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爸爸知道肯定要生氣的!」顧冬凝驚訝極了,「再說我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電話那端顧景新似乎早就料到他姐姐會是這種反應,他唇角微勾,話音裡藏著笑意,「所以姐你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讓他爸爸知道!我也知道你不稀罕這些東西,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再推拒好似就成了矯情,顧冬凝輕抿唇畔,「你什麼時候回來?身體好了嗎?」
顧景新低頭看看自己的腿,他眉間笑意輕揚,「早就好了,不過是心理上一時接受不了!姐,我有些事沒處理完,完事之後我就回去,不用替我擔心!」
「好!」顧冬凝輕輕吐出一個字,卻再說不出別的話。
對顧冬凝而言這個電話是她二十五歲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她心裡這麼高興,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永遠記得那天她在醫院見到景新躺在病床上,她永遠記得護士從嘴裡吐出那兩個字時,她真的要崩潰了。
十八歲,在他最美好的年華,卻是命運的轉折。
她的弟弟呵,本該是前程似錦,卻不得不遠走他鄉療傷,有時候最傷的不是身體,而是心理,天崩地裂的感覺,顧冬凝不會忘記顧景新醒過來的時候抓著她的手崩潰的問她,「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是啊,為什麼會這樣?
顧冬凝也很想問,到底為什麼,在同一天讓他們姐弟的一生都蒙上了一輩子都扯不掉的陰影。
可是,他現在這樣跟她講電話,是她熟悉的聲音,顧冬凝又覺得慶幸,活著,聽到彼此的聲音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兩人簡單又說了幾句,顧景新就轉了話題,「姐,姐夫是什麼樣的人?」
「你問他做什麼?」顧冬凝抿了唇畔,臉色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我總要知道我姐夫是怎樣一個人,見面時候可不能給你丟臉!」
「禽獸不如!不用把他當人看!」說起墨成鈞好似一瞬間所有期期艾艾的心情全都消失無蹤,只剩下咬牙切齒!她想起他昨天晚上做的那些事就氣的想咬死他!
顧景新聽她說這話忍不住就笑了,顧冬凝向來說話兜不住情緒,不過隻字半語,哪怕她是咬牙切齒說的,都不難從她話音裡聽出那股子勃勃生氣!
人都是奇怪的,對最親近的人要求最多,生氣也是最多,有些事始終是旁觀者清,「姐,你不能總耍脾氣,欺負人!」
「我哪裡會欺負人?」
「我只記得以前你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赫琛哥就什麼都依了你!」
「那是赫琛哥!」顧冬凝鬱悶,「他才不管我哭不哭,墨成鈞就是個……呀!」
身體倏然騰空,顧冬凝驚叫出聲,手臂慌張攀附住男人的頸子,回神時才發現自己整個兒被男人抱了起來。
「我怎麼了?」男人低頭看她,眉梢挑著似乎是非常好奇。
「你放我下來!」
「打電話幹嘛要坐地上?」墨成鈞問了句,抱著她往床鋪方向走去,她身上裹著被單,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印滿吻痕昭示著昨夜激烈癲狂的激情,男人眸子漸漸深瞇起來,想著她昨晚哭叫著喊疼,說她錯了讓他放過她。
