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杜成淵只是淺嘗輒止,除了一個吻,便沒有更多的動作,鬆開對方致的控制,將他攬到懷裡說:「再睡一會兒,等天亮我們就回去。」
方致並不抗拒杜成淵的擁抱和親吻,他將這理解為,可能兩人真的關係匪淺,只是他忘記了他,以後應該會慢慢想起來的吧?
也可能是因為之前作為貓的時候,便沒事偷襲偷香一下啊,無障礙撒嬌要抱抱什麼的後遺症,果然習慣是最大的敵人orz
說他心太寬也好,此時,他只想再睡一會兒,聊了這麼爆炸性的內容,連帶思考了這麼多的問題,只覺得頭腦越發的昏沉,疲倦不堪,輕輕嗯了聲,挨著杜成淵,安心的睡了。
杜成淵忙裡忙外,其實沒睡多久,就發現方致醒了,這會兒看他沒有其他異常,便同他一起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早上,杜成淵和方致是同時醒來,方致睜開眼皮,腦袋還有點發蒙,杜成淵睜開眼的時候,剛好看到他發呆的樣子,將他的身體摟的越發緊,默默刷存在感。
方致回過神,想起昨夜的混亂和杜成淵所說過的話,有點揣揣地扭頭看杜成淵,露出個淺淺的笑,說:「餓了……」
杜成淵瞥了這沒心沒肺,也或者是在故意裝傻的傢伙一眼,沒有戳破,兩人一同坐起來,杜成淵下床穿衣服的時候,方致坐在被子裡,看著那挺拔的背影,慢慢隨著主人的轉身而面對著正偷瞄的某人。
從頸部分明的喉結,再到優美的鎖骨往下滑落,從胸前來到腹部,塊塊分明的肌肉,沒有特別凸起,卻有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方致的眼裡明明白白的寫著,羨慕,略顯自卑的垂下眼眸,把被子往上面拉到了肩膀處,自我催眠,我什麼都沒看到……
腦海裡只有這句話:多吃,多運動,為了恢復以前的英姿而戰!
特喵的,雖然青春年少很美妙,但是以前的身材和長相,還有八塊腹肌才是真愛啊。
被杜成淵刺激了的方致,瞬間開始懷念從前了,美少年什麼的真的不喜歡了,要男人味qaq
杜成淵看到方致那頹唐的模樣,隱藏笑意,將他疊好放在沙發上的衣服遞給他,自己去了浴室洗涮。
方致穿好衣服去浴室後,不知是出於羨慕啊還是嫉妒,沒好氣地將杜成淵往旁邊擠了擠,開始洗臉。
方致洗臉的時候,杜成淵正在刷牙,等他刷完牙了,幫方致擠牙膏放在水杯上,方致自然的拿起牙刷,正準備刷牙,看到洗手台上昨天下午放著的鎮定劑不見了,還有一兩支沒用,問杜成淵道:「鎮定劑你給我收起來了?」
杜成淵皺起眉說:「你還要用?」
「啊,這才是第五天,發情期持續的時間是一周。」
「我不建議你繼續使用,不管是鎮定劑或者是麻醉劑,都有副作用,對身體有極大的損壞,就算為了你以後的愛好,我也希望你考慮清楚。」
方致的動作頓住,他確實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反應遲鈍,而且,就算已經度過了一天當中最難受的時刻,也想要再給自己打一針,這應該就是依賴性?此時聽到杜成淵的話,稍作思索便同意了,只是對杜成淵提議道:「那你記得在我發作的時候把我給關起來,免得我出去丟人現眼。」他不想第二天看到自己出名了,以精神病患者在鬧市區裸.奔的方式。
杜成淵看他沒有堅持,緊繃的情緒有所鬆懈,揉了揉他的腦袋,說:「放心。」雖然只有兩個字,卻也足夠安定人心,令一旁因為不能繼續使用鎮定劑而茫然的方致真的放鬆下來,不再去憂慮今天和明天以及未來如何度過。
兩人走的時候,不過六點多,回到家也才七點,因為方致不想在外面吃,杜成淵一回到家,就開始準備早餐,先把蔬菜粥放上,因為方致之前就開始喊餓,杜成淵先做了份三明治給他墊肚子。
