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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2章 文 / 臧白

    「讓你學著點。」李媽媽得意地說。

    李舒沁把頭一垂,在自己女兒面前炫耀自己的兒子,這樣真的好麼?不過,她也是從心底裡佩服李銘回來後的種種,當過兵參過軍的果然就是不一樣!

    不止是早飯,接下來的午飯和晚飯都是李銘一個人來做的。李舒沁在他旁邊拎起絲一般的土豆絲,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出自李銘之手。然後再看看他切菜的姿勢和速度,那是李媽媽都都不能比。

    李舒沁愣著表情,半天開口說:「哥,你不是當兵扛槍去了麼?怎麼會當出一身好廚藝?」

    李銘一邊切菜一邊笑:「我在部隊呆了小半年,然後得了一個機會,我就申請轉到炊事班去了。」

    「炊事班?」

    「嗯。」李銘點頭,「我當時就想著,當兩年兵,如果什麼都不學的話,回來還是要花時間學門手藝,倒不如在部隊就學一個。想想,當個廚師也不錯。沁沁,來給你看下我的刀工。」

    李舒沁湊過去,「我已經看到那個土豆絲了,還有比那更絕的?」

    「沒多絕,哄你玩玩開心。」李銘笑著,伸手拿過一塊姜。

    他低頭把姜切出來一塊,放在砧板上,左手壓住,右手持刀慢慢片出一片薑片。他把片出的薑片拎起來,送到李舒沁面前。李舒沁驚喜地看著,接過薑片後放到眼前,「哥,太薄了吧!簡直可以看到薑片後面的東西啊。」

    李銘笑,「這是最基礎的。」

    李舒沁把薑片放回到砧板上,看著李銘,「所以那天乾媽問哥回來想幹什麼,哥是想當個廚師吧?」

    「不止。」李銘看了李舒沁一眼,「我還想能夠擁有自己的一家小店,只是目前一切都不成熟。」

    李銘說完,李舒沁就掰著手指認真想了起來,「資金、技術、經營……可能真正做起來就水到渠成了呢?」

    「哪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完全準備就能水到渠成的?我想先混一段時間,熟悉了餐飲業再說。」李銘沉穩說道。

    李舒沁看著他,臉上掛著微微滿足的笑意,這樣的哥哥才是成熟穩重有擔當的好哥哥嘛。

    李銘回家後一段時間內的處事為人以及勤勞程度,大大刷新了李媽媽和李舒沁以及一大幫親戚從前對他的認知與定性。一段時間下來後,也都習慣了這樣的一個李銘。人都說,李媽媽是個有福的,雖沒了丈夫,卻有兩個非常懂事的孩子,人生大幸事。

    李銘回來後也把他不在的這兩年的事情都聽說了,好的不好的,都默默記在心底,沒什麼太反常的表現。

    07年的新年,他幾乎是包辦了家裡的大小事情,讓李媽媽和李舒沁都插不進手。所有親戚的關係處理,送禮以及走訪,李銘也都一一做得很好。

    尤其是外公,李銘給他買了好多補品保健品和衣服。他知道外公為自己家做的事情,又怎麼能不加倍對他好呢。

    當然,李銘也沒花家裡的錢。因為他退伍的時候得了一萬多塊錢,所以一直是在花自己的錢。他此番回來,是再也做不出伸手問李媽媽要錢的事情了。

    李媽媽和李舒沁也得到了李銘買的新衣服,總之把每個人都哄得開開心心的。李舒沁想了好久不知道要給李銘買些什麼東西,最後就送了一把十八子作給他。李銘拿到菜刀的時候笑了一下,摸了一下李舒沁的頭:「沁沁有心了。」

    年後過了一周,李舒沁學校開學,李媽媽開始上班,李銘也開始著手找工作的事情。他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只能從底層做起,於是在一家比較大的飯店找了幫廚的工作,一點點進入餐飲行業。

    李舒沁一家的生活,慢慢就看到了向上、圓滿、幸福的影子。

    「鈴……」一聲微弱的鈴響鑽進吳貝貝的耳朵,她猛地從桌子上坐起身來,捂了一下眼睛說:「哦……我又睡著了。」

    李舒沁翻著手裡的書,「困了就睡會,不在乎這幾分鐘,身體累垮就得不償失了。」

    吳貝貝甩了甩頭,「沁沁,要不我們去操場吧,練習練習跑步,我就怕我體育測試不合格。」

    李舒沁放下書,「走吧,我才怕呢,我一百米從來沒合格過,偏偏中考體育測試就有一百米,撞牆的心都有了。」

    時間可過得真快,就這麼喊著(1)班中考必勝,眼看還有一個月就體育測試了。在體育測試之前,還有一場英語口語測試。

    李舒沁倒不怕英語口語,前一世的記憶告訴她,英語口語測試都是走過場的,幾乎都過。但是體育測試,可就沒那麼好打包票了。李舒沁還記得,自己前世的一百米是沒有過的,還被班主任批了一頓。今世又要經歷一次,可真傷情。