可他根本就停不下來,墨成鈞也是知道江赫琛並未碰她,可只要一想到有那種可能,他就控制不住,一想到那一吻,他就氣的想要狠狠的折磨她,讓她眼裡心裡再放不下別的男人。
哪怕是哭,他也要她只能哭喊他的名字。
這種瘋狂的佔有慾從未發生在他身上過,從未有過,當她指尖扣在他的手臂上哀哀的求,當她承受不住暈倒在他身下,當他終於沉澱了所有情緒,墨成鈞擰眉盯著身下的女人,她的臉上透著潮紅的餘韻,眼睛都哭腫了,身上被他控制不好力度掐出的痕跡滿佈,整個人透著股子頹靡的美感,可憑心而論,墨成鈞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天姿國色,亦或小家碧玉,如若他想,招招手便有。
可是,她閉著眼睛,他幫她清洗時候還能感受到輕微的瑟縮,墨成鈞卻覺得心裡鼓漲的厲害,他仔細看她,確實漂亮,但也不至於是讓人神魂顛倒的媚,可他眼底有的卻是她瞇著眼笑得傻氣,明明心裡得意卻又不好意思的那股子傻勁兒。
讓他在哭笑不得的同時,竟也會跟著微微揚了嘴角笑,輕快的好似隨風飄起的蒲公英。
將她放到床上,墨成鈞卻並未離開,他嗓音都透著暗啞,伸手掀開她裹在身上的被單,「還疼不疼?」
「你……」顧冬凝失聲,她慌忙伸手扯過被單阻止他動作,臉還都漲紅了,氣急敗壞的喊,「變態,你離我遠點。」
可她的喊話好似經不起半點作用,男人竟然伸手拉住她的腿,顧冬凝急了,「墨成鈞你再亂來信不信我這輩子不搭理你?!」
男人動作頓了下,顧冬凝慌忙縮回腿用被單將自己裹了結結實實,手裡手機抓不住落在床鋪上,她一眼看過去猛的倒吸口涼氣差點岔了氣!
「景,景新……」顧冬凝結結巴巴,她忘了手機還沒有掛掉。
電話那邊卻傳來顧景新爽朗的笑聲,「好了,姐,我不打擾你們,先掛了。」
「你可以早掛的!」
顧冬凝吼,耳朵裡卻傳來嘟嘟的聲音,仿似還帶著顧景新方
才的笑音。
她抬起頭來狠狠瞪了墨成鈞一眼,男人卻瞇著眼睛,「誰的電話?」
「我弟弟。」不知是不是出於炫耀心理,顧冬凝痛快回答。
墨成鈞看她眼,臉色微沉,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起來吧,該吃午飯了。」
顧冬凝瞪他眼,扭了頭冷聲,「我不吃,你出去。」
方纔還陽光明媚的,不過一瞬間就陰天,墨成鈞嘖了聲,「你該鍛煉鍛煉身體了,竟然會暈過去,不吃飯怎麼……」
嗖——
一個抱枕直接扔過去,顧冬凝氣的咬牙切齒,她手指用力指著他,罵都找不到詞,「你滾的遠遠的,我不要跟你說話。」
她渾身難受,覺得骨頭都錯位了一樣,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乏的厲害。
伸手摸了下鼻子,墨成鈞抓住抱枕丟在床上,他走過去,「吃完飯才有力氣生氣!」
顧冬凝不搭理他,男人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出來時候就說別等了,先吃飯,然後讓廚房準備了一些白粥一會兒送進臥室。
朱敏英看他一眼嘴裡哼哼,「連自己媳婦兒都管不了,出息。」
墨成鈞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扭過頭去看向墨震淵,「爺爺,說你呢!」
朱敏英氣的拿筷子敲他,被墨成鈞利落躲開。
墨震淵看這倆人又鬥上了,非常淡定的咳嗽了聲,「我們家的優良傳統。」
「……」
「……」
顧暖悅到了咖啡館時候程媛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她臉上帶著大大的墨鏡,幾乎遮去半張臉,大波浪的卷發放下來,兩人選的位置自是隱蔽,顧暖悅摘下墨鏡,「什麼事電話裡不能說?」
「你讓我跟蹤江赫琛,我倒是真有好東西給你。」程媛輕笑,將牛皮袋裡照片推給顧暖悅,「意外驚喜,沒想到顧冬凝哪怕現在也還是很有市場的。」
