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天晚上薛天冬就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夢裡他把一個人壓在身下肆意親吻撫摸,耳邊聽著那人細細的喘息和□□,身上的火慢慢匯聚到小腹。
這個夢實在是太清晰了,清晰到了薛天冬彷彿能夠感受到身下人細膩的皮膚,只是之前他的眼前似乎一直有一團迷霧一樣,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不過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今天晚上在酒吧勾引他的那個梔子。
在醒來之前,薛天冬依稀聽到身下那人喊了一聲:「十七。」
……
薛天冬醒過來的時候,身下一片冰涼,心也是冰涼的,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做夢的對象居然就在他身邊。薛天冬躺在床上愣了半天,溫季清忽然翻個身就把他嚇了一跳,他起身悄悄的換了身衣服,洗了之後就跑到陽台上去吹冷風了。
這年頭沒有那麼發達的資訊,薛天冬也不明白同性戀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心裡是非常惶恐的,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做這個夢的對象會是溫季清。無論從什麼渠道得知的有關於情愛的事情,主角一般都是男女之間,男人和男人……他從來沒有接觸過。
一場春夢讓薛天冬心神不寧,結果在晚上的時候他的世界觀就受到了衝擊。晚上薛天冬去工作的時候,發現內場多了很多男人,長相普遍都比較清秀,只不過臉上也都上了妝,看的薛天冬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開始他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來幹嘛的,看著不像是客人但也不像是侍應生,不過薛天冬這個人天生比較冷漠,一向是自掃門前雪,別人的事情他都不多管。要不是他這個不管閒事兒的特性,酒吧老闆也不敢隨隨便便就讓他進入內場工作。
不過他不八卦總有人八卦,中間不是特別忙的時候他會跑到更衣室去偷個懶。結果今天正好又看到了那位在更衣室抽煙,薛天冬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剛轉到內場不久和這裡的人根本就不熟。
結果沒想到那人居然拎著煙盒走過來遞給他揚了揚下巴問道:「要不要來一根?」
薛天冬搖了搖頭:「謝了,不會。」
那人笑了打量了一下薛天冬問道:「多大了?」
「17。」薛天冬報了個虛歲,雖然同樣是未成年但是……大一歲是一歲。
「真的未成年?」那人驚訝的看著薛天冬,半晌才說道:「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田中,你呢?」
「薛天冬。」
田中是個很自來熟的人,雖然昨天被薛天冬碰到了那麼尷尬的事情,他好像也沒放在心上反而覺得這種事兒很平常一樣。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說起了今天新來的那幾個,薛天冬有些納悶,田中到時很瞭解內情,他調笑著說道:「這都不知道?那也都是出來賣的。」
薛天冬轉頭驚訝的看著他,田中暗搓搓的告訴他:「這些鴨子,聽說路子比雞還廣,男女都賣,不過也有針對性的,你看那些特別有男人氣概的一般都針對女顧客,打扮的比較露骨還化妝的針對的就是男人了。」
薛天冬嘀咕道:「我怎麼沒看出他們有什麼男人氣概。」
田中猥瑣的笑了笑:「你傻了啊?咱們場子怎麼回事兒?你見過幾個女人過來的?」
「所以……這些都是給……準備的?」薛天冬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快碎了:「男人和男人也可以?」
田中搭著薛天冬的肩膀說道:「按理來說呢,你年紀還小這方面最好是不要知道,不過你既然已經在這裡做事情了,早晚都能看到,誰讓咱們老闆又開拓了新服務呢?來來來,有什麼不懂的問哥哥我。」
薛天冬默默的將他的手拍下去,他的問題太多了但是明顯他的問題根本就不是田中能夠解答的,這是什麼地方?風月場所,在這個地方的人有人會談感情?既然是買賣那就是有買有賣,只是貪歡罷了,這一點薛天冬還是很清楚的。
田中本來還想跟薛天冬八卦一下,結果沒想到領班過來找人了,直接把這兩個偷懶的貨給拽了出去。在這種地方工作,時不時的就能看個現場版,在男人和女人的現場版看過之後,薛天冬又看了一次男男現場版。
