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對郡主不利
洪熙三十五年,秋。舒骺豞曶
軒轅澈上折順天帝,道是王妃近來憂思慮重,夜夜驚夢,為了安撫王妃,決意陪王妃回趟江南,替冤死的岳父岳母重做道場,以求王妃能放下心結。
軒轅逸將折子在南書房壓了五天。
第六天,留在沂王府替軒轅澈診脈的陸太醫和曲太醫被沂王趕了出府。
第七天,皇后娘娘賞下的秀影姑娘在給沂王妃沏茶時,失手打翻了茶盞,燙傷了沂王妃。沂王爺倒也沒怎麼為難,讓人將秀影姑娘送回了皇宮。
與此同時,讓人去請了棲霞寺的住持方丈在王府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
又重金尋了一個與他命相相和的,由住持方丈幫著剃度替他出了家,一身侍佛。
消息傳出後,京都一時之間喧然不止。
又過得五天,京都城裡不知怎的就起了一股子流言。
那流言先是由江南那邊來京都的行商的商人說起的。說是眼下南邊都在傳當今聖上嫉賢妒才,對曾經幫他奪天下的功臣不但沒有賞賜還猜忌不已,大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
先前這話還只是在小範圍內傳一傳,但不知怎的後來國子監的學士們也慢慢的在傳,續而便是連朝中大臣也被這風言風語弄得戰戰兢兢。
特別是那些有功的武將,他們都是從順天帝還是燕王之時便追隨左右的,是拿命搏來的榮華,若是這榮華享不了不說,還得來個不得善終,那可真是要命!
一時間,大慶朝人心浮動。
偏在這時,鎮守漠北的總兵八百里加急,遞了消息進京都,說是邊關時有小股韃靼相擾。卻又不曾正面磨擦,時不時的打個暗戰,搶些東西便走。
便有人猜測,韃靼是不是要重新南下,侵略大慶。
如此這般過了張半個月,轉眼便進入了十月的下旬。
中秋節將至。
順天帝使人宣了軒轅澈入宮,說是大家一至過完這個中秋,之後便准了沂王爺的折子,准他離京。
這日,軒轅澈自皇宮回了沂王府。
照例先去看他的寶貝阿若去了。
蘇慕雲親自侍候了他洗手擦臉,從奶娘手裡接了阿若放在他懷裡,一邊輕聲道:「真的准了?」
軒轅澈點了點頭,手裡拿了個頗有喜感的大頭娃娃的面具,陪阿若玩著躲貓貓的遊戲。聽了蘇慕雲的話,抬頭看了蘇慕雲點了點頭。
「嗯,准了。是說一起過個中秋節,之後再上路。」
蘇慕雲便「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這中秋節一過,天便眼見著冷了,我們阿若這麼小,要吃足苦頭了。」
軒轅澈便笑了道:「放心,不會你和阿若吃苦的,我自有安排。」
蘇慕雲想著不管怎樣說,總算是要脫離這牢籠了,路上只要將保暖的工作做好,也沒什麼大不了。一時間,心頭便又有了雀躍的心情。
「奶娘說也要跟我們一起走,松林哥他已經在出手手裡的鋪子了。」
軒轅澈點了點頭,蘇慕雲沒什麼親人在世,對她來說,打小侍候她長大的奶娘,還有一起長大的奶兄與丫鬟都算得上是個親人了。
「你讓他們這幾天便動身,不要跟我們一起。」
蘇慕雲點頭,知曉軒轅澈這是為了不引起懷疑。
「你伯父那邊,你是不是該去走一趟?」軒轅澈看了蘇慕雲。
「伯父那邊打年前我隱晦的告訴伯母,王爺有歸隱之意後,伯父的便將生意往北邊擴深了。」蘇慕雲輕聲道:「兩個哥哥,一南一北主持著,鮮少回京都。」