顧暖悅伸手取了裡面照片來看,當看清那些照片內容,她氣的一下將照片按死在桌面上,妝容精緻的臉皮似乎要撕開了一樣猙獰。
江赫琛柔情親吻顧冬凝的那個鏡頭被拉大了定格住,照片美好到極點,可這兩人,明明一人有婚約,另一人已經結婚。顧暖悅想不明白,到底顧冬凝哪裡來的魅力,讓江赫琛這麼多年都不曾放棄過她。
他提出退婚,可顧錦鵬一直壓著,這事兒到現在也沒談的攏,但是顧暖悅卻明明白白的感受到江赫琛的冷淡和疏離,他們之間甚至月餘都碰不上面,說不上話。
她到底是他的未婚妻,佔據這個位置兩年多,她不甘心,才讓程媛找人跟他,顧暖悅想要知道真正的理由,或者說,她想要找到他跟江赫琛之間的其他可能。
這是她應該想到的可是她卻不願意承認,她不願意承認竟然真的是顧冬凝……
而且,是在她已婚的身份前提下,那種被失敗的感覺壓的顧暖悅喘不上氣來。
她氣到極致,面上卻愈發的不動聲色,垂著眼端起咖啡杯淺口抿著。
程媛伸手從她面前抽過那個牛皮信封,捏著手裡揚了揚,「你準備怎麼辦?我是眼看著你鬥了這麼多年,竟然又回到原點了嗎?」
眼底狠色一閃而過,顧暖悅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她現在確實是風頭過盛了,墨家孫媳婦,新銳設計師,還真是動聽的名號啊,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報導出來會怎麼樣?」
程媛揚眉,「真的要報導出來?雖說新聞價值確實高,可是估計沒哪家敢放這新聞。」
「那就放網上。」顧暖悅冷哼,「傳播速度可是足夠快。」
「這方法倒是簡單,哎,我還想憑著這些照片賺一把的,可惜了。」程媛伸手拍拍這些照片,滿臉可惜。
顧暖悅伸手抽出一張支票推到程媛面前,「你的報酬,要怎麼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程媛拿起那張支票吻了一下,「合作這麼久,我做事,你放心好了。」
顧暖悅喝掉面前的咖啡起身往外面走去,顧冬凝,我跟你注定了此消彼長,如果你注定了是我往上走的攔路石,那就別怪我一點點摧毀你所有的一切。
既然以前能,以後也能。
……
墨成鈞這些日子快被磨死了,他是廢了勁兒的討好,卻不見成效,她根本就不搭理他,前幾天甚至找了理由回娘家,說是要回家陪陪父母,呆個幾天再過來。
鬼才信她陪父母,就她跟自己父母那關係,墨成鈞敢賭,她說的要真的,他給她做牛做馬一百天。
可奶奶竟然就這麼給答應了。
墨成鈞鬱悶的不行,晚上回家做到飯桌上,看著自己旁邊空出來的位子,忍不住抱怨,「統共不算遠的距離,回去看看也就是了,用得著那麼多天嗎?奶奶你說你應她幹什麼?」
朱敏英卻剜了他一眼,「你說你們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成鈞不是我說你,多大的人了,能那麼欺負人家嗎?你看看那眼睛哭的!白天折騰不夠晚上還要折騰,我跟你爺爺這熊貓眼就是被你們給鬧騰的,你說你們到底是哪裡來的精神頭,這鬧騰的,索性也讓我們休息休息。」
「……」墨成鈞心想,奶奶你挺聰明個人,這會兒竟然裝不懂了。
那
什麼動靜,夫妻兩個白黑的折騰除了正兒八經的鬥爭之外還有種增進情趣的……
話說顧冬凝倒沒真的回顧家,她回了自家公寓,想著終於可以避開墨成鈞好好休息休息,她已經是打定主意不理他,可每晚睡在一起,她似乎總是避不開他動手動腳,到最後就是妥協投降。
她恨死了現在這副樣子,恨死了他這樣對她,可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顧冬凝也知道這會兒還不是跟他撕破臉的時候,她到底是需要這層婚姻的帷幕。
