,女人啟動吊車,將駕駛室吊起來再倒車,通過吊車自吊的方式將吊車從沙窩裡自拔。
問題得以解決,兩人高興,情不自盡地親暱起來慶賀。
天未亮的時候,處在喜馬拉——日本地震帶上的啞泉彩,發生地震。啞泉彩正巧處在震源中心不遠的地方。地震持續了數分鐘之久,兩人有些惶恐,趕緊逃離吊車。
很多啞泉彩居民,地震發生時依舊在睡夢中。大部分房屋倒埸了,啞泉彩頃刻間變成一片廢墟。倒是小從男打印的房屋,房屋頂部懸著個大水池作緩衝,當地震橫波到來的時候,這些懸著的大水池作針擺運動,有效的平衡了房屋的重心,這些打印出來的房屋在地震中安然無恙。
啞泉彩地下河遭到了砌底的毀壞,很快啞泉彩進行自力搶救後,終於因為缺水,在地震中的活下來的居民們被迫拋棄一切,離開啞泉彩。
地震把兩人嚇壞了,啞泉彩方向火光沖天。蝦仔和女人想重回啞泉彩,於是開車往回趕。可是,在荒蕪中迷路了。
「我記得昨晚火光的方向應該是往這個方向呀!」兩人就返回方向爭吵了起來,但是徒勞無功。吊車快沒油了,於是兩人停下來,對吊車作徹底尋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
吊車停下來的時候,小從男從吊車貨箱的一個紙箱裡爬了出來。
「咦,我怎麼到了這種荒蕪的鬼地方來了?」
小從男的出現,著實把兩人嚇了一跳。
小從男告訴兩人,打印機裡頭有個柴油發電機,備有兩桶柴油。
補充柴油後吊車重新啟動了,但是這對男女不認得路。兩人給小從男一些食物,極不情願地將自己的困難說了出來。小從男也不知道路,只是將隨身攜帶的一本日記本拿了出來,隨便翻翻,給開車的女人導航。
彷彿命中注定,小從男與生俱來就跟泉有緣似的,三人首先找到了一口泉。三人在泉水邊停了下不,小從男先喝了幾口泉水,跟兩人說,「這水不錯」。蝦仔和女人在疑惑中瞧著小從男,勉強嘗試了幾口,居然真是好泉水呢。
這是什麼泉水?
「忘情水」,「喝過它之後便將以前所有煩惱,舊情統統忘卻。」
趁著小從男留戀這口泉水的時候,兩人偷偷開車溜走了。一直朝前開,這荒蕪裡的沙子明顯有不同之處,蝦仔隱約地嗅出來,這可能會是某種商機。
吊車一直朝前開著,不想又開回原地,那口泉水的地方。
原來吊車繞了個圈圈。
兩人拋棄了小從男,如今難
以啟齒,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向小從男請教導航的問題。
小從男建議將打印設備御下來,這樣可以節省不少油料。
兩人再度喝泉水之機,小從男隨便打印了一些設備,將泉水出口周邊做了保護整理,使之看起來像一口井的模樣。
已經將近傍晚了,三人就在泉水邊上停下來過夜。小從男在井口旁邊,用打印機用的鏟子,挖了個洞。剛開始,蝦仔和女人對這個洞沒太在意,可是小從男將洞越挖越大,有點像密室入口的模樣了。
在荒漠裡,住在洞裡,可以抵擋白天的炎熱,晚上的嚴寒。
蝦仔和女人也沒問小從男要做什麼,為了驅趕寒冷,兩人加入到挖洞行列。洞越挖越大,直到完全可以容納三人在裡頭。
有點像墓穴呢,女人躺在洞裡時,自言自語著。
只有蝦仔一個人開吊車離開返回啞泉彩。女人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即便是把這裡當作自身墓地也不願意再奔波了。女人的想法跟小從男不謀而合,就在此地,要麼就地倒下要麼就地重新爬起來。
「你要不要工作?」蝦仔問小從男。蝦仔打算重新回到釘螺小屋,把裡頭的財富取出來,在這裡建一個城市。
蝦仔回到啞泉彩,發現啞泉彩已經在地震後廢墟一片,人影都沒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蝦仔將自己的財富重新取了出來,裝上吊車。然後去到原來的超市,搬來足夠多的食物、工具、空調、冰箱、油料、小從男打印機所需的原料,整整一吊車貨物。蝦仔重新回到女人身邊時,小從男已經打印了間簡陋的小房屋。如此,蝦仔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他們。
有了工具,三人挖呀挖,終於在泉水邊挖出一個枯井來。用來儲存食物,財富,以及居住。
「一切擺佈跟釘螺小屋差不多呢,區別只在於食物替代了書本。」女人對著小從男說「我們還喊這個地方叫釘螺小屋吧,這口泉依然叫啞泉。」蝦仔眼睛朝女人使了幾下白眼:女人的話真多,哪壺不開提哪壺!蝦仔拘束在釘螺小屋時間缺少自由太長時間了,聽到釘螺小屋就討厭。
蝦仔在照鏡子的時候,女人說「看你的模樣多像只妖精呢?」
「什麼,像妖精?」蝦仔仔細打量了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鬍子拉碴著,還真有幾分像妖精。蝦仔在啞泉彩釘螺小屋的密室裡,躲藏的時間太長了,陽光看得少,膚色變得蒼白。
要發奮圖強,蝦仔記起了自己在釘螺小屋的話。恨,是蝦仔生存下來的動力。因為悔恨,蝦仔才自覺得憶往昔一直蹉跎歲月,因為悔恨,蝦仔才重新拿起書本。
蝦仔決心從妖精修煉人道,做回人的本樣。
「我們都是妖精!」蝦仔對著女人說。女人聽罷,嘻嘻地笑著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