軒轅澈點了點頭。
他記起,蘇家的二分少爺好像娶的妻子也是一南一北當地的商戶嫡女。如此到有些佩服起蘇尚和的魄力來。
懷裡的阿若眼見得軒轅澈只顧跟她的母妃說話,不再逗她玩了,呼呼的喘了兩口粗氣,又伊伊呀呀的叫了幾聲,眼見軒轅澈還不回過頭來。「哇」一聲,哭了起來。
「阿若,阿若乖,阿若不哭,父王跟你玩。」
軒轅澈拿了手裡的面具繼續逗弄起阿若。
果然,閉了眼「哇哇」大哭的阿若,一下子便不哭了,兩隻眸了緊緊的凝了軒轅澈,每當軒轅澈將手裡的面具拿開,露出臉時,阿若便會發出「呵呵」的笑。
沒玩多久,屋外便有小丫鬟的聲音。
「王爺,紅綃姐姐使了人來回話,說是有客人在書房等王爺。」
軒轅澈便將手裡的面具塞到蘇慕雲手裡,起身道:「你陪阿若玩吧,我去去就來。」
蘇慕雲笑了抱過阿若,道:「我跟阿若送送你。」
軒轅澈自是不曾拒絕,由著她母女送到廊簷下。
書房裡,才看到軒轅澈軒昂俊逸的身影,坐著的人便齊齊站了起來。
「王爺。」
軒轅澈擺了擺手,「兩位遠道而返辛苦了,不必拘禮。」
「謝王爺。」
屋子裡等候軒轅澈的正是醜牛與子鼠二人,而之前早他二人回府的己蛇也陪在一側。
軒轅澈才落座,紅綃便托了紅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盤沏了三盞熱騰騰的茶進來。待奉了茶又低眉垂眼的退了下去。立在門外等候軒轅澈的吩咐。
長相最是普通的子鼠笑了對軒轅澈道:「紅綃姑娘越來越是伶俐了。」
軒轅澈端了手裡的茶盞,才揭開蓋,便香氣撲鼻,正是他最愛的玉溪鐵觀音。耳邊又聽到子鼠對紅綃的讚賞,不由便挑了唇角笑道:「子鼠先生手裡可是有合適的人,想替她牽個紅線!」
子鼠聽得一愣,錯愕的看了軒轅澈。
不僅是他,便是醜牛和己蛇也甚是驚訝。
之前因著與軒轅澈有約,他不找他們,他們便不上門。是故,當初紅翹的事件,他三人也只是隱約知曉,在得知軒轅澈對紅翹的處罰後,也沒覺得怎樣。雖說納妾納美,但似軒轅澈這樣的人,這世間可還有女人能美得過他?
因此,三人都覺得軒轅澈怕是對聰明沉穩的紅綃有些心思。不想,軒轅澈眼下卻大有要將紅綃許人的意思!難道說真如傳言,軒轅澈一生只得一妻?!
「老朽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好公子,沒的誤了紅綃姑娘的終身。」子鼠連連擺手道。
軒轅澈便笑了道:「也罷,待去了江南,讓她自己尋去,左右只要她自己喜歡,本王與王妃給份不菲的嫁妝便是!」
三人笑了笑,沒再繼這個話題往下說。
一盞茶後,己蛇使了個眼色給丑牛。
丑牛放了手裡的茶盞,看了軒轅澈道:「王爺可知,在下與子鼠為何回得這般遲?」
軒轅澈挑了眉頭看向丑牛。
醜臉上的疤痕因了他肅沉的神色越發的顯得猙獰。
「在下半道得了一個消息。」
「哦!」軒轅澈唇角微翹,看了丑牛,「什麼樣的消息?」
丑牛看向子鼠,意思是子鼠來說。
子鼠略一頓了頓,輕聲道:「江湖最近傳言,有人在尋找黑玉斷續膏。」
「黑玉斷續膏?」軒轅澈疑惑的看了子鼠,「從前曾聽家師提起,這是金剛門的獨門秘藥,但隨著五十年前的一場武林浩劫,金剛門一派消失江湖,再沒人聽說過這金剛門,更別說那獨門秘藥,黑玉斷續膏。」
「不錯。」己蛇點頭道:「在下從前也曾聽家師說起過,其實到底有沒有這黑玉斷續膏,還兩難說。只是,這突然間尋藥的人,王爺怕是想不到會是誰吧?」