方致靠在沙發上,嘴裡咬著三明治,看著切菜的杜成淵,收回眼神,默默拿起平板,登陸郵箱,點開發送記錄。
果然看到了那封郵件,雖然他不記得,但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點開附件的音樂,當mp3里的自白結束後,小提琴的聲音輕揚在開著窗戶的室內,聞著從花園飄進來的清香氣,方致支著臉頰,靜靜地聽著。
杜成淵聽到從客廳傳來的響動,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方致,他支著臉,眼神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手裡的三明治吃了一半,像是入了迷,忘記去吃。
收回神色,杜成淵繼續做著早餐。
方致聽完了之後,三兩口像小倉鼠似的把三明治塞進了嘴巴裡,兩腮因為塞的太多鼓起,嘴裡嚼著食物,雙手拍了拍碎末,拿起紙巾擦了擦,若有所思的站起來,看了眼為他忙前忙後,不辭辛勞的杜成淵,一臉深沉的背著手,上樓了。
不多後,杜成淵聽到從二樓的窗戶處傳來的小提琴音,音樂從二樓的窗戶流瀉到一樓大開的窗戶,清晰入耳。
方致的演奏像是練過千百回,沒有所謂的生疏,完全不用去思索下一個音該往哪裡走,手已經給出了正確的位置,融入骨血的旋律,就算失去了和這首歌相關的記憶,身體卻給出了最誠實且毋庸置疑的答案。
方致拉完後,有悵然,有沒來由的心疼,以及懊惱,為什麼會忘了呢?他該很難怪吧?
這首歌讓他感受到了綿綿的愛意,如此濃烈熾熱,所以才會更加的心疼,回想以一隻貓和素未平生的人與杜成淵相處的細節,他的醉酒,他在無人時的安靜,他在發現自己死了後的頹廢,他的珍之重之,他的決意孤獨終生和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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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記起,卻已經被這些點點滴滴打動。
杜成淵兩碗粥放在餐桌上,對坐下來後一直表現的很沉默的方致說:「好了。」
不等他坐下,方致忽然抬頭看向杜成淵,勾起嘴角,伸出手,攬住杜成淵的脖子,將兩人的距離拉近,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衝動就衝動了,頗有點不管不顧。
杜成淵一怔之下,眼神打量閉著眼睛的方致,似乎是為了遮蓋自己青澀的吻技,坐著的人,動作兇猛如剛剛亮出尖牙的小獸,第二次被磕到的杜成淵無奈的伸手將方致的下顎抬高,回吻,一點點的帶著他,細膩又溫情的舔抵,吸允,撕磨。
方致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並未氣餒,咬了下杜成淵的嘴唇,似模似樣的將杜成淵的吻法,現學現賣了一遍。
杜成淵鬆開後,坐回座位,點評道:「有進步。」
聽到這句話,方致衝他呲牙,拿起調羹,喝粥。
此時,記起了平生經歷的方致,氣質上已經有了陡然的變化,與從前大為不同,他眼眸依舊靈動,但更堅定,看來他適應和消化的很好。
喝了一半,方致問杜成淵:「你把我那把老琴送哪裡去了?」
杜成淵看向他,說:「送還你父母那裡了。」
方致散漫的神情一頓,看向杜成淵,問道:「他們還好嗎?」語氣平靜。
那抹平靜被杜成淵看破,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說:「為了不讓你擔心,一直在努力的生活,只是傷懷是難免的,那日你母親跟我聊了很多你小時的趣事。」
