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聽風亭往下看,那一山帶水的王府後花園,水清花艷,美景如畫。
讓人看了好不心神氣爽!
緞子似的彩雲漸漸褪去,天色暗了下來。一彎上弦月不知什麼時候已悄悄地掛上天空。
紅綃輕手輕腳的將亭內四角掛著的紅燈籠點了起來,不僅亭內,便是沿路也三步一盞紅紗燈,紅紅艷艷的燈籠將這個原本暗沉的夜渲染起幾分暖昧的瑰麗之色。
在軒轅澈喝完兩罈女兒紅後,蘇慕雲笑著盛了碗菊花甜豆珍姑竹笙湯放到軒轅澈跟前,「陪我喝些湯吧。」
軒轅澈笑了看著蘇慕雲,「你以為我醉了?」
蘇慕雲仰神,仔細的上下打量番軒轅澈稍傾搖了頭道:「王爺好酒量,我沒覺得你醉了。」笑了抬手給軒轅澈看道:「只是我斟酒,斟得實在累了,王爺便讓我歇息一番如何?」
軒轅澈聞言,看著那半截似玉般晶瀅瓷白的手腕,探手便持住了,低下頭在那柔若無骨的手腕間印下一個熱熱的吻。
蘇慕雲看著眼前烏黑似錦緞般的長髮下,那飽滿光潔的額頭,長長濃密的羽睫像蝴蝶一般輕輕拂過她的手腕,不由得便唇角含了笑,正欲說幾句湊趣的話,不想軒轅澈卻是就勢將臉埋在了她的手心,灼熱的呼吸在掌心間帶起一股酥癢。
「媚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們是親兄弟啊!」語氣壓抑而苦悶。
雖然他從不說,但蘇慕雲卻是能猜到,幼年失母喪父的軒轅澈對這位一母同胸兄長的感情的。若不是如此,他又怎會幫著軒轅逸謀反,幫著他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現在的他,心內的苦悶卻不是她幾句話便能安撫寬慰的。那種被至親背叛,拋棄的苦悶和佃傷心,豈是她三言兩語便能化去的?
蘇慕雲默了一默,稍傾她緩緩探身,將軒轅澈抱在懷裡,有心想說些什麼,但嘴一動卻感覺到滿嘴的苦味,她能說什麼?說是她連累了他!這太牽強,軒轅澈不是常人,他比誰都知道事情的實質性。她也好,隆平候也好,不過都是軒轅逸扔出來的試金石,試的便是軒轅澈的底線。
「這個世界親厚如兄弟,恩愛如夫妻,有那能共患難生死相依的便有那過河拆橋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蘇慕雲抱著埋首在她懷裡的軒轅澈,聲音輕柔的說道:「王爺,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軒轅澈緩緩抬頭,目光對上蘇慕雲溫柔的含笑的眸光,挑了挑唇角,「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蘇慕雲點頭。
軒轅澈哈哈大笑,抬手便將蘇慕雲抱在了懷裡。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蘇慕雲發出一聲驚呼,雙手本能的撐上軒轅澈的脖子,身子往後仰了仰。
白玉般的面寵,深潭似的眸子,似嬌似嗔的睨著他。
軒轅澈的笑容慢慢的斂了下去,抬手撫上蘇慕雲細長的柳眉,高挺秀麗的鼻子,紅潤似新剝石榴的唇角,目光漸漸的灼熱起來。
「慕雲,你真讓我驚喜。」
稜角分明的臉在蘇慕雲的眼裡漸漸清晰放大。
蘇慕雲微微仰起頭,等待著他的熱情。
蘇慕雲微微閉著眼睛,軒轅澈看著那如玉臉頰上似蝶翼般顫動不已的長睫,他緩緩的俯身湊到了蘇慕雲的唇上,卻只是在那抹潤紅上慢慢蠕動,時而輕輕地咬磨著,時而又伸出帶著酒味的舌在蘇慕雲的唇上添食著。繼而,輕輕地扣開蘇慕雲的牙關,帶著美酒芬香的舌便伸入她那濕潤的嘴中……
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鼻下都是屬於彼此的氣息,軒轅澈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緻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噴出的呼吸越發灼熱,他的唇滑過懷裡蘇慕雲的臉,印在她鋌而翹的鼻子上,印在她微微顫抖的眼睛上……蘇慕雲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軒轅澈微微的退開身子,在看到懷裡的她眼裡的霧濛濛水潤潤時,發出一聲難奈的輕吟聲。