雖然主人公一個是啤酒肚地中海,另外一個做作的可以媲美人妖,但是卻給薛天冬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讓他總算是解開了一直以來的疑問——男人和男人居然是用後面做的。
於是本來只是模模糊糊的春夢在接下來的幾天直接進展成了18x畫面,讓薛天冬尤為痛苦。
溫季清一開始也沒察覺到什麼,只不過薛天冬接連幾天都在半夜換衣服,雖然換的時候他沒看到,但是在看到陽台上迎風飄揚的內衣的時候,溫季清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溫季清在想明白之後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雖然已經過去四五年了,但是在他心裡薛天冬的形象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
越是親近的人越是發覺不到對方的變化啊,溫季清有些感慨,結果感慨感慨著他就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去酒吧接薛天冬下班,薛天冬那天正好輪到他看夜場,早上七點多才下班,溫季清就順便帶了一份早餐過去,不過這個年代也沒有手機,就連尋呼機都還沒有普及,所以薛天冬自然是不知道的。
結果他到了酒吧之後在吧檯那裡打聽的時候正好田中跑到外場來拿酒,看到溫季清還愣了一下,說實話在酒吧這種地方溫季清那長相那打扮就跟羊進了狼群一樣,後來聽到溫季清是來找薛天冬的,忍不住湊過去問道:「那個……你好,我是小薛的同事,請問你是……」
溫季清連忙說道:「哦,我是他……表
表弟。他改下班了吧?我來接他的。」
田中看著溫季清靦腆的笑容心裡嘀咕了一句:雖然長得不太像,但是這家人家基因也太好了吧,這表兄弟倆怎麼都長得這麼好看?
心裡嘀咕著表面上田中還是笑道:「他這會估計還在送酒,你先跟我到更衣室等他吧。」
溫季清連忙點了點頭,跟著田中往裡面走,田中一邊走一邊悄悄打量溫季清,溫季清一看就是好孩子那種,田中本來覺得他肯定會不習慣,結果溫季清一臉坦然基本上一路上都做到了目不斜視,如果他知道田中的想法估計還會在心裡嘲笑他——當初溫季清沒有和林子陽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去專門的酒吧看到合適的就過一夜,對這種地方他怎麼可能陌生?
不過溫季清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剛進內場的時候就被調戲了,確切說是被一個醉漢給纏上了。溫季清他們進內場的時候正好遇到有客人要走,那位估計是喝多了,整個人都貼在身邊並不高壯的男人身上走的晃晃悠悠的,一邊走還一邊嘻嘻哈哈的調戲著那個男人。
溫季清剛開始看到的時候還有些詫異,他一看就知道那個男人肯定是不良工作者,他詫異的就是原來在這個時代就已經很開放了,有這種事情了麼?他還以為現在民風保守就算有人察覺自己的性向不對也藏著掖著呢。
不過,溫季清思考了一下,這裡的生意這麼廣泛的話,薛天冬那張臉在這裡……會不會遇到騷擾?結果他這邊正猜呢,那邊那個走得東倒西歪的男人就直接撞到了他身上,男人這一抬頭眼睛立刻亮了,伸手就往溫季清的臉上摸嘴裡還說著:「哎呦,這小臉嫩的,你……一咦以義……晚上的唔多……多少錢?」
這貨估計醉得不清,一句話讓他說的抑揚頓挫的,有幾個字愣是直接將所有聲調說了個全!
溫季清皺眉躲了一下,他還沒說話旁邊的田中立刻衝過來解圍,順便還告訴溫季清更衣室的位置,不過那個男人顯然是喝多了耍酒瘋,硬是不讓溫季清走。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薛天冬正好從一個包廂走出來發現騷亂之後就走過來看看,結果這一看就看到了溫季清。
薛天冬的智商從來都是在平均線之上的,他都不用怎麼腦補腦子一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現場一共就那麼幾個人,一個是出來賣的,一個是田中,還有一個是溫季清,那個男人嘴裡嚷嚷著要換人,不得不說田中那個長相在內場還是很安全的,至少連薛天冬都被騷擾過,田中卻一直安然無恙,那麼……那個男人的目標是誰簡直是一目瞭然。
薛天冬頭一次明白了什麼叫怒髮衝冠,一股火直接竄上來,他覺得自己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於是直接衝過去就揍了那個男人一拳:我的人你也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