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啞泉彩

正文 第四章 文 / 夫子de_vince@163.com

    蝦仔人為地將啞泉彩房地產推向泡沫。

    蝦仔收的保護費參照啞泉彩其它房屋租賃市場,但「啞泉彩中央地帶」永遠比「非中央地帶」要高四到五成左右。租金上漲也是打印區先漲,其它地方跟風。最重要的是蝦仔可以做到保證,打印區做到路不拾遺,誰被偷東西了直接找蝦仔索賠。相對來說,啞泉彩打印區的住戶,覺得有機會住進打印區算作很體面的事,臉上倍有面子。蝦仔充分利用到了這點,冒充「小從男委託人」的身份去收保護費,從十元租金上調到一千元租金。由於有「失竊保險」,戶主們雖有厭氣,但也的確被偷怕了(哪個戶主強烈抗議,蝦仔派人偷幾把),這幫「要臉面」的戶主居然也沒人鬧事。以前的涼亭上貼的全是牛皮癬廣告,如今貼上的都是失物招領。

    小從男之所以能夠如此省心,完全是因為蝦仔替他攬下了他的「煩心事」。「所有打包的服務就是商品」,蝦仔對小從男這句話理解非常透徹,他的生意就是無意中聽了別一句話,頓時茅塞頓開,便抓住商機開始他第一桶金。

    釘螺小屋附近的涼亭裡,擺了兩張麻將桌,很多人在打麻將。小賭,一局一毛兩毛的麻將。如今一毛兩毛錢都是零錢,肉販子都懶得去找這些零錢了。涼亭旁邊的士多店服務到位,居然提供酬碼兌換。

    師傅不知情,有次去玩了一把,對手常常玩三兩局,輸了幾毛錢便走。賭伴換來換去,師傅打得也不太起興。師傅上桌前沒換酬碼,但還是贏了五塊錢,於是跑到士多店,用這五塊錢買檳榔。

    這事,店主就找零也都拖了很久很久,她不敢做主。來打麻將的,大多是這些戶主,他們都是來交一季度或者半年保護費,輸上幾角錢便走,或者壓根就不玩,把保護費上交給士多店裡便走。士多店店主,便記下來,誰誰誰買了多少酬碼,交了多少個月的保護費。若是哪個住戶忘記了,蝦仔也會派人去提醒。

    蝦仔來找零,用塑料袋裝好五萬元,便交給師傅。師傅一看蒙了,知道上錯麻將桌了,還好沒輸錢。於是,也不要找零了,拿了檳榔便離開。買賣雙方都心照不宣,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事後,蝦仔對師傅說,「這裡頗有些規矩,若是你不懂,就不要隨意參和。」師傅醒悟了,上賭桌有時是要知道該怎麼輸錢而不是要贏錢,玩伴把師傅當作蝦仔的馬仔,故意出錯牌給師傅贏。

    有一會,蝦仔手下犯事了。吸毒,這事依例由派出所匯報給政府行政長官。長官從男,把這事蓋了下來。開始向蝦仔索取人事錢,蝦仔從打印區收入所得總額的四成。

    蝦仔妥協了,長官從男即便不將他投入大牢,只需收回蝦仔的出入憑卡,蝦仔便很多事只能在外頭搖控指揮。長官從男管黑社會,黑社會管啞泉彩。官匪終於一氣,蝦仔行事更為方便。小失小得,大失大得。於是,協警身份的蝦仔在他的「兼職生意」積累了原始資本後,伸手做到非打印區去了。

    蝦仔常常是涼亭店麻將桌的主角,常常贏個十元八元小錢可算是輕而易舉。這是賭博呀,不是黑社會行為。蝦仔搞這麻將桌,意義深遠。

    很多非打印區娛樂場所老闆,房地產老闆,慕名而來找蝦仔。陪蝦仔玩麻將的時候,這些老闆故意輸個三元五元錢,然後禮貌地跟蝦仔索要了名片,詢問蝦仔是否有時間一起吃個炒粉(魚翅)?這些人中,有些是來找蝦仔關照的,有些是來找長官從男的。蝦仔只是個中間人,負責搭橋引線。

