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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文 / 何書

    這一頓早飯是方致自出生以來吃得第一頓熱乎著的食物,因為營養不良總是沒有力氣的身體變得充滿力量,平時需要爬很久才能上到樹上,今天兩三下就穩穩跳上去了。這感覺真好,作為一隻貓,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一個好的主人吧?

    而作為一隻自小流浪的流浪貓,方致覺得被收養的幾率太渺茫,或許有好心人會收養流浪貓,但他方致不一定會遇到一個會收養流浪貓的好心人。

    總結了下重點,這得看運氣,拼人品!

    不,應該是拼——貓品-l-

    冬天的正午是陽光最盛的時候,不下雨也沒有雪,方致懶洋洋的窩在住宅區外的某一塊草坪上曬暖,露出肚皮,四隻貓爪無聊的在空中亂抓,一邊想著晚飯要怎麼解決,嗯,晚上八點之前要去翻一翻垃圾桶,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不然垃圾就會被清潔工清理掉。吃過晚飯後就要去找一處能夠避寒的地方睡覺,趁著人類開始活動前逃走。

    不是他太過謹慎,而是這世上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你無法保證你遇到的人都是善良的,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方致記得自己上高中的時候,學校裡出沒著一隻瘦瘦的流浪狗,方致也曾遠遠看到過它在垃圾桶旁邊啃一個被人扔掉的雞翅,當時他手裡拿著一個漢堡包,似乎是嗅到了香味,流浪狗抬頭看了看他,這一眼讓方致不由自主的把漢堡包放在垃圾桶的對面花壇上,流浪狗並沒有立即去吃漢堡包,等方致快出了校門時,回頭看去,流浪狗正在吃他放下的漢堡,當時心裡還挺高興,再後來,方致第二次看到它,卻是在學校的垃圾桶裡,垃圾桶旁邊圍攏了不少學生,方致看到它滿嘴是血,眼睛瞪的大大的,皮包骨頭的身體有好幾處像是被人用棍子打出來的,頭部的傷口最為慘烈,畫面淒慘又可怖。

    猶記當時難受和震驚的複雜情緒,流浪狗慘死的事情,在同學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有不少學生氣憤不已,無不批判咒罵那個將流浪狗打死的人,手段殘忍,畜生不如……

    不能做到寬容對待也請不要去故意傷害。

    沒什麼記憶的方致連高中是哪所學校都不記得了,這件事卻記憶猶新,也時刻提醒他,對不懷好意的人類,敬而遠之。

    話又說回來,能夠回憶起一些以前的事情,看來是個好的徵兆啊。

    白天遊蕩,晚上小心翼翼的躲在某個地方取暖,可以是剛剛停下的汽車的輪胎上,也可以是車子最溫暖的發動機附近,幸運的話還能找到一棟因為保姆粗心大意沒有關好窗戶的屋子,裡面有還沒散盡的暖氣,有厚厚的地毯,柔軟又舒適,只是有人類活動的話,危險係數相對來說就會增加。

    冬天對於任何一個生存在外面的動物來說都是異常殘酷的一場考驗……

    方致從草坪轉移到樹杈上瞇著眼睛打盹,眼角撇到一抹金色,抬頭遠遠望去,是那只昨天晚上透過落地窗看到的金毛,此時,一個兩歲左右的寶寶拉著它在自家花園裡散步,散著散著從花園裡走出來,來到外面寬闊的路上,小寶寶牽著繩子拉著金毛,金毛走在前面甩著尾巴,不時回頭圍著小主人轉兩圈,然後繼續走在前面,又一次回頭圍著小主人轉圈圈的時候,一個探頭去蹭小主人,表達對他的親暱歡喜,小主人冬天穿的很厚,像行動不便的小北極熊,被它頂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後控制不住身形,仰了過去,躺在地上起不來,晃晃腿和小胖手,像只背朝下的小烏龜,怎麼都使不上力氣,急得罪魁禍首不停圍著小主人轉圈,想去叫主人來支援,但小北極熊拉著繩子不鬆開,簡直是孤立無援,方致在樹上被這一幕逗得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笨啊……叼著他肩膀的衣服給他拎起來啊!」方致雖然有心幫忙,但奈何不敢和對於他來說身形龐大的狗族正面對上,只能在樹上乾著急。

