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擦……卡擦……
明皺緊眉頭,捏著鑰匙柄不死心的往鎖眼裡捅。
卡擦……卡擦……卡擦……
啪……
鑰匙斷了。
空氣在瞬間凝固,她看著被堵死的鎖眼,發了許久的愣,呵呵的傻笑兩聲,突然跟瘋子似的將剩餘的塑料殼子摔在地上。
毒婦啊!
她才出來多少年,她特麼的就把鎖給換了!
明憋得臉色通紅,看了眼鑲滿玻璃渣子的牆頭,一把無名火在心裡越燒越旺。
這牆她是爬不上去了,可區區一道鎖怎麼可能攔得住她的步伐。
退開兩步,她打量了面前的鐵柵欄許久,眼瞅著天色越來越亮,她在心裡暗叫不妙,繞過圍牆兩邊的草坪,終於在一堆雜草中發現了一個小洞。
明雙腿大開,非常不的蹲在洞前比劃,這個是她小時候的傑作,當年為了避開老爸的眼線偷溜出去,她上山下海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個洞依然健在。
這時遠處突然刮來一陣冷風,夾帶著方家玫瑰園的香味,令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聲音之大震跑了不少飛禽。
她摸摸鼻子有些做賊心虛的四處查探,而後趁著天色還未全亮,脫掉外套,硬把自己擠進去。
小時候挖的洞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是有些勉強了,不過幸好這幾年吃得少,她很瘦,雖然勉強卻還是鑽了進去。
剛從洞裡出來,明便被一陣馥郁的玫瑰花香給熏得又打了幾個噴嚏。
她拉高毛衣領堵著鼻孔,默默瞅了眼多出來的花房,不太苟同毒婦的喜好。
這麼大一塊地方種玫瑰多浪費,還不如多種點地瓜……
當然,她今天來不是欣賞玫瑰園的,想到自己的目的,明熟門熟路的摸進客廳。
畢竟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她非常熟悉傭人們的作息,只要算準時間把戶口本偷走,誰也不會發覺到她曾經來過。
方家的裝修風格是仿古風,也許是方老爺子為了附庸風,牆上擺滿了名家的詩畫筆墨,精雕細琢的紅木傢俱與富麗堂皇的金銀玉器,各種古董字畫琳琅滿目,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上品。
走入寬敞闊大的廳堂裡,明抬起頭看了眼頭頂那盞明亮復古的吊燈,視線跟著落在燈下的搖椅上。
彷彿還能在上面看到爸爸的身影,翹著腿、叼著煙,手裡的金戒指,脖子上的金項鏈閃閃發亮,刺瞎人眼。
明默默歎了口氣,再有錢又怎麼樣。
小時候那些叔叔伯伯來家裡做客,明面上稱讚她爹眼光獨到,是個有品位的古董收藏家,實則一轉身那副尖酸刻薄,瞧不起人的嘴臉,她到現在都記得。
暴發戶永遠是暴發戶,無論如何附庸風,試圖擠入上流社會的門檻,那骨子裡的粗坯習性難改,最終只會淪為他人的笑柄。
熟門熟路的摸上二樓,她打開書房的大門,悄悄吁了口氣,幸好沒鎖。
可隨即,明剛落下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因為她無論怎麼找,哪怕把書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她想要的戶口本。
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暗自叫糟,難道今天白來了?
站在原地咬咬牙,會那麼容易放棄的就不是方明瞭。
於是她又摸出了書房,打算再到其他地方找找,可她不知道毒婦把戶口本收哪了,這麼沒有目的性的亂找,成功的幾率可想而知。
她這算是做賊吧?
走到一半,她突然醒悟,這要是被逮到,那毒婦絕對不會給她留面子,報警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想著一會卓然還得去警察局接自己,明猛的打了個寒顫,退堂鼓在心裡敲得「砰砰」作響……
要不她再緩兩天?
反正她這個黑戶也當了有一段日子了,不在乎多當幾天,等她買通傭人,打探好消息以後再動手?
明心裡正糾結著,眼瞅著天就要亮了,一條小腿已經開始往樓梯的方向邁。
可就在這時——
卡擦……
那是有人在外頭掏鑰匙的聲音。
腳步猛的一剎,明剛才還紅潤紅潤的小臉蛋瞬間就白了。
眼瞅著天色還沒全亮,她暗自琢磨著誰會起這麼早,可不等她想清楚,客廳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傳入耳裡。
見鬼了,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
就怕被抓個現行,明那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只差沒當場蹦出來。
眼下她也不知道躲哪,只能順手打開自己從前住的房間,一溜煙的鑽進去。
厚重的窗簾將外界的光線蓋得嚴嚴實實,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讓人看不清路線。
在昏暗的環境下,她幾個大步走進去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板上。
扶著牆好不容易穩妥了身體,可聽著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那顆懸著的心似
乎又高了幾分。
等到明好不容易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這才發現不過五年,她原本住的房間已經被裝修成了另一種風格。
思忖著這裡已經易主,再加上周圍無光,明也無暇欣賞,聽著門外硬底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噠噠」聲,她動作迅速的拉開衣櫃,鑽了進去。
臥房的門板「卡擦」一聲被人打開,聲音很輕,輕的讓人不易察覺。
可是即使如此,明還是隔著衣櫃門聽到了,隨著來人按下大燈的總開關,刺目的白光由衣櫃的縫隙射在她臉上。
明嚇得一顆心跳得更快,側過頭,衣櫃內的金屬扣折射出她蒼白的容顏。
她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生怕被抓到,趕緊豎起耳朵靜靜聆聽屋內的動靜。
若有似無的酒氣飄入鼻間,她暗自猜測這間房間的新主人是個男人,可因為沒有見過對方的臉,她不敢貿貿然的下結論,只聽著外頭悉悉索索的聲音,心想他應該是在脫衣服。
腳步聲再一次響起,知道不是往她的方向,明偷偷吁了口氣。
直到浴室的門被人關上,她眨了眨眼睛,伴隨著嘩嘩的水聲,將衣櫃的大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悄悄把腦袋彈出去,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與亮著燈的浴室,她邁出一條腿。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匆匆的從床邊經過,明的手還沒摸到門把手,目光隨即被丟在床上的西裝衣褲吸引。
再拿起床頭的照片,那騷包又裝逼的姿勢,除了沈淵還有誰。
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她的房間現在被他給佔了。
明瞇起眼,忍著在他臉上畫烏龜的衝動,扔掉相框起身就走,誰知道這一扔下去,木質的框架一下子便敲在桌角,她搶救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啪」的一聲滾進床底。
浴室裡的水聲戛然而止,沒多時裡面傳來沈淵的呵斥:
「誰在外面?!」
明這一顆心啊,又一次「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她會回答他才怪,眼看著距離浴室只有幾步遠的大門,她腦子飛快的轉了下,瞬間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衝出去肯定是晚了。
於是她動作迅速的拉開衣櫃鑽回去。
聽著浴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她於黑暗中捲縮起身體,雙手合十暗自祈禱。
上帝啊,看在我做了這麼多好事的份上,你就讓沈淵腳一滑,摔一跤,弄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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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點晚了,大伙就將就著看吧,另外鑒於最近發生的慘劇太多,在這裡提個醒,新的一年大伙要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