而蘇慕雲也好不到哪去,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張著,清純中夾雜著嫵媚,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軒轅澈情難自禁地再次低頭含住她的唇瓣,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渲洩著他的愛意……
亭子下侍候的丫鬟小廝俱垂著頭魚貫退下。
就在蘇慕雲覺得呼吸都困難的時候,軒轅澈卻是放開了她。
將臉埋在她的頸子間,清越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媚媚,替我生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吧。」
蘇慕雲一愕,然下一瞬間,卻感覺到身下一輕,耳邊響起呼呼的風去。
主屋外侍候著的丫鬟眼見得自家王爺抱了王妃走來,齊齊福身行了一禮,早有機靈的丫鬟上前打起簾子。
眼見丫鬟要跟著進屋侍候,軒轅澈卻是冷聲道:「屋外侍候。」
「是,王爺。」
這個晚上,夜風很大。
然蘇慕雲卻將自己化成了一汪春水,由著軒轅澈按著他的喜好,將她擺弄成各各樣的姿勢。當言語無法安慰時,所能做的便是,一起沉淪於另一個世界。
情迷時,她會看著他光潔白皙佈滿汗水的臉龐,濃情款款烏黑深邃的眼眸,還有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處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的五官,回味著他的那句,「替我生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想著,她與他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呢?
「媚媚,你又走神了。」他不滿的俯身在她的肩胛上輕輕啃咬。
蘇慕雲的尾椎骨隨著他這一咬,便生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嘴裡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似貓兒般的輕吟。
軒轅澈便會頂著一張壞壞的笑臉看著她。連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狹長的鳳眸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蘇慕雲看著這樣的軒轅澈,嫵媚一笑,學著他的樣子,雙手攀上他修長的頸子,抬頭湊在他的脖子上,亦輕輕的咬了咬。
「唔,」軒轅澈一聲驚呼,隨著這一聲驚呼,差點便潰不成軍。
蘇慕雲臉上綻開一抹壞壞的笑,嬌聲道:「王爺,你怎麼了。」
「你這個小壞蛋……」
屋外侍候著的小丫鬟聽得屋子裡那紅木雕花床沉沉響起的聲音,無一不紅著臉低了頭,眼睛像是無處安放一般。
亥時一刻,屋裡響起軒轅澈喊熱水的聲音。
蘇慕雲嬌懶的躺在灑滿花瓣的浴桶中,由著雙福替她擦洗身子。
雙福看著那原本如美玉般的肌膚上盛開的朵朵紅梅,不由嘖嘖的歎道:「王妃,王爺他也真下得了手。」
雙全瞪了一眼雙福,輕聲道:「說什麼呢。」
雙福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蘇慕雲這會子早累得骨頭像散了架一樣,哪裡還理會得這兩姐妹之間的小動作。
擦乾身子,換上新的中衣,婆子已重新換了被褥。蘇慕雲不見軒轅澈的身影,不由訝異的道:「王爺人呢?」
「回王妃的話,王爺去書房了,說王妃先歇著,他處理好手頭的事便回來。」紅綃上前回道。
蘇慕雲點了點頭,原想躺在床上等軒轅澈,不想躺著躺著便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間,耳邊響起雞鳴之聲,感覺到身邊的床榻動了動,她懵懵的睜了眼,一個帶著微微冷意的身子將她摟了過去。