    最後,金毛沒叼著小主人的肩膀處的衣服給他叼起來,機智的「汪汪——」衝著花園裡叫喚,叫了好幾聲,剛好被出來找小寶寶的保姆聽到,急急跑出來就看到躺在地上揮著四肢的小寶寶,連忙抱起他,牽著金毛穿過花園,進屋了。

    這一小段插曲讓方致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變得沒那麼沉鬱,輕鬆不少,抬頭看看天,唔,還可以再曬一會兒,瞇上眼,暖暖的太陽照在身上,方致索性閉上眼睛放任自流,睡了過去。

    苗苗和媽媽沒待多久就準備回去,臨走之前,苗苗趁媽媽不注意,把二樓的窗戶給打開了一點,足夠小貓咪進來。

    「苗苗,別玩了,我們要走了。」樓下的杜雲溪催促女兒。

    「來了來了!」答應完,踮著腳打開窗戶的苗苗蹬蹬蹬跑下樓,抱著媽媽的腿撒嬌:「媽媽,我想吃披薩。」

    杜雲溪看到女兒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能讓她擁有寵物的內疚重新襲上心頭,沒怎麼猶豫捏捏她的臉,點頭答應下來。

    **

    杜成淵乘坐的飛機降落在鳳州的地界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因為沒有通知任何人具體回國的時間,所以並沒有人前來接機,身後的助理拎著行李走在他的後面。

    兩人站在路邊,身後就是候機大廳的大門,凌晨兩點多,機場仍舊有三三兩兩的人進進出出,陰冷的天氣讓人們腳步匆匆。

    回到位於嘉月苑的住宅,已經快凌晨三點,打開燈,在玄關處換好鞋子,杜成淵脫了外套,沒有開暖氣,清冷的室內就算有溫暖的燈光依舊擋不住寒氣入侵,沒做停留,上二樓的臥室,打開制暖模式後便去了衛生間,房間整潔乾淨,洗完澡的杜成淵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方致此時正在隔壁客房的旮旯角酣眠中,並不知道這家的主人已經歸來,他白天閒逛了許多地方,沒有一處適合睡覺,逛著逛著穿過花叢竟然又跑到

    到了昨天晚上睡覺的地方,眼看著太陽已經下山,冬天的夜晚來得很早,溫度越來越低,其實他對這棟房子已經沒報什麼希望了,畢竟白天呆過,對方應該會檢查好門窗才對,但他還是在周圍看了看,找到一個好攀爬的地方,順著排水管爬到了二樓,看到窗戶竟然有縫隙,一個足以讓他潛進去的縫隙!

    大喜過望,早已凍得四肢僵硬的方致當下沒有猶豫,一個跳躍就上了窗台,鑽進房子裡,雖然沒有暖氣,但比起外面的寒冷,好太多了。

    以防損壞到,他小心翼翼的避過屋內的物品,這次,方致躲在了床底下,縮成一個小絨球,閉上眼睛,感謝上帝,又可以睡一個好覺。

    因為睡得比較早,方致六點多就醒了過來,但他沒有立即跳出去,六點多的冬天,凍手凍腳,不,是凍爪爪,自己現在可是一隻小奶貓,為了生命著想,多呆一會兒是一會兒。

    杜成淵七點起床,雖然三點才睡的,之前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並沒有多麼困。刷牙洗臉,換了一套舒適寬鬆的居家服,點開按鈕,窗簾自動滑到兩側,外面霧濛濛的,推開窗戶,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有些混沌的頭腦瞬間清明,吸了口冷氣,轉身離開臥室,下樓。

    早餐,杜成淵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做了個三治,吃完後,看看時間,上樓去了書房。

    12點的時候,霧氣散開,太陽光照耀在鳳州大地上,飢腸轆轆的方致知道自己該去覓食了,都怪自己鼻子太靈敏,剛剛這棟房子的主人在樓下煎香腸的香氣讓他差點想奔下樓搶食!還好定力足!