可她厭惡死了沉淪在他給予的激狂中,這太不正常了,互相不喜歡的兩個人怎麼可以這樣親密無間?她每次想起凌霜說,男人總有控制不住的時候,心臟就撕裂一樣疼痛。
她要躲得他遠遠的,慢慢讓自己沉靜下來。
時間就這麼倏忽推進幾日,墨成鈞也未曾以任何理由騷擾過她,一切都風平浪靜的,只除了跟爺爺奶奶說好回去的日子越來越近讓顧冬凝隱約有些煩躁。
她隨手收拾桌面上的材料,眼睛看向自己手機,她以為他總是要打個電話問一下的,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唇線微微抿起來,心裡冷冷哼,就知道這男人不靠譜。
可她不知道,她這副樣子多像是鬧了彆扭的小女人。
墨成鈞想著他總是要給她點時間,就真的逼著自己不給她去電話,或者說,他也想給自己一點空間,想一想,這一步要是真真正正的邁過去後可能的傷害。
陸川說玩火會**。
墨成鈞更是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他手裡的掌握的東西已經百分之七八十的指向那兩個人。
可是,怎麼辦呢,這個女人,他竟是不想放手。
不是沒有抗拒過,他用了法子,他不是沒看出她的心思,他甚至逼著她將心收回去,可她真要收回去了,他竟然會覺得各種不對勁兒。
不對,這種掉了向的感覺讓墨成鈞極度不舒服!
他想給自己空間,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要試試火燒在身上到底疼不疼,可他覺得這樣見不到她,更是煎熬。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墨成鈞眉心蹙起,「你他媽過火焰山燙腳丫子了,能不能沉穩點?」
「操,你玩的什麼招數?看看網上,簡直瘋傳。」陸川嘖了聲罵。
墨成鈞看他這樣也斂了調笑的心思,他打開電腦,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從貼吧裡開始傳出來的,公關部已經在聯繫各網站封鎖,但是你要知道,這不是紙質媒體,網絡的傳播控制起來很難。」他不是危言聳聽,可是既然這樣做,對方不是沒做功課。
男人眉心狠狠擰起來,墨成鈞自然知道陸川話裡的意思,對方既然避開紙質媒體自然是考慮到依著墨龍帝國的勢力,自然不等印製就被封鎖,顯然是有備而來。
眸光狠狠瞇起來,墨成鈞吩咐,「告訴公關部,給我查源頭!」
他要知道,到底是誰不怕死的找茬。
男人說著卻伸手抽了外套,他一邊撥電話一邊往外走,陸川伸手擋住,「你哪裡去,公關部電話都被打爆了,這會兒記者估計都要圍過來了。」
「不礙事。」三個字結束,男人推開陸川大步走了出去。
手機上顯示「老公」兩個字時候,顧冬凝忍不住瞪大眼睛,她有些難以置信這到底誰給她改的稱呼?
她是又好氣又好笑,可這會兒等了好久的電話響起來,顧冬凝愣是不接。
都說女人矯情,這話不假。
可這電話竟然是鍥而不捨的一遍遍響起來,墨成鈞氣的伸手拍在方向盤上,尼瑪這女人接個電話這麼費勁!
顧冬凝盯了手機半響,還是再第n通響鈴結束之前乖乖接起來,「喂。」
「你他媽耳瘸了,我打多少桶電話,你不能接一下!」電話剛一接通,男人犀利聲音闖進來,顧冬凝倒吸口氣,狗改不了吃屎,「墨成鈞,你說話能不能乾淨點!」
「嘖,你現在哪兒呢?」
「你幹嘛?」
「我問你現在在哪兒!」男人突然大吼一聲。
顧冬凝被這聲吼叫給嚇了一跳,本能的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卻改了向,「我在公司呢,怎麼了?」
「別出來,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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