「還早,再會睡吧。」
蘇慕雲閉了眼,輕聲道:「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都安排好了。」
耳邊響起軒轅澈帶著倦意的聲音。
蘇慕雲點了點頭,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了眼,繼續睡去。
等蘇慕雲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太陽穿破了窗稜將金色的陽光打在了屋內青灰色的地磚上。
羅帳半垂,身邊空空如也。
她起身。
耳邊驀的響起一片喧嘩。
她尚沒回過神來,帳子被人撩起,雙福笑盈盈的看著她。
「王妃,您醒了。」
蘇慕雲還有片刻的糊塗,「王爺呢?」
雙福侍候著蘇慕雲下床,穿衣,一邊輕聲道:「府裡出了點事,王爺正在處理。」
「出事?」蘇慕雲疑惑的看了雙福,「出了什麼事?」
雙福抿了抿嘴,眼見雙全正招呼著丫鬟打水,沒往這邊看來,便有些幸災樂禍的輕聲道:「紅翹出事了。」
「紅翹!」蘇慕雲想起那個還著一身紅衣,眉眼嬌艷的丫鬟來,不由挑了眉頭,看了雙福,「她出什麼事了?」
雙福撇了撇嘴,「今天早起,她忽然臉上長滿了紅紅的疙瘩,撓也不敢撓,可是又喊著癢。」
好端端的臉上長滿了紅疙瘩?!蘇慕雲怔愣無語。
紅翹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這會子臉上生起紅紅的疙瘩還癢,偏生又不能撓,那是怎樣的一種受罪!
「府裡其它人沒事吧?」
雙福連忙道:「別人沒事,就紅翹一人。」
「奇了怪了……」蘇慕雲坐在鏡台前的繡墩上沉思起來。
雙福想起拖兒的叮囑,連忙道:「可能是她沾染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蘇慕雲看著眉梢間隱隱掩不住喜色的雙福,猶疑的道:「是不是你……」
「哎呀,王妃,」雙福一把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了一邊,轉身走到蘇慕雲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王妃,天地良心,奴婢跟她無冤無仇的,絕不是奴婢干的。」
蘇慕云「撲哧」一聲笑了道:「瞧你緊張的,我又沒說是你幹的,你急什麼。」
「奴婢當然著急了。」雙福抬頭看了蘇慕雲,掰了手指道:「您看這府裡誰都知道奴婢會做藥膳,萬一大家也有這想法,以為是奴婢跟她過不去,做的手腳,到時到王妃跟前亂嚼舌頭,奴婢豈不是冤枉死了。」
「好了,你快起來吧。」蘇慕雲抬手扶了雙福,「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你家王妃是那種,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人嗎?」
雙福還想再說。
門簾一撩,紅綃走了進來,挑了雙福一眼,道:「別人說什麼王妃不能信,可這丫頭說什麼,王妃卻是要信的。」
「紅綃姐姐。」雙福不滿的看了紅綃。
蘇慕雲耳聽得紅綃話中有話,紅翹和紅綃都是軒轅澈的丫鬟,雙福和雙全雖然也是,但名義上必竟是她帶進來的人,若是讓府裡的那些老人認為是雙福動的手,而覺得是她容不下紅翹,這委實冤枉的很!
便在她打算再追問雙福幾句時,耳邊卻是響起小丫鬟的聲音,「王爺回來了。」
門簾一挑,軒轅澈大步走了進來。
蘇慕雲迎了上前,輕聲道:「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軒轅澈看著蘇慕雲頓了頓,稍傾才輕聲道:「沒什麼大礙,可能是感染了什麼毒物,我遞了牌子進宮,等會御醫會來,正好你也讓御醫給你問問脈。」
蘇慕雲不由便失笑,看了軒轅澈道:「這……」
眼見軒轅澈臉上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只得按下心頭的狐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軒轅澈眉目間似是有著很大的火氣,難道還在對皇上耿耿於懷?