黑玉斷續膏的功效,軒轅澈是聽天機子說過的。
尋常武林人士便算是要尋這藥,想來也不會引起眼前這三位的注意,既然這三人在他跟前如此鄭重其事的提出,想來那人與自己怕是有些淵緣!軒轅澈,一瞬間便猜到了那人是誰。
他看了三人,緩緩道:「那便讓他尋吧。」
「王爺……」
三人同時失色看向軒轅澈。
尋常人等自不必介意,可眼下的這個人有人有財,假以時日或許便真的尋到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軒轅澈抬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三人雖一臉急色,但卻果真再不多語。
軒轅澈這才眉梢輕揚,唇角嚼了抹冷冷的笑,道:「人最痛苦的事,不是失去什麼,而是在眼看到希望在即,不想那希望轉眼便成了絕望!」
三人對視一眼,似是不明白軒轅澈好端端的怎麼說出這番話。
稍傾,子鼠驀的一驚,續而臉含笑意的看了軒轅澈,「王爺的意思是,讓那位找,他若是找到,我們便搶了便是?」
軒轅澈點頭,「不錯,他要找讓他找,不給他希望,我們如何能讓他興起跟太子殿下繼續斗的決心?」
「妙啊!」己蛇拍手,哈哈笑道:「王爺這主意妙啊。」
軒轅澈但笑不語。
丑牛卻是一時沒轉過彎來,看了己蛇道:「他派出那麼多人,我們怎麼是哪方人馬尋到的?」
子鼠呵呵一笑,輕聲道:「很簡單,我們只需要盯著晉王府便是,不論是誰尋到,那人一定要送回晉王府。」
「不錯。」己蛇點頭接了說道:「在他眼皮子底下給搶了,當他的面給毀了。哈哈哈,氣死他個傻瓜蛋!」
屋子裡一瞬間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笑聲方歇,己蛇驀的想起另一件事。
他端了茶盞,朝門外喊道:「紅綃啊,這茶都冷了,你怎的還不換新的。」
話聲才落,紅綃便走了進來,手裡還是那個紅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盤,盤裡是天青色舊窯茶盅。一一替換下幾人的茶盞後,紅綃在退下去之前,幾不可見的飛了個刀子眼給己蛇。
己蛇被那一記飛刀子弄得一愣,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個小丫頭。
己蛇自是不知道,紅綃姑娘這會子心裡早將他祖上大人都問候了個遍!
「王爺!」
己蛇喝了口熱茶後,重新看向軒轅澈,神色不復之前的輕鬆,相反卻是帶了幾分鄭重。
軒轅澈才端起的茶盞,又被他放了下去,看了己蛇道:「先生有話但請直說。」
己蛇點了點頭,與子鼠和丑牛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後,方輕聲道:「不知王爺之前與在下三人的約定是否還有效?」
約定?!
軒轅澈略一怔忡後,便想起是怎樣的約定。
他默了一默,端了桌上的茶盞,輕輕的啜了口。
己蛇三人也不催他,但三雙眼睛都灼灼的看著他,似是在等著他的決定。
「之前的約定,我想取消。」軒轅澈看了三人道。
三人神色一沉,目光便帶了幾分驚愕之意。
軒轅澈抬手,「我說的取消是,三位即時起便可逍遙江湖,與家師昔日的恩怨就此兩清!」
丑牛最先反應過來,「王爺是說,我三人無須入宮殺那狗皇帝了?」
軒轅澈失笑,軒轅逸若是狗皇帝,與之一母同胞的自己又是什麼?