    也不是所有啞泉彩的事,蝦仔都能一手遮天的。例如有一回,一個老人在啞泉彩打印區迷路了,到處是打印的房屋,老人家辨不出方向而迷路。走得久了,暈倒在路邊。半個小時裡,沒有去幫忙著扶老人一把,這老人就這樣在眾人的冷漠下,淒涼地離開了人世。

    這事令長官從男很是傷心,怎麼能出這種事!啞泉彩打印區是長官從男的政治資本,也是蝦仔的財源之地。這裡絕不能節外生枝地發生這些事情。蝦仔對於這劈頭蓋臉而來的責問,一時無語相對。蝦仔回去後,招見了一幫手下,把那群沒事去做瓷碰的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曾經,網絡流傳裡許多這種故事,一個老人被車撞了,或者是車來了躲閃,不小心自己摔倒了。路邊好心人把老人扶起來,送醫院治療。事後,這老人指認好心相救的路人是肇事者。無辜的好心人因為要支付老人的巨額醫療費而傾家蕩產(在大陸很多的摩托車不上牌也不買保險),甚至自殺以求名節。

    社會的風氣糟透了。非打印區已經因為多起瓷碰事故,讓大家心有餘忌。好心沒好報的事,屢屢發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家之所以變得「習得性」冷漠,實在是欺騙無時無處不在。

    小從男為這事,還傷心了許久。社會風氣日下,他一直在堅守著,建立啞泉彩。像口啞泉那樣,一個凡夫俗子,不求名份不救回報地默默地施予著。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對社會作出很多的福祉,做為所能及的事情,盡份誠意,也算是小從男一直在做的:活著,像個人樣才行。

    三四歲時小從男有次跟母親回去給從男掃墓,在碼頭等渡輪的時候,看到路旁有個攤販在賣甘蔗。小從男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看著一個大蓋帽警察在吃著,口水直流,於是盯著人家看。這望眼欲穿的渴望很快得到了滿足,這大蓋帽實在是受不了小從男的眼神,於是也買了一條甘蔗送給小從男,「求你就不要這樣可憐巴巴地看我好不好?」小從男高興地拿著甘蔗,跟母親分享去。不想被母親狠狠地詢問這甘蔗的來歷,到底是不是偷來的?即便是買的,小從男哪裡來的錢呀?小從男很委屈,一直說是一個大蓋帽送的。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呀?於是母親拉著小從男到攤販那裡確認,呃,還真是冤枉小從男了,還虧得小小年紀就知道要跟母親分享甘蔗。

    八十年代的年輕人,思想還是比較純樸。進取的年輕人,手裡抓的是薩特《存在與虛無》這種

    硬骨頭艱難地讀著,大家還天真浪漫地寫詩,參加學潮訴求政治理想。

    蝦仔慢慢在啞泉彩積起來了原始資本,在長官從男的協助下,拿到一小片理想的地塊,建娛樂場所。無非是傳統的賭博,**行業。這點蝦仔比較善常打理。因為老鼠生來會打洞嘛,蝦仔是混混,自然只想混混最善長的事。治安方面,長官從男負責白道,蝦仔負責黑道。兩人在啞泉彩一唱一和,合作甚歡。

    有一回,長官從男收到了群發那些小廣告,蝦仔又被挨罵了一通。有些信息是不能發給這些政府官員的,這叫做特權的免打擾。於是大家開始注意了,政要人員都分離名單出來,特權免打擾。

    免打擾名單出爐了,大陸人不敢惹這些官員。但是台灣同胞不懼這個,就專門打擾這些人。去菲律賓,或者東南亞某地,找座房子,專門國機專線打電話給這些特權人員「某某你犯案了,我們查獲了你的違法信息,趕緊往哪個帳號把你的違法所得上交,可以確保你相安無事」。如今在網絡可以常看到相關報導,東南亞國家打掉這些詐騙團伙後報導出來。

    別人摸的都是大魚,蝦仔常常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黑社會調停。瞪眼望去,跟李嘉誠相比,蝦仔的財富像蝸牛般的緩慢蠕動著向前。非法途徑使蝦仔的財富來得比別人輕鬆,但貪慾永無止境,使蝦仔索要更多而性情變得極不奈煩,常逼著馬仔做無米之炊的事。蝦仔對一干馬仔的口頭禪是,凡事皆說「我只要結果」。蝦仔攀上不足比下有餘,得了如今大陸中小資產者特有的「一夜暴富夢」的躁狂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