「紅綃,你去收拾下書房,本王等會約了人要談事。」
紅綃應了一聲退下。
半個時辰後,紅綃臉色鐵青的走出了軒轅澈的書房。
站在花園錦簇,剔透玲瓏的天井中,紅綃緩緩的仰起頭看著天空那輪金色的太陽,久久無語。直至陽光灼得眼底生起一片濕氤,紅綃才慢慢的低了頭,抬手胡亂的擦了把,轉身朝另一個院子走去。
她的身後,一雙眸子久久凝視著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見,那對眸子才黯然的垂了垂,掩盡那眸中洶湧複雜帶著淒色的滄涼。
王府西北角,一處僻靜的小院。
紅翹顫了手撫上自己臉上那像是被密蜂蟄過一樣的紅疙瘩,空氣中有暖暖的風吹過,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又隨之而起。
「啊……」手停在臉前的方寸之間,那種像是被無數只蟲子爬過而起的癢意使得她恨不得伸手去撓,可是在想起王爺的話後,手又頓在了原地,半天不曾伸出。
「看著,像是被什麼毒物爬過了,不能撓,一撓便會留疤呢。」
紅綃站在屋外看了屋內的情形良久,直到紅翹抬手扯了自己的頭髮,想要藉由身體上的痛來減輕來這癢時,她才沉沉的吸了口氣,推了門進屋。
「誰,是誰……」紅翹驚惶著回頭,待看清是紅綃後,眸間一喜,幾步上前,站定在紅綃身前,「紅綃,你快去,去請了拖兒來,讓她看看,我這臉到底是怎麼了。」
紅綃默了一默,稍傾歎了口氣,輕聲道:「你怎麼傻掉了,拖兒在晉王府,輕易脫不了身。」
紅翹聞言,一窒。
「你也別急。」紅綃察看了一番她臉上的情形,想了想,輕聲道:「你再忍忍,等夜裡我陪著你去找拖兒。」
紅翹聞言,連連點頭。
而另一處,主屋裡。
御醫很快便到了,隔著帳子問了脈,說了些沒什麼大礙的話,開了一方榮養的方子,便告退離開。
由始自終,軒轅澈都面沉如水的陪坐在一側。
待得御醫離開,蘇慕雲笑了從簾子後走出來,打趣著他,「這下可放心了?」
軒轅澈唇角微翹給了蘇慕雲一個燦爛的笑。
稍後道:「東邊的恆壽堂一直空著,讓下人們將這屋子好生打掃打掃,我們暫且先搬到恆壽堂去吧。」
恆壽堂?!
蘇慕雲愕了愕,看了軒轅澈,輕聲道:「到底是怎麼了,這樣嚴重?」
「也不是。」軒轅澈見她生疑,上前持了她的手,牽她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那片竹林和窗下的一汪水池,輕聲道:「原本是想著這景致看到眼裡舒坦,但卻忘了,這花啊草啊的最容易招蟲了。恆壽堂那邊不一樣,院子裡只有幾棵桂花樹,這時節正是花開的時候,聞著那沁人的花香不比這更好?」
說著沖蘇慕雲眨了眨眼,眼見蘇慕雲目光閃爍半信半疑的樣子。
軒轅澈便低下頭,再她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什麼。
惹得蘇慕雲一瞬間,連脖子都紅了,不依不饒的踢打了他一番。他也不躲,任著她那粉拳繡腿在他身上撓癢癢似的。
兩人嬉笑了一番,軒轅澈發揮他說風就是雨的個性。
果然在用過午膳後,便令人將恆壽堂收拾了出來,族擁著蘇慕雲直接去了那邊。
那些桂花樹都是有些年頭的,最粗壯的樹幹有小孩腰身那麼粗,樹冠像一把擎天的巨傘,遮去了半個院子的陰涼。
濃郁沁人的馨香將半個王府都給浸染在其間。秋日的風輕輕吹過,婆娑的樹葉,隨風搖曳起來了。金色的花朵像千萬隻細小的蝴蝶一般,纏纏綿綿的飄落下來。
軒轅澈令人在桂花樹下擺放了一桌精緻的點心,又將那梨花木製成的貴妃榻搬了出來,安置在桂花樹下。
也不要旁人侍候,軒轅澈讓蘇慕雲躺在那貴妃榻上,他則將那些洗乾淨的晶瑩剔透的葡萄挑著個大的品像好的,細細的剝了,拿白白的瓷碗裝了,用銀色的簽子插了,餵進蘇慕雲的嘴裡。
院中的桂花樹因為被風吹過,簌簌下起了金黃色的桂雨。
蘇慕雲伸手,想要接住那紛紛揚揚似飄雪般的花朵,不想金黃的桂花落在手上,被她明白如玉的雪肌一襯,那金色顯得越發的嫩,而她的手亦顯得越發的白。
好一副人間絕色!