很快丑牛也意識自己說錯了話,「嘿嘿」的笑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軒轅澈。
軒轅澈笑了笑,並不甚在意。
子鼠這個時候開口了,他看向軒轅澈,「王爺是不相信我三人的能力還是別有擔憂?」
「不……」軒轅澈擺手,「我自是相信三位先生,只是,我若是能全身而退,又何必讓三位為我涉險!」
「王爺……」己蛇看了軒轅澈,「眼下是我三人入宮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怕是便是我等有心為王爺效力,也力不從心!」
「是啊。」子鼠附了道:「現如今,那位廣張皇榜,尋能治晉王爺的民間醫者,我三人可以冒充民間聖手,混入宮庭,一擊擊殺,得手之後迅速離開,想來成事的機率有六成以上!」
子鼠話落,三人同時目光熠熠的看了軒轅澈。
「不,」軒轅澈搖頭,他看了三人,笑道:「我之前是因為王妃之險,生無可戀,才會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令三位為難。但眼下,王妃已然脫險,我不日也要離開京都。一切都照原計劃的佈置在進行。想來,儲位之爭很快便會掀起一輪驚濤,我等何不高台看戲!」
三人原本便是為了報天機子之恩,現如今既然軒轅澈地意堅持,他人自也不會再堅持。
「明日,我在同春樓設宴,與三位先生喝一盅離別酒。」軒轅澈起身對三人抱拳拱手道:「以謝三位先生助我此番行事。」
「王爺客氣了。」
三人連忙起身還禮。
……
轉眼便到了中秋節。
這一天,蘇慕雲早早的便起了身,雖說皇宮夜宴在晚上,但想著這應該是他們在京都過的最後一個中秋節了!蘇慕雲便有心讓府裡弄得熱鬧些,讓下人們過得歡快些。
昨兒夜裡,紅綃便與她商量,府裡要怎麼佈置。
「請月亮婆婆的東西左右也就是那幾樣,沒什麼新鮮玩意,這些自有府裡的那些老嬤嬤會操持。王妃卻是想想,怎麼弄幾盞漂亮的燈籠來哄小郡主開心吧。」
耳邊想起紅綃的話,蘇慕雲轉而笑了對一側正由櫻桃侍候著穿衣的軒轅澈道:「聽說內務府的燈籠做得惟妙惟肖,王爺今兒可別忘了帶幾盞回來。」
「也就是那些什麼兔子燈,蟋桃燈,麥穗燈的,沒什麼新意。」頓了頓,回頭對蘇慕雲道:「你要真是喜歡,還不如讓丫頭們去街市上逛逛,說不定能遇上好的。」
蘇慕雲便想起元宵燈會上謝蘭亭的事,一時間不由恍惚了下,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了?人呆呆的。」
「沒什麼,」蘇慕雲恍然回神,看了軒轅澈道:「就是想起了些事。」
「哦?」已經穿戴好的軒轅澈便走到蘇慕雲跟前,「想起什麼事了?」
軒轅澈穿了一身紫色的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又在外面罩了黑色繡金對襟褂子,頭上的梳起的發間插了一枝羊脂玉的髮簪。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英姿煥發,一時間便是屋子裡時常相處的幾個小丫鬟也是看得呆了去。
相較他,要站在他身側蘇慕雲就顯得有些委屈了軒轅澈。
她今日穿的是那一襲硃砂色牡丹金玉富貴圖紋的絲羅長衣,外罩一件繡金牡丹紋亮緞滾邊褙子,梳了一個飛仙髻,頭上插了赤金累絲垂紅寶石的步搖,右手上戴的是赤金石榴鐲子,左手則是兩個色澤溫潤的羊脂鐲子。
她生產過後,身形還沒恢復到之前那般纖細,人略顯富態了些。最主要的是臉上那淺淺淡淡的斑還沒有完全消退!
蘇慕雲自是將屋裡丫鬟們的神色都看在眼內,雖明知這些丫頭們沒什麼想法,但這樣多少總是刺激了她一番,便在蘇慕雲正欲開口說幾句時。
門外響起奶娘的聲音。
「王妃,郡主醒了,奴婢抱她來請安了。」
屋子裡的丫頭似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該幹嘛的幹嘛去!
一時間,心裡對蘇慕雲當真是同情多多。
想想,這嫁人嗎?嫁個長得一般的,委屈了自己。嫁個長得好的,也是委屈自己,這嫁人還真是門技術活!