    她和吳貝貝去到操場上,現在正是晚自習第一節課課間,操場上有人,但人不多。因為初一初二不上晚自習,此時能在操場上活動的,也都是初三的學生。

    李舒沁和吳貝貝走到跑道上,吳貝貝說:「沁沁,我們就先練習跑步吧。」

    「好。」李舒沁應,不跑還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在原地做了一下熱身運動,就站在起跑線上,吳貝貝數數,到三的時候,兩人一起發力,飛奔出去。可是……還是被吳貝貝輕輕鬆鬆甩在後面……

    李舒沁卯著一口氣堅持跑到最後,然後扶膝喘氣:「貝貝,我覺得我一百米還是過不了。」

    「不會的,練練速度還是可以提上去的。」吳貝貝過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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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舒沁喘了半天氣,聽到周圍也都是練習一百米和兩節蛙跳的人。只要涉關到分數,都會有大批學生拚命,這是學校唯一的殘酷之處,當然,也是樂趣。

    吳貝貝看了看不遠處在練習跳遠的女生,自己的氣息早平穩了,就看著李舒沁說:「沁沁,我們也練習練習蛙跳吧。」

    「我先不練了。」李舒沁擺手,這麼一次性太劇烈,她明天的腿要指定就廢了。

    「那你站著,我跳一跳。」吳貝貝說,帶著李舒沁找了個適合跳遠,不大會滑倒的地方。

    李舒沁在一旁坐下,看著吳貝貝一遍遍地擺姿勢跳躍。她覺得,吳貝貝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這種特殊的忍耐認真的精神特別容易感染人。李舒沁想,自己前世身上到底有沒有這種精神呢?還是只是死板的?

    吳貝貝一直反覆練了很多遍,李舒沁最後也站起身來,在她旁邊擺姿勢起跳。吳貝貝累了往一旁退了退,氣息輕微不穩說:「沁沁,你跑步不行,但兩節蛙跳很厲害啊。」

    「湊合吧。」李舒沁笑,「上次運動會也沒拿到門次。」

    「立定跳遠和兩節蛙跳不一樣的,你蛙跳就跳得很遠,應該是第一節助力助得好。」吳貝貝很認真地稱讚李舒沁。

    李舒沁被她說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跳完後傻笑著,過來吳貝貝這邊坐下,「我別無他求,只要一百米能過,此生無憾了。」要知道,一百米一次都沒合格過,這是多大的恥辱啊!提起來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說。

    「我陪你練,練到你能過為止。只要你想做,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吳貝貝看著她笑,眼鏡片上溜過淡淡的光。

    「嗯。」李舒沁重重把頭點了下去。平常聽這種大道理都是很排斥的,可從吳貝貝嘴裡說出來,卻讓人覺得格外地有說服力。

    李舒沁點完頭就響起了上課鈴聲,然後兩人又往教室狂奔而去。到教室的時候班主任王老師已經挺著大肚子站在講台上了,看著陸陸續續進教室的同學。等人都回來齊了,他才清了一下嗓子開口說:「英語口語測試在4月22號,而體育測試在4月30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合理安排一下時間,這兩項分數,一分都不能丟!」

    王老師說完話下面就交頭接耳講起話來,基礎就是:

    「有那麼重要嗎?不是都糊弄人的嗎?」

    「對啊,往年都有作弊的,一點都不嚴格。」

    「我聽說是只要去,基本就能過。」

    「不是吧,體育那是看表看距離的,不過怎麼作弊?」

    「找人代考嘛,你真傻,評委又不知道。」

    「可是不是說抓到取消此次中考資格的嗎?」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哪有什麼都是按規矩來的?不要太相信規矩好吧?」

    王老師有一陣子沒說話,然後突然拍了一下講桌,打斷同學們的討論說:「有生理疾病不能參加考試的,去醫院開一份證明,我幫你們申請。如果開不出證明,就給我好好練習,把這兩項的分數都拿到手。你們如果連這個分數都拿不到,在起跑線上那就輸了,以後還怎麼比?想作弊的收收心,被抓到我可不包庇你們。」

    底下一陣安靜,誰也沒說話,王老師又說:「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都用來練習。你們估摸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不行,自己抽時間再練,知道了嗎?」

    「知道了!」底下同學齊聲應。

    李舒沁往桌上一趴,無力道:「要不我去醫院開個證明吧。」

    「你有什麼病嗎?」吳貝貝看著她。

    李舒沁吞了口空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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