軒轅澈言笑晏晏的看著眼前的這番美景。
看到動情處,竟是緩緩俯首將她手心間那朵朵花瓣含在嘴裡,細細嚼下嚥落。
蘇慕雲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卻只引來他越發狂肆的動作。
下一刻,他探手持了桌上的茶盞含下一口,微微俯首,以口對口,將那帶著桂花芬香的茶水哺進了蘇慕雲的嘴中。
蘇慕雲拒絕不得,只得嚥下。
不想,他卻長眉一挑,眉間揚起一抹促狹的笑,挑逗起她來。
那條游龍似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裡或橫衝直撞,又或者是輕風細雨潤物無聲。
蘇慕雲看著眼前被穿過葉縫間的陽光灑下一層金黃色光影的臉,看著他眉眼間那風起雲湧似是永無止境的愛意,心底像是有只看不見的手,如這懶懶的微風,正在她的心上緩緩的滑過,竊竊的私語著。
「慕雲,你快樂嗎?」
蘇慕雲依偎在軒轅澈的胸前,點了點頭。
「你都不肯說出來呢。」軒轅澈不依的捧了她的臉,雙眸灼灼的看著她,「慕雲,我心悅你,你呢,你心悅我嗎?」
蘇慕雲的驀的便想起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是啊,喜歡便要大聲的說出來!
他是她的夫君,她有什麼不能說的?
思及此,蘇慕雲探手撫上軒轅澈那似雕刻般的五官,柔柔一笑,輕聲道:「我自也是心悅你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蘇慕雲看著軒轅澈臉上那似是不肯相信的神色,猶不得便失笑。
他是沂王啊,是艷絕天下,將無數閨中少女迷得三魂失了六魄的沂王,怎的此時卻是這般的不自信!
「你不騙我?」軒轅澈看了蘇慕雲,「不是想哄我開心而撒的謊?」
蘇慕雲差點便要失聲而笑。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笑,沂王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
她壓下心頭的笑意,以一種自認為已經很認真的神情看了軒轅澈,一字一句道:「我不騙你。」
「那葉蕭呢?」軒轅澈小心翼翼的看著蘇慕雲,「他在你心裡是怎樣的?」
蘇慕雲有瞬間的怔愣,但剎那之後便重新笑著看了軒轅澈,「他和你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軒轅澈追問著。
蘇慕雲想了想。她自是知曉不能告訴軒轅澈,是因為她知曉前世之事,才會在最初的開始便不曾試想過與他的可能,才會在萬般絕望之下想要依附那個男人,想要改變他一生的悲劇,給自己給他一個幸福的權力。
無關情愛!
「你是可以共生死之人,而葉蕭……」蘇慕雲頓了頓,在軒轅澈執著而熱切的眼神下,淡淡一笑,輕聲道:「他更像是一個兄長一般的存在。」
「不,我不同意。」
軒轅澈斷然道,「兄長也不可以。」
「好,聽你的,兄長也不可以。」蘇慕雲笑著,看著一臉孩子氣的軒轅澈。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感覺到了他的不安,他的燥怒……如果她的柔順能撫慰他心下的惶惑,她願意,如他所願。
葉蕭於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