「進來吧。」
蘇慕雲才開了口,門口的簾子一撩,奶娘便抱了阿若走進來。
「阿若,來,到娘親這裡來。」
蘇慕雲看著穿了一身大紅刻絲十樣錦小襖的阿若,一張臉白白嫩嫩的,一雙眸子黑黑亮亮的像是綴在黑絲絨上的寶石一般,讓人看了不由自主的便生起歡喜之心。
奶娘將孩子遞到蘇慕雲手裡,偷偷的抬了眼撩了眼一側坐著的軒轅澈,下一刻便臉色羞紅的退到一側,低眉垂眼,大氣也不敢出。
「你下去吧,有事,我再使人來喚你。」
蘇慕雲看了一側的奶娘吩咐道。
奶娘屈膝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阿若,來,到父王這裡來。」軒轅澈探手伸向阿若。
阿若睜了大大的眸子看向軒轅澈,咧了咧嘴,給了她父親一個很是燦爛的笑。
不想,蘇慕雲卻是將阿若往一邊移了移,對伸了手過來的軒轅澈道:「王爺等會要會客,別將衣裳給弄亂了。」
這是什麼理由!
軒轅澈看著嘴裡唱著不成調的曲子哄著阿若的蘇慕雲,半響沒回過神來。
「王爺,有人求見。」
外面果真響想紅綃的聲音。
軒轅澈懊惱的看著與阿若玩得很是開心的蘇慕雲,嘟喃道:「真是煩人,每天就有那麼多吃飽了沒事幹,喜歡往別人府上串門的人。」
嘴裡雖抱怨著,可人卻還是起身朝外走去。
「阿若送送爹爹好不好?」蘇慕雲抱了阿若起來,照舊送到廊簷下便停了腳。
軒轅澈回頭擺了擺手,「進去吧,風大,別凍著阿若了。」
蘇慕雲點頭,待得軒轅澈走遠了,才抱了阿若回去。
讓人喊了奶娘來照顧阿若,她則在邊上安排府裡的中饋之事。
這邊廂,軒轅澈進了書房,卻是愣了一愣。
「王爺!」來人抱拳起身,側身讓到一邊。
軒轅澈往前幾步,在書案後落坐,隨手指了一邊的椅子,輕聲道:「坐吧,你今日不來,我也打算讓人傳話給你。」
「王爺找屬下,可是為了讓屬下撒離騰驥衛之事?」血殤看了軒轅澈,隱於銀質面具下的神色,不見任何異樣,就像是在問一句,「你今天吃飯了一樣」那麼簡單的話。
軒轅澈點了點頭,這個師妹,素來聰慧,又心細。能問出這句話,他並不見得奇怪。
「屬下不打算離開!」
軒轅澈眉眼微擰,不解的看了血殤。
血殤臉上綻開一抹淡淡的淺笑,看了軒轅澈道:「屬下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真的讓我離開了,屬下反而不知道該去幹什麼。」頓了頓,又道:「再說了,有屬下繼續擔任現在的這個職務,便是將來有任何異動,王爺也能掌了先機。」
「我只怕……」軒轅澈沒有往下說,只是目光凝重的看了血殤。
他雖不曾將話說透,血殤卻是明白他說的那「只怕」後面是什麼。
一旦軒轅澈離開京都,軒轅逸必會下令令她全程追蹤,那她是照做呢,還是使了手段去哄騙軒轅逸?若是使了手段,一旦被揭發,便是滅頂之災!
「王爺放心,屬下應付得過來。」血殤沉聲道。
軒轅澈歎了口氣,雖說是同門師兄妹,雖說那個位置是他將她推上去的,但一切都是在徵詢過她們的意見後進行的。就如同眼下,他要她們退下一樣,也是先徵詢她們的意見!
「你既然拿定主意,那我也不多說。」軒轅澈想了想道:「好在京都還有我們的人,若有一日,事情無法控制,你便盡量全身而退吧。」
「是,屬下謝王爺。」
軒轅澈擺了擺手,「你來可是有事。」
血殤點頭。
「今日宮宴,會有人對小郡主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