    方致跳上窗戶,他想順著排水管滑下來,上去的時候輕鬆,下來就有點艱難,好不容易落到地上,方致粉粉的鼻尖上都有一層汗珠,怪累的。

    剛竄到人行道的一顆榕樹下面,就看到一輛銀灰色的汽車緩緩從他面前駛過,方致抬頭看去,隔著透明的車窗,只看到了對方不甚清楚的側臉,方致向右邊看去,旁邊的自動鐵門緩緩合上。

    看來,那個煎香腸的男人出門啦。

    陽光明媚,小方同學看看四周連個鬼都沒有,放心的甩著尾巴,昂首闊步走在人行道上,這時,他耳朵尖動了動,迅速躲在一棵樹的後面,探出一個腦袋望去,一個穿著絲質睡衣的女人打著哈欠拎著一袋垃圾從花園裡走出來,將垃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後轉身準備進去。

    方致咂舌,這女的大冬天穿著薄薄的睡衣,露著白花花的胸脯,素顏依舊媚眼如絲,打個哈欠也像是在*,一頭波浪捲披散在肩膀和身後,風情無限,方致看她進去後,迅速竄到她放垃圾的地方,爪子一劃拉,垃圾袋破了個長長的口子,露出裡面的垃圾。

    方致低頭扒拉東西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回身關木門的女人眼睛投在了他身上。

    女人看著垃圾桶附近那灰撲撲的一團,眼神冷冷的,方致忽然覺得脊背發涼,等他抬起頭四下望時,女人早已離開,他並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杜成淵出去的時候是中午,先是去見了大學時對他頗多指導的恩師,一起吃了午飯,又陪著下了幾盤棋,揮別恩師和師娘,他又去了妹妹家看望小侄女,妹夫是他大學好友,他這幾年多是呆在國外,這趟回國,大家在一起難免多聊了一會,隨隨便便這麼一折騰,回來已經是六點多。

    臨走前,小侄女賴在他懷裡,趁著媽媽不在,偷偷和他表功說:「舅舅冰箱裡的東西,是苗苗和媽媽一起買噠!」

    杜成淵微微一笑,點點小侄女的小鼻子:「苗苗長大了,都能幫舅舅買菜了。」

    苗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圈住他的脖子,湊近他的耳朵說悄悄話:「我在舅舅家發現了一隻小貓咪!」

    杜成淵一挑眉,嗯了聲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和媽媽把它餵得飽飽,把它放了。」最後四個字,語氣變得低迷。

    杜成淵聽出了她語調裡的不對勁,安慰道:「苗苗想養它?」

    苗苗搖搖頭,看著舅舅,想了想說道:「舅舅養一隻寵物好不好?」

    杜成淵和好友嚴逸庭認識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他有哮喘,對於苗苗超乎年齡的懂事,杜成淵的反應是揉揉她的腦袋,答應道:「好,舅舅以後一定養一隻。」

    苗苗開開心心的和舅舅說拜拜。

    回到家的杜成淵路過客房的時候,隱隱聞到了一絲血腥味,但並不確定,那味道很淡,他倒退幾步,停在客房的門前,微微蹙起眉頭,扭開門把手。

    細細的喵叫聲,像是忍耐著極大的痛苦一樣。

    打開客房的燈,杜成淵敏銳地看到窗台上有梅花型的斑斑血跡,是貓爪印,貓爪順著窗台而下,劃出紅色的痕跡,雖然血量並不多,卻仍叫人覺得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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