方致此時也想到了之前陪杜成淵去參加婚禮時遇到的方何為和溫暖,想起母親那頭白髮,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上,緩了緩,睜開道:「等我度過了這個時期,我要回去見他們。」現在的狀態不夠好,不能倉促的出現,平白惹他們繼續擔憂。
「好。」杜成淵握緊他的手,給他力量。
方致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裡暖洋洋的,沖杜成淵笑,感慨道:「幸好我還活著。」
那些長久的傷痛,終於可以被撫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以這樣的身份復生,與親人和愛人重逢,方致將永存感激,哪怕現在並不是純粹的人類,他也不在乎了,因為能夠相聚已不易。
杜成淵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是了,幸好。
方致吃過早飯,慢慢恢復到原型,長久保持人身也是蠻累的,不管怎麼說,以原型活動的時候,可比人身舒服自在許多,杜成淵去了書房,今天是週五,因為方致的緣故,他沒有去公司,趁著這會兒得空,便開始了遠程辦公。
方致在書房裡的窗台上百無聊賴的臥著,打了個哈欠,並不睏倦,可能是之前睡多了,看了一會兒風景,方致扭頭看向正認真工作的杜成淵,心裡癢癢,當下跳下窗台,輕輕地走向杜成淵的書桌,來到他的椅子旁,醞釀了下後,一個縱身,跳到了杜成淵的膝上,杜成淵感覺到方致的突襲,低頭看去,注意到他一臉的得瑟後,說道:「喔,你沒發現你又重了嗎?」
方致身體一僵,連垂在下面的尾巴都成為了僵硬的直線,杜成淵說完後就繼續埋首工作,自然不知道方致眼神裡的幽怨和些微不滿。
哦,嫌棄我啊?之前還一臉的我是你的小甜心小心肝,真是扭頭不認人啊,呵呵。
被嫌棄胖的方致,打定了主意要做紂王跟前的男妲己,默默從杜成淵的腿上來到背部,像爬樓梯一樣,從背上爬到杜成淵的肩膀處。
於是,正在開視頻會議的下屬們,看到了視頻上,嚴肅的boss的身後,爬出了一隻胖貓,胖貓悠閒自得的甩著尾巴,蹲在boss的肩膀處,用俯瞰眾生的姿態瞥著屏幕中,目瞪口呆的眾人。
來打我啊。
杜成淵淡定狀伸出手要去撈方致下來,方致豈是那麼容易妥協的?立即四肢著力,死死地勾住衣服,怎麼扯都沒把他扯下來,杜成淵看他態度堅決,便收回手,繼續頂著一隻貓開會。
這可苦了眼睛牢牢盯著老闆的眾位下屬,如果方致不動當雕塑也就罷了,可他不老實啊,從左肩膀來到右肩膀,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像條毛巾一樣掛在肩膀上,頭在前,屁股在後,一動不動cos白毛巾,就在大家自我催眠這真的是一隻像貓的白毛巾時,他又忽然從挺屍狀態復活,猛地彈起身體,站在了肩膀上,真的是稍不留神就能被他嚇到。
重新蹲立在肩膀上的方致,伸出爪子,勾杜成淵的臉,杜成淵以為他有事,順勢轉過去,方致卻一聲不響的親了上去,偷香成功後,得意的繼續閉上眼睛裝睡。
就在視頻裡,清楚看到這一幕的大家,腦海裡都迴盪著:「老闆被一隻貓佔了便宜,吃了豆腐」另外一部分女性則表示「好想做那隻貓……」時,杜成淵點點頭:「今天就到這裡。」關閉了視頻。
方致聽到動靜,抬起頭,剛看過去,就發現杜成淵神色不善的樣子,淡定的咧咧嘴,一臉的:「你奈我何」
我可是一隻喵喲。
杜成淵看他越發得意忘形的樣子,笑吟吟地給他順了順毛,沒有說話。
到了下午,方致的發情期發作的時候,知道了什麼叫做:出來混遲早要還。
莫要沒事裝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