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porunacabeza,熱烈的探戈,刀尖上的盤旋私語,拉動著心底的絃樂,起伏、停頓、頓挫、斷奏。
熾熱得燙人的紅寶石,隨著擺頭而揚起漂亮弧度的銀髮,擁在懷裡,毫不避忌的奔放與親熱。
醉酒後眩暈的迴旋,嫣紅的嘴唇,妖嬈又沙啞的嗓音。
摸索著,靠近,親吻。
淪陷在她誘惑的銀瞳裡,冰涼的身體。
你看起來很好吃,我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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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醒來的安德裡亞,揉了揉疼痛的額角,覺得眼睛有些澀。
這麼晚了,晨練大概是要取消了,明天一定要將千次揮劍補回來。七解的身體對酒精還是有些難以抵禦,看來以後要少喝,嗯,沒有意外的話,今天就出發吧。
她心中盤算著,一邊搖鈴,準備起床。然而剛拉開被子,就被一隻手攔腰拽進了被窩裡,微微冰冷的溫度,竟是十分熟悉。
「白天正是睡覺的時候呢,我的騎士。」剛剛被吵醒的吸血鬼,聲音酥得叫人軟了骨頭,散落在枕間的銀髮,光裸的身體,肆無忌憚的擁抱……
我的睡衣呢?
安德裡亞後知後覺地領悟到某些事情。
「那,那個……」
「親愛的,你是在引誘我嗎?」希瑟稍稍側過臉,輕吻就烙在了她酸澀的眼睛上,微涼的溫度,意外的舒服。
「不是,導師,我們……」向來英姿颯爽的女伯爵想問什麼,然而眼前的銀瞳,慵懶得像是陽光下伏在窗台的貓,那種舒適而放任的姿態,忽然就阻住了所有的疑問。
不是一目瞭然嗎?
「再睡會吧,真是討厭的太陽。」希瑟隨手揉了揉她黑色的長髮,將臉埋在她耳邊,摟著她的腰,就要繼續睡。
呼吸就這麼繚繞在耳畔,交纏的肢體,親暱得自然而然。
「等下,等下,導師。」安德裡亞漲紅了臉,想推推身邊的女人,又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嗯?」吸血鬼又將懷裡的女伯爵摟緊了些,輕哼的語氣,說不出的撩動人心。
「導師,導師你……我,我會……」
希瑟淡淡笑著,饒有興致地望著吞吞吐吐、滿是掙扎的女伯爵,羞惱的情緒將她的耳尖都染成了緋色,海藍色的眼睛有些慌張,層層的漣漪下,是簡單的青澀,堅硬又執著。
原來溫和沉斂之下,是這樣的。
「我會負責的,導師。」謹守著騎士信條的安德裡亞下定決心一般,咬著牙說了出來。
反倒是希瑟,微怔,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貴族間不言自明的放蕩交際,她居然不知道嗎?
不知道她笑什麼的安德裡亞皺著眉頭,瞪眼瞪得毫無威嚴。
希瑟伸手,用拇指掰開她下意識咬緊的唇瓣,輕輕地摩擦:「你說真的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呢。
我可是會當真的。
沒有意識到她的姿勢有多曖昧的女騎士,忘記了惡魔的卡牌,一臉認真誠懇地點頭。
咚咚咚,女僕過來敲門。
「殿下,可以進來嗎?」
聽到這句話,安德裡亞的臉色一僵,平常愛麗絲都是直接進來的——看來希瑟被自己帶回來過夜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墨菲呢?
「你不會讓我穿著昨天的衣服出門吧?」希瑟笑著提醒一句。
安德裡亞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被撕碎了一地的長裙,還有隨手扔在地上的寶石、勳章、綬帶……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海藍之光的所有讚美就應該絕跡了。
她羞愧得想要捂臉,卻不得不開口:「愛麗絲,麻煩你拿兩套衣服進來,還有鞋子。」
完整的記憶,只到希瑟j□j的雙足……她猜她們八成沒有管那雙銀色的高跟鞋。
再也不要喝酒了!
愛麗絲想來早就有所準備,馬上就拿了衣服進來,然後低垂著眼簾走了出去,期間安德裡亞一直望著天花板,紅著臉,恨不得把腦袋裝進被子裡。
倒是希瑟,很識趣地鬆開了懷抱,沒有讓她更尷尬。
「殿下。」愛麗絲在就要關上門時,彷彿思慮再三,遲疑著說道:「拉斐爾小姐已經在書房等了一上午。」
門被小心地關上,安靜得沒有半分響聲。
吸血鬼自顧自地開始穿衣,蒼白得過分的膚色,完美如雕像的身材,銀色的長髮,在陽光下異常的閃亮。
「需要我消失嗎?」她歪著頭,好心地提議。
安德裡亞無意識地搖頭,開始一件件地往身上套衣服,希瑟就抱著手,站在一旁,肆意地打量她。
承襲了她故去的母親聞名大陸的美貌,低頭時,交疊的眼睫,淡紅的嘴唇,凌亂的髮絲,竟然有幾分無辜而溫恬的細膩,孤零又倔強的模樣。
因為醒來在一張床上,所以就這麼什麼都不問地負責任嗎?
&nb
sp;還真是,被你平常的樣子騙了,呆子。
「可以邀請您一道用餐嗎,導師。」再抬頭,她又是溫和乾淨的微笑,無懈可擊。
「如你所願,我的騎士。」希瑟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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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已經等了很久了。
她坐在書房裡,撥動著雕像的長劍,然後就這麼仰望著躁動之月的星空,抱著腿,窩在沙發裡,一動不動。空濛的紫羅蘭盛開般的眼瞳,難得的有了光彩,斑斕而璀璨。
凝望的視線裡,漸漸湧起水色,堆疊的悲傷。
昨晚,誰都找不到安德裡亞,只有她篤定,急匆匆地撇下舞伴,奔上二樓去找她。
越是安穩的人,崩潰起來越瘋狂。
根本克制不住的擔心。
然而,卻只看到樂聲中旋轉的人影,激烈的舞蹈,奔湧的熱情與,纏綿的深吻……銀髮的女子,踮著腳尖,摟著她的脖子,側影浪漫而溫柔,繁星之下,格外的美好。
而安德裡亞,就這麼閉上了眼睛,任由吸血鬼蠱惑。
兩年前,正是在這裡,同樣的舞會,仲夏夜末慣例的揮霍,偷偷地翻出城堡的殿下,在陽台上焦急地等待著。她們一曲又一曲的共舞,旋轉在她的手臂與指間,迷亂的擁抱。
她低頭,輕輕的吻,海藍色的眼睛,海一樣的情愫,不言語,也輕易將人淹沒。
寂靜,卻篤定的味道。
此刻,卻屬於別人。
忽然就明白了那樣的心情,顫抖著唇齒,卻只想看著你,想問,卻卡在咽喉,只能怔怔地,任由你離去。
破碎般的疼痛,卻仍要微笑,真誠地祝福。
你開心就好。
「拉斐爾小姐。」女僕輕聲地告知,「殿下請您移駕餐廳。」
墨菲穿過長長的走廊,剛好碰到下樓的安德裡亞與希瑟——明顯剛剛洗漱完畢的兩人,女騎士的衣服對吸血鬼來說,稍稍大了些,卻別有風采。
希瑟正挽著她的手,在說著什麼,安德裡亞順從地低頭,認真聽著。
莫名的酸澀。
「殿下。」墨菲手背貼額,鄭重地行禮:「今天早上,陛下命我作為皇家學院的代表,保護殿下的出行。」
什麼?保護出行?
「我去跟父親解釋。你還要修煉,怎麼能耽誤時間?」有幾分急切的話語,落在不同人的耳裡,就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比方說,不假思索地拒絕。
「容我告辭。」墨菲根本沒有答話,交待完事情,也不管禮節,就此離去。
晚一秒,她眼裡的淚水就會溢出。
終是,走上了不一樣的方向,不同的歸途。
各自的歸宿。
安德裡亞就這麼望著她離去,沒有出聲,沒有解釋,沒有挽留,唇角甚至還帶著薄薄的笑,高貴又禮貌。
「怎麼樣?利用夠我了麼?」希瑟早就鬆開了她的手,笑意嫵媚,卻是質問。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麼你的負責,就是站在我身邊,想著別的女人嗎?」
「……抱歉,我以後會改的。」安德裡亞誠懇地道歉,卻又換來噗嗤地笑聲。
「你真是……善良的騎士。」希瑟率先走下樓梯,往大門走去:「放心吧,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是個好舞伴。」
「導師?」
「我不需要你負責,殿下。」她回頭,又走近了幾步,銀色的眼瞳裡,流轉的光華戲謔而勾人:「還是您需要我負責呢?畢竟是一起過了一夜,我並不介意的。」
面對不知調戲過多少人的吸血鬼,安德裡亞不爭氣地再次紅了臉。
「我想我的馬車伕肯定在等著我。」
「不,您的家徽太明顯了,所以被打發走了。介意我送您回去嗎?」依舊是說不出一點重話,安德裡亞只好乖乖地紳士著。
兩人走到門口的台階上,驟然而來的秋末正午的陽光,讓吸血鬼遮著眼睛,好一陣難受。女騎士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回了前廳的陰影裡。
「下次不要哭了。」希瑟別開臉,沒有看她,只有沙啞的聲音,暈著一點點水波的柔。
哭?什麼時候?
「還有,你說負責的話,我記下了。」
「不是沒有……」
「你要違背你的諾言嗎?我的騎士。」
「不。」
冰冷纖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輪廓,彷彿在感覺她無奈的情緒——騎士的守則,是她的信仰,她力量的源泉,容不得半點瑕疵。
果然,那瘖啞的嗓音輕笑,帶著莫名的肆意與妖嬈。
「真是,差一點就吃掉你了。」
微涼的歎息,落上她的脖頸,唇印在她大動脈的位置,一下,一下……
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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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安德裡亞挺直了背脊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任由吸血鬼輕薄,又或者準備進食?
「那個……車,馬車來了……我就不送了。」
「不要讓我失望太久。」希瑟放開了懷抱,揉了揉她的黑髮,轉身登車:「下次哭可沒用了。」
從車上,可以看到她站在台階上,帶著有些莫名的神情,用標準的儀態揮手道別。
絢爛的陽光,落入她海藍色的眼睛,彷彿在波浪上碎起的金色,漂亮的海藍之光。
這樣的眼,為什麼要沉浸在淚水裡?
又怎麼可以,在我的面前,想起別人呢?
你不知道你有多誘人嗎?我的騎